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帥每隔一個時辰,就會獸化成魔焰虎王,外出到虎群當中,激怒兩三只魔焰虎進來。隨后突然施展辣手,將它們擊殺當場。再用虎血澆灌蝌蚪血文巨柱。
魔焰虎雖然聚集在幻巫殿當中,但是卻很少進來。似乎對這里的巨柱非常忌憚。不過猛獸終究是猛獸,有猛無謀,虎帥的計劃進行的非常順利。
眼見這血靈珠一絲絲漲大,終于要接近原本,和巨柱表面的凹槽一樣大小的時候。胡天終于忍耐不住,要出手了。
原因當然不是他耐性不足,而是距離出井之日越來越近了。
他實力漸漲,無形劍氣真元的使用越發得心應手。趁著虎帥再一次血祭巨柱,全神貫注之時,他悄悄潛伏近虎帥一百步,沒有被發覺。
潛伏近五十步,也沒有被發覺。
潛伏近十五步,虎帥耳朵一動,忽然轉身大喝:“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胡天鋪天蓋地的劍網。
“你!!!”陡然見到日夜記恨的仇敵,虎帥頓時暴怒,然而此時胡天已經占得先機,劍網灑下,一下子就將虎帥裹了進去。
當初虎帥獸化成魔焰虎王,開光期的戰力,仍舊不敵胡天的堅韌劍心。此時人形狀態,更是不堪。被劍網一裹,不斷潰敗。短短一瞬間,身上便添了數十道巨大的傷口,鮮血如泉滴淌下來。
胡天輕喝一聲,劍光暴漲,往前壓上。
虎帥暴怒中仍有一絲理智清明,知道不能硬抗,便退到巨柱上。哪知他后背剛一貼巨柱,頓時發生異變。鮮紅的蝌蚪文字,陡然亮起。虎帥傷口血液,頓時爆沖出去,形成一片血瀑。轉瞬之間,就將他的血液吸食一空。
“嘔咳咳……”
在胡天驚異的目光注視下,虎帥被巨柱抽成人干,皮膜包裹著骨架,好像是一具干枯多年的僵尸。
一代豪雄,制霸幻魔劫界,稱王稱霸的虎帥,居然就這樣滅亡了!
這樣的異變,著實出乎胡天的意料。他不敢靠近蝌蚪血文巨柱,在原地愣了一愣。原本準備的各種后招,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最終他手腕一抖,揮出一道透明劍網,把虎帥尸首一裹一絞,徹底化為灰飛。再抬頭一看時,只見那顆魔焰虎血靈珠,飽滿渾圓鮮艷欲滴,竟然在吸收了虎帥血液精華之后,完成了最后一步,徹底圓滿了。
胡天深吸一口氣,不敢用手硬取,直接用劍光一挑,挑出魔焰虎血靈珠。又招出通天寶鏡舉在手中,把這珠子照進鏡子內的倉庫空間里去。
失去了血靈珠,巨柱上的蝌蚪血文陡然間暗淡下來。胡天又將虎帥的百寶囊用劍挑來,趁著接下來的一次幻魔劫,立即離開幻巫殿。他依照前法,混過魔焰虎群,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這片危險地域。
四天后。
“幻魔劫界三不能,不能惹虎牙營,不能修煉君子劍,不能闖幻巫殿。偏偏這三不能,我都一一做了一遍。呵呵,想想也很有趣……”
胡天站在一處山崖頂上,遠遠地望著魔焰虎群圍繞著幻巫殿,休養生息,嘴角泛起笑容。他又回首,望望君馬部族的方向,不自覺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
“再見的時候,不知要猴年馬月。君馬部落,也算是我落下的一顆火種吧。該做的我都盡量做了,接下來能不能在幻魔劫界成燎原火勢,就看你們的了。”
他口中正呢喃著,天空當中陡然間落下一道金圈。金圈散光罩住胡天,光團再往上一拔,胡天瞬間消失在原地。
金光消散,胡天環顧,此時白日當空照,山谷空幽人。一圈巨大的金色法陣,隱隱在其腳下的地面上發出豪光。而一身青袍的風鼬長老,正含笑著看著他。
“呵,我胡天又回來了。萬獸宗……”
一聲笑,兩袖風。刀鋒眸,少年郎。
從紫霄閣往外望去,山浪峰濤,林木蔥蘢。萬獸宗的山門的確選了個好地方,山勢雄偉,隘谷幽深。或金黃,或赤紅,或冰藍各種顏色的碉樓城堡,依山而建。
大大小小的小型流瀑,不下千余。從雪封山頂起源,蜿蜒分叉而下,垂落成各種幽潭小湖,仙草詩文魚一梭梭、一群群在其中自由暢游。
其景雄奇壯美,饒是胡天不是第一次目睹,也難免流連忘返。口中感慨道:“自然的雄起偉岸、天地的波瀾壯闊,每一次沉浸其中,都能察覺到自己的渺小。修真之路,既逆天又順天,這些景色中就蘊藏著天地法則。”
在他的面前,端坐著的不是他人,正是萬獸宗的宗主燕赤云。聽了胡天有感而發,頓時哈哈一笑,開口道:“道友此言有理。修真者既要順應天地法則,順勢而為。也要縫吉避兇,不做違逆氣數的事情。針對我們獸修而言,更要體味血脈中的源頭,回歸野性,身體力行。在自然中體會到野性之心,天地之心。”
說完這句話,兩人都沉默了。
一時間,氛圍安靜下來。
他們依舊相對坐著,靠著窗欞,中間擺放著一張紫檀木茶幾。各自面前的青瓷白玉盞中,天池冰晶茶靜靜地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氤氳冰霧之中。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陽光透過窗欞,揮灑在胡天的臉上。將其白玉一般的臉龐,照得熠熠生輝。他一對目光遠遠投向窗外,瞳孔中星光四溢,隱有所悟。
“這個胡天,真是不簡單。依照他中下等的資質,居然在短短三個月內,從練氣期突破到筑基中期。意識、血氣、真元達到完美統一,這樣的修為境界隨時都可以晉升到筑基后期。真不知道他在天地幻魔井中,是如何修行的……”
燕赤云的修為比胡天高出無數倍,胡天亦沒有隱瞞的想法,自然將其修為境界摸得一清二楚。他性格率直,這般想著,正要開口詢問。
胡天忽然問道:“說起獸修功法,我正要向燕宗主您請教一事。”
“但說無妨。”
胡天便將自己在幻巫殿中的見聞,向燕赤云闡述了一遍。
燕赤云聞言,呵呵一笑,開口道:“原來道友是看見了那根巫族圖騰柱。那根布滿蝌蚪血文的柱子,就是當年巫族用來祭煉,或者懲罰罪犯的圖騰柱。事實上,我們獸修流派的源頭,也就是這些圖騰柱子。”
“哦?宗主可否詳細地講一講。”
燕赤云點點頭,繼續道:“巫族乃是上古遺民,天生肉體強悍無敵,各個都是肉身不死的存在,又善于召喚指揮兇蠻猛獸。尤其是傳說中的祖巫,力大無窮,能吞天噬地,移山填海。每個巫族部落,都有一根圖騰巨柱。常以鮮血祭煉,形成圖騰血靈。”
“我的祖師在一次意外當中,參悟到這些圖騰柱上血文的奧秘。這才開創出獸修修真流派。修行獸修功法,就能提純體內獸血,到了金丹期,就會在體內形成兩種金丹。”
胡天不禁詫異,問道:“兩種金丹?”
燕赤云點點頭,接著道:“沒有錯。一種是人丹,金燦燦圓坨坨。一種是血丹,血靈靈圓溜溜。人丹置于氣海當中,乃是真元所化。血丹處于血海當中,乃是修真者體內獸血所聚。胡道友,可想到了什么?”
胡天一驚,腦海中靈光霹靂一閃:“難道說,這血靈珠,便是血丹?”
“哈哈,道友一語中的。這正是我們獸修流派的強勢之處。到了金丹期,我們便會凝造多顆金丹。到了元嬰期,便有獸嬰可供元嬰騎乘。到了分神期,就有一種異獸元神,一種本命元神。”燕赤云一拍手掌,暢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