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連累伊爾澤先生為我拋棄西木格的家業,楚天實在是慚愧莫名。”
會議一散,楚天就喚住了伊爾澤韋斯特伯里,和對方的手再次重重握了握,滿是認真的神色。
“楚先生說笑了,這還談不上拋棄家業。”
氣度沉雄的中年男子,仍是矜持的一笑:“事實上,這次我們這些年賺來的錢,已經都轉入到切爾支丹東部聯合銀行,就是在西木格固定資產,也已經在離開后委托中介人賣掉,說起來我們其實也沒損失什么。何況就是沒有先生的事情,我們其實也是打算盡早脫離這一行當。真正說起來,該慚愧的是我才對,之前讓令弟走上了這條黑道,先生不怪已經是萬幸。”
“小樂這幾年在你那里學到了很多,以他的性子,即便沒有你,也遲早會走那條路。我現在倒是慶幸,他雖然走錯了路,但至少是跟對了人。”
楚天搖了搖頭:“這些就不說了,總之今日先生的援手之德,本人絕不會有一天或忘。之后的事情,也要仰仗伊爾澤先生之力——”
不等白少年說完,伊爾澤就是微一躬身。“楚先生放心,剛才會議上定下的事情,我和我的那些老伙計,一定會替您辦到。”
“那我這里就多謝了。”滿意的笑了笑,楚天又找話與對方寒暄了幾句的,這才離開了艦隊指揮室。而伊爾澤正想隨后離去時,卻見沈煜正一臉笑意的,在后面等待著。
“沈先生可是有事要找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需要我替你效勞?”
微挑了挑眉,伊爾澤的眉間浮起了一絲訝色。他這次之所以已然拋棄西木格的基業,小半是為了和方樂間,那類似父子的情分。小半是楚天那看似無限的展空間,值得人為此下注。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當時孤身到西木格市來說服他的沈煜。卻是促使他下定決心一搏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之后再經歷對方所策劃出來地劫獄盜船,還有剛才在眾人面前侃侃而言,所提出的那個看似瘋狂,卻讓人不由得怦然心動的作戰計劃。他對于眼前這位身材頎長,看似無害的的清秀少年,是絲毫都不敢輕視。
“也不是什么很麻煩地事情。”
嘴里這么說著。沈煜地神色卻是無比地凝重。“目前在三艘戰艦上地格斗大隊中。除了部分傭兵之外。就是伊爾澤先生您地部下。我想問一問。先生您在分配人手地時候。能不能恰當加強一下在拉塔婭號上地力量。”
“沈先生您是在擔心那位鐵拳?”
神情微怔間。伊爾澤已是明白地了沈煜地真正意圖。加強在拉塔婭號上實力地舉動。唯一能爭對地目標。也就是這位前海盜領了。而偏偏目前在這三艘戰船上。近乎三成能夠在操作戰艦上幫得上地艦員。都是他地麾下。
“說實話。我原本以為他會在逃出太空港。就會提出要帶人離開地。不過今天地會議。實在是讓人感覺古怪。”
面露不解之色。沈煜深思著道:“其實如果能夠順利按預定計劃。到md608節點與雪鷹公司匯合地話。只要不是提出帶船離開。放他們走也沒什么。可問題是我們現在還需要他地人為我們操縱戰艦。而目前這三艘船上。就只有他和他地手下。是命運不用和我們綁在一起地人——
話音一頓,清秀少年冷冷的一笑:“有些事情。我們是不能不防。”
“我明白了。”
伊爾澤也皺起了眉頭,這個關頭,他也不會容人觸犯到關于自己未來利益的事情。瘋狗伯特蘭,這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一個兄弟地名字,人也非常機警。過后我就派他去負責拉塔婭號的安全,他會知道怎么做的。”
和伊爾澤道別,沈煜又走向了楚天的休息室。到了門口,待伸出手時,卻又是一陣猶豫。憶起之前在艦橋上,楚天那冰寒的眼神,不由得頭皮一陣麻。
自幼年被顧如收養的時候起,他對自己的這位兄長,就向來都有些憷。平時楚天看著是很和善,但那是因為旁人沒有惹到他,而今日自己的作為,卻無疑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算了,難不成還能一輩子躲著?
遲疑了良久。沈煜終還是按下了開門地按鈕。當鋼門向旁滑開。出現在后面的,赫然是楚天冰冷的面孔。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想要向旁閃躲,然而身形才剛剛有所動作,就感覺胸腹間被一股巨力沖擊,之后整個人就如一般,向前彎了起來。
捧著肚子,沈煜只覺腹間翻江倒海般的難受。楚天這一拳的落點可說是極講究,即沒有擊中他身上的什么要害,卻偏偏又讓人難受之極。再抬起眼向房間里望去,只見家里的幾個弟弟妹妹竟然是破天荒的匯聚在一起。上官云和單擎望過來地眼神滿是關切,卻都坐在床沿不敢稍動。而慕晚思慕晚秋兄弟,也同樣是土灰著臉,正和他一樣,按揉著同一個位置,顯然是之前他來時,就被楚天教訓過了。至于方樂,則是站在一旁似笑非笑,滿臉都是令人牙癢地幸災樂禍。
苦笑一聲,沈煜不由回憶起了幼時的情形。那時候地自己,也和此刻房內其他幾個弟妹一般,對于天賦明顯比之普通人還不如的楚天,根本就沒有任何想要尊敬的意思。
而當時楚天教育他們尊敬兄長的辦法就是用拳頭,無論他們怎么苦練,無論想出什么樣的詭計,都無法擊敗或暗算得了他。也是那時,沈煜才認定了楚天,絕不像他表現的那么愚蠢。之后母親病重,兄長獨自一人撐起了這個家,才漸漸的贏得他們兄妹幾人真正的敬重。不過此后楚天的拳頭,卻仍舊是家里眾人公認的,最為忌憚的事務之一。
說起來,他也已經有差不多七年時間,沒有領教到了。比起上一次,這拳上的力道,確實是重了很多——
“赤巖星的消息,他們已經成功逃出來了,我給你轉過來。”
把視線從前方屏幕上的那支艦隊上移開,阮浩快的看了眼通訊屏幕上的郵件,然后緊繃的神經頓時一松。和布羅菲家近千艘戰艦對峙,又隨時都有被包抄后路的危險,并不是什么很輕松的事情。
“可惜,剛剛離港就被人現。目前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現在的具體位置,不過看來是沒辦法趕到md608,和我們匯合了。”
康丘利的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雖然把楚天從監獄里救出是件喜事,不過現在的情況,卻是最糟糕的那種。
“呵呵!那小家伙,居然僅用三艘戰列艦,就敢把布羅菲家弄得灰頭土臉。這種氣魄和心態,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微微一笑,阮浩抬起了頭:“既然他已經逃離,我們差不多也是時候離開了。這里繼續待下去,隨時都有危險。其實康丘利,這也沒什么好沮喪的。逃離后馬上趕來和我們匯合,真當布羅菲家的人都是傻子么?我從來就沒有指望他們能夠輕易成功。”
“可是,現在的情形,反而會使楚天高級指揮官閣下的處境更加的危險。”
康丘利目中的愁色依然不改,這次他們的行動,對于公司和楚天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該做的我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他們自己。”
唇角翹起,阮浩的臉上,確實是一點擔心的神色都沒有。“也不用太為他們擔心,只要是是在太空,只要他手里還有著戰艦。那么我的這個學生,就絕對不可能輕易的被人輕易抓住,在這個領域,他是絕對的王者。”
同一時間,火紅色阿爾休利爾號上,海因里希馮提洛正蹙著眉,用手指敲打著座椅的扶手。
“怎么?是有什么煩惱?”
正在就著信息顯示屏,閱讀著一本的金青年,終還是耐不住的,瞥了自己的副手一眼。“我看你很久都是這個樣子了。到底是覺得我的布置有什么不妥,還是又想到什么我們沒有考慮到的事情?”
“那倒沒有。”海因里希搖了搖頭:“不過米諾斯,我最近可能要離開艦隊一陣子。”
“離開?”
被對方沒頭沒腦的話弄得一陣迷糊,米諾斯馮格里芬用奇怪的語氣問道:“都這種時候了,你又要離開,到底是什么事情?”
“沒什么,只是前些天我們抓到的小貓咪,就在剛才被人救走了。”
“小貓咪?你是指楚天。”米諾斯雙眼一瞇,額頭透出了豆大的汗珠。
“嗯!那家伙,跟我以前養的一只小白貓,真的很像。不過我還真的是沒想到,這小小的雪鷹公司,竟然有這么的能力。早知如此,道還不如讓布羅菲家殺了他為好。”
一聲哂笑后,海因里希眼望著舷窗外,滿臉的淡然。“也罷!這次就讓我親自去把他的尸體帶回來。米諾斯,讓你失去一個好對手,你不會介意吧?”
聳了聳肩后,金青年也懶得回答,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正在看著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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