至于說這貨是不是在信口胡謅,朱一銘心里非常清楚,絕不可能。不說冒充市委記的侄兒該承擔什么樣的責任,從這貨張揚跋扈的表現來看,和他的身份完全相符。
聽到這貨自報家門以后,吳天誠也有幾分意外,他沒有開口,轉臉看了朱一銘一眼,見對方正在沉思,他便抬頭看向了曲東,仍舊沒有說話。
曲東自報家門以后,雖沒有看到他預期的那個畫面,但眼前的這兩個家伙都不敢開口了,這讓他的心里很是出了一口氣,得意洋洋地說道:“怎么傻了呀,剛才不是要打我嘛,現在來呀,我送到你們面前來,打我呀!”
曲東在說這話的同時,往前走了兩步,刻意將左臉往吳天誠的跟前送去,擺出一副我吃定了你的架勢。
就在曲東得瑟到頂點的時候,吳天誠出手了,他猛地抬起右手,沖著對方的左臉狠狠地扇了下去。
只聽見啪的一聲,曲東的臉上出現五道清晰的手印。由于事發太過突然,曲東不要說躲避了,被打完以后,還傻傻地站在那兒,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就在曲東愣神之際,人群當中不知誰帶頭喊了一句,打得好,然后其他人都跟著喊了起來,打得好,打得好!
按說人都有一個同情弱者的心理,現在被打的是曲東,但眾人卻都旗幟鮮明地支持吳天誠。由此可以看出,曲東剛才的那番表現有多么的遭人恨。
眾人的喊聲將曲東驚醒了過來,他沖著吳天誠大聲喊道:“你……你竟然敢打我,我看你真是活膩了,你等著坐牢!”
吳天誠聽到這荷花以后,臉上露出一副很是無辜的表情,笑呵呵地說道:“我說你這人還真話難伺候,你讓我打你,我為了幫你一個忙才出手的,現在竟然說要讓我坐牢,你這個市委記的侄兒真是牛呀!”
一直以來,吳天誠都非常憎恨這些喜歡裝逼的二貨,否則當年他就不會和趙謝強死磕,還不是就因為對方自稱為應天四公子的緣故。
至于說市委記侄子什么的,在普通人的眼里也許是非常牛叉的存在,吳天誠還真心沒把他當回事。他的岳父可是省委副記,市委記與其相比,差了可不止一個等級,何況還只是侄子,那更是不在話下了。
曲東聽到這話以后,氣到了極點,但眼前這種情況,他要想立刻討回面子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甚至不敢再繼續裝逼了,因為他看到周圍群情激憤,他要是再提市委記的叔叔的話,說不定看熱鬧的人都會將其一陣猛揍。
那樣的話,可真是有冤無處伸了,他算再怎么二,法不責眾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就在曲東騎虎難下的時候,他突然看見有兩、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走了過來,于是連忙出聲招呼道:“保安、保安,我叔叔是市委記曲向強,現在我命令你們,把這兩個人給我抓起來,出了什么事的話,我負責任!”
曲東這話一出,立即惹得周圍的人很是不爽,不知誰大聲說了一句,這就知道裝逼,揍死他!
這話一出,立即點燃了所有人的憤怒,于是大家紛紛叫嚷著,揍這!揍死他!
曲東聽到這話以后,臉都白了,因為他看出來這些似乎絕不只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已經有人在卷袖子了,眼看著就要沖上來修理他了。
三個保安本來還準備過來了解一下情況,看到這樣的陣勢,他們有點不敢再往前面去了,生怕大家直接把氣撒到他們頭上來,那才叫有冤無處伸呢!
至于那個自稱是市委記的侄子的家伙,要是放到平時的話,他們倒是可能過去拍一拍馬屁,但這時候三人都不愿意去招惹這個大麻煩。
朱一銘把情況看在眼里,盡管他對曲向強的這個侄子也很不感冒,但如果這么多人沖上來把他一頓狠揍的話,那他也有點頭大。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都被正義感沖昏了頭腦,如果沖上去的話,下手是絕不會輕的,那樣的話,極容易出問題。
意識到這點以后,朱一銘沖著羅尹紅使了一個眼色,這時候,她出面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了。
羅尹紅本來就準備上前過分一份,尤其見到三個保安過來的時候,但市長并沒有發話,她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因此得罪了對方,那就犯不上了。
別說眼前的這個是市委記的侄子,就算市委記曲向強本人過來,如果非要她在市委記和市長之間選一個站隊的話,她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朱一銘這邊。
羅尹紅作為章海龍的大管家對于這里面的情況再了解不過了,他們能有今天,不客氣地說,都是拜這位市長大人所賜,否則的話,方山這個項目哪兒會輪到他們來搞。
現在見到朱一銘的眼色,羅尹紅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一步,沖著眾人說道:“大家不要激動,我是方山溫泉度假村的經理,聽到剛才的那番話以后,我和大家一樣憤怒,但沖動肯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這事還是交給我們來處理!”
說完這話以后,羅尹紅立即沖著那三個保安喝道:“你們三個還不快點過來幫忙?”
三個保安生怕挨揍,并沒有再往里面去,現在驟然聽到羅尹紅的招呼,再也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他們都知道得罪了章總還有緩和的余地,要是得罪了這位羅副總,那么等待他們的將是直接被掃地出門。
朱一銘聽到羅尹紅的話以后,不由得暗暗點頭,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她只是說她是方山溫泉度假村的經理,并沒有說和方山之間有什么關系,這樣的說法,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充分留有余地的。
圍觀都是一些游客,他們只不過被剛才曲東那句話給激怒了,并沒有考慮太多的后果。現在被羅尹紅這話一說,大家都轉過彎來了,既然負責方已經出面了,那自然也就沒他們什么事情了,何必沒事找事呢!
許多時候,人就是為了一口氣,一旦這口氣泄了以后,人就冷靜下來了,只要恢復了冷靜,那自然就不會沖動了。
朱一銘見其情況,上前一步,說道:“行了,本來也沒多大事,大家散了,天有點yin沉下來了,說不定一會就會下雨了。”
不少人本來還想留在這看熱鬧,聽到朱一銘的這話以后,抬起頭卡看了看天,果真見到烏云密布,于是眾人也就紛紛散開了。
曲東之前被那陣勢嚇了一跳,現在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又開始囂張起來了,指著羅尹紅大聲說道:“你就是這兒的負責人,我是你們市委曲記的侄子,你立刻讓這三個保安把這些家伙給我拿下,否則的話”
他剛說到這兒,耳邊響起了一聲怒吼,住嘴,你們把這三個尋釁滋事、冒充領導家屬的家伙送到方山派出所去。
說這話的人當然是朱一銘,他實在有點看不慣曲向強的侄兒這裝逼的嘴臉,決定將他扔到派出所去,等對方找上門來再說。
三個保安聽到這話以后,微微一愣,他們覺得眼前的這個年青人有點面熟,可至于究竟是誰,或是在哪兒見過,一下子則想不起來了。
三人見到情況不對,并沒有采取動作,而是拿眼睛看向了羅尹紅。羅副總在這呢,天塌下來,有這位頂著呢,他們沒必要cāo那個閑心,對方讓怎么辦就怎么辦!
羅尹紅見此情況,臉色往下一沉,怒聲說道:“你們三個耳朵不好嗎,讓你們把那三個家伙送到派出所去,還是想讓我來動手呀?”
三人聽到這話以后,哪兒敢有絲毫怠慢,立即沖著曲東和剛剛爬起來的老二、老三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