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之谷碎魔晶·第二十七章命運之鐘_/冰風之谷碎魔晶/R.A.薩爾瓦多_爬爬書庫_
冰風之谷碎魔晶R.A.薩爾瓦多
第三篇魔晶塔
第二十七章命運之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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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理門在清晨時陷入一片火海。
當怪物的浪潮越過盛岡河時,這個沒有圍墻防護的小鎮居民很清楚要如何作戰并堅持下去。他們象征性地在渡口抵抗了一下,對領頭的地精射了一些箭!只是為了減慢敵軍的速度,讓最笨重的慢速船也能夠離開港口到達都爾登湖中安全的地方。然后這些弓箭手也跑到碼頭上,跟在同鎮之人后面逃跑。當地精們進到鎮上,它們發現這個地方已經完全被廢棄了。它們生氣地看著船往東開,跟塔爾歌斯還有塔馬蘭的船隊會合。布理門離大路太遠,對阿卡爾·凱梭沒有任何用處,所以不像塔馬蘭被轉作軍營使用,這個城鎮馬上陷入一片火海。
在湖上那些被凱梭迫害下的最新一批無家可歸的難民,無助地看著自己的家園被焚為灰燼。
在布林·山德的城墻上,凱西歐斯跟瑞吉斯也正在望著這景象。“他又犯了另一個錯,”凱西歐斯告訴半身人說。
“什么錯?”
“凱梭把塔爾歌斯、塔馬蘭、凱柯尼、凱迪內瓦的人都逼到了角落。”凱西歐斯解釋說。“他們現在無處可去,惟一的希望就在于戰勝。”
“但這個希望不太可能達成,”瑞吉斯評論說。“你看過那座塔的威力。就算沒有塔,凱梭的軍隊也能毀滅我們所有人!就像他說的,他擁有每一項優勢。”“也許吧。”凱西歐斯承認說。“巫師相信他是打不敗的,這句話也接近事實。但這就是他的錯誤,我的朋友。就算是最溫順的動物,被逼到墻邊的時候也會勇敢地反抗,因為它已經沒東西好失去了。一個窮人比一個富人更可怕,因為他更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當冬天的第一陣風吹起,一個在凍原上無家可歸而束手無策的人鐵定是難以對付的敵人!”
“別害怕,我的小朋友,”凱西歐斯繼續說。“在我們今早的會議中,我們將會找到一個辦法來利用巫師的弱點。”
瑞吉斯點點頭,沒辦法對這個發言人的簡單邏輯作爭辯,也不想出言破壞他樂觀的心態。當他掃視了圍繞這座城的重重地精和半獸人,這個半身人還是覺得沒什么希望。
他向北方望,矮人谷的煙塵終于已經落定。布魯諾巖已經不存在了,它跟其他的一些山崖在矮人封閉洞穴的時候都崩塌了。
“幫我開一道門,布魯諾,”瑞吉斯心不在焉地說。“請讓我進去。”
與此同時,布魯諾跟他的族人正在討論在坑道中開一道門的可行性。但不是為了要讓別人進來。在他們對礦坑外食人魔與地精的戰役中獲得壓倒性的大勝之后不久,這些長胡子的戰士就發現他們不可能在半獸人與地精正毀滅周遭世界的時候呆坐著不動。他們很渴望對凱梭再施以第二擊。在他們的地下藏匿處,他們沒法知道布林·山德是否還支撐著,也不知道凱梭的軍隊是不是已經席卷十鎮了,但是他們聽到在他們巨大而復雜的坑道南端上方有人扎營居住的聲音。
布魯諾就是提議要第二次出擊的人,主因是他對于即將失去那些最親近的非矮人朋友感到憤怒。在逃過坑道崩塌的地精被解決之后不久,這個從秘銀之廳來的宗族領袖就召集了所有的子民。
“派一些人到坑道最遠的尾端去,”他吩咐說。“找出那些狗睡在哪里。”
當晚,怪物們在南方遠處布林·山德周邊原野行軍的聲音變得很明顯。勤勞的矮人們馬上出發去修補那個方向很久沒用過的坑道。當他們到了軍隊的下方,他們往上挖了十條豎坑,停在離地面只有一點點的地方。
一種特殊的光芒回到了他們的眼中:那是一個矮人知道自己將要砍下幾個地精頭時才會閃耀的光芒。布魯諾那復雜奸詐的計劃只有很小的風險,卻有無止境的潛力。五分鐘之內,他們的新出口就要完成了。在那之后一分鐘,他們的全軍就可以爬到凱梭正在睡覺的軍隊中間。
凱西歐斯稱作臨時議會的會議,事實上更像是布林·山德發言人聚集大家來發表他的復仇計劃。但是沒有一個前來的領袖有絲毫的抗議,甚至是連除了他以外惟一出席的發言人格倫薩瑟。凱西歐斯已經研究過入侵地精軍以及巫師的各方面,仔細到瑣碎的地步。這個發言人大略描述了整個敵軍的配置,詳細說明了最有可能在地精與半獸人之間爆發的沖突,還有他對這些內部爭斗到有效地削弱敵軍為止所需時間的估計。
然而每一個出席的人都同意圍城的基礎都是掌握在魔晶塔的手上。這座水晶般建筑物令人敬畏的力量甚至可以嚇阻最愛搞分裂的半獸人毫無異議地乖乖順從。就像凱西歐斯所看到的,這力量的極限才是真正的問題。
“為什么凱梭這么堅持要我們馬上投降?”這個發言人推論道。“他其實可以讓我們在圍城的壓力下坐個幾天,軟化我們的抵抗。”
其他人都同意凱西歐斯的思路,但是沒人回答他。
“也許凱梭對軍隊的統治不像我們所相信的那樣堅強。”凱西歐斯自己提出意見。“也許巫師害怕時間再拖下去,他的軍隊會瓦解。”
“也許,”東流亡地的格倫薩瑟回答說。“也有可能是阿卡爾·凱梭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強大,知道我們除了順從之外沒有其他選擇。你是不是把他的自信跟擔心搞混了?”
凱西歐斯停住了一會,來思考這個問題。“問得好。”他終于開口。“但是這對我們的計劃毫不重要。”格倫薩瑟跟其他幾個人抬起頭,好奇地看著這個發言人。
“我們必須假定是后者,他是擔心而不是自信,”凱西歐斯解釋說。“如果巫師真的能完全控制聯合的大軍,那我們所計劃的東西再怎么樣也會歸于失敗。所以我們的行動必須基于假設凱梭的焦急是出于擔心。”
他繼續說:“我不覺得巫師是一個優秀的戰略家。他采取大規模毀滅的方法是因為他假設這樣能夠威嚇我們屈從,而事實上這只是加強了許多人戰至最后一刻的決心。我們有幾個城鎮長期互相對立,一個很有智慧的人侵者主帥一定會充分利用這個優勢,但是這些城鎮卻因為凱梭故意炫耀地忽視細節和顯露出的殘忍而團結在一起。”
凱西歐斯從留心傾聽的眼神知道他得到了來自每一個角落的支持。他在這個會議中要完成兩件事;說服別人加入他將要揭露的賭局,并且提出遠景來給他們一點點希望。
“我們的人都在那里,”他說,他的手平揮了出去。“在都爾登湖跟迪尼夏湖上,船隊都已經聚集了,等待我們從布林·山德發出一些支援的信號。蜜酒鎮與道根之洞在南方湖上的人也一樣,他們全副武裝,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我們失敗,不會有任何東西留下來給幸存者!”他往前靠在桌子上!輪流看著坐在前面的每一個人,然后猛然下了結論。“不再有家園。我們的妻子不再有希望。我們的孩子不再有希望。我們無處可逃。”
凱西歐斯繼續鼓勵周遭的每一個人,很快就得到了格倫薩瑟的支持,這個人已經猜到凱西歐斯激勵士氣的目的,并且看出了這樣做的價值。凱西歐斯尋找最適合的時機。當大部份的領袖們將絕望的皺眉轉變為生存下去的決心,他就提出了大膽的計劃。
“凱梭要我們派一個特使,”他說。“那我們就派。”
“你或是我應該是最可行的選擇。”格倫薩瑟插嘴說。“誰比較好呢?”
凱西歐斯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都不好,”他回答說。“如果我們真的打算要接受凱梭的選擇,那應該是我們兩人其中的一人去。但是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他直接把目光轉向瑞吉斯。半身人開始不安地蠕動,大概猜到了這個發言人心里想什么。“在我們當中有一個人透過強大的說服力贏得了傳奇般的名聲。也許他的魅惑力能夠在我們面對巫師時為我們爭取到一些可貴的時間。”
瑞吉斯感到很不舒服。他常常在想有一天那個紅寶石魔墜會讓他掉進深到爬不出的麻煩中。
現在有幾個人看著瑞吉斯,很明顯地對凱西歐斯的建議可能達成的結果感到有趣。那些關于半身人魅惑力以及說服力的故事,還有幾星期前坎普在議會中對他所做的指控已經被傳了又傳超過一千次,鎮上每一個人都聽過了,每一個說故事的人都會加油添醋來強調自己在故事中的重要性。雖然瑞吉斯并不喜歡失去他力量的秘密(人們不再看他的眼睛了)但是他蠻喜歡在某種程度上出名。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么多人看他有可能造成不好的副作用。
“讓這個半身人,獨林鎮前發言人代表我們到阿卡爾·凱梭的宮殿里去,”凱西歐斯對幾乎一致同意的人們說。“也許我們的小朋友可以說服巫師他邪惡的作法是錯的!”
“你搞錯了!”瑞吉斯抗議說。“那些都是謠言…”
“謙虛,”凱西歐斯打斷他,“是一種美德,好半身人。所有聚在這里的人都贊佩你勇于自我懷疑的坦誠,更贊佩你面對這些懷疑還能夠將你的天分用在對抗凱梭上頭!”
瑞吉斯閉上眼睛沒有答話,他知道不管他同意或拒絕,這個提案一定會通過。
事實的確如此,連一票反對的都沒有。這些被逼到絕境的人們很愿意去抓住任何一點點的希望。
凱西歐斯很快地作出會議結論,因為他相信所有其他的事情,像是難民潮的問題和糧食的儲存,在此刻都不像這件事來得重要。如果瑞吉斯失敗了,其余的一切不便都不算什么了。
瑞吉斯還是保持沉默。他來出席這場會議只是為了要給予發言人朋友們一些支持。當他在桌邊坐下時,他其實沒有意愿要真的參與討論,更別說是成為防御計劃的焦點了。
然后會議宣告解散。凱西歐斯與格倫薩瑟向對方會心地眨了眨眼,表示成功了,因為每個留在這個房間中的人都感到稍微樂觀了一點。
當瑞吉斯跟其他人一樣要走出去時,凱西歐斯把他留了下來。這個布林·山德的發言人在其余的人都走出去后關上了門,希望對他計劃中第一階段的主角作簡單的說明。
“你應該先跟我說的!”當門一關上,瑞吉斯就跟發言人抱怨說。“我應該有權決定要不要參與這件事!”
凱西歐斯把臉轉向半身人之時,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我們還有什么選擇”他問道。“這樣至少人們得到了一點希望。”
“你太高估我了,”瑞吉斯抗議說。
“也許是你低估了你自己,”凱西歐斯說。雖然半身人知道凱西歐斯不會撤回這個計劃,但是這發言人的自信傳遞出一種為別人著想的精神,這讓瑞吉斯感到很安慰。
“為我們兩個的緣故,讓我們祈求后者才是真的。”凱西歐斯繼續說一面走向他在桌旁的椅子。“但是我真的相信是這樣。我對你有信心,即使你自己沒有。我記得在五年前的議會中你但這真是你在說服別人上的豐功偉跡,獨林鎮的瑞吉斯,更重要的是居然能夠保持秘密那么久!”
瑞吉斯臉紅了,他承認了這個論點。
“如果你可以對付像塔爾歌斯的坎普一樣頑固的人,那你應該覺得阿卡爾·凱梭很容易應付!”
“你覺得凱梭的內在比常人還弱,這我同意,”瑞吉斯說。“但是巫師們有辦法發現類似巫師在用的把戲。而且你忘記了還有惡魔。我才不敢在那一類東西面前耍詐!”
“讓我們祈求你不需要去面對那一個家伙,”凱西歐斯在附和的同時明顯地顫抖了一下。“但是我覺得你一定要到塔里去說服巫師看看。如果我們沒辦法撐到它們內部發生騷動,那我們就死定了。相信我,我是你的朋友,如果我有別的選擇,我絕不會讓你冒這么大的險。”發言人原先樂觀的表情早已轉為無奈的痛苦神情。他的關心感動了瑞吉斯,就好像一個饑餓的人呼求食物一樣。
在他對這個受到龐大壓的之發言人的感覺之外,瑞吉斯也被迫要去承認這個計劃的思路以及沒有什么別的辦法。凱梭在第一次攻擊之后沒有給他們很多時間重新集結。在被夷平的塔爾歌斯,巫師已經顯示了他有能力同樣摧毀布林·山德,半身人也毫不懷疑凱梭會把他可惡的威脅付諸行動。
所以瑞吉斯接受了他的角色,這是他們惟一的選擇。半身人很難被刺激到去行動,但是他一旦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他就會試著盡量地做到好。
“首先,”他開始說,“我必須告訴你一個你絕對不能講出去的秘密,我真的是有魔法的幫助。”一絲希望的微光回到了凱西歐斯的眼中。他身體往前傾,急著要聽更多的事,但是瑞吉斯伸出手掌要他靜下來。
“然而你要知道,”半身人解釋說,“我不像傳言里講的一樣,擁有能夠改變別人想法的能力。我無法要凱梭完全放棄他邪惡的計劃,就像我頂多只能說服坎普維持塔馬蘭的和平一樣。”他從有坐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手緊貼在背后。凱西歐斯看著他,搞不清他要做什么,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先承認再否認他的力量。
“然而有時候,我有辦法讓人從不同的觀點來看周遭的事物,”瑞吉斯承認說。“就像你們常提出來講的事件一樣,那個時候我說服坎普他要采取更適合的手段才能完成他自己的渴望。”
他接著說:“所以凱西歐斯,再告訴我一次你所知關于巫師跟他的軍隊的情報。讓我們看看是否能找出一種方法來讓凱梭對他所依賴的東西起疑!”
半身人的口才嚇了發言人一跳。即使他沒有看瑞吉斯的眼睛,他也能看出盡管以往他認為的傳言是夸大其詞,里面卻有很大一部份是真實的。
“我們從傳信者那里知道坎普已經得到指揮都爾登湖上四鎮幸存軍隊的權力了,”凱西歐斯解釋說,“而迪尼夏湖上的杰辛·布蘭特與奢蒙也一樣,跟紅水湖上的船隊結合之后,這將會是一支強大的隊伍!”
他又說:“坎普已經誓言要復仇了,而我很懷疑在難民中是否還有人繼續抱持著投降或逃走的想法。”
“他們能去哪?”瑞吉斯喃喃地說。他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凱西歐斯,他沒有任何可以安慰的話。凱西歐斯在議會其他人面前表現出自信與希望,但是他現在沒辦法看著瑞吉斯,然后說出一些虛假的承諾。
格倫薩瑟突然沖回了房間。“巫師已經回到原野了!”他大喊著說。“他要我們派出特使,塔上的光又開始亮了!”
三個人沖出了建筑物,凱西歐斯盡可能地說著他所知的情報。
瑞吉斯要他安靜下來。“我準備好了,”他像凱西歐斯宣告說。“我不知道你離譜的計劃是否有機會成功,但是我現在向你發誓我會盡力去做。”
然后他們到達了城門。“這一定要成功,”凱西歐斯說,他拍了拍瑞吉斯的肩膀。“我們沒有其他希望了。”他轉身要離開,但是瑞吉斯還有一個需要知道答案的疑問。
“如果我發現我的力量掌握不住凱梭呢?”他嚴肅地問。“如果計劃失敗,我要怎么辦?”
凱西歐斯看了看在公共廣場上擠成一團的數千名婦女跟小孩。“如果失敗的話,”他慢慢地開始說,“如果凱梭無法被說服不對布林·山德使用塔的力量,”他再度停了下來,像是不愿意馬上聽到自己即將說出的話。“那你就在我個人的命令下宣告投降。”
凱西歐斯轉身走向城墻,去看這場危險的會面。瑞吉斯沒有任何一點遲疑,因為他知道在這場可怕的危機中,只要停下來片刻就會讓他改變想法,躲到城中某處的陰暗洞中。在他有機會再度思考之前,他穿過了城門,大膽地朝著阿卡爾·凱梭的方向走下山坡。
凱梭再度出現在兩個巨魔拿的鏡子中間,雙手抱胸,一只腳不耐煩地踱著。他臉上邪惡的愁容讓瑞吉斯有一種印象,覺得還沒走到山腳,凱梭就會在無法控制的憤怒中把瑞吉斯自己打死。但是半身人必須盯著凱梭才能繼續走下去。惡心的巨魔讓他覺得比任何曾遇上的東西還要討厭與反胃,他必須要用所有的意志力才能往它們附近的地方走。即使在城門時,他也能聞到一種惡心的腐敗氣味。
但是不管怎么樣,他走到了鏡子前,面對著邪惡的巫師。
凱梭觀察了這個特使好一陣子。他完全沒料想過會是一個半身人來當此城的代表,也奇怪這么重要的會談凱西歐斯為何不自己來。“你是以布林·山德官方以及所有住在城內之人代表的身份過來嗎?”
瑞吉斯點點頭。“我是獨林鎮的瑞吉斯,”他回答說,“我是凱西歐斯的朋友,也是十鎮聯席議會的前議員。我被指定來代替城中所有人發言。”
凱梭的眼睛因為預期已經勝利而瞇了起來。“你是不是帶來無條件投降的消息?”
瑞吉斯不安地支支吾吾,他故意動來動去,讓掛在胸前的紅寶石魔墜能發揮效力。“我想要跟你私下會談,強大的巫師,這樣我們才能談談投降的條件。”
凱梭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瞪向墻上的凱西歐斯。“我說過是無條件投降!”他尖叫說。在他后方,魔晶塔的光已經開始回旋發亮了。“你們現在給我看看愚蠢傲慢的結果!”
“等一下!”瑞吉斯爭辯說,他跳來跳去想要奪回巫師的注意。“在決定之前,有一些事情是你一定要知道的!”
凱梭沒有注意半身人的動作,但是紅寶石魔墜一下子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即使真正肉體跟反射出的影像之間的距離給了他保護,他還是被寶石迷住了。
當瑞吉斯發現巫師的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寶石,他沒辦法忍住不笑出來,但他也只稍微地笑了一下。“我有一些你一定會覺得有價值的情報,”半身人悄悄地說。
凱梭做手勢要他繼續講。
“不是在這里,”瑞吉斯低聲道。“這里有太多好奇的耳朵了。并不是所有的地精聽到我所說的都會高興!”
凱梭想了一想半身人的話。他感覺到因為他還搞不清楚的某種原因使得他非常好奇。“很好,半身人。”他答應了。“我要聽聽你說什么。”突然強光一閃,一陣煙霧過后,巫師就不見了。
瑞吉斯轉頭看看城墻上的人,點了點頭。
靠著塔里傳來的心電感應命令,巨魔轉動鏡子去照瑞吉斯。又是一樣的閃光和煙霧,然后瑞吉斯也不見了。
在城墻上,凱西歐斯回敬了半身人一個點頭,雖然瑞吉斯已經消失了。這個發言人呼吸得比較輕松了,這是因為瑞吉斯看他的最后一眼,還有在落日之時布林·山德仍然存在的事實。如果他基于巫師行動的時間所作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么魔晶塔的能源應該大部份來自于陽光。
他的計劃似乎讓大家至少可以多活一晚。
即使是透過他模模糊糊的眼睛,崔斯特還是認出了守在他身旁的黑色形影。黑暗精靈被從刀柄上彈開的時候撞到了頭,而他忠誠的伙伴關海法在他不省人事的期間一直警醒地守護著他,即使這頭豹本身也在對厄圖的戰斗中受到重擊。
崔斯特翻身坐了起來,試著要弄清楚周遭有哪些東西。他一開始認為清晨到了,但是后來才發現黯淡的陽光是從西方來的。他已經浪費掉了一天當中最好的時候,他完全精疲力盡,因為彎刀在與惡魔的戰斗中吸干了他的精力。
關海法看來更是憔悴。這頭豹的一邊肩膀已經由于撞到石壁而軟軟地下垂,厄圖也在它的前腳上抓出了深深的創口。
然而比傷口更嚴重的是,這頭魔法獸已經累到極點。它待在物質界太久,已經超過了普通的極限。從它本身的界連到這里的通道完全是用它的魔法能量在維持,它每留在這里一分鐘,就會有一些力量被抽掉。
崔斯特溫柔地摸了摸它的脖子。他知道關海法為了自己所做的犧牲,他也希望自己能滿足豹的需要,把它送回自己的世界。
但是他不能。如果豹回到自己的界,那么它要恢復力氣再度建立跟這個世界的聯系要花好幾個鐘頭。而他現在就需要這頭豹。
“再一下下就好。”他央求道。這頭可信賴的魔獸靜靜地趴在旁邊,沒有任何抗議的跡象。崔斯特用愛憐的眼神看著它,然后再度摸了摸它的脖子。他多么想放這頭豹回去!但是他不能。
依照厄圖對他所說的,物質界的存在看不見魔晶塔的入口。
崔斯特需要這頭豹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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