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現場。
工作人員們零零散散地坐在場邊喝水休息。
徐導演回看監視器里剛才拍下的片斷,安卉妮掌摑尹夏沫的鏡頭一次接一次地閃過。
“彼得,你很討厭那個尹夏沫?”
制片人無奈地問,暗自擔心該如何向歐辰少爺解釋今天片場發生的事。
“不討厭。”
徐導演平靜地說。
“以我看,你一定是跟尹夏沫上輩子有仇,所以才放縱卉妮拼命扇她巴掌,”制片人嘆息,“看看她的臉被打成什么樣子了,虧你也看得下去!就算討厭她,也用不著這么對待她吧。”
“我只想要高水準的電視劇。”徐導演拿起杯子來喝口水,“安卉妮和尹夏沫在劇里是敵,她們私下的關系越是交惡,拍戲的時候那種緊張敵對的緒就越會表現得充分。而且,我發現尹夏沫這個人很奇怪,給她的壓力越大,她表現出來的神采就越令人震驚。幾個巴掌能夠提升整部戲的感覺,非常值得。”
“彼得!你夠狠!”制片人搖頭,“尹夏沫這個女孩子也真可憐,眾目睽睽之下如此被羞辱……”正說著,他呆住,看到歐辰走了過來,面容冰冷,嘴唇抿成緊繃的線條。
“歐少爺。”
制片人連忙站起身。
徐導演也對歐辰點頭致意。
歐辰站在他們面前,修長英挺的身材有種不怒自威的高貴,他望著制片人和徐導演,沉聲說了幾句話。制片人怔住,扭頭看看徐導演。徐導演沉思片刻,點頭說:
“好的,可以。”
樓梯間。
文秀女孩子探頭看著尹夏沫,小心翼翼地說:“你不要哭了,如果哭壞了,一會兒怎么拍戲呢?”
尹夏沫深深吸口氣,慢慢地從膝蓋間抬起頭。
“我沒有哭。”
清冷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左臉的掌痕又紅又腫,嘴角有一絲血跡,但是沒有淚水的痕跡,干干的,似乎一滴眼淚也沒有淌下。她的眼睛空洞地望著陽光,淡淡的,好像琥珀色的玻璃。
“啊,怎么會這樣?”文秀女孩子十分吃驚,“被她那樣地打你,怎么可能不哭呢?”
“你可以走了。”
尹夏沫淡漠地說。她討厭這個打擾她的人,就像努力想要掩蓋的傷口,偏偏有人非要將它再一次血淋淋地撕開。不管是嘲笑還是同,傷口哪怕化膿腐爛也是她自己的事,與旁人無關。
“嗯,你很有趣呢!”文秀女孩子好奇地托起下巴,上下打量她,“明明那么脆弱,卻偏偏要裝作堅強冷酷。太堅強了是很吃虧的,你不知道嗎?剛才她打你的時候,如果你表現得柔弱一點,哭出來,那么所有人都會很同很同你,會覺得她很討厭很欺負人的。你真的很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