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984值得1985網
1984章值得
當然。九龍公司的人如此危言聳聽,不過是想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視,要知道,那可是香港人,在這么重大的節日之前被綁架,后果簡直是太嚴重了。
當地派出所第一時間就派人過來了,東城分局的警察后腳也趕到,可是兩撥人看到那傳喚證,相互交換個眼神,分局的沖派出所的揚一揚下巴,“你們落實吧,要是假的,我們再接手也不遲。”
這態度不能說不端正了,分局都準備從派出所手里接案子了——錯非大案要案,也得不到這樣的待遇,可見香港人三個字還是有些威力的。
但是,這傳喚證要是真的,分局絕對不會接這個案子,派出所要是協調不了,他們就直接上報了,反正九龍的老板眼光高。結識的都是大人物,咱們瞎摻乎什么?
落實是很簡單的事情,一個電話足矣,橫山那邊將電話轉到分管治安的副局長師志遠那里,師局長回答得很簡潔,“傳喚證是假的?虧你們也是干警察的,真假看不出來嗎?”
“但是,這個李總工犯了什么事兒呢?”派出所的知道對面是個副局長,不過那又怎么樣?又不是東城分局的副局長,“現在我們的維穩任務很重。”
這就是在隱隱向對方施加壓力了,你們帶走的可是一個香港人,維護穩定顧全大局,明白不?不給我們一個交待可不算完事兒。
“哦,我們的維穩任務也很重,所以帶走他了,”師志遠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啪嗒一聲壓了電話,跟我這么說話,你當你是誰?
派出所的人登時就傻眼了,合著是為了維穩出手的,說不得轉頭跟分局的人交待兩句,“……他們帶人走,沒聯系咱們這兄弟單位,不太合適……這個案子我們管不了啦。”
一邊說,派出所的人一邊就往外面走,那意思很明顯,我們回去向110接警中心交待一下就行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對不起,分局的你們愛管不管,那就不是我們要操心的了。
這個時候,張兵的電話也打了回來,不過,除了破口大罵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他倒是想讓分局的人出動,攔住那輛警車,但是這不現實。
分局的做不了主,那就只能再上報,終于報到的分管治安的市局齊副局長那里,副局長又聯系一下鳳凰,根據對等原則,他找的是鳳凰市局的副局長劉東凱。
劉局長一聽說,是古昕出手跑到素波抓人去了,驚訝得好懸沒把舌頭吞進肚里,答應對方立刻調查此事。
古局長倒是直承了此事,說派出去抓人確實是我的意思,不過,他跟劉東凱一直就不怎么對勁。所以也不怕直說,“陳太忠在開發區街道辦的時候,就一直很重視維穩,我跟他學會了不少東西……比如說,要從大局出發。”
得了,劉局長一聽就明白了,我說古昕怎么會抽瘋到素波抓人,敢情是陳太忠的意思,明白了這一點之后,他果斷將電話打到素波,這問題我解決不了,你也摻乎不起,最好讓孫正平找王宏偉吧。
放下電話之后,劉局長猶豫再三,最終給王書記打個電話,匯報了這樁怪事,王宏偉一聽又是陳太忠,禁不住長嘆一聲,“他不是都去法國了嗎?手伸這么長,有意思嗎?”
孫正平卻是滑頭,聽副局長說鳳凰那邊態度強硬,直接就打個電話向田立平匯報了,田書記聽完之后,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對兄弟單位的維穩工作,我們要支持……孫局長你強調一下紀律,不許擅自行動,否則一切后果自負。”
那邊放下電話了,孫局長卻是傻眼了。他要是聽不出來田書記深諳此事內幕,那也就不配做這個局長了,一時間猶豫一下:看樣子老田也不欲沾手,這事兒后面,怕是還有說法!
不過不管怎么說,田書記的指示他必須吩咐下去,老田都不想惹的主兒,他吃多了去招惹?說不得向幾個分局一一招呼了下去。
這吩咐還對了,張兵通過趙喜才的關系,還真是找到了兩個分局,要他們出動在路上堵人,不成想人還沒堵到,卻接到了市局的電話。
這下,下面的人就有點膩歪了,都是領導,不同的聲音,這不是讓我們難做嗎?其實,說難做也不難做,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大家就撒丫子走人了,反正就算領導追究下來,咱們也可以推到孫局長身上嘛。
有個分局的刑警隊。是真想堵這車,不過得到消息晚了,于是拉著警報狂追,快追出素波地界的時候,有關系要好的朋友打電話過來了,“你瞎折騰什么呢,齊局長都不敢管的事兒,你倒是事多,麻痹的你要追上人,就慘了……”
孫正平雖然將話吩咐了下去,可是這事兒它蹊蹺啊。說不得讓自己的秘書打聽一下此事的背景,不多時,秘書就將結果匯報了過來——古昕是陳太忠的人,最近九龍公司的張兵跟京華公司的丁小寧很不對勁。
而丁小寧跟甯家,跟陳太忠,都是特別特別好的關系……孫局您記得沒錯,就是那個跟杜書記一起吃過飯的美女,大名鼎鼎的孤兒企業家。
至于張兵——嗯,他對趙市長的工作比較支持,您明白了吧?
明白了,我簡直太明白了,孫正平心說原來是陳太忠和趙喜才斗法呢,雖然這只是他的揣測,不過他敢確定,必然是這么回事,這點眼力價沒有,還混什么的官場?
盧剛倒臺他上來,孫局長對陳主任印象深刻得很,也沒認為姓陳的真的扛不住趙喜才,反正有田書記頂著,趙市長找我,我往田書記那兒一推就完了。
想是這么想的,可是孫正平心里還是有點隱隱的納悶,我倒是聽說了,田書記跟陳太忠有點關系,不過……為陳太忠硬扛趙市長,值得嗎?
值得,簡直是太值得了!田立平心里太明白了,昨天女兒沒回家,說是陪同事聯歡,他也懶得去琢磨到底有些什么樣的“同事”,不成想今天一上班,女兒就打過來電話說,陳太忠要對趙市長支持的九華房地產公司下手了。
昨晚幾個人都在一起,太忠跟小寧商量的事兒,田甜從頭聽到尾,自然知道緊接著會發生些什么。于是果斷地打電話給自己老爸。
田立平馬上就讓她轉告陳太忠,說是我知道了,讓他放心,不就是請個人過去調查一段時間嗎?沒事,你盡管調查你的,素波這邊我幫你做主——不過你們拿人的時候動靜小一點,走得快一點,注意路上的安全。
田書記是實在怕了陳某人的折騰勁兒了,這林肯車上午才從西甲巷開走,晚上又是這么一檔子事兒,想一想姓陳的在素波跟政法系統打的交道,那幾件事兒隨便哪一件,都是惡心人惡心到肝兒顫的地步。
所以,田書記認為自己支持陳主任,是值得的,他不求從里面撈到什么好處,只求事情別搞得太大——是的,他能睡幾個安生覺,就是很值得的事兒了。
至于此事會逆了趙喜才的意,他才不會在意,姓趙的雖然是市長,可是能提前早早地就知道來天南上任的新省長是蔣世方嗎?而陳太忠就能!
田書記甚至都想通報一下警察系統,讓他們放水,只是想一想趙市長在里面也不可能沒人,所以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不過,為了幫助小陳——其實也是為了自救,他還是用了一點別的手段……
事實上,趙喜才雖然很關注此事,卻是不合適直接出面,就算所有人都確認張兵是他的白手套,他也不怕,你們沒證據不是?眼下出面才是真正的授人以柄。
得知田立平在警察系統里宣布“維護大局”,趙市長氣得直咬牙,他不是為那個小小的總工被請走生氣,而是覺得我好歹也是個政府一把手,你姓田的欺人太甚!
他才不相信田立平會不知道九龍公司后面是誰,裝著不懂才是真的——要是真不知道,你會那么快地宣布不介入鳳凰的事兒里嗎?這不符合情理!
不過還是那句話,他心里再明白,卻是沒辦法拿此事當真,說不得就暗示張兵去發動媒體,讓報道說光天化日之下,素波的香港投資商被某市警方帶走,甚至連個理由都沒留下來。
這樣的投資環境,會讓素波的城市競爭力大大地減弱,而那某市的警方,做事也很成問題——如何保障公檢法權力不被濫用,是個值得人們深思的問題。
趙市長也知道,現在穩定大于一切,可是田立平你不給我面子,那我就不介意一把火燒到你頭上,反正從表面上看,他趙某人不會因此受到任何的牽連。
反倒是這文章若是能見報,他就有了公開關注此事的借口,九龍房地產正在積極地配合市政府解決積重難返的素紡問題,這個關鍵時候,出了這樣的問題,田立平你是干什么吃的?
官場中行事最是講個師出有名,沒有名義的話,趙喜才跟九龍公司撇清還來不及呢,可有了名義,他就能以公正的姿態站出來為九龍說話——一面大旗可以遮住不盡的丑惡。
不過,這大旗也不是說豎就豎得起來的,他想曝光,報紙也得有膽子登不是?做媒體的最知道什么時候該忌諱什么。
上《天南日報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就算被抓走的是省宣教部長潘劍屏的兒子,潘部長也不敢讓在這個時候刊出,而其他的社會性報紙,是肯定沒這個膽子的。
那么,也只有中不溜的一些報紙,合適報道這件事,趙喜才琢磨一下,上者為《素波日報,下者為《素波都市報。
《素波日報和《素波晚報為一母雙生,能上日報最好,上晚報也不錯;《素波都市報是半社會性的報紙,是由市文化局牽頭,市工商局、勞動局、質監局、消協、青聯等一系列行局和社會團體協辦。
要說娛樂的話,都市報是有意思一些,上面也不缺乏消費指南、招聘求職等消息,而那些協辦單位,又能向下攤派這報紙——比如說由于工商局協辦,企業里這種報紙隨處可見,所以影響力也不容低估。
趙喜才一開始肯定是將注意力放在素波日報上了,他雖然不便出面,卻是派了相厚的人去關說,還不忘暗示一下這是趙市長的意思——日報上不了,上晚報總不成問題吧?
不成想總編愁眉苦臉地解釋了——沒錯,是總編,就是素波市委宣教部副部長,生了一個身材尚可面貌不太行的丫頭的那位,一個報社主編可以有不止一個,總編卻只有一個。
副部長說了,一大早田書記就將他拎了去,說是前一陣對公檢法的負面報道也就算了,不過五十周年大慶前后,你要再報道別家我不管,但是敢再負面報道公檢法一個字,哼……
組織派你去主持報社的工作,是讓你正確引導輿論方向的,守不住黨交給你的陣地,那么就交給別人干好了。
田立平一發話,總編哪里敢不聽?田書記的排名可是比宣教部的老大還要高,就遑論他這副職了,而且人家提的也不是過分的要求,那種稿子登出來,他自己也有風險不是?
所以,就算是來人暗示,這是趙市長的意思,他依舊是頂了,眼下這局面,你讓趙喜才寫個條兒,我再請示一下領導,能行我就上稿子。
總編一頂,下面的主編,不管是日報板塊還是晚報板塊的,肯定就都不頂事了,于是素波日報這兒就算不行了。
那就只能把主意打到《素波都市報的頭上了,這也是半官方的報紙,對很多普通人來說,能攤派的報紙,就代表了一定的官方性質。
不過非常遺憾,文化局的大局長說了,今天分管文化局的祖寶玉市長臨時召開了一個統一思想認識會,半小時的緊急會議,強調了從現在到十月末,還有整個十二月,不許出一條負面新聞——十二月是澳門回歸,也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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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田立平的后手了,他知道,陳太忠不怕把事搞大,從某個程度上講,事情搞得越大,對小陳越有利,陳某人在高層具有寬廣的人脈——然而,他不行,田某人不愿觸及也不敢觸及那么高的層次,危險系數真的太高了。
所以他必然要把相應的漏洞補好,而媒體就是他非常重視的一面——陳太忠利用這個玩意兒,害他被動也不止一次了。
所幸的是,他知道祖寶玉跟陳太忠交好,兩人又因為“戒毒中心販毒案”有了交集,關系不能說不錯卻也能互通有無,所以就打個電話報個警。
祖市長當然要采納這個建議,撇開跟陳太忠的私交不談,只說眼下這個大氣候,他多強調兩遍原則也是應該的——出了事兒誰也承擔不起不是?
于是,趙喜才盤算得再好,卻是無法進行得下去,張兵甚至愿意出錢做有償報道,可別人不是傻子——拿了你這一次的錢,今后可能再都拿不上錢了。
這里折騰得沸反盈天的,陳太忠卻是施施然踏上了去北京的飛機,張馨要跟著他走,不過沒買上同一趟的機票。
其實以他的意思,不管大小你好歹也是有了一個攤兒,有了一方的局面,再跟著我東跑西跑的就不合適了,這么著……心意我領了成不?
不成想張馨說了,單位才剛剛組建,想找事兒干都沒有,這中秋之后緊跟著就是國慶長假,溜出去玩的也不止一個兩個,多個我算什么?反正你又要去歐洲了。
這話可能是真的,但是她黏纏的意思也表現得一覽無遺,這讓陳某人心中竊喜之余,也有一些說不清的亂糟糟的感覺,唉……一枝一葉總關情吖。
想到“一枝一葉總關情”,他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上一句“些小吾曹州縣吏”,心中這份糾結真的是無以言表,甚至在走下飛機的時候,心情都沒有放得很開。
這些空姐的形象和素質,看起來確實比我的駐歐辦的保潔要差一點,他勉力讓自己想一些開心的事情。
今天凌晨三點半,他還特地爬起來給駐歐辦的同志們打電話,沒辦法,中秋節了嘛,陳主任人雖不在現場,總是要帶給大家一些問候的……這個時間是巴黎的晚上八點。
袁玨和劉園林倒還好一點,畢竟是男同志,那四個女孩卻是頭一次出遠門,面對天上的圓月,心緒惆悵,一個個哭得稀里嘩啦的,陳主任不得不隔著電話挨個兒地安慰一下,勸了半個多小時才放下電話。
丁小寧倒還好,睡得極沉,張馨和田甜被這半夜里不住的嘀咕驚醒了,又聽到他是在哄女孩子,等他放下電話之后,說不得就要略作薄懲,結果大床的震動終于將小丁同學驚醒……
“當領導,就得這樣當,”陳太忠想到自己安慰別人時親切和關懷的口氣,心情就好了一些,不成想剛開機的手機又帶給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
來電話的是高云風,一張嘴就是問他在哪兒呢,等知道他剛下飛機,說不得嘆口氣,“嘖,你這家伙跑得倒是快,對了,能不能求田立平幫著給辦點事兒?”
敢情,那被撞斷腿的老太太的兒子,就是寶蘭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跟高公子認識,不但認識,上次幫著張馨教訓電信局的李局長,跑到人家家抓賭的,就是這位!
高云風不知道所以然啊,心說我這個小弟現在被調查呢,求到我頭上了,可是我跟田立平不熟不是?也不可能找上門去,對了,好像太忠不但上了田甜,還跟老田關系也不錯……
陳太忠聽到這個消息,一直努力控制的煩躁心情登時又冒出來了,他膩歪得都想摔手機了,深吸一口氣,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平和,“那家伙跟你關系好嗎?”
“好也未必,不過他一直挺奉承我的,”高云風大大咧咧地發話了,要說聽話聽音的能力,這家伙現在已經遠不如陳某人了,居然沒聽出來人家已經是婉拒了,“反正你也知道,這不是用著挺好使的嗎?”
“要搞他的就是我,”陳太忠嘆口氣,心里也是感慨不已,這人際關系真的是一張大網,合著這混蛋還幫張馨出過頭,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嘛。
“啊?”高云風聽得叫了一聲,真是要多詫異有多詫異了,好半天才遲疑地發問了,“莫非是……那家伙對移動的那個女娃娃做了點啥?”
“沒有,”陳太忠笑一笑,心說你小子這也算是個想象力豐富的,不過聽這么說,顯然那廝不在云風旁邊,所以他就直接回答了,“他老媽摔倒了,路過一個女人扶起她來,老太太說是人家撞的,這家伙就給法院施加壓力,你說……你認識這點人的品味吧。”
“哦,這個啊,我知道,”高云風哼一聲,“這小子這事兒做得不地道,我也懶得說他,不過……你啥時候變得正義感這么強了?”
“你這叫什么話,我正義感一向很強的吧?”陳太忠聽得就笑了,“好了不逗你了,扶那老太太的是湘香……湘香,記得不?段天涯介紹給咱們大家認識的。”
“段天涯……介紹的誰呢?”高云風身邊的女人,跟走馬燈一樣地換,反正用過就丟了,他真的想不起來那么多,“我記得你身邊的女人里面,沒這個名字吧?”
他知道小陳跟自己不一樣,人家身邊女人也多,但都是拿上不肯松手的,要說品花的數量,太忠你差我三條街都不止。
“記得齊國民的小女兒嗎?被朱亦凱甩了,開了慢搖吧嗨粉的那個,”陳太忠笑一笑,“仔細想一想……咱們還要動架來的,白村長帶了棒子隊。”
“嗯……”高云風仔細想一想,終于想起來了,“那天我好像帶走個小明星,哦,想起來了,那個主持人吶……她是被誰帶走了?操……知道了,敢情是他托的你啊?”
“可不是咋的?”陳太忠哼一聲,“看看,虧得老那沒找你,要不然你還不是更難做?我說……你還要替他求情?”
“扯吧,老那可是我發小呢,這家伙活該,”聽說了如此的因果,高云風的態度自然要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坑別人我不管,坑老那的人怎么能行……不跟你說了,我還托了人呢,得趕緊制止人家。”
這世界就是這么現實,掛了電話,陳太忠撇一撇嘴,他很清楚,云風其實是個非常要面子也非常護短的主兒,一旦求人就想成事,而那帕里若不是蒙藝的秘書,“發小”二字也就是那么一說了——至不濟,丫也要嘗試調解一下。
而眼下,那就什么都不用說了,陳某人搖搖頭,心說沒想到幫張馨出頭的,居然是這樣的鳥人,都搭上高云風了,你眼里真的就差那么幾個?
社會真的是一張大網啊,他感慨一下,下一刻卻是又開始走神了,我認識的人里,嚴格地說是我的圈子里——有沒有這種因為人心沒盡而欺負老實人的人呢?
或者有吧,陳太忠得出了一個令自己比較郁悶的答案,于是扭頭看一看正在專心開車的馬小雅,“我來北京的消息,老陰知道不知道?”
“我們都當你是北京人了,”馬主播聽得就笑,“只不過因為工作性質的緣故,時不時地得跑一跑歐洲啦,天南啦什么的……要不你把戶口也遷到北京來吧。”
“不就十來萬塊錢嗎?”陳太忠聽得笑一笑,那個時候一個北京戶口,確實也就是這個行情,“呵呵,我四海為家習慣了,哪兒都是家鄉,哪兒都不是家鄉……沒個歸屬感。”
我倒是愿意做你歸屬的港灣,但是我容納不下你身后龐大的艦隊,而且……其他的港灣會答應嗎?前美女主播聽得苦笑一聲,“那天蘇總說了,別人是村村都有丈母娘,你是國國都有丈母娘。”
“純粹扯淡,她是抱怨我沒按倒她,”跟這幫人在一起,陳太忠學得越發油嘴滑舌了,而且為了對自己的形象負責,有些排遣郁悶的俏皮話,還只合適在北京說,說不得伸手輕輕一搭她的膀子,“她也不掂量一下,一個小雅就頂十個她了……我心里哪兒還容得下她?”
馬小雅甜甜地一笑,直視前方車流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無奈,“陰總知道你來,不過黃總不在,他去加拿大了,今天就能回來。”
隨著東南大案的風波漸息,黃漢祥可是憋不住了,他不管在外界眼中,東南大案正炒得沸沸揚揚,飛到加拿大看自己的大哥去了——當所有人都知道某些事情的時候,那事情其實已經算塵埃落定了。
“他估計憋壞了吧,”陳太忠聽得笑一笑,旋即嘆口氣,“其實黃二伯也飛不了幾年了。”
“他是從廣州飛走的,”馬小雅看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