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爬灰
大宋時代周刊第四集出使上京城一百六十二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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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保羅爺仔細“調教”娘子的時候,大宋國內,龐太師心傷兒子龐昱身死,居然一身黑服上朝,悲憤要求官家還一個公道,仁宗在朝堂上假言呵斥包拯,包拯這么耿直的家伙自然不買帳,直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出身御史臺,御史吧一干官員自然是力挺他,兩方陣營吵成了一團。
這時候八王爺挺身而出,聲色俱厲,言說西夏業已打到了關中地區,定川寨大敗,邊疆穆元帥告急,眼瞧著便打到長安了,官家不思開疆辟土,百官不思國難當頭,龐太師妨忌賢才,整日雞腸小肚,卻讓大才埋沒于民間,甚至投敵西夏等番邦,其罪大焉。
他這番話把所有人都罵了進去,年輕的官家在龍椅上有些慚愧,起身自責,包拯等人也自請其罪,龐太師城府深沉,自然知道此刻不適合爭論兒子的事情,便也閉嘴了。
官家對自己這位王叔還是很尊敬的,便問八王爺有何良策,八王爺便說,西夏國內傳來可靠消息,敬山侯呼延丕顯并非投敵,傷重被擒后忠骨不改,慘死于西夏,臨死之際還大罵李元昊乃是國賊,實乃國之棟梁,可為軍中表率,夏竦謊報軍情,當削去陜西諸軍節度之職,罰俸祿一年,追封敬山侯為敬山公,好言安慰呼延家,以顯示殿下仁厚邵德殿。
天波府鄒蘭英和楊八妹戰死,楊排鳳被俘,當以殿前龍衛軍五萬出擊,萬萬不能漲了番邦志氣。
而呼延家自呼延贊老將軍吐血身亡,敬山侯血染疆場,呼延家嫡長一脈并無血脈,此乃國家的損失朝廷的損失,龐太師難辭其咎……
龐太師老謀深算,主動出班請罪,說自己一時不察,害得上柱國老將軍氣死,實在不該,要求自罰一年俸祿。官家一則顧及他的面子,畢竟兩朝元老勞苦功高,二則龐昱到底是自己自幼伴讀,也有些不忍心,人家兒了都死了,何必再計較,這仁宗稱號到底不是虛假,當下還溫言安慰了龐老柴根一番,忠臣陣營這方見這老賊老奸巨滑,俱都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八王爺心中大罵龐太師,便說龐昱虐殺家中婢女,有辱朝廷顏面,龐太師則據理力爭說那婢女平日便頗有心機。那夜卻是趁兒子成婚酒醉勾搭,并有府上眾人為證。雖錯,卻罪不致死啊!說著老淚縱橫惡狠狠看著包拯。
這人都死了,還不是隨便他說,他府上家丁還能出言指證自己主子不成?官家和龐昱到底是自小伴讀,心中也有些責怪包拯草率,八賢王和龐老柴根在朝堂上爭斗數年,深知一時半會奈何不得龐太師,靈機一轉。心中有了計較,便說包拯雖然草率了些,可龐昱虐殺婢女卻是事實,便也罰包拯一年俸祿就是。
包拯鍘了龐太師兒子,心中得意得緊,卻也認罰了,旁邊龐太師深恨,心中免不得思量要如何對付包拯。這時候八賢王出了一個壞點子,說那新娘子水修眉乃是呼延贊老將軍嫡長一脈血裔,甫一結婚便做了個未亡人,著實可憐,當再尋才俊許配,也好繼承呼延家嫡長一脈。
龐太師一聽,不依了,什么?自己兒媳婦要給別人做老婆去?豈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萬萬不能。當下立刻不依,第一次漲紅了一張臉惡狠狠說:“八王爺,你這是可意?她進了我龐家的門便是我龐家的人……”
包拯和后世的清官海瑞不一樣,那海瑞因為女兒小手被別人看了一眼便逼著女兒絕食,硬生生逼死女兒,一縷芳魂消散,卻博得禮教大名,而此時的大宋朝卻尚未有如此吃人的禮教大防,史書上便說包拯曾經勸說守寡的兒媳婦改嫁,他雖然剛骨方正,卻也不是不通人之常情的。
“那水姑娘為救呼延老將軍滿門這才嫁到你龐家,眼下你兒子死了,為何不可再嫁?”包拯舉著朝闕便奏道:“陛下,飲食、男女,天地人倫,我大宋歷年和遼國開戰,舉國人口本就不多,朝廷便當鼓勵民間再嫁,似太師此舉,豈不是上行下效,讓市井間可以模仿……”
上面官家正在猶豫,人家兒子剛死就叫人家兒媳婦改嫁,于情于理便有些說不過去,只是包拯說的卻是也是國策,因此有些拿捏不定,這時候瞇著眼睛一直不說話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寇準突然冒了一句話,“據說民間有那些老公公偷兒媳婦的,謂之‘爬灰’,老臣瞧著有些道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老宰輔寇準如此一說,頓時朝堂上笑噴了,即便是那些依附龐太師的,也是肚里面抽筋,只是礙于龐太師的顏面不敢笑,忍得極為辛苦,臉上表情甚是怪異,龍椅上年輕的官家也是忍不住,撐在椅把上拿手背掩著嘴巴偷笑不已。
“寇準,你這老殺才。”龐太師臉上一陣兒青一陣兒紅一陣兒白一陣兒黑,恍如開了染布作坊一般,實在忍不住,一下子便要拔出老拳在朝堂上大打出手。
“放肆!”八王爺大聲呵斥道:“龐籍,你以為這里是你太師府么?以為這天下姓龐么?”
這誅心之言一說,嚇得龐太師背后一激靈,頓時一滾便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陛下,老臣忠心耿耿輔佐兩代君王,嘔心瀝血啊!眼下昱兒剛剛蒙冤過世,這就叫老臣兒媳婦改嫁,老臣……老臣……”說著便在那兒嗚嗚啼哭起來,一臉老淚縱橫。
官家到底和龐昱自小相識,放現在便是十幾年同班同學的關系,哪兒有同學剛過世就勸同學的老婆改嫁的道理,因此也不忍習,當下便眼神示意,旁邊的司禮大太監趙風便走下御階前去相扶龐太師,官家溫言安慰了幾句,便說此事再議,若是人家愿意守節,朝廷也沒有硬逼的道理。
“陛下,臣有話要說。”包拯卻是不依不饒。“水姑娘到底是姑娘家,怎好意思開口提改嫁的事情?廣陵侯陳保羅據說和水姑娘頗有情緣,若是陛下賜婚。老巨拿烏紗帽提保,水姑娘一準兒肯了。”不過包黑子說這話不是真心,實在有些沒安好心,他和陳保羅可是兩路人,你保羅不是風流么,妻妾多么,我再給你安排一個龐太師的兒媳婦,看你這風流的家伙怎么辦。
“可不是,姑娘家么,都是‘嘴上犟犟的,心里旺旺的’,廣陵侯風流倜儻,何況兩人本就相識,我看包大人說得有道理。臣也拿烏紗帽擔保。”說話的是武官班位中的柱國將軍折惟昌,高鼻深目相貌堂堂,此人本事不大,不過為人卻挺剛正,唯一缺點便是嘴巴上沒個把門的,說話往往頗傷人。
不過他是匈奴折蘭王的后人,祖上有大功的,論輩分還是金刀令婆佘賽花的嫡親表侄,自然是忠臣陣營這一方的,這天波府一門個個男的帥女的俊卻也不是沒道理的。佘賽花可是正兒八經的匈奴王后裔,按照血統論來說,她和楊老令公生下來的孩子能不俊俏么!
他這話一說,方才但強忍笑意的君臣實在忍不住,朝堂上頓時成了說書的茶樓一般,個個笑得打跌,官家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會兒卻是連八賢王老臉上都掛不住了,這玉卓公主的事情誰不知曉,包拯和折惟昌說話實在是太過份了,當下干咳了幾聲,卻是瞪了兩人一眼。
那司禮大太監趙風一看,忍不住重重咳嗽了一聲,心里面說,官家到底年輕,鎮不住群臣啊!
老太監前后伺候過三代君王,卻是有些威嚴的,他一咳嗽,頓時一班文武都收斂了,官家強忍笑意,便說:“諸位卿家,此事再議,再議罷!王叔,方才說到哪兒了?”
“老臣說,眼下當一力打擊西夏,我朝連番大敗,叫那些藩國如何看待?依老臣看,當先遞國書與大遼,唆使大遼出兵同時攻夏,殿前龍衛指揮副使楊文廣為帥開赴關中,宋遼邊疆將帥歷年和遼國打仗,老與經驗,便當以禁軍換防,天波府楊金花可為先鋒官。”
官家有些猶豫,畢竟和大遼剛剛互相遞了國書,大遼國肯出兵么?若是真把邊疆精銳開拔了,這萬一……
官家一猶豫,下面群臣都看出來了,老宰輔寇準那是個人精,頓時一舉朝闕,“陛下,老臣以為八王爺此言條理分明,可為之,陛下可別忘記了,那陳保羅可還是遼國金翅駙馬,遼國的越國公文耶律呼倫瑤乃是鎮守遼國南京的梁王耶律隆慶的女兒,論身份,可是……咳……可是和八王爺一般兒的身份,陳保羅眼下可是潛伏在西夏呢,遼國越國公主若是知曉,定然心急如焚,如何有不救的道理?”
八王爺一來老臉掛不住,二來保羅在西夏這可是機密,寇準這老狐貍,怎么這次就嘴上把不住門呢!臉上頓時色變,忍不住哼了一聲,群臣和官家這才知道,感情那陳保羅眼下在西夏做細作。
大宋國連番大敗,其實也沒傷筋動骨,只是作為一個大國,顏面上的確很難看,所以眼下實在是需要一場大勝來振奮軍心,安撫民心,官家這次卻是沒再猶豫,雖然說這靠保羅的裙帶關系有些不好看,不過相信群臣也不敢說長公主的閑話,當下便問:“如此,何人為使才好?”
八王爺這時候也不好裝了,關鍵都被寇準說了,還有什么好遮掩的,當下便含糊著說了保羅眼下在西夏乃是權貴,西夏不日定然有大變,至于何人出使卻是不麻煩,那遼國黃瓊郡主可就詮在陳保羅的四海館,是和遼國越國公主情同姐妹的,只需暗中去遼國南京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