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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困獸之猶斗第九十五章急驚風碰上個慢郎中大宋時代周刊
一說這母大蟲,大多數人恐怕首先會想到豹頭環眼,渾身汗毛,拳頭上可以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馬……那當真是差池了,眼前這位女子卻是水靈靈一朵花,典型小鳥依人的江南佳麗。
只見對方身高約摸五尺(說書說到身高基本都是身高八尺,,大宋一尺等于現今三十公分,也就是說這位母大蟲有些縮水,大約才一米五出頭),一頭黑油油烏發盤著,頭上纏著犀牛掩月雙開叉的頭巾,一朵珠花巍顫顫插在鬢邊,一張兒瓜子臉,當真是潔白細膩膚如凝脂,臉盤上宛如點漆一雙剪水秋瞳,櫻桃小嘴,懸膽玉鼻,天生一個美人頜,身上穿著紫、黃兩色長短裙,腰間圍胯拿翠色絲滌緊緊兒系著,腳下一雙繡花鞋,從頭到腳沒一分不可人意,當真要說什么缺陷,美人的雙眉連的太緊,眉間略有些雜,用相書上的話說便是氣量狹隘心胸太窄。
保羅爺打量對方,人家也在打量著他們,一時間雙方沉默,那掌柜的早嚇得縮一邊兒去了。
這么個美女居然是母大蟲,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保羅爺正在感慨,母大蟲開口了,聲若黃鸝,柔糯糯脆酥酥,叫人聽了如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鎮酸梅湯,又如同豬八戒吃了人參果子,渾身十萬八千個汗毛孔無一不舒坦,“妾身柳月娥,還沒請教幾位高姓大名。”
嘖嘖嘖,這樣的人才做母大蟲當真糟蹋了。且不說這長相眼晴是眼晴鼻子是鼻子地,居然還如此客氣,別是誤傳罷,保羅腹中揣摩,臉上卻笑了笑,“在下姓白名少保,這是在下好友陳澤琰,寧致遠,自幼在北邊討生話,這次是取道運河回老家廣陵。”他是把自己和白玉堂互相調了個姓。旁邊白五爺郁悶,好嘛,自家跟他姓陳了。
“騷包?”那美女柳月娥一愣,這騷包是揚州俗語,意思是顯擺、炫耀,譬如幾個貴婦人相聚,某人拿自家夫婿買的金珠玉翠拿出來吹噓,便叫做騷包,當然,才時候男女之間也拿這個詞來打情罵俏。故此美人兒發愣。
保羅還不知其中奧妙,雙胞胎卻明白了,齊齊一撅嘴,“是三宮九卿的少保,不是騷包。”妹妹郝貝貝便低聲拾自家少爺解釋了這句揚州俗語的意思,保羅倒是一笑,這也沒什么啊,自己的個性還真有些騷包,很正常啊。
柳月娥噗哧一笑,鬢邊珠花一陣兒巍顫顫。頗有芍藥花開的標致,緩緩往前走了兩步,卻突然板了臉蛋,“你們出言侮辱我淮陽柳家,這筆帳怎么個算法?”
雙胞胎暗地下撇嘴,“枇杷葉面孔。”這枇杷原產淮南東西兩路,葉子一面光浩一面全是毛,當拿光潔的正面看的時候挺漂亮,可隨手一番背面卻都是毛毛,因此揚州府本地罵人出爾反爾、翻臉不認人或者脾氣不好的往往叫做枇杷葉面孔。
白五爺優哉游哉不理會。寧員外郎唯保羅馬首是瞻保羅笑著一個肥諾,“小娘子請了……”
“混帳……好大膽的狗賊……”對面地大腳丫頭們全部惱了,個個一擼袖子恨不得撲過來活撕了保羅爺,卻被柳月娥一伸手攔住,可眼神里面卻盡是怒火。
郝寶寶郝貝貝是揚州人,自然知道人家為何發怒。不過現在要維護少爺,可管不得,“一群土包子,皇帝爺的老婆都叫娘子呢,咱們家少爺在東京城的少奶奶們個個如花似玉。身份貴不可言……”
雙胞胎到底是在天子腳下混過了,說話愈發伶俐,對面明白了,感情叫小娘子還是一種客氣叫法。
承州雖然也帶一個州宇,可卻是小地方,離揚州不過百里不到,受揚州文化風俗習慣輻射,十有八九倒是差不多,跟東京那可差遠了,在揚州府說話習慣中,小娘子一詞頗有貶義,大多稱呼那些歌姬流鶯或者平民百姓家女子,大戶人家的萬萬叫不得小娘子的。
保羅爺一看就知道,感情自己又說錯話了,嘿嘿干笑幾聲,“覆水難收,說出口的話,潑出門的水,收也收不回來……”!
十斤的豬頭八斤的嘴,保羅爺的功夫十成有八成在嘴上,他一貫地手段就是一番話先說得人家惱了,然后話鋒一轉,頓時又叫別人歡喜,歷來是他拿手的本事,只不過,這一回是急驚風碰上個慢郎中,對面的柳月娥雖然個子小巧,脾氣卻是那種聽別人說話只聽一半的主兒。
他在這兒耍貧,柳月娥不樂意了,什么潑出門的水不潑出門的水,這小白臉這分明是諷刺我,頓時娥眉一挑,騰騰騰幾步就走到了保羅他們這邊桌子旁,一拉凳子,坐下后使勁一拍桌子,“來兩壇好酒……”
那掌柜的戰戰兢兢把酒拿過來,柳月娥才在保羅奇怪的眼神注視下慢慢說:“誰先把酒喝完了,誰就贏,輸的人么,從這兒……”她拿蔥管一般的手指指了指,“爬到門外去。”
嚯!果然是母大蟲,露出本性了,保羅爺看看兩壇酒有些為難,這么大地家伙,一壇估計得三十斤罷。
看他臉帶為難之色,柳月娥一笑,滿是譏諷,“怎么,不敢了?”
其實保羅爺倒也不怎么吃激將法的,只是看柳月娥身高不過到自己胸口,才那么點兒,肚子里面能裝多少?自己還怕喝不過一個女人不成,頓時一招手,“來二十個大碗。”
柳月娥不解,保羅笑笑,“拿壇子喝不雅,咱們倒下來喝。”
桌子上一溜邊排開兩排大碗,柳月娥一掌拍開壇上封泥。打橫著便把那碗一個個倒滿了,就這么倒了二十大碗,一壇酒還剩少許呢。
“少爺,行不行啊!”雙胞胎看那大碗就有些害怕,保羅故意一板臉,“跟少爺說話千萬不能說行不行,少爺我有不行的時候么?”
對面柳月娥噗哧一笑,感情這位地功夫都在嘴上,她一抬腳,一只繡花鞋便踩在了長凳上。“來。”說著伸手端碗。
兩人一昂脖子,咕嘟咕嘟,一碗酒下去了,一伸手再端起一碗,咕嘟咕嘟,又下去了……
喝到第九碗,保羅爺便吃不消了,這一碗碗別說是酒,就算是水還得偶肚子裝呢,可看對面那母大蟲面不改色似乎什么事情沒有。不由暗暗叫苦,眼晴滴溜溜亂轉,尋思著怎么才能找個借口。
第十碗端起來的時候,柳月娥也動了心思,這小白臉這么多酒下肚似乎面不改色啊,自家可不能輸,不然面子往哪兒放,她想到這里,扣在碗沿上的大拇指便滑進了酒中。
兩人各懷鬼胎,同時一挑眉。“請。”大碗就端到了胸口處,母大蟲拇指一挑,一股內力激起酒箭,嗖一下便射到了保羅爺胸口。
保羅正在找機會了,不驚反喜,這不是自己送上門來么,頓時一兜手上的碗,一下便把那酒箭給兜進了碗中,胳膊借力晃了兩個圈子,連一滴酒也沒撇出來。
母大蟲一瞪眼,掌中大碗一翻,碗里面的酒似乎凝成了一只拳頭一報,狠狠地往保羅胸口沖去。
瞬時間,文斗酒變成了全武行,保羅大喝一聲來得好,一張手。那酒拳硬生生凝在了空中,柳月娥一瞧,機不可失,裙下腿飛起,一腳就點他胸口膻中穴。
保羅一彈指。手上酒碗嗖一下彈飛在空中,順勢便捏住了柳月娥踢來的一腳,嘴巴還下意識吃人家豆腐,“嚇!小娘子好腿功……”說著賣弄易筋經神功,張口把那凝聚在空中的酒拳給吃了,這時候飛起在空中地酒碗落下,他等于換了一只手拿酒碗,那酒碗中一滴酒都沒撒出來,倒也算得好功夫。
“文的不行來武的,這可不是做人之道啊!”他捏著人家地腳似笑非笑,其實肚子里面的酒已經鬧開了,酒這東西,入口松的,發作起來管你什么英雄好漢全部撂倒。
這個姿勢有點香艷,柳月娥面紅耳赤,跟自家相公也沒玩過這來花樣,何況裙下空空,對面那小白臉眼種似乎老是往裙子里面飄,一咬牙縮腿,腳回來了,鞋子還在保羅手上呢。
保羅捏著繡花鞋一愣,對方的腿一縮后一彈,他下意識拿手一擋,柳月娥地腳踢在了酒碗上,頓時酒香四溢,碗中的酒濺了保羅一頭一臉,柳月娥的腳也濕透了。
淮陽柳家不止五虎斷門刀、五虎截戶槍、五虎群羊棍這些槍棒功夫,五虎惡狼拳那也是相當有名,柳月娥是惱透了,嬌滴滴的聲音大喝一聲,“虎尾剪。”
說著人業已飛起空中,到了保羅頭頂突然翻身,后面一腳僅便惡狠狠砸了下來。
Shit,玩真的啊,保羅也惱了,身子一錯,手便伸了出去。如同漁夫叉水中地魚一般,準確地抓住了對方踢來地一腳。
柳月娥看著對方又抓住了自己的腳,當真是又羞又惱,看似一折就斷的小蠻腰硬生生在空中一擰,被抓住的腳就縮了回來,人在空中,整個身子縮了起來宛如弓起的弓箭,雙腿一彈,齊齊踩向了保羅胸口。
最怕酒后跟人動手,保羅爺叫苦不迭,此刻酒勁發作,腦子里面有些蒙,雙臂同時護在胸前,對方一雙金蓮頓時踩在了他雙臂上,他體內內力勃然而出,頓時便把柳月娥彈飛了出去,內力一動,那酒勁兒更加兇猛了,一下子便上了頭,腳下一個踉蹌,看人都花了。
“院君。”那些大腳丫頭接住了柳月娥,個個氣憤填膺便要上去廝打,柳月娥瞧見對方一手拿一只自己的繡花鞋,當真是羞愧得恨不能找一條地縫鉆下去,一伸手攔住自家的丫頭,恨恨看了保羅一眼,“姓白的騷包,你等著,咱們走。”
保羅爺滿臉酒紅,還在那兒一手捏一只繡花鞋跳醉舞呢。
雙胞胎一左一右攙扶住保羅,這時候那掌柜的哭喪著臉湊過來,“幾位大爺,求求你們了,趕緊走罷,你們得罪了柳院君,柳家的人若是一會兒來了,會把小地這店拆了的。”
“算了,白兄弟,咱們還是回船上罷。”寧員外郎看掌柜的的確可憐,也不大想生事,雖然說真生事了也沒什么大不了。
白玉堂看著保羅滿臉兒紅,跟剛才在吃的那煮熟的螃蟹差不多,鼻腔兒出氣哼哼,“還玉面俠哩,丟五爺我的臉。”說著一拂袖子出門,那掌柜的打躬作揖跟送瘟神一把他們送出了門。
五人回到船上叫醒老船家,此刻月朗星稀,老船家一看,起東南風了,當下扯起了帆來,“大官人,放心罷,咱們運氣好,起東南風了,此刻順風南下,明兒一早便能到揚州啦!”
保羅此刻人事不省躺在船艙內,雙胞胎一個絞手巾把子給他擦臉一個拿小手拾他在脖子這兒扇風,只是到底年幼貪睡,沒一忽兒便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他昏昏沉沉睡到了卯時初刻(凌晨五點)這才醒轉,只覺得嗓子干的冒煙,輕手取腳搬開趴在自己身上的寶寶貝貝,拿了水囊喝了幾大口后慢慢走出船艙,河面上一陣風吹來,頓時精神為之一爽,這時候才看見白玉堂正站在船頭。
看他走到身邊,白玉堂譏笑,“夢中調戲完美女了?”
他叫起了撞天屈,“我可是天大地冤枉……”
“懷里面揣著人家的繡花鞋你還喊冤?捉奸捉雙,捉賊捉臟,你兩個都給捉住了,好意思喊冤枉?”
“得,我說你不過,鞋我扔了還不行么,只是別跟她們說,省得生小心眼兒以為她們相公下江南就為調戲小媳婦,我又不是什么衙內……”
白玉堂一把扯住他,“別做戲啦!取留著罷,找機會還給人家,淮陽幫到底坐地虎,咱們雖然不怕,但是一來就得罪人家畢竟不合適……不過這衙內么,你真覺得自己不是?”
保羅啼笑皆非,“哇勒!你別老是王八咬一口,死也不松口好不好?”
兩人正說話,就看見左岸邊幾棟房子突然火起,那火勢熊熊,絕對不是走水那么簡單,怕是淋了火油或者烈酒,互相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飛起,身子如大雁一般在空中一個盤旋便往火場那邊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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