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溥仰還在經歷他那什么差使都沒辦下來的京城一日的時候兒,徐一凡的船隊,已經抵達了上海。
到了徐一凡如此地位,哪怕他想刻意的輕車簡從,但是結果就是,每一動作,都是山搖地動的。哪怕就是單純的移鎮兩江也一樣。
現在東北和山東的兩處戰地,都已經停火,黃海渤海上面,有英法聯合組成的遠東艦隊在執行武裝中立調停。徐一凡也沒有繼續在東北和那個朝廷找別扭的意思,大家相看兩相厭,早走早好。帶著自己的戈什哈,禁衛軍第一鎮三個營。乘坐盛宣懷派來的招商局四條大火輪船,作為第一批出發的人馬就離開旅順,先在天津接盛宣懷唐紹儀他們上船,再抵上海。
他溜得這么快,很大程度是現在禁衛軍已經發展到三個鎮的規模,各種人員加起來四五萬出頭,除了朝鮮的那些因為地位未定不算,單單在遼南就有三萬人,大量物資要運走。這種瑣事實在太麻煩,丟給李云縱在那里處理正好。還有少部分原因是想老婆了,想想看,這小半年的,他徐大帥過得容易么以他的身份地位,還幾次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除了要對付小鬼子,國內的朝廷也要應付,楊士驤還搗亂,還要收拾參與這場戰事各種各樣的軍頭,方方面面,沒有不考慮到的,沒有不要應對的
他實在有些心力交瘁,想在上海休息一陣子。再說了,他也需要時間,了解一下兩江的情況,對后來的事情要有所布置。兩江這么多的家底兒要接收。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要觸動多少人地既得利益回到兩江,可不是在衙門呆著耍他徐帥的官威,麻煩事兒多著呢
所以他就帶了“區區”四個營連同二百隨身戈什哈,手里可憐的文官班子的大部分,希望能不驚動什么人,就溜到上海。到了家里,什么也不說,先4p。爽個個把禮拜的再干活兒。老子才二十七八的年紀,正是傻小子睡涼炕。全憑火力壯的時候兒,居然有小半年的除了臭大頭兵,看到的還是臭大頭兵想到這個,徐一凡就淚流滿面的歸心似箭。
沒想到。他地夢想果不其然的一開始就不順利。他掩耳盜鈴的以為沒人來煩他,卻不想想他現在是何等的身份地位說得輕一點,一舉一動,大清就為之側目。都要猜測他地舉動是不是有什么含義。兩江更是提心吊膽,關注著這未來以二百五出名的上司每一點舉動。說重一點,他現在的行為和未來走向,更關切著東亞局勢的變動和列強未來在中國地利益變化
他的船隊一到天津,不過是靠港接盛宣懷和唐紹儀以及他們招攬的人馬的時候兒,碼頭就滿滿的都是轎子馬車,不論華洋,手本名片徐一凡的戈什哈收了幾抽屜還有多。雖然一概擋駕,可是船一出天津。英國的兵船就跟上來了。大英帝國分艦隊的一個什么鳥毛上校分艦隊司令還發信號要來拜訪徐大帥。洋鬼子來得假惺惺,徐一凡也應對得敷衍了事兒。偏偏這幾條防護巡洋艦,還不走了,說是要護送徐大帥一直去上海。
安全是一方面,誰也不想小鬼子的艦隊發神經,海上收拾了徐一凡。然后日本大清打個不死不休知道徐一凡坐船出海之后,日本已經很有些人物坐鎮在即將解散地聯合艦隊司令部,不讓一條有火炮的兵船出海。日本清國再打下去,除了老毛子高興,沒一個神經還健全的人認為打下去再有什么意義的。
另外一個方面就是示威了,幾條防護巡洋艦,一路上還不斷有新的軍艦加入,不少甚至是遠從印度過來的。組成了浩浩蕩蕩地編隊,不斷的在徐一凡船隊左右做完美的隊形變換。展現日不落帝國強大海軍的身姿。長江流域一直是英國視為禁臠的勢力范圍。誰插手都不成。兩江換了新的督撫,這督撫偏偏又是有實力對于北京而自成體系的。事先得好好警告一下。讓他別做出什么太二百五的事情。
有人護送這便宜好事兒,徐一凡自然笑納。在船上呆得悶了,甚至還到甲板上對著英國艦隊招手,做檢閱狀。大喊幾聲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了英國洋鬼子自然不會回答首長好,為人民服務之類的。不過對徐一凡招手示意,回禮地禮節也不能少,總得鳴炮答禮。巡視殖民地地英國巡洋艦,舷側都配備有專門的禮炮,跟著徐一凡走三天,往常能用小半年地專用禮炮彈就打了個精光,不得不拆戰炮彈彈頭應付,英國船上水兵無不人人大罵。到了最后的時候兒,徐一凡一出現在甲板上招手,艦面英國水兵都齊刷刷的扭頭過去當看不見,艦橋上的軍官望遠鏡也自然轉向,這種詭異的景象,讓憑海臨風的徐大帥不得不感慨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徐一凡耍寶耍得不亦樂乎。可是現在全天下地人再沒人任何人當他是小丑了。船行海上。大清現在也顯得異常地平靜。可是所有局中人似乎都在屏息以待雷霆。不同地是徐一凡體系內地人物是熱切期待著。而相反立場地人卻帶著一點戰栗。等待著徐一凡未來將有地舉動
上海高昌廟。是李鴻章一手操辦起來地江南制造局所在地。兩江這一帶。不管是總督。巡撫。上海道。關道如何換人。這個地方。始終算是李鴻章地淮系在南洋地一個據點。人事經理。向來自成體系。李鴻章垮臺。兩江那么多候補地官兒。還來不及打這個江南制造局地主意。又傳來徐一凡補南洋大臣兩江總督地缺。上消息靈通。聽說盛宣懷也投靠了徐一凡。頓時所有心思全部煙消云散。一朝天子一朝臣。徐一凡還不知道要安插手下多少缺分呢。手里有差使地還不知道保不保得住。還敢指望江南制造局這樣地好差使。
今兒徐一凡地船隊抵埠。制造局上下早就裝點起來。扎了接官亭和牌坊。準備了酒宴鼓吹。有點身份地都穿上了不同品級地官服。戴著大帽子。頂著濕冷地海風在那里等候。看熱鬧地百姓圍了一層又一層。制造局地護勇。上海關道管地水勇。上海道調地滬軍營。密密麻麻地守在外圍維持秩序。知道徐一凡好武。這些練勇都穿上了號坎。扛起雜七雜八地洋槍。本來倒是有個威武樣子。可惜等地時間久了。一個個又開始東倒西歪。吐痰地吐痰。偷偷吞泡兒地吞泡兒。再不成個隊形。
碼頭上面恭候徐一凡地。除了制造局地。上海本地地關道。上海道。上海縣這些地主。還有從江寧搭火輪過來地江蘇鹽法道。還有江蘇首縣江寧縣。劉坤一調直隸。把他心腹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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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藩臺。臬臺都走了個精光。江蘇巡撫和兩江總督算是敵體。還護理著督纂。再沒可能到上海來迎接徐一凡。這倒霉差使就落在了護理藩臺地鹽法道。以及直接承擔迎接總督這個辦差任務地江寧縣身上。
兩人和制造局那些興高采烈地官兒們沒有談頭。上海本地地方官也算半獨立于兩江。至少兩個道臺地位置都是朝廷親自補地。行政上面和兩江也沒多大關系。所以從江寧趕來地這二位。就很有些落落寡合地樣子。
鹽法道道臺增壽是個宗室。還有奉恩將軍地爵。江蘇這個地方特別。首道是管鹽政地鹽法道兼。同時還兼著江蘇首府江寧府。在全天下。也算是排在前面地缺分。增壽是老誠親王家地王府管事一脈。有錢有面子。沒費多大事兒就得了這缺。加上還有些旗人地大大咧咧。站在那里倒還好。倒是他身邊地江寧縣白斯文。微末小員。署一年地缺分。虧空還沒還完。現在又要自己掏腰包辦這么大地一個差。徐一凡來了。天知道還能不能保住這個缺。虧空又怎么辦這么冷地天氣。他卻站在那里愁眉苦臉地不住擦汗。
“老白,這趟差,你墊了多少腰包兒”增壽等得煩了,干脆拿身邊同僚打趣。
白斯文唉聲嘆氣,比了一個巴掌:“督署彩畫,雇從上海到江寧的船,各種供應,五千兩已經打不住了當首縣就得賠,這個道理誰都知道。可下官賠得可不輕全指望這一年署完,調個好縣,少辦差可是當初當面答應下官的方伯一走,這指望就落一場空要不是家里全指著下官吃飯,誰還干這個”
增壽摸出鼻煙吸了兩下:“塞銀子啊破著再拉點債,找準路子遞上去。來的這幫家伙,都是在外面轉的,我瞧著和餓狼也差不多,得了兩江這么個富庶地方,還不等著人送聽我的沒錯兒老哥送足了,我包你平平安安。”
白斯文可沒他那么樂觀,苦笑道:“江寧城三多,驢子多,婊子多,候補官兒多再來這么一幫立了戰功的,狼多肉少哇就算下官送,架得住他們親自來撈大人,下官是沒指望了,倒是大人,恐怕還能升一升。藩臺這個位置,也該大人的了。”
增壽打了一個噴嚏,低聲罵了句臟話:“他媽地,爺不伺候大不了,回北京城。爺沒這個臉伺候這活曹操好便好,不好了不起回家吃自己你瞧瞧,這個官兒還能當么姓徐地得了兩江,大家人心惶惶不用說了。蘇州的葉撫臺,再熬年把,就該上表乞病,光光鮮鮮走人了,結果不聲不響,在姓徐地還沒離遼南的時候兒,榮祿就來了蘇州,圣旨一宣,接了葉撫臺的位置”
增壽說起了興趣,指手畫腳的在那里比劃:“榮祿是誰當初在朝鮮就和姓徐的唱對臺戲的那位哇灰頭土臉的回來,這么悄沒聲的出京接巡撫位置。電報都不來一封,就是怕徐一凡知道這消息鬧他一鬧,不讓他得了這位置。榮祿在路上那通趕哇朝廷硬著頭皮用他,什么意思還不明白徐一凡又是個有兵有將地。榮撫臺是有大靠山的。咱們當屬員的,夾在中間,能有個好兒老哥,兄弟是心灰意冷,真想回京城。咱們兄弟說句實在話,現在的家當,關上門吃,也能吃兩輩子。可北京城現在也不安分啊朝廷招了姓康的姓譚的,那什么康南海還對徐一凡放了狠話,看來也是要對著來了。還要變什么法。都嫌鬧得不夠天要下雨,一個個王八都在反潭,大清朝,怎么架得住出這么一幫妖孽”
增壽有膽子說這個話。白斯文可沒膽子附和。一個老婆四個小妾,加上兒女七八個。靠著他吃飯的親戚也有幾十號。丟了差使就得瞪眼挨餓,正滿腦門子想著怎么巴結上徐一凡呢。將來如何,管朝廷和徐一凡之間鬧成什么樣呢。聽著增壽越說越肆無忌憚。白斯文只有不住擦汗苦笑,一邊兒向東面翹首而望,這徐大帥怎么還不來
他目光才轉過去,就聽見碼頭吊臺上地人大聲喊:“徐大帥的船來了蒼龍旗”喊聲一出,頓時在人群當中起了浪頭,官兒們急步上前,雜亂的隊伍也自發按品級站好。增壽再步情愿,也只能站在頭里,沒法子。誰叫他現在護理著江蘇藩臺呢白斯文倒想站前面,可是他不過是同知銜的知縣,還沒過知府地班子。在場的道臺,不管有缺沒缺,可有十七八位人群一擠,白大知縣就提著衣襟給弄到后面去了。
這里接官亭的鞭炮還沒點上。外面百姓們自己準備的鞭炮就響起來了。上海可是大清時報地據點,這位海東徐帥的一舉一動,上海可比京城還早知道大清缺民族英雄,現在來了這么一位,誰不如顛似狂來的什么人都有,學子秀才,做小工的,夠不上身份站在那些大人身邊的士紳,周圍鄉里百姓。甚至連長三么二堂子的校書也來了不少。
人群朝前涌動。擠得維持秩序的練勇們跌跌撞撞,直到諸位大人身邊的家丁長隨戈什哈們都上了。這才算勉強維持住碼頭前面這么一個空地方。
掛著蒼龍旗的四條火輪船,噴吐著嗚嗚地黑煙,在引水船的帶領下,緩緩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一開始人們的歡呼聲音還高得很,制造局那些自以為已經飯碗差使無憂,老上司盛宣懷替他們站對了隊伍的官兒們也滿臉笑容。可是等船越來越近,船上一切看得越來越分明的時候兒,歡呼聲低了下去,官吏們地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原因無他,船頭船舷,滿滿的都是穿著黃色呢子軍服的士兵,背著步槍,背著背包排成隊列,等著下船。任何團體,如果服色一致,那種威懾力是驚人的。哪怕這些士兵軍官們沒有擺出什么肅殺威武的姿態,只不過都是在好奇的張望他們新到的這個地方。但是這滿滿當當的士兵,已經再明白不過的體現出徐一凡是帶著什么樣地力量來到這兩江之地
如果說徐一凡這個名字,在當初不過是個傳說,是個印象,是個符號而已。那么現在一切都已經具體化,那就是力量
黑色地蒼龍旗在船頭飄動,一會兒張牙,一會兒露爪,翻騰得有如活物一般。仿佛就在宣告,攪動了整個天下,將大清周圍變成血海一般的徐一凡,已經正式抵達了兩江轉眼間船已經靠上了碼頭,跳板放了下來。銅哨聲中,大隊大隊地士兵轟隆隆的走了下來。來迎接的人都以為徐一凡會走在第一個,這是慣例,也是規矩。誰也沒想到先下來的是這么一幫大兵
第一支抵達的部隊是徐一凡親自挑選的,全是禁衛軍第一鎮的百戰老兵,小舅子營也在其中。為了宣示自己的高調到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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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軍官士兵都換上了新軍服,連士兵都發了普魯士陸軍傳統的小牛皮靴子。每雙靴子還加了掌,敲得跳板和地面冬冬作響,密集得分不出點兒來。似乎就敲在每個人心里面。士兵們整隊而下。如此多的人同時動作,就算已經注意了,還是逼得那些站在前面的官吏們跌跌撞撞地就朝后退。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兒提什么意見,不自覺的就隨著這鋼鐵洪流的動作朝后退。
隊伍似乎在無休無止的朝下傾瀉,在軍官的短促口令聲中形成一個個方陣,一個方陣集合完畢,一聲“坐”的口令發出,士兵們嘩的一聲就整齊坐下,仿佛就是一個人一般。官員們屏住呼吸在看,百姓們也沒了多大聲響。鞭炮早就放完,只剩下火藥的煙氣兒還在空氣中浮動。剛才還熱鬧得有如集市一般的高昌廟碼頭,現在仿佛就剩下了一排排整齊動作的黑漆皮軍帽,還有橫看豎看都是一條線地蒼龍徽記的領章
楚萬里、盛宣懷、張佩綸、唐紹儀、詹天佑等人站在船頭。靜靜的等候著隊伍下船完畢,看到碼頭景象,還有那些象雷打般鴨子呆呆愣愣站在那里的大小官吏。都是相視一笑,盛宣懷朝楚萬里拱拱手:“楚軍門。高明啊。大帥來兩江,無根基可言,無恩義可結。短短時間要振作行事,要鎮懾內外,也只有先靠力量而已。盛某人等倒見識得淺了,還想先疏通拉攏一批人看來,短時間內是不用啦”
楚萬里淡淡一笑:“誰讓咱們就這一個長處呢不用這個長處,難道還用咱們地短處各位大人,我躲個懶。先告退了,應酬的事情,兄弟實在來不得。再說了,大帥他偷溜在先,憑什么我就不能偷懶大家要公平嘛”
船上大家都有些交往,唐紹儀和詹天佑是深知道楚萬里那脾氣的。盛宣懷和張佩綸倒是初見。這家伙聰明過人,聞一知十,誰也不知道他腦袋到底是怎么長的。無賴處也和大家地這個大帥不相上下。守著地位之分,大家伙兒就算在背后,也不議論徐一凡什么。楚萬里倒是肆無忌憚,偏偏徐一凡也容得了他。這家伙功績也在那兒擺著,遼南最后的決戰,要不是他果斷處置,正確判斷。恐怕到現在。這仗還沒打完
聽到楚萬里在那里滿嘴跑舌頭,大家都相視一笑。誰也不接他這個茬。眼看得部隊快下完了,張佩綸當先笑道:“各位,也該下去了。嚇完了,好歹也得哄兩下大帥不在,咱們就得多擔待點兒嗨,這種場合,咱們大帥也能不在各位,只怕將來咱們的擔子,都輕不了”
徐一凡早在吳淞口就偷偷換了小船,就帶著陳德等七八個戈什哈便服就溜上了岸。這個年月還不是他那個時代,名人的相片兒滿世界都是,貼在門上避邪,貼在床頭。如此私行,根本沒人認得出他來。他麾下僚屬知道他的脾氣,也沒什么興趣勸諫他不要白龍魚服。
就算勸了,他還是一樣溜。
對迎送,他實在一定興趣都沒有,又不像他才起步的時候兒,捏著鼻子也要參見各種各樣的大人先生。對兩江舊有的攤子,他本來就沒興趣接受。兩江舊有的格局,他也根本不愿意維持。他來就是要將兩江翻過來地,既沒興趣,又不愿意,還見那些官兒干嘛嚇唬嚇唬他們就得了。天大地大,憋了半年之后,美女最大。
李璇洛施杜鵑她們,在上海臨時安的家在華界南市。徐一凡也不想讓她們去住租界。在吳淞找了兩輛車行的馬車,一行人就朝南市奔去。陳德坐在馬車里面,手還揣在懷里握著六輪,瞪著眼睛渾身繃緊。
徐一凡舒舒服服的靠在馬車上面,看看陳德那樣子,笑道:“以為這是京城哪多少人憋著恨不得我走路跌死,吃飯噎死,喝水嗆死這是上海出名的沒王法地方。誰知道我徐一凡是圓是扁再說了,我是回去找你妹子說實在的,要是你妹子打我,你幫哪邊。
這話徐一凡說得有點心虛,自從將李璇她們送走之后。他一心都撲在這場戰事上面。李璇她們不斷地捎東西寫信過來,別人的保證不了,她們的總能斷斷續續地送到徐一凡手里。可是他卻一封信也沒回過倒是對送信的人發了脾氣,將士們在舍生忘死,大軍統帥倒兒女情長,這算個什么玩意兒從李璇到洛施杜鵑,沒一個人過了二十。又要為他擔心,還不落好,三個女孩子怨氣可想而知。杜鵑和洛施都是練武的,李璇也是大小姐脾氣。掐人可疼這下回去,鬧個不好,床都不見得上得了。
陳德一瞪眼睛:“二丫洛施敢對大人怎么樣,大帥。標下先揍她”
徐一凡眼睛也一瞪:“你揍她,我揍你”
大帥發脾氣,戈什哈自然不敢開口。陳德委屈的掉頭,心里嘟囔:“哥哥都沒法兒管妹子了”
徐一凡一笑。神情溫和了些:“你不想你妹子么咱們總算都活著回來了真有點想她們。我在這兒,總算還是有個家,在外面殺得尸山血海,能有個地方回去感覺不壞。”
徐一凡說的話,陳德不大明白,也不大往心里面去。他也不過二十郎當。正是男人血氣正旺,一心要出人頭地的時候。家啊什么地,看得不是太重。他哪里知道徐一凡穿越而來,不管坐上了多高地位。麾下有多少虎賁,干地是何等的大事業。但是經常午夜夢回,驚醒披衣而起,看著夜空,油然泛起地那種兩世為人地無依無靠的感覺
不過看著徐一凡滿足的靠在馬車上,嘴角浮現一絲安心的笑容。陳德也忍不住心頭一熱。大帥這半年。實在是太辛苦了
馬車晃動,徐一凡竟然就這樣沉沉睡去。
等徐一凡一覺醒過來,馬車都已經到了南市李璇她們住著地宅子。這宅子不算太大,前后也有七八進。護衛的力量本來就有徐一凡撥的四五十名戈什哈,隨著他名聲雀起,上海本地官兒又調撥了不少人手來這里護衛,更送丫鬟,送仆人,送車夫來伺候。李璇私房錢也多。到哪兒也不會委屈了自己。買的舊宅子已經翻了新,還安了電鈴電燈這些洋玩意兒。奇花異草花了大價錢買來裝點上。
徐一凡下車地時候,就瞧見宅子門口就站著四五個門口伺候的仆人。有門房,有招呼來人車馬的,有聯絡門口那些護衛的。南洋帶過來的仆人穿著洋服,本地的仆人長衫瓜皮帽。宅子門臉兒打掃得一塵不染,還有一輛西洋式嶄新的馬車停在一旁,隨時等候主人出門使用。那馬都是進口的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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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毛皮光亮,神駿異常。
他們乘坐的馬車停在那兒,就已經有護衛地戈什哈和本地練勇過來盤問。
徐一凡被陳德喚醒,跳下馬車,看到眼前景象就揉揉眼睛:“我靠,李璇這小丫頭有多少錢”送她們回來,他也就給了一個租宅子安頓的錢,每月再加五百兩生活費。光看門頭這個架勢,半年給的三千兩,連零頭都不夠
看他呆呆的站在那兒,派過來保護他家眷的戈什哈聲音都顫了:“大大帥”
門口站著的仆人們也是怔了一下,接著一蹦老高,喊著嚷著就朝里面通報去了。送他們過來地車行車夫更是差點一個跟頭從座位上面摔下來。南市徐大帥夫人宅,上海誰不知道租界那些獵奇的小報還說了,大帥夫人還是個洋婆子。這些人雖然說到這兒,誰也沒想到送的居然就是名動天下,一個人就將小鬼子打趴下的海東徐大帥
車夫已經下定決心,回去了這車子也不擦沾了大帥的神氣,諸邪辟易啊。
戈什哈們嗡的一聲涌上來。都知道徐一凡今兒到上海,但是按照規矩,沒有一天應酬回不來。幾位夫人是不能參加這種場合的,聽門房說,幾位夫人還很發了一點脾氣。有了事兒將她們打發得老遠,然后半年沒一點消息,知道他什么事情還要從報上。回上海了,還不先回家
誰也沒成想,大帥居然這個時候就輕車簡從的回來了
徐一凡笑笑。大步的就朝宅子里面走。陳德留下來要付錢,兩個車夫都打死不肯收。周圍地戈什哈,仆人全部都涌上來伺候。這些事兒,徐一凡沒一件放在心上,就一個聲音只在他腦子里面怒吼:“4p4p阿珠阿花,今兒晚上咱們緣分盡了”
他一路朝里面走,認得他地老仆人發呆嚇著地,摔盆子打碗地,什么都有。到了內宅門口戈什哈們就不能跟進去了。徐一凡單身一個人進了內宅,一進門就覺得眼前一花。一個高挑的洋女人提著裙子沖過來,小臉哭得跟花貓似的。
這洋女人怎么像是陳洛施除了陳洛施,誰還有這樣標準的模特身材可是她怎么穿著一身小腰細細,裙擺和蒙古包一樣的西洋女裝
這些倒也罷了。洛施還戴著西洋式的女帽,帽子下面露出來的烏黑秀發,也都成了小卷卷論心說,其實滿好看的。特別陳洛施腰細高挑腿又長。搖曳著過來,別有一番韻味。可是她究竟為什么變成這樣
陳洛施大眼睛淚汪汪的,看這架勢,就要一頭撞進徐一凡懷里來。徐一凡已經做好準備抱個結實了,沒想到洛施小丫頭卻象想起了什么,一下站住,離著徐一凡五六步,委委屈屈地瞧著他,要哭不哭的樣子。徐一凡滿腦子問號。上前一步想拉她:“我回來了瞧瞧,一根毫毛也沒少你這是怎么了杜鵑呢小璇呢”
陳洛施又朝后跳了一步,看著徐一凡的神態恨不得馬上扎進他懷里,眼睛里滿滿都是無法遏制的思慕,卻又委屈得了不得。她朝后一指,聲音壓得低低地:“杜鵑在后面兒呢你老不回來。李小姐就折騰我們,給我們換洋衣服,還給我們燙頭發杜鵑也成了小卷毛獅子狗,她覺著丟人,躲在后面兒不敢出來”。
徐一凡哭笑不得的順著她手朝后一瞧,果然西廂房里面探出一個小腦袋,也是小卷卷的頭發,大大的眼睛會說話也似,里面滿是千言萬語。眼神才一對視。眼淚就嘩嘩地下來了。
陳洛施還在飛快的把話說完:“李小姐發了話了。你態度惡劣,負心薄幸。你回來了。誰也不許搭理你她答應了,咱們才能和你說話呢你你你,你別過來”
徐一凡苦笑:“你們怎么這么聽小璇的話了”
這一句話說到了陳洛施和杜鵑心中永遠的痛,洛施一跺腳,咬著嘴唇:“離開朝鮮的時候兒還不是你說的,要咱們聽大房的話我和杜鵑又不是大房”
說罷她飛也似的轉身要走,臨走的時候兒又回頭看著徐一凡,眼睛里情意仿佛都要淌出來一般,紅著臉聲音小地跟蚊子哼似的:“要是要是李小姐答應你能和我們說話了晚上你來我房”
這句話把洛施小丫頭自己都嚇著了,提著裙子落荒而逃。徐一凡呆立半晌,苦笑搖頭。回家碰到這么一出
沒法子,只有朝著上房走去。到了門口,簾子低垂,里面似乎一個人都沒有。仔細一聽,能聽到幾道細碎的呼吸聲。小丫頭在里面等著呢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徐一凡捏捏臉頰,裝出一副疲憊滄桑的模樣兒用來博取同情,邁步就走了進去。
佳人依舊如玉。
李璇坐在一個洋式沙發上,靠著扶手半坐半臥,無意識的就展現出她無比美好的曲線。她還繃著精致絕美地小臉,裝著在看一本什么書。徐一凡進來的腳步聲傳來,她還當沒聽見。
南心愛南英愛兩個高麗小丫頭也在她身后伺候,這倆小丫頭也給李璇折騰得不淺。徐一凡不過偶爾提了一次,現在這倆小丫頭已經梳著兩個圓娃娃髻,穿著貂皮翻毛小坎肩兒,跟一對福娃差不多,不過萌到了一定程度
徐一凡進來,李璇頭也不抬,南心愛和南英愛也不敢吭聲,只是偷眼瞧著。氣氛說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徐一凡招呼打半個,言語說分明,擠出了一臉笑容:“嘿那個我回來了”
李璇輕輕放下書,抬起頭來,她同樣也笑顰如花,照得整個屋子都是一亮:“先生您貴姓”
奧斯卡誠懇謝罪旗,也是清末架空,崛起越南,舉黑旗而席卷天下。書號1219827。也就是明輝這賤人啦。
他的民國史和清史,奧斯卡向來佩服有加。這書絕對錯不了。。。收集并整理,版權歸作者或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