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著熟悉而又誘人的菜香,楚天昏昏沉沉的從午睡中醒來,一瞬間還以為自己是在家里。直到他的眼睛睜開,當略顯狹窄的艙室,泛著黑色金屬光澤的天花板和墻壁。還有那半開著的舷窗,一一映入到他的眼中時,才省起這不是自己在綠蔭市的那個小公寓,而是自己在雪潯號上的寢室。
大約二十幾平米的面積,不足二點五米的高度,作為一間臥室而言,哪怕是在寸土如金的綠茵市,也是略顯有些狹窄了。但是在所有空間,都需要最大化利用的戰艦上,卻是少見的寬廣。也只有身為整個艦隊指揮官的他,和幾個艦隊和戰艦的高層,才有著這樣的特權。
“哥,你醒來拉!”
艙門打開,上官云裊裊婷婷的端著兩個小碟走進來,看見已經在床上坐起的楚天,明媚的眼睛頓時一亮,腳步又加快了幾分。而跟在后面的尾巴單晴,也自上官云身后探出了小腦袋,然后也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小云姐,天哥他都已經醒了,那就開飯吧,我都快餓死了。”
揉著肚子,少女看著桌子擺著的幾個菜,眼睛像狼一般在光。
“是小云和和晴兒啊。”
看著進來的二人,楚天楞了楞,才從迷迷糊糊的意識中醒過神來。而直到這時,他的目光才注意到,在床邊的那張小桌上,擺放著幾碟中式菜肴,那應該就是剛才他所聞到的菜香來處了。除了一碗擺在他這一側的雞湯外,其中的麻婆豆腐,魚香肉絲,都是他平時最喜歡吃的。胸中一暖后,楚天的眉頭卻是微皺:“小云,現在戰艦上不是有餐廳么。干嗎親自做這些東西?”
正把手里菜碟往桌上放著的少女動作頓時一停,眼神中閃過一絲隱約的黯然,才又笑著開始布置著碗筷。
“我閑著也是閑著。其他事我又幫不上忙,也只能幫你做做這個了。看你最近好像很忙,所以想著給你補一補。哥你要討厭的話,我以后就不做了。”
上官云雖是若無其事地神情,但剛才那一剎那的異樣,卻瞞不過旁邊的單晴。她氣呼呼的沖著楚天一瞪。沒好氣地道。“餐廳的東西有什么好吃的?全是西式地東西。要不是昨天吃飯的時候,姐姐看你一副吃厭了的樣子,她才懶得管你!”
“哈哈!”
尷尬地一笑。楚天抓了抓頭。站起身后走到桌旁坐下。“都是我最喜歡吃地。怎么會不喜歡?這不是怕把小云你給累著嗎?其實餐廳里那些西式地快餐。我也是討厭——”
拿著筷子望桌上一伸手。單晴卻是搶先一步。雙手把其中一盤菜碟放到了自己面前。然后鼻子沖著楚天可愛地皺了皺。“這盤紅燒豬蹄可是小云姐專門給我做得。哥你不準跟我搶。”
看著難盤紅彤彤地東西。楚天感覺干渴地咽了咽口水。或者是因為前世所處地環境。他對西式地食物像來都不怎么感冒。所以雖是出身與以白人和黑人為主地雅特里克星域。他一家幾個兄妹。卻跟他一樣。更喜歡中式地菜樣一些。也鍛煉出上官云地一手好廚藝。
而這三個月多來。他不是呆在戰艦上。就是關在監獄中。所吃地都是便捷但卻快捷地西式食物。也確實是吃得厭了。難得地是上官云。居然連這種小事也注意到。
艱難地轉移開了自己地注意力。楚天正想把視線。投向其他幾個菜式。眼角地余光。卻見上官云那吹彈可破地俏臉上。光澤竟是異常地黯淡。
心中一怔,楚天霎時間就明了上官云的心情。這些天來,他所指揮的連續兩次死傷都高達萬人的艦隊戰,對她心靈上的沖擊就不說了。
而自從離開了赤巖之后,無論是沈煜。方樂,還是晚思晚秋,都能夠在自己擅長的方面,或多或少幫得上他的忙。就是最小的的晴兒,也憑著那一手讓人匪夷所思地計算機技術,成為他現在最得力的幫手。幾個兄妹中,卻唯獨只有她,只能在旁靜靜的看著。
試問面對這樣的情形,上官云又豈能不感到失落?單晴和晚思晚秋他們只道他是遲純如豬。其實對小妮子的心思。楚天本人是最明白不過的,只是一直以來。都是在幾人面前裝瘋賣傻而已,
思量了一下,楚天搖了搖頭,放棄了用言語勸解的企圖。上官云現在的心思,用其他的手段來解決更好、
“真好吃!呵呵,小云,你地水準還是跟以前一樣棒。對了!怎么沒看見晚思和晚秋他們幾個?沒叫他們么?”
本來是想找話轉移上官云地注意力的,不過話一出口,楚天就知道自己是又說錯話了。果見小妮子地面容一垮,神色更加的黯淡.慕晚秋和慕晚思因為堅持要繼續駕駛機甲的事情,和上官云正在冷戰之中。沈煜作為他現在最重要的助手,比現在的他還要忙碌幾倍。至于方樂,最近也不知道伊爾澤在搞什么鬼,竟然把整整一個6戰營交給了他管理。現在在這船上,除了這兩天沒事的單晴之外,竟是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最近這段時間,他也確實是太過忽略了小云在船上的處境。
吃過上官云做的午餐,楚天穿上了那身臨時制作的準將軍服,就直奔船上的艦隊指揮室。他那寢室的不遠處,就有一條靠近的側舷的走廊。一邊疾走,一邊就著旁邊玻璃舷窗的反光打理著儀容,而當看到那張異常青白的面容,以及眼中隱約的血絲之后,他的神情不由得再次一楞。
怪不得上官云說他要補一補。自轉生一來,他還從來沒見過自己這般憔悴的模樣。哪怕是以前同時打著幾份零工,他也從來都是精神飽滿。
修習滄海明月決,讓他往往只需要幾個小時,就可以恢復精力。而自從內息修為推至六階上之后,更讓這個時間縮短到了夸張的地步。
仔細想想,他好像確實是連續幾天,都沒有空去修習內息心決。而自從逼降帕吉特家的艦隊之后的這兩天以來,他更是沒有合眼過。也是直到剛才,才抽出那么點時間小睡一下。
摸了摸鼻子,楚天的心里滿是無奈。那天在貨艙里,他之所以會答應沈煜,幫助他實現那個計劃。一方面是當時他除了背棄救他出來的那些人,馬上返身向布羅菲家再次投降外,確實已經沒有了其他的路可走。另一方面,卻是為了成全沈煜和方樂。既然無論怎樣,自己都不可能返回從前那樣的平淡日子,那又何不幫自己兄弟一把?
從九年前被顧如接到那個小公寓中開始,他就知道,這兩個弟弟和他們是不同的。沈煜和方樂兩個人的身世,都同樣都有著太多無法告人的秘辛,也同樣都有著對權利和地位的強烈渴望。只是方樂表現的更明顯,也沒有什么耐心。而沈煜則從來都是將自己的心思。隱藏的很深很深,但卻無疑是更加的熾烈——
這未必是源自于天性,但楚天卻可以肯定和他們那神秘的身世有關。
對于他這兩個弟弟,在被顧如收養之前的情形,他從來都沒有問過。一來是不想觸及他們的隱痛,二來則是幫不上忙。他只需知道,沈煜和方樂確實是真心實意把他當大哥看就好。
不過現在和以前不同,他已經有了幫他們的能力,也愿意幫助他們。只不過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走上這條路,會這么的累人。
失笑了一聲,楚天繼續前行。當站到指揮室的大門前,把自己的身份識別卡,在電子鎖上劃過。隨著兩扇何必的金屬門向旁收縮,一副嘈亂的畫面出現在他的眼前,大部分是文職人員,小部分是軍官,三十余人亂哄哄的忙成一團的。在投影儀的附近,克利福德,沈煜,阿克瑪和伊爾澤幾人正襟危坐。而看到楚天到來之后,眼神都是齊齊微微一亮。“準將閣下,這是我們幾個剛剛確定的新艦隊編制方案,請您過目。”當楚天走到會議桌的上,沈煜就把一份文件,送到了他身前的熒幕上。他的面色同樣蒼白,比之楚天還要更顯疲憊一些。事實上,直到現在為止,沈煜也確實是從沒有時間休息過。
楚天的眉頭一挑,伸手將之打開。只見文檔的最上,赫然寫著艦隊司令官楚天臨時準將,艦隊參謀長及后勤和內務官沈煜臨時上校的字樣。而在這兩行字的下方,則是一排密密麻麻的人名,以及對應的職位和軍銜。
艦隊的編制,就是他這兩天在忙碌著的事情。
那些戰艦的劃分,其實并不是很難。基地駐守艦隊原有的二百二十艘各類戰艦,加上帕吉特家的那六十余艘,勉強足夠組建一支不滿編的聯隊級艦隊。而事實上,他和沈煜幾人也是如此打算的,真正難就難在,艦隊的人事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