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倒霉的是,那頭魔焰虎仍然健在。帶著主人的無頭尸體,以及被夾裹在腋下的金雀兒,便往虎牙陣營奔走。
盟軍當中,有人想要救援,卻被石家族長、李家族長聯合阻止。李家族長是懷恨在心,石家族長卻是看著胡天和對面四將大戰,心中生出忌憚之情:“這個胡天到底什么來頭,好強的劍藝!我差點看走了眼,這人隱藏的太深了!”
他現在再也不想把胡天招攬進來,很明顯對方的武力已經超脫了他的掌控。和李家族長對視一眼,兩人在一瞬間便決定:按兵不動,靜待良機。最好借虎牙營之手,除去胡天。
胡天陷入苦戰。他的身邊圍繞飛旋著三柄機關劍,飛輪一般,抵擋著周圍攻擊。一柄秋水劍被無形劍氣真元包裹著,依附在其中一柄機關劍之上。正是因為它的存在,才讓兩員虎牙營將領前后遭了毒手!
胡天的修為,為筑基前期。意識渾厚如金丹修者。他同時駕馭四柄飛劍之外,還猶有余力,掐動指訣,射出君子劍中的三道劍氣。忠孝仁義禮智信,七劍雖然沒有殺傷能力,但是卻各有妙用。輪流施展,能撼動對方意識,令對方攻擊軟弱無力。
胡天越戰越勇,圍著他的四人卻是越來越心驚膽戰。他們四人,哪個不是筑基期巔峰的高手?此時四人合力,卻久攻不下。他們感覺自己就如同四只猛虎,圍著一頭蛟龍。遲早會有一刻,蛟龍升騰而去,威震九霄。
這一場好戰!
金恨長老使一根鋼煉竹杖,虎耳將手執一柄鋼叉,虎爪將化身成半獸半人的怪物,一雙利爪帶起呼呼風聲。虎尾將使用一柄黑鐵锏。
四種武器,不斷與胡天的機關劍發生激烈碰撞。胡天騎著魔焰虎左沖右突,四人勉力支撐,苦不堪言。包圍網越見散亂。
四將縱然猛似虎,胡天獅子把頭搖。終于讓胡天覷得一處破綻,一直隱藏的殺手锏猛然發動。
“爆!”
他忽然舌綻春雷,爆喝一聲。機關劍隨即爆發出一陣白光,刺痛四將雙眼。在白光的遮蔽下,頂級法器秋水劍被無形劍氣牢牢包裹著,輕輕往金恨長老脖子一繞。頓時讓這老叛徒頭顱飛去,血漿如噴泉從脖頸中沖擊而出。
胡天雙腿一夾虎軀,座下魔焰虎縱身一跳,跳出包圍圈。他看也不看,直接向載著金雀兒的魔焰虎,悶頭狂奔。
“休走!”背后三將奮力反撲,欲拖住胡天。
胡天一甩手臂,含沙射影機關護腕猛的發動,先是一層黃沙向身后灑去,隨后就聽見蓬蓬蓬的三聲輕響,全部袖針隱藏在黃沙之中,傾數向身后三將激射而去。
那使鋼叉法器的虎耳將奔襲在最前方,措手不及,被射破雙眼,啊的一聲慘叫,跌下坐騎,滾落下去。
“卑鄙!”“陰險!”剩下的二將張口怒罵,動作不由地緩了一緩。再追上去時,已經脫離胡天老大的距離。
“啊,那是我的機關護腕!”胡匪目睹此情,肺都要氣炸了。頓時化作一道青煙,往胡天沖去。
他身為魂魄,速度之快,簡直就像一道輕煙。幾乎是轉眼間,就越過金雀兒,來到胡天面前。
“胡匪,你竟然沒死?!”胡天見到胡匪,不由一驚。
“小子,你死定了!歡喜禪經大神通——毗那夜迦”胡匪面容扭曲,眼神閃著陰毒而又瘋狂的光。撲向胡天的半空中,他陡然化作一位籠罩著一層金色佛光的黑魔王。
這頭黑皮魔王,外形恐怖。青面鋼牙,獠牙外翻,齜牙咧嘴,額頭突出如腫瘤,雙耳尖銳如刀鋒。正是歡喜禪經大成之后的禪王毗那夜迦!
胡天沒有料到胡匪來的如此之快,快得只讓他來得及豎起劍指,發出一柄君子仁劍。
劍氣射中歡喜禪王毗那夜迦,直接透體而過。
毗那夜迦慘嚎一聲,身體驟然變淡,近乎透明。他磔磔大笑一聲,一下子就鉆入胡天的識海當中。
胡天只覺得全身一震,一下子就陷入到幻境當中。他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周邊圍繞著數十位國色天香,香艷動人的赤裸女子。玉臀粉臂紛紛攀上他的肩膀,胸膛,傳來陣陣酥麻的美妙之感。粉膩的香氣充斥鼻腔。
“哼!區區幻境,也想阻我?!”幻境當中,胡天睜開雙眼,猛然吐聲:“忠孝仁義禮智信!七劍合一,君子劍成!”
他在現實當中,只能用出三柄君子分劍。但是在這幻境當中,卻可以盡情施展。君子劍旦成,周圍幻境轟然消散,一柄圓頭頓邊,劍鄂方正的君子劍凌駕懸浮在赤裸裸的胡天面前。
“呵呵呵呵呵呵……”眾女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宛若白蠟融化,隨即歸攏聚集成,恢復成黑禪王毗那夜迦的形態。
這頭似魔是佛的歡喜禪王,外表丑陋恐怖,但是當他緩緩開口,卻發出妙齡女子的輕柔之音,宛若銀鈴一般悅耳動聽之極。他說道:“胡天,你不要掙扎了。我乃歡喜禪經無上神通!種在你的識海當中,由你心中所生。只要你的情欲不滅,我便永遠不死。你的這柄君子劍奈何不了我……”
說著,飛身一撲,向胡天襲來。
胡天冷哼一聲,指柄如劍,往前一直,叫一聲:“疾!”
君子劍頓時爆發出恢弘白光,如同一顆白色太陽。歡喜禪王毗那夜迦被劍光照耀,宛如積雪遇到陽光,漸漸消融。
然而當白光熄滅,幻境當中又憑空生出幾絲黑氣。隨即越來越濃厚,形成一團隆隆烏云。烏云糅雜,又再次形成毗那夜迦的形象。
這頭禪王嘻嘻嬌笑道:“胡天,我雖然面惡,但卻心善。你的君子劍是七種仁善念頭,如何滅得了我的情。我之所以不滅,是因為你的心中仍舊存有情欲。你為何不敢面對自己的真實情感?敞開你的胸懷,接納你的情欲吧。”
“一派胡言!”胡天心中焦躁,他知道自己意識深陷幻境時,而身體卻還坐在魔焰虎上,向金雀兒急趕。一旦被這等幻境拖延時間,救不了金雀兒不說,自己也會毫無還手之力,被旁人擊殺。
他一想到金雀兒,那禪王毗那夜迦頓時就歡笑起來:“情欲!情欲!我又感受到了你的情欲。胡天,何必要封閉自己的情感。世間情愛,都是正常的欲念。你越壓制,反彈的就越瘋狂!”
“哼!君子劍消滅不了你,看看這殺意劍如何?”胡天瞇起雙眼,溝通七殺劍碑。頓時一股無窮無盡的殺意,宛若墨河垂天,黑龍沖刺,浩浩蕩蕩,澎湃而下。
“啊?!”那禪王毗那夜迦不怕白色的君子劍光,卻恐懼這黑色的殺意劍。
這股來自七殺劍碑的殺意,雄偉洶涌,兇殘陰狠,排斥一切多余的情感,只剩下最單純,最純粹的殺意!
為殺而殺!
殺意劍河倒灌而下,一下子就將禪王毗那夜迦淹沒。幻境頓時破散,胡天視野又復清明,座下魔焰虎瘋狂奔跑,而栽著金雀兒的那頭魔焰虎速度絲毫不遜。四肢如飛,向虎牙營陣地風竄。
“嗯?不可能!他怎么會這么快就脫離了幻境?!”胡匪受了胡天一記君子劍,身形淡若透明,早就縮到一邊。此時回首看見胡天雙眼通靈有神,知道他一下子就破去了自己的最大底牌,又驚又怒。
“不過算了。已經晚了。小子,死在虎帥主人的手上吧!”胡匪在身后狂笑,狀若瘋癲。
此時,金雀兒距離虎帥僅有五十步!
胡天距離金雀兒有三十步!
而虎帥手持一柄鬼頭大刀,全身都繚繞著洶涌澎湃的黑色火焰,魔威滔天。他的眼神牢牢鎖定在胡天身上,五指緊扣刀柄,身上肌肉勃發,一股氣勢沖天而起,宛若狼煙氣柱,霸道非凡。
胡天被他盯著,就好像是被一頭山林之王注視著。忍不住頭皮發麻,面皮宛若針刺。一種冥冥中的直覺告訴他,虎帥要比他強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