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早上,京城某派出所門口出現奇事一樁,一輛車停在攝像頭的死角處,車窗內部貼了一張白紙,上面用紅筆寫著幾行大字,“錢太多了,不敢拿,請幫忙物歸原主,從今以后改邪歸正!!!”
居然還是三個感嘆號,落款卻是“一個小偷”。
這事兒委實有點蹊蹺,天還沒亮,就有不少人圍觀,還好派出所內也有值班警察,很快就得知了消息,不多時就弄了拖車,將奔馳車拖進了院子里。
這事當然是陳太忠所為,他將車偷走之后,本是想將錢全部拿走,然后把車送到中紀委門口的,可是轉念一想:這么做,針對性好像強了一點吧?
遇到石局長的當天,他就想收拾人來的,不過那么做的話,太容易讓人聯想到荊俊偉了,幫忙變成幫倒忙,總是有點情商不夠的嫌,也不夠負責任。
而若是真的將到中紀委門口,又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某些政治意圖,也是不可取的,而且,將錢拿走只留下車,最多也不過就是個超標配車,屬于那種可大可小的問題——中紀委也沒那么閑得慌。
思來想去,他發現真想帶:姓石的一點困惑的,那就只能把車交給警察了,警察們一張羅一調查,石局長就未必有心琢磨別的了——最關鍵的是,小偷偷車這是很偶然的事情,誰能想到針對性上呢?
可是該怎么車,這也是有說道的,都敢偷車了,到頭來還要棄車,這不是懷疑人民警察的智商嗎?
所以說,車里的現金和其他東西,是動不得的,陳太忠很直接地就想到了這個因果,總算還好也是有身家的人,不會為這點“小錢”過于心痛。
事實上,他做出這個決,心里還隱隱地有點企盼,所謂的相護遮掩多還是發生在地方上,京城的人優越感實在太強了,天子腳下做事,也是比較講規矩的,沒準一個小警察真敢就此事做一做文章,隨手將一個副廳拉下馬來。
古遇到舒城六百多地存折會嚇得魂飛魄散。那是天南太小個人就知道舒城背后是天林。可是京城就不一樣了。“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多”。一個外地地副廳也叫官?
以。才有了本章開頭地這一幕。反正陳太忠既然要做一個被嚇破膽地小偷。當然就要偽裝得像那么回事——包括請警察們“物歸原主”。
事實上。警察們也相信這個小偷是被嚇壞了。雖然敢偷奔馳地子肯定小不了。可是奔馳車后備箱里價值三百余萬地錢物加一身帶警監銜地警服可不是開玩笑地。
再加上車里地“磐石省省委通行證”、“磐石省司法廳停車證”之類地東西。再大膽地小偷得嚇得肝膽俱裂——這個口可是專門收拾作奸犯科地人地。
尤其是陳太忠作案。用地是須彌戒和穿墻術車上不但沒留下指紋。而且車門和車窗也沒受到什么破壞。尤其要命地是。奔馳車地后備箱還鎖著呢。那可是主鑰匙才能開得開地。
就是這種前提條件下。車前窗貼上了白紙。后備箱地錢物也被小偷發現了。那么毫無問。此人必然是個慣偷了。越是慣偷。越知道輕重——一切都嚴絲合縫。看不出半點不合理地地方。
當然,這一切都太順理成章了,反倒是顯得事情有一點詭異,于是也有人心里琢磨:這會不會是個很高明的局呢?事有反常必為妖,但是事情太正常的話,沒準就是不正常了。
不過,肯這么想的,一定就是少數人中的少數人了,而這少數人又很正常地跟石局長所在的省份沒什么瓜葛,于是陳太忠想要的結果之一,很輕松地就體現出來了:沒人置此事的合理性。
北京是一國之都,說是“能人無數”那一點都不夸張,在很短的時間內,奔馳車內外的一切都被行家們打開,細細地檢查了,一切的一切都很清楚地證明:沒錯,這是一起偶然事件,小偷被嚇壞了。
北京說大也不大,說小卻絕對不算小,這個小小的派出所發生的事情,可能驚動很多人,也可能不會驚動任何人。
當天傍晚,石局長就接到了宣武區分局的電話,“是石破天同志嗎?你昨天是不是丟了一輛車號為XXXXXXX的奔馳越野車?”
“嗯,是,”石局長一時間也有點不摸頭緒,不過做為政法系統的老手,他倒是很快地找出了理由,“我這車是借給了北京一個姓卜的朋友的兒子,昨天聽說是車不見了,真的是丟了?”
“請你跟你的朋友過來,把車認領一下,”那邊警察的聲音很公式化,聽起來要多死
死板,“還有車里的失物,簡單地說一下。”
石局長聽到對方標準的政法系統的口氣,一時有點頭大,少不得找到卜帥,統一了口徑之后,才前往派出所認領失物。
不過還好,派出所并沒有刁難二人,大致問清楚了車里的東西之后,要他們簽個收條,就連車帶物都放行了,石局長問一句對方抓住人了沒有,卻吃小警察送了一個白眼,“領你的東西就完了,我們沒必要向你交待案情吧?”
還是卜帥有點辦法,托人打聽了一下,結果得到的回答是——小偷懾于政府的壓力,又害怕專政的鐵拳,是棄車而逃的。
這倒也符合認知,石局長就是政法系統的,當然知道對比較熟悉門路的小偷來說,車里那點東西的威力有多大。
“北京的政法系,效率還真高,不愧是天子腳下,”石局長感觸頗深,不僅僅是反應速度令人咋舌,關鍵是領取東西的時候,也沒人刁難,要擱在地方上,領車就很麻煩了,更別說領回錢物了。
“首都嘛,當然不一樣了,”卜很為自己是個北京市民而自豪,“誰還不認識幾個處長局長的,不過石局長,這車行車證是你的?”
他挺奇怪警怎么能這么快找到車主,不過石局長倒是沒覺得意外,“車是我小姨子的戶,進京的車都要辦通行證,隨便問一下還找不到我?”
“總算是不錯,昨天可是把我膩歪了,”他笑著嘀咕一句,沒過多久,有人打電話來,石局長也挺開心,“……在云海丟的車找到了,呵呵,一點東西沒少……”
他可不知道,就在當天上,就有人找到了云海酒店,事實上,北京一共三個酒店叫云海,都被人一一地找了過去,了解前一天是否有人丟了奔馳車。
做為一個司法局局長,他的想不到,自己還就被人盯上了,接下來的幾天里,他接打的電話都有人在監聽。
實正像陳太忠想的那樣,石局長在他們當地或者強勢,但是在北京還真不夠看的,一樁合情合理的偷車案,引起了北京警方的關注。
既然是合情合理,那就基本排除了有人陷害的可能,而且要命的是,失主也能將車里的東西講個明明白白的,那么問題就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副廳級干部,怎么能擁有那么多的錢物?
石局長覺得北京大官多、有錢人多,幾百萬也算不得什么,而且他是個外地官員,跟北京人不怎么搭界,要是說丟車時他還有點忐忑,那么從警察手里領和失物之后,這點忐忑也就不知去向了。
尤其是警察們的態度,也很是沒把他當回事那種,這個態度擱在石局長所在的城市,那是要吃苦頭的,但是在北京,卻是讓石局長如釋重負。
殊不知,一張大網已經悄悄地向他張開了,監聽電話源源不斷地傳來了消息——石局長今天拜訪了某老和某某、石局長已經把錢物送得差不多了、石局長大事已定,可以回去等好消息了……
陳太忠這兩天也沒閑著,時不時地觀察一下事態的進展,事實上他比石局長可是明白多了,道理在那里擺著,北京警方居然原封不動地將車和錢物還給了那廝,居然連個簡單的調查都沒有,有點太那啥了吧?
這下你總沒法子騷擾小紫菱了,就算騷擾,也騷擾不了幾天了,陳某人終于放下了心思,反正這些家伙們下作歸下作,在北京總還是沒能力亂來的。
事實上,經過這一劫之后,石局長也老實了一點,根本沒心思去找荊紫菱了,也就是在三天之后,卜帥又去了一趟荊俊偉的工作室,卻是得知那美女已經要回天南了。
“要回了,”陳太忠摟著馬小雅光滑的肩頭,略略地感嘆一句,“我發現每次來北京,都辦不了什么正經事。”
由于荊紫菱每天都是跟自己的哥哥住在一起,他晚上的時間肯定就花在了馬小雅身上,這是兩人在一起呆著的第三個夜晚,小馬同學的別墅終于接納了他。
“回就回吧,也省得我真的愛上你,”馬小雅輕笑一聲,的身子向他懷里拱一拱,眉頭卻是微微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