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三節
越南方面的文物鑒定整整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七千多件文物的鑒定實在是一項仔細認真的工作。任何磨損過于嚴重,或者歷史價值不高的物品都被一一退回。用帶隊監督并負責考古工作隊安全一名上校話來說:“就是嚴查堵漏,堅決不放過任何一件垃圾與破爛流入中國。”你還別說,他這話說的挺有道理,專家們的工作也沒有白干。經過鑒定與核查,越方提交的七千多件文物中,就有近一半以上的數量屬于相當低檔的殘次品。對此,越南人也有他們的一套說法。
“這些東西的年代實在太久遠,很多也都是從陳朝歷代國王陵墓中挖掘所得。所以,在與空氣接觸的過程中,自然會發生氧化作用,這才有了表面涂層的剝落現象。再加上我們國內濕度很大,水份蒸發并不充分。因此,文物保存過程中出現損壞的情況也在所難免。實際情況就是這樣。”
這是越南國家歷史博物館館長及河內大學考古系一干“德高望重”的教授與博士對于簽定結果的回答。不過,就現有情報材料來看。越方的答復肯定是含有極大的水份。以鑒定隊中一些資深專家看來,越方根本就沒有想拿文物做交換的誠意。七千多件文物中,除了有十六件屬于越南歷史上屬于陳朝王室物件外,其余的就只有四百多件屬于二流貨色。至于剩下的部分,根本就是一堆幾乎不值幾個錢。完全可以在旅游景點隨便幾個小錢就能買到地垃圾貨。這些東西居然也要被稱作為“歷史文化遺產”,還要弄出一大幫子頭發胡子花白的老專家去鑒定。這根本就是在變相戲弄人。難怪鑒定結果出來的當天,有六位故宮博物院的專屬簽定師憋著一肚子火,直接上了飛機跑回北京找我告狀。真是的,這算什么事兒嘛!
“那么,那么已經鑒定出來的文物中,究竟有沒有價值在千萬元人民幣以上的東西?或者說。現在被你們鑒定出來地那十多件屬于精品的東西。其國際市場價格,究竟能不能賣到兩千萬元人民幣以上?”這是我在聽完這些火氣十足老頭地憤怒申訴后。不動聲色拋出的問題。
答案是肯定的。看來越南人雖然心尖狡猾,但多少也還不敢于濫竽充數。一筐白頭大蘿卜里,多少也還是給我放上了那么幾顆金豆豆。于是,在我的授意下,一架小型運載飛行器當天晚上便從北京直接飛到了河內。在十數架輕型機動裝甲的掩護下,將所有鑒定團成員及那十六件被我們的專家認可并打上外標簽的文物直接裝運上機,連夜拉回了北京。
“我抗議。你們這是搶劫,是赤露o裸地搶劫。我要求貴國政府立即交出所有被搶走的文物,同時就此時向我國政府公開賠禮道歉。!并且賠償因你方武裝人員粗暴舉動而對河內市區造成的所有經濟損失。。。。。。。”一大串長長的清單從越南駐華大使口中滔滔不絕飛出,在人民大會堂接見室的空氣中變成了一曲節奏愉快的交響樂。
軍隊的介入及保護鑒定團的舉動在河內市區某處造成了重大地破壞。原因也很簡單——負責“保護”中方鑒定團的越南軍隊根本就沒有絲毫想要放走他們的意思。我要走,你要攔,兩下話不投機,自然就干起了架。步兵打仗是用槍,機甲上陣最少也是用炮。稀里唰拉幾下。河內機場附近的建筑物也被毀得差不多,根據事后帶隊的軍官報告,至少有近一個團的越軍在與機甲地搏斗中完全“喪失戰斗力”,反觀我們,只不過有兩架機甲擦破點漆,裝甲防護板上被穿甲彈砸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坑而已。人沒死一個。還倒賺了十多件值錢的玩意。這種只賺不賠的生意難怪越南人看了會發狂。別說他們,換了我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這樣講話?誰給你的權利對我這樣說話?你給我搞清楚,現在不是我們要付越南賠償費,而是你們應該付給中國一大筆感情損失的錢。哼哼!我搶劫?你怎么不說說你們自己?要不是你們欺騙在先,我會這樣做嗎?我用得找大老遠派兵到過去接人嗎?告訴你,我是看在你也多少算是個大使級外交官的份上,這才懶得跟你計較。要換了別人,我早就把他驅逐出境了。別站在那里發楞,也別咬牙切齒地看著我,有那閑工夫趕緊給河內發電報。告訴陳德良:如果他還想繼續保持與友好局面的話。那么就趁早把這件事情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不然的話,要戰爭還是要和平。兩樣東西隨便他自己挑。跟我玩李代桃僵,他還沒有這個資格!”
平時地我溫文爾雅,說話也不帶刺(真實情況,沒有半點虛言。。。。。。)對待一個國家地外交使節就更是如此。要不是這次越南人玩的實在很過分,我也不想把話說那么難聽。本來嘛!我好好答應你地條件,電池也已經準備好裝機。只要那邊鑒定團結果一出來,馬上就會給你送過去。誰想陳德良這龜孫子居然想學人家悶錢又吞貨,這才惹惱了我,在機甲部隊出發前,命令他們有意在河內制造一場不大不小的騷亂。這多少也算是感情補償的一種方式。更重要的是,我要讓新部隊改編夠,從來沒有與我們交過手的越南軍隊,親身體驗一下與機動裝甲對抗的恐怖后果。也讓他們在利欲熏心、頭腦發昏的時候多想想與中國為敵的可怕下場。
河內方面的反應很快,四個小時以后,陳德良親自給我打來的電話。以十二份誠懇地語氣表示了道歉。同時也聲明:此事他根本一無所知。完全就是下面一幫越南老學者搞出來的非生事端。他早就叮囑過下面的人,一定要按照合約內容把國寶級文物拿出來,誰知命令到了具體執行者手上就完全變了樣。對此,他感到十萬分的抱歉。一再表示:愿意就此事向中國政府做出做誠摯的道歉。至于那幾個貪多據傲,出言不遜的越南博物館長和滿口天話的大使,已經全部進行了嚴肅處理。其中最慘地一位還被弄進了監獄,估計這輩子恐怕都難以望見老天。當然。這樣做的結果無非是希望中國政府千萬不要見怪,大人莫計小人錯。仍舊按照合約進行原來地交易。
我當然不會見怪。就算是要見怪也絕對不會是現在。畢竟我東西還沒有到手,現在與越南人撕破臉皮根本半點好處沒有,還得白白貼上不少腦筋與精神。何必呢?做生意嘛!利益當然是最關鍵的東西,更何況這些代表地球歷史的東西,根本就是絕版貨,損壞一件少一件。與其放在小鬼子手里發霉發爛,還不如弄到中國來好好保存。所以。對于陳德良的道歉,我是根本就懶得理,只在電話里告誡他下次不要再出現同樣錯誤后,便沒好氣地壓下。至于嗯些什么什么被處理的相關當事人,他們進不進監獄與我有球相干。換句話說,這些人就算是因此而被槍斃,節省下來的也是越南的糧食,與中國根本沒有半點好處。陳德良口中雖說不知情。但誰都清楚,這種事情如果沒有他地指使與首肯,下面那幾個小嘍啰怎么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因此,現在說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等到越南人的東西運到以后,才能跟他們正式算帳。
河內。越南國家共產黨人民委員會總部會議室。
“我反對這樣做,堅決反對。這根本就是一種赤露o裸的賣國行為。作為黨的副總書記,我堅決反對以這些國寶去取悅中國人。我們的人民也根本不會答應這樣的條件。”說話地聲音來自一個身材魁梧、臉部線條分明的中年人,這就是越南共產黨內第二號任務——副中書記阮文明。
“反對?你以為你的反對就會有作用?你以為你那點腦筋會玩得過中國人?哼哼!別做夢了。機場攔截戰的效果你也看到了,中國人僅僅只出動了不到二十架機動裝甲,就已經把你手下那一個整營的軍隊全部殲滅,連賴以恢復建制的指揮中心和軍官也沒留下一個。這還是你口口聲聲稱道不已地‘精銳部隊’。就現在的局面,國內已經嚴重缺乏能源,軍隊所有的戰斗車輛都因為沒有補給而不得不暫時放棄裝甲師的編制。依靠步兵去進攻中國?去和那些比坦克還恐怖的機動裝甲做戰?會贏嗎?拜托,用用你的腦子。別一天到晚眼睛就只會放在局部利益上面。要觀察全局。從全局來出發,從全局來思考問題!”陳德良那特有的、節奏感很強的聲音在其后響起。
“我知道你說的對。我也沒有一再要求堅持自己的主意。”阮文明地臉漲得通紅,身上地軍服似乎也有些承受不住魁梧的身軀所帶來地巨大壓力,顯得頗有些膨脹。只聽得他爭辯道:“我只是想不通,用我們國家擁有幾千年的歷史文化寶物去換取幾十萬塊小小的電池,這樣的生意實在做得窩囊。,他中國還不是社會主義國家,還不是和我們站在同一面紅旗下。憑什么他們要像資本主義國家的老板一樣,拼命剝削我們的錢財,壓榨我們的血汗。想想當年胡志明主席在世的時候,他們每年都要把大批物資白送給我們。這才是階級兄弟之間應該有的舉動嘛!看看他們現在,像什么樣子啊!”
“白送?”陳德良譏諷地笑道:“呵呵!我看你是被氣糊涂了。現在的中國人已經不再是以前,他們絕對不會再因為某種漂亮好聽的名義對任何一個國家或個人白白送出`大量東西。友誼?和平?呵呵!這些東西曾經相當管用的東西如今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就一錢不值。就說朝鮮吧!時代,中國人為了幫助金日盛這個家伙。把大批軍隊開上前線去與美國人作戰。結果呢,人是死了幾十萬,好處卻都被朝鮮人撈走。不僅如此,他們每年還會拿出大量物資無償支援朝鮮。所為的不過就是那句被喊得震天響地‘中朝人民友誼萬歲’。說真的,中國人在那個時候真的很傻,就算是他們國內還有幾百萬人快要餓死的時候,仍然會拿出大量寶貴的糧食支援給其它所謂‘兄弟國家’。我們越南就曾經接受過大量這樣的援助。也因此支持我們度過了戰爭中最艱難的時期。不過,現在地情況已經不同往日。中國人似乎變得很精明。他們開始不再對外界給予任何幫助,而是專心致力于其國內的發展。新型電池也正是在那個時候被他們發明。這步棋走得相當高明啊!畢竟誰也沒有料到地球上地石油竟然會比一場戰爭成倍地加劇了消耗的速度。而現在,中國人根本就是在賣能源,賣一些我們曾經看不起,如今卻不得不心甘情愿拿出大量金錢去購買的緊俏能源。”
“就算是這樣,那我們也用不找拿這些國寶去和中國人交換。阿良!這可是我們祖先的遺產啊!就算是找遍世界也絕對沒有第二個啊!”阮文明的聲音里明顯帶有悲哀的成分。
“你以為這樣做我心里會好受嗎?”陳德良無奈地嘆道:“我也是越南人,我也不愿意出此下策去迎合中國人的意思。但是我沒辦法啊!我們地貿易商品中國人根本就看不上。每年都出口的大量水果。自從六年前,中國方面就已經完全停止了定購。聽說他們國內兩廣及云南等熱帶省份,已經把我們的出口水果完全引種成功。而且產量也大大高于我們。至于口味嘛!喏!這是我們上周剛剛從中國買回的一批紅毛丹和芒果,你自己嘗嘗看就知道了。”說著,陳德良用手指了指華貴桌子上盛放著在果盤里的一堆紅黃相間的果實。
“這,這還是芒果嗎?怎么跟我以前吃過的完全不同?不,應該說,我以前從來都沒有吃過這種芒果。”阮文明剛剛撕開一個芒果表皮咬了一口。頓時驚奇地叫了起來。雖然貴為一黨副總書記,但他對于這種美味果實的喜愛卻從來并不因此而減少。用他自己地話來說,“吃過的芒果不會少于幾十噸”。因此,挑剔的阮文明對于其它國家大進口水果根本就看不上眼。在他的心里,只有越南本土出產的芒果才是最香、最甜。
但是,眼前的芒果。卻給了他一種從來沒有想到地感覺。就算是剛剛只咬了一口,阮文明便已經覺得之前所吃的那些,在這只美味的果實面前,根本就是一堆沒有經過任何馴化的野生水果。
“很奇怪是吧?別說你了,就算是我,剛剛吃到它的時候,也被猛地嚇了一跳。別的東西我不敢說,芒果這玩意要是我們越南稱第二,那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敢說第一。但是中國人現在很明顯已經打破了這種說法。不單是芒果,很多從中國進口來的水果都用一種異乎尋常的特殊口味。我問過有關的專家。對此。他們的答復是——中國人地農科研究水平已經遠遠走在了我們地前面,這些水果。就是多年培養和變種的結果。”你想想看,如果你自己已經擁有地這樣的水果,你還會去想那些曾經的進口貨嗎?”
阮文明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咀嚼著口中尚未完全咽下的果肉。
“水果僅僅只是一個側面。”陳德良嘆息著丟開手中的芒果,繞到桌邊椅子前坐下:“魚類、橡膠、咖啡、木材。。。。。。所有我們曾經的出口大宗項目,都在前年被中國方面報停。理由是他們目前已經不需要。就這么短短的一句話,使國內眾多的出口貿易商紛紛宣布破產。國內橡膠業、養殖業、農場。。。。。。也都大受打擊。僅僅咖啡一項,我們去年就整整損失了六千多萬元人民幣。與此相反的加工、種植行業也連帶遭殃。綜合統計下來,損失數字也在五億人民幣以上。”
“這么多?怎么可能?”阮文明驚呼:“中國人不是一向都以茶葉為主要飲料的嗎?為什么對咖啡貿易居然會有這么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