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會議結束以后,朱一銘領著賀齊等三人簡單吃了一點午飯以后,就趕回了泰方。那兩位局長本來還想著會散了以后,在省城逛一逛,買點東西。現在看到朱一銘和賀齊急匆匆的要回去,他們哪兒還敢有其他想法,忙不迭地跟在后面往市里面趕。
回到泰方以后,朱一銘立即和肖銘華取得了聯系,得知倪新軍到了對方的辦公室以后,他們便讓王勇直接將車開到了公安局。
在半路上的時候,他已經和肖銘華聯系過了。對方說倪新軍問了一下以后,有了一點發現,他已經讓對方過來了。朱一銘此刻當然不會再有任何猶豫了,決定暫時先不回市zhèngfǔ,直接去公安局。
朱一銘之所以沒有讓肖銘華把倪新軍帶去他的辦公室,就是不想搞出太大的動靜來,那樣的話,容易引起別人的關注。要是曲向強知道朱一銘在查他的情況,心里自然會不痛快,那樣的話,容易生事,所以朱一銘竭力避免此種情況的出現。
進入公安局的時候,朱一銘非常低調,也沒有讓肖銘華到門口來迎接,這是之前他在電話里面就關照好了的。
從樓梯口上來以后,朱一銘看到肖銘華、倪新軍,還有另外一個民jǐng站在那,等他到來。盡管之前朱一銘已經有過交代了,不要迎接,但他畢竟是一市之長,該有的尊重一點也不能少,所以肖銘華才想了一個這樣的辦法。
四人在沙發上坐定以后,朱一銘注意到現場最為局促不安的是那樣年輕的jǐng察,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三、四歲左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剛參加工作不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他第一次進局長的辦公室,何況在座的還有一個市長,這樣的表現,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這個小伙子能出現在這,一定是個知情人了,朱一銘為了避免他緊張,特意遞了一支煙給對方。
這個叫張強的年輕jǐng察怎么也不會想到市長居然會給他遞煙,一下子愣在了那兒,不知是伸手接過來好,還是說不會抽好。
肖銘華見此情況,接過朱一銘遞過來的煙,甩給了張強,隨口說道:“市長給的,你就拿著,做jǐng察的哪有不會抽煙的!”
聽到這話以后,張強露出了靦腆的一笑。
倪新軍分別幫朱一銘和肖銘華點上煙以后,張強才手忙腳亂地給自己點上煙,小小地抽了一口以后,抬起頭來看了看朱一銘和肖銘華,見兩位領導并沒有關注他以后,這才放下心來。
肖銘華彈了彈雪白的煙灰,沖著朱一銘說道:“市長,上次曲東在方山派出所的時候,信口開河說了一些沒大沒小的話,為了防止給市里有關領導帶來不必要的影響,局里決定將這事向市里做個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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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銘聽到這話以后,并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他心里很清楚肖銘華這么說是為了幫他掩飾,這樣一來的話,就算倪新軍和這個年輕jǐng察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也沒什么問題。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歷練,不光是他,肖銘華也成熟了許多。別看恒陽不大,但公安局長的位置卻是非常鍛煉人的,肖銘華在那做了很長時間的一把手,再加上到泰方市以后,和元衛軍一通較量,現在說是人精一點也不為過,剛才那話說得可謂是滴水不漏,這可不是誰都能說得出來的。
肖銘華說完這話以后,沖著倪新軍使了一個眼色,然后開口說道:“倪所長,這是發生在你們所里的事情,你來向市長做一個匯報。”
聽到這話以后,倪新軍連忙站起身來,沖著朱一銘行了一個禮,然后說道:“市長,在我們局長的提醒下,所里把五一期間發生的那件事情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那個年輕人說的話很有問題,無論真假,都會對市里相關領導同志造成一定的影響,為此,我們今天特意向您做個匯報。”
朱一銘聽到這樣一番話以后,心里很是滿意,之前倪新軍果斷站隊,就讓他對其心生好感,今天這話更是撓到了他的癢處,心里的感覺可想而知。
肖銘華聽到倪新軍的話以后,也非常滿意,對方這句“在我們局長的提醒下”,可幫他在朱一銘面前表了功。雖說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并不需要如此這般地去做,但倪新軍可不知道他們二者之間的關系,在此條件下,對方這樣做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試想一下,如果他和朱一銘之間只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那倪新軍的這句話極有可能幫他在市長心里留下一個非常好的印象,這可是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的。
想到這以后,肖銘華決定給對方一點表示,人家對他這個局長可是很尊重,他可不能無動于衷呀!倪新軍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派出所長,但方山那個地方龍蛇混雜,能將其收到麾下,對肖銘華來說,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新軍所長說得不錯,這件事情本身雖然沒什么大不了的,但影響太過惡劣了,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的話,一定要引起重視,不錯!”肖銘華說道。
聽到局長的表揚,倪新軍的心里更有底了,他抬頭看了朱一銘和肖銘華一眼以后,說道:“市長,這件事情是這樣的,那天,你走了以后,那小子就在審訊室里叫囂開了,一會說他爸爸身價幾千萬,一會說他叔叔是市委書記。小張聽了氣不過,便回了對方一句,誰知他竟說曲書記是馬省長的兄弟,憑借這層關系,他在淮江省內不怕任何一個人。”
“哦?”朱一銘聽后,輕哦了一聲,看上去是對倪新軍說的那話發問,而他的眼睛卻看向了那個叫張強的年輕jǐng察。
張強看了一眼倪新軍,見對方微微點了點頭,他便開口說道:“市長,事情是這樣的,那人一個勁地說,他有后臺,還說我們現在關著他,一會得用八人大轎把他抬出去。我聽后,實在氣不過了,于是便說了一句,市委書記是你叔叔又如何,你惹的可是市長,暫時別想著出去了,還八人大轎,我看你是癡人說夢。”
說到這以后,張強悄悄抬起頭來,打量了一眼朱一銘,他生怕這番話惹得對方不高興,那樣的話,他可就麻煩了。當見到朱一銘的臉上并無異樣,張強這才放下心來,繼續說道:“聽到我的話以后,他先是一愣,隨即便說道,市長又怎么樣,我叔叔可是省長的親兄弟,在淮江省,誰都不能把我怎么樣!”
我聽到這話也不服氣,頂了他一句,你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你叔叔姓曲,省長姓馬,怎么會是親兄弟呢?
他聽了我的話以后,冷笑了兩聲,說曲書記當年是馬老爺子遭批斗的時候托人送到他家來的,他實際上應該姓馬,還說這事他家里所有人都知道。
聽完張強的話以后,現場陷入了一片沉寂當中。朱一銘、肖銘華都被這個消息震住了,他們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雖然曲東隨口說的,未必就是真事,但以他那張揚跋扈的性格,在被人擠兌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十有仈激ǔ假不了。
這事要是真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朱一銘心里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