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社交
“范支梁這個人確實反復,而且極其懂得見風使舵,但他這次給的價錢的確很誘人,扉頁廣告頁面,一個月二十一萬,合同要簽到明年三月,這個價格已經是跨頁的廣告位置價錢。這個扉頁廣告的位置,也有幾個公司想進來,可是開價就在十七萬到十八萬不定,范支梁比最高價還要高三萬,這次他姿態放得很低,我覺得還是可以去見見他。”林光棟在車里,對蘇燦說道。
雜志的廣告位置包括封底,內頁,封二,封三,甚至版權頁,第一跨頁,4開海報等等等等,有些發行量極大業內很有影響力的雜志,甚至還有立體頁,加印頁數來裝填廣告,充分利用雜志頁面每一分寸的空間,因為這些平面空間,可以真正的換成真金白銀,這可是具備著極高的含金量。
之前蘇燦在雜志初期找上范支梁等人,是希望用最優惠的價格,讓出很大的廣告版面為他做,但是時過境遷,不過短短兩期的差距,現在的和之前已經是不可以同日而語。
現在蘇燦和林光棟如若賤賣這些廣告位置,才真正是敗家遭天譴的將錢往外推了,這些每一個版面廣告位置,都是不少的錢啊。
雜志目前被細分作十七個廣告位置,而這十七個廣告位置的廣告費用,價格從最少的三萬到二十五萬不等,現在策劃部幾個手頭上捏得很緊的廣告位置,已經開始有公司作競價競爭了,蘇燦初步估計了一下,這些廣告位置全部滿打滿算,一個月的廣告運營收入將會在一百八十萬接近兩百萬左右。
之前他砸出近五百萬的錢出來造勢,如果不出意外,明年三月,雜志就可以收回成本,盈利運營。
而這個過程中,雜志還在以飛速的狀況發展。
“我們可以和范支梁談談,商討一下價錢,上一次既然他可以跟我們打賭,不朝著他身上多掏點錢出來,似乎也說不過去。這些都是機會成本,也算咱們雜志的成本,是也要算進去的,他出這個錢,至少還要高上一些。”蘇燦笑道。
林光棟覺得蘇燦這份明白的賬算得很精很細,原本在商業場合上打過無數公關交道的林光棟倒沒什么,他只是擔心蘇燦的年輕,養氣不到家不到位,會因為個人好惡而來做生意,但看現在這個架勢,蘇燦雖然是有個人好惡,不過確是得罪過他的人,他不會甩手了之,反而是要狠敲一筆讓其出點血,表現出的手腕一點不像是他此刻年齡會做出的事情。
恐怕范支梁知道,也該欲哭無淚了。
不過林光棟確是很欣賞的,也是很放心的,現在雜志社波羅傳媒越做越大,雖說這一切都是由他所操持,但是這背后,和蘇燦這個幕后老板是息息相關的,蘇燦的年齡就決定了他在走向一個常識性的成熟階段,會有極大的變數。
最近和趙明農一群人在上海出差期間喝酒他們就有這樣的擔心,盡管蘇燦有真知灼見,有遠見卓識,但是無可置疑的一點是,他太年輕了。
他要走的路很長,誰能夠保證他不會在學校里面,在進入社會的途中,因為什么事情,而改變他以前的觀點和看法,作為一個十歲的大一學生,作為一個剛剛被社會法定成年的成年人,他的思想根基其實并不牢固,仍然很容易會被外界動搖。
但是林光棟現在看來,蘇燦不光是有遠遠超過他年齡表現出的遠見卓識,更有超過他年輕的氣度,一切以利益為核心,這是充滿殺氣的商人,以及多少有點陰沉的政客才會做出的事情。
車在維安國際停下來,蘇燦和林光棟開門走入會所,第一次來到這里是詹化的拍賣會,如今再次回到這里,已經是詹化拍賣會收獲之后了,蘇燦這么一想,似乎自己剛剛拍下詹化的標而轟動整個拍賣會走出的事情,才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唐穆兩家的晚宴,自己開著賓利車的出現,這些一個一個在九月開學以來突兀而起的事件,正是這段時間里面,他開始逐步走向一個與眾不同人生的契機。
蘇燦覺得現在自己就像是一只鷹,但絕不算老,頂多剛剛從雛鷹的狀態脫離,從夏海走出,從蓉城走出,直到伴隨著他的人生階段學業而來到這個中國的經濟中心,并由此展開翅膀,迎著一股從海岸呼嘯而來的風浪,輕輕的凌空懸浮,他的正前方,說不得就是那些廣袤而肥沃的土壤,他要大展拳腳的地方。
今天過后的明天,乃至于未來,除去在南大的象牙塔,會有人認識他蘇燦嗎。這座由鋼鐵混凝土組成造就,層級森嚴的鋼鐵森林,他會從這里展翅而崛起嗎。
范支梁是親自上前迎接的,對蘇燦和林光棟沒有表現出謙恭,只是笑容更加爽朗,“哎呀,蘇總咱們很久不見了吧,上次撞到你和家人吃飯,那太巧了,不過沒有在酒桌子上碰面,否則是一定要和你喝兩杯的。”
范支梁處得很高明,知道有時候處于弱勢的時候,需要謙恭的并不是如影視劇里面那些矮下去的腰桿,而是自己的語氣和基調。
而同樣的,他對蘇燦的認知應該是,一個有著很好的家庭背景,想要在家族面前表現自身的一個年輕氣盛的人。
因為他的年輕,又做出這樣的事業,所以范支梁分析,蘇燦這樣的人恐怕你因為他的年齡而以一種長輩對晚輩的態度,無論你是對他和藹可親還是照顧周到,他必定會心生反感。他所需要的是一種認知,自我實現的價值。
所以范支梁對蘇燦這次以平輩的口吻說話,雖然和一個比自己小兩輪的人這般說話讓他有點別扭,不過現在只有隱忍心頭的不適,他在生意場上的打磨同樣讓他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妥。
倒是范支梁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蘇燦一向習慣了扮豬吃老虎,習慣了別人以常規方式因為他年輕而有所輕視,從而有意識的忽略他,蘇燦才能從這里面牟取到利益,現在范支梁反倒一副忽略蘇燦年齡平輩相稱,甚至還帶著些拔高自己的態度,不習慣,非常不習慣。
蘇燦很想對這家伙得你還是別裝了吧,你累,我也累。不過還是忍了。
俱樂部的包房不光有牌桌,還有閑聊的茶室,整一個按照別墅居家布置的場所,進入范支梁就介紹,“各位,這就是蘇燦蘇總,別看蘇總年輕,卻是少年如虎啊,這本雜志,就是蘇總的企業,旁邊這位是雜志的總經理,林光棟。”
“原來你就是的蘇董,果然是年少有才啊,太年輕了吧。”
“蘇總,林總,幸會幸會…”
“蘇總,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吧,上次你和范總打賭,我可是見證人啊,剛才范總才說了,他愿賭服輸,你可要高抬貴手啊。”
眾人紛紛笑起來,和兩人接觸。
蘇燦和林光棟和前來招呼的人握手微笑,又在沙發上坐下來,兩人對視一眼,明白現場的喧然,多少有點作秀的嫌疑,實則哪有這么夸張,只有那些坐在原地打量他們,看到他們的目光點頭致意的人才算稍微正常。只不過這些都是逢場作戲的老手,現在之所以不吝嗇熱情,只怕之前就和范支梁對他們兩人討論得不少了。
坐下過后不時有人湊過來和林光棟蘇燦聊天,討論一些生意上的問題,范支梁陪坐,但也沒有說起廣告合同的事情,蘇燦也不著急,看著范支梁喝茶聊天神采奕奕,他也端起蓋碗茶,啜一口茶水,老神在在,雖說年輕,但當真有股子深不可測的味道。
誰都不說,誰也不先說。
現在的問題是,范支梁要以最小的代價拿到廣告合同,蘇燦要拿到更多的錢,這里面任何一個沉不住氣提出這個廣告合同問題,就會在接下來的談判中,落于弱勢。
現在不是在和國家機關打交道,不是一方扼住另一方的咽喉,乃至于不得不屈服,而是一種角力,屬于商場的心理博弈,牽扯到的將是攸關的利益。
范支梁斤斤計較,現在顯然也不是蘇燦該大度的時候。還有這么多廣告商等著看范支梁和蘇燦的結果,蘇燦要處理好不容易,蘇燦如何對待這個曾經給他們設下過絆子的廣告商范支梁是個問題。
太軟弱,自己的市場部將面對很多廣告商強勢施壓,很難做。
太硬,會給人一種不通情理的姿態,讓廣告投入商本身就對這個新興雜志的安全感遭到動搖。
不好辦。范支梁對蘇燦的心理抓得很緊。
眼看時間差不多,范支梁打了個電話,不一會門口傳來小聲的敲門聲。
房門打開,一眾穿著各異的漂亮女生進入,引起一陣沸騰,帶入進門的一個三十歲少婦對眾人很熟,笑道,“咱們的美女們到了哈,今天大家玩開心一點,一會諾亞房產的張總還要過來,他說手早癢了,還想和幾個老友打打牌呢。”
蘇燦注意到進門的幾個女生都打扮的不錯,絕對不屬于俗氣的那種,而且相對于時代很潮流很時尚,每一個都頗有姿色,眼神靈動,顯然很有想法,這些女孩子必然不是有報酬的那種交換形式,而且彼此介紹一下和人聊天過后,一些是畢業了公司的白領,一些還是在校的大學生,其中有個還是開車過來的,座駕是一臺寶馬。
出現在這種社交場合,實屬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