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老鼠大軍在充滿毀滅力的文明世界鋼鐵武器面前根本潰不成軍,數萬頭老鼠排列起來的整齊進攻方陣在短時間內土崩瓦解。大量焦黑發臭的鼠尸與散碎破爛的鼠肉到處都是,灑滿了防御陣地外近百米的所有地面。
很多防守者都在嘔吐,盡管現在距離他們上一次進食的時間相差已經整整超過五個小時,從生理學角度來講,胃袋里的食物根本就幾乎完全消化完畢。但這些可憐的人仍然紛紛用自己的胳膊杵著地面、墻壁與自己的膝蓋,滿臉痛苦與惡心地張開可憐的大嘴,朝無辜的地面傾瀉出一堆堆散發著濃烈酸臭味的黃水。不錯,他們是士兵,能夠進入軍隊并且經過嚴格軍事訓練的優秀士兵。一名軍人在戰場上是絕對不能畏懼任何死亡乃至恐怖的。但問題是,現在對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老鼠,是一群群可怕的,數量無法計算,鋪天蓋地而來的龐大鼠群。
別說是普通士兵,恐怕就算是腦神經再粗大,對血與火司空見慣的戰場英雄,見了如此場面,恐怕也得忍不住骸怕地兩腿直打戰。
老鼠大軍的攻擊完全煙消云散,防御者們在經過短暫的個人情緒發泄后再次依照軍官們的命令檢查著手中所有的武器。恐怖的勝利雖然使他們感到極度惡心,但輕而易舉得來的東西絕對會讓任何人都感到興奮與快慰。就這樣,自衛隊士兵們開始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不甚堅固的防壁后。一邊按照命令認真補充手中武器地彈藥,一邊也相互交換起對付這些從未面對過敵人的心得與經驗。
“鼠群,十二點鐘方向,大量鼠群來襲。”一道發自空中直升機觀察哨的緊張消息,由其搭載的觀測者手中很快發到了城市防御指揮中心最高長官手里。根據他們的消息:一支數量起碼超過二十萬的老鼠大軍,也可能是鼠群的主力部隊,目前正從富士山方向。浩浩蕩蕩地沿著首批進攻部隊地死亡足跡,往東京方向直奔而來。
小澤健三是日本陸軍自衛隊新遍第三師團的一名少尉參謀軍官。由于某個親戚在軍方高層任職地關系。因此在這次對抗老鼠的戰斗中,他被委于空中觀察員這一身份。按照那位想要對其給予照顧高級將領的想法,是要將自己這個英俊的侄子放在一個比較安全的地帶。卻絲毫沒有想到,正是這一決定,使年輕的小澤健三相當榮幸地成為了日本歷史上第一個被老鼠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自衛隊軍官。
一架UH—60正在富士上通往東京地大路周圍來回盤旋,機上除了小澤之外,就只有一名駕駛機師。按照正常編制。進行空中偵察與觀測至少需要兩名以上的專業技術人員。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敵人又相當特殊。因此,本著節約人力的原則,小澤就這樣一個人被派上了天。現在的他正用顫抖不已的手努力扣動著照相機的快門,同時打開自動攝像機的工作開關,記錄下鼠群動向的每一點微小變化。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看著下面一片黑壓壓根本望不到邊地涌動鼠潮,小澤的內心不由得發出一陣陣驚悸的呻吟。說實話。老鼠他并不陌生。這種黑色的小動物每年他都要在自己的住所里發現并殺死幾只。只不過,那個時候的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數量如此眾多地老鼠集結在一起究竟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可怕場景。
一個小時以前,從富士山腳下一個叫做橫田汀地方的警備所里打來一個電話,當地的守備人員報告:那里目前正遭受上百萬頭老鼠的襲擊,希望東京方面能夠派人予以支援。這一情況立即引起了自衛隊指揮中心的高度重視。幾分鐘后。五架三菱—F2戰斗機從緊急征用的國際機場出發,徑直飛往事發地點。軍方高層希望能夠以空中轟炸的方式來暫時阻擋鼠群對人類的進攻。但是結果卻令人大失所望。五架戰斗機無功而返,根據他們的報告:在橫田汀周圍近十里地范圍內,除了被地面防御部隊消滅地數萬鼠群,根本就看不到一只老鼠的影子。
因此,小澤健三地直升機被派了出來。其目的就是要弄清楚這一帶究竟有沒有大量鼠群。因為,自從收到上一個電話后,橫田汀方向與東京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系。
運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很玄妙、很虛幻、也很無奈。往往在你最需要運氣的時候,它會拋棄你。大笑著奪路而去。但是在你完全沒有意料到的時候。它又會相當不自覺地出現在你面前,讓你根本苦笑不得。感慨萬千。
目前小澤健三正是處于這樣一種尷尬無奈至極的被動局面。
從機場出發后,他很快趕到了指定位置的上空來回盤旋。手中的望遠鏡一刻也沒有放松過對地面的觀測。飛機下方任何一點點微小的風吹草動,都會立即被這雙銳利的眼睛立刻發現。然而,時間整整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小澤健三的眼睛都望得發酸,也沒有看見一丁點兒好象是老鼠出現的痕跡與動向。也就是說,那五名戰斗機飛行員并沒有說謊,這里的確沒有一只老鼠。那么之前那個電話究竟是怎么回事?還有,為什么直到現在為止,自己也根本看不到一個附近的居民?按照資料顯示,這一帶屬于東京外圍的風景區,應該是有超過千人以上的小型村鎮。這些人究竟都到哪兒去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小澤健三命令直升機掉頭往數公里外的橫田汀鎮飛去。他希望能夠在那里弄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鎮上地房屋并不多,林林總總也就數百幢平房而已。這里曾經是一個大型的村鎮。要不是因為那些所謂的“環保人士”大力要求,政府也絕對不會花大價錢強行遷走部分居民,使之完全成為富士山腳下的一個景點住宅區。
“沒有人,沒有一個人,這下面安靜極了。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有人活動的跡象。”這是小澤健三通過望遠鏡觀測的結果。
不錯,眼前的村鎮地確就像是一個沉浸在死寂中的墓地一般。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只狗。甚至就連農家往日里隨處可見地各種家畜也看不到一只。這片居住點仿佛根本就完全空置,專門為等待別人的帶來而準備一般。
“看來空軍方面的報告完全正確。這里的確沒有一個人,也沒有一只老鼠。至于那個電話嘛!估計應該是某個即將逃離這里的人在走前臨時發出`的求救信號。要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小澤健三搖了搖頭,將手中地望遠鏡放在一邊,隨手摸過旁邊放著的無線電話,正要把自己所觀測到的一切通知東京指揮中心。就在他即將完全將眼睛低垂,正準備專心報告情況的時候。眼角的余光突然不經意地發現——在自己視線范圍內左上角一處模糊可見的抵御內。好像有某個東西動了一下。接受過良好軍事訓練,擁有軍人靈活反應頭腦的小澤健三自然不會放過這一異常,馬上抓起手邊的望遠鏡,朝這一方向看了過去。
軍用望遠鏡地放大倍數相當高,數百米內所有微小的動靜都可以毫不費力看個清楚。小澤健三的視力狀況也相當良好,自然可能清楚地看見所發生的任何事。只不過,在這一刻,他開始為自己優秀的視覺能力多少感到稍微有些后悔。因為。那樣的場景,根本就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人地眼前。
一個自脖頸以下完全變成白骨的人,歪斜地躺在一片破舊的木板上。至于他的腦袋,那顆曾經掌管著全身所有器官正常運轉的頭,如今也只剩下了幾絲血紅的爛肉。兩個放置眼睛的位置,已經完全被兩個模糊的血洞所代替。其中的內容物不翼而飛。頭頂上的毛發剩下地也不多。只有幾縷可憐稀疏地殘存長發寂寞地從頭蓋骨上散落下來。也只有憑借這一點,才多少能夠看出——這名死者曾經是一個女人。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也絕對不會動作。造成剛才動靜地卻又明顯是她。不過,借助與望遠鏡的幫助,小澤健三還是發現了造成這一原因的直接啟動者——一只正趴在這個死去女人腦門上津津有味努力啃食著其中一只尚有部分血肉眼窩的老鼠。正是由于這只巨大的、體重接近一斤左右的老鼠為了能夠填飽肚子,奮力爬上倚靠在門板后面的死人腦袋,造成重量過大,這才壓到了破爛的木門,得以將這幕恐怖的景象完全呈現在小澤健三眼中。
老鼠,到處都是老鼠。不僅是老鼠。還有骨頭。大量死者的軀體幾乎都已經完全被饑餓的老鼠啃食成為一具具充滿死亡恐懼的骨架。有了這一具尸骨的提示。小澤健三也聰明地指揮機師靈活地在錯亂的房屋周圍來回巡繞,并在低空觀察范圍內。透過建筑物之間的所有縫隙與透明的窗戶玻璃。看到了其中可怕的骸人景象。
居民,那些居民都在這里。他們并沒有逃跑,他們都在這里。希冀能夠以房屋來抵擋餓鼠進攻的他們,被從各個縫隙、管道中涌出的成百上千只老鼠在瞬間奪取了生命。而那些曾被誤以為是不存在的鼠群,如今也在小澤健三汗浸浸的雙眼中,閃現了自己隱藏在木屋與尸體間的迷蹤。它們其實并沒有離開橫田汀,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獵食場一步。在屠殺了所有村民后,他們正舒服地躺在骨架構筑的空間與建筑中間,享受了一頓美味的人肉大餐。盡管小澤健三的眼睛并不具備能夠穿透房屋表面的超人能力,但通過飛機上所搭載的紅外熱能透視系統卻能清晰地看到——一只只胖乎乎、圓滾滾地老鼠,正層層疊疊相互相互交織在一起。鋪滿了所有住宅內的地面。而那些在鼠群當中在屏幕上以黑色冷靜狀態出現的叉狀物體,無疑正是失去了所有血肉的橫田汀村民。。。。。。
“快!快走,快走啊!”小澤健三再也無法忍受如此恐怖地獄般的場景,慌亂地大聲叫嚷著命令機師趕快離開這個跟鬼域沒有什么區別的死亡之地。年輕的飛行員也早已不堪承受眼前接二連三慘狀地出現。沒等小澤說完,就猛地一拉機頭,向高空徑直飛去。
直升機轟鳴的馬達聲早已驚動地房屋內所有鼠群。它們開始在這一信號的帶領下紛紛沖出自己的隱蔽點。以附近的村舍為中心,集結成為一個龐大的不規則圖形。從空中望去。其前后邊沿部分已經超過了數里。小澤健三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這群老鼠的數量已經遠遠突破了二十萬的可怕數字。而且。照現在地樣子,還有繼續擴大的勢頭。
情報已經由無線電話發出,小澤健三的任務也已經完成。本該返航的他這時忽然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回了一下頭,卻看見了一幕讓他眥目欲裂的情景——一輛很明顯是從東京方向開來的小型越野車,正通過公路徑直朝這里駛來。
從這里距離橫田汀的公路要經過一個不大的小山包,對于一輛動力良好地越野車來說,這根本算不了什么。一個加速兼抵擋行駛也就可以過去。不過。這樣也會帶來一個在平時看來根本就無關緊要的問題,那就是——在汽車順利翻越小山包以前,車上的人根本就看不到這座小山包后面所發生的任何情況。
他們看不到,但小澤健三可以看到。那后面現在是數量超過二十萬的饑餓鼠群。可以想象,這輛汽車上的人們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一頓意外地美餐。這也正好可以成為它們在進攻東京前的開胃點心和小吃。來不及多想,小澤健三連忙指揮著直升機師立刻降低高度,他要在這幾個不知死活的人沖向死亡之前,將他們徹底攔住。
俯沖而下的飛機理所當然會引起汽車駕駛者的注意。令小澤健三苦笑不得的是:車身上的標識明確告訴他。這玩意屬于東京電視臺。而車上乘坐的兩男兩女手中長短不一的照相攝影鏡頭也說明他們的職業就是記者。而最讓小澤感到無奈地是:自己在這邊拼命發出預警提示,那邊可好,一個面容秀麗地女孩甚至還高興地沖坐在飛機上的他揮了揮手,送上一個漂亮地飛吻。。。。。。
“八嘎!這幫蠢貨。”小澤腦門上的汗珠大滴大滴流淌下來。飛機的燃料已經不多,不過由于東京距離這里很近,這方面倒是不成問題。最讓他頭疼的。就是該如何挽救這幾個人的生命。可能是由于飛機引擎噪音太大的緣故吧!自己所發出的所有警告統統無效。汽車仍然以每小時近百公里的高速向鼠群駛去。
“得幫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