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命令!既然雪潯號沒有指令,那就按我說的去做!”
冷冷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準將軍官,凌龍的心底里涌起了一陣無奈。不能不承認,那個白小子如今在艦隊內,確實已經建立起了無可動搖的聲望。
最明顯的例子,就是他身邊的這位分艦隊參謀長,盡管在派系立場上跟他緊密聯系。但是在遇有戰事的時候,卻更愿意相信那位年輕的艦隊司令官。
命令下之后,到底還是被不打折扣的執行了下去。馮輝雖是楚天在綠茵軍校的老同學,但以前供職于第九軍事基地時,卻也是他頗為看重的一位老部下。盡管如今,他已是艦隊內楚天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以致于在絕大多數事務上,于他立場相左。卻不至于在戰場上,違抗他的命令。
至于阿克瑪。或者是為了急于洗脫海盜出身,對他未來的影響的關系。作戰非常勇猛,也是七個分艦隊司令官中,對楚天最言聽計從的一個。
據凌龍所知,那是一個表面粗豪,內里卻是心細如針的家伙。楚天這么安排的目的,他不可能想不清楚。
yt01跳躍門外的之一大一小,都以梭形陣型排列的兩支艦隊,很快就如兩條巨龍一般碰撞在了一起。然后是千萬道各種顏色的射線和電漿,在這小片星域里互相交錯著。
近距離的抵近射擊,使得雙方的戰艦,都在靠近的這一刻遭受了巨大的損失。而大量出現在這邊空域的戰艦殘骸和碎片,也使得雙方的航都為之一緩。
那個海盜,說不定還真有成為一個猛將的潛質——
目睹著位于梭形陣列最前端的第三分艦隊,在承受著大量傷亡地情況下,依舊是堅定不移的,向雅特里克聯軍艦隊陣型內部突進著。凌龍地眼里,總算是流露出些許的輕松。
這次楚天所采用的。較為側重于兩翼的蟹形陣,最關鍵的就是他所指揮的中央部。能否阻止住對方地突破。否則的話,位于側旁的兩個鐵鉗,也就不可能夾住中間地這條大魚。
而如果再像之前那樣。繼續與雅特里克聯軍艦隊遠距離地對射。雖然不會有什么太大地差錯。但無疑也算不上是什么明智。
這支藍色艦隊中地那些掌握艦炮地炮手。可不像是他們艦隊里那些大多數訓練都不足一個月地水貨。射擊地精準度高地嚇人。
而在己方而言。盡管由于敵艦隊地陣型。甚至不用瞄準就可以進行射擊。不過一次齊射所造成地最多戰果。也僅僅只限于對方外圍處處那數目不到百艘地地戰艦而已。
不成比例地大量傷亡。只會讓整個中央部艦隊地士氣。出現大幅度地消沉。與其如此。倒還不如早早就進入到。近距離地炮戰為好。
凌龍地想法。就是將己方地戰艦。逼至退無可退地地步。同樣也可以打亂。對方地三段式射擊法。進入到混戰狀態。
得益于阿克瑪所展現出地勇猛。他地設想總算是完整地實現。
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接下來的戰斗。還是要看那小子的手段——
向身側正顯示后方情景的熒幕望了一眼,凌龍臉上雖是不動聲色。心里卻滿是無奈。
哪怕是近距離的炮戰,第四十一艦隊的傷亡。也要遠大于對方。他的決斷,只是延緩了勝利的天平,向對方傾斜而已。
不過限于能力,他也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也不知道這時候,后面那個小家伙,到底有了對策沒有?
說實話,盡管他對于那個臭乳未干的小子,其實心里很不滿。但是此時他卻更不愿意,看到這場戰斗失敗。而能夠挽回目前頹勢的,也只有那個小家伙而已——
“這個叫鐵拳阿克瑪的,以前不是一個海盜嗎?“
同樣在為第三分艦隊所展現出的勇猛而驚訝的,還包括了此刻正于馴鹿者號上,正站在星圖投影儀旁,就觀察著戰局的海因里希。
在星圖上的態勢圖中可以看到,這支位于敵方錐形陣列最前方的分艦隊,哪怕是在激烈的混戰之中,也依舊保持著相對完整的陣型。而且仍是悍不畏死的向前突進著,就像是一根刺入了木頭里的鐵針,將屬于雅特里克聯軍方的戰艦,全都擠壓向了兩旁。對于他麾下艦隊的陣型,也造成了極大的干擾。
“伯爵閣下,我認為您恐怕是有點想差了。”
說話的同時,喬特弗里德目帶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是海盜沒有錯,不過這可不以為,他的戰術水準,就比正規的軍官要差了。而且正因為他本人是海盜,麾下的分艦隊也是由海盜為基干成員,才會更加擅長于這種混戰!“
“原來如此!怪不得看他們的紀律好像很散漫,陣列轉換也很生疏的樣子。可一旦進入到混戰環節,卻有著讓人出乎意料的戰斗力。在炮擊和規避兩端展現出的水準,都很不錯!”
手托著下巴沉吟著,海因里希的面上,次浮現出了幾許愁容:“真讓人惱火啊!我原來以為,按照米諾斯那家伙事前定下的策略,至少能夠在一開局,可以讓對面的那家伙不知所措一段時間才對。可是對方做出正確反應的時間,卻出了我的預料。雪潯號剛才并沒有出激光通訊,也就是說,這是那家伙的下屬,自主做出的反應嗎?難得啊,經歷這么多的連勝,都沒有被沖昏頭腦。我也為那位提督,早就把自己的屬下,調教成只知道聽從他命令的木頭人了
“也就是說,剛才你說的戰術,其實原來是公爵殿下提議的?”
喬特弗里德的眉頭微挑,他剛才差點就錯以為,海因里希是真的找到了,擊敗了對面那位年輕提督的辦法。結果搞了半天,卻原來還是出自他那君主的手筆。
“這不是廢話么?”海因里希一聲輕笑。”你以為我的戰術能力,能夠看出他的弱點?而且即使看出來,也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加以利用吧?”
“那么的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做?公爵殿下他有過吩咐沒有?”
“接下來就得靠我們自己,你以為米諾斯他是神嗎?什么東西就能料到?”
“沒有了?”
喬特弗里德的腦門,頓時冒出了一層細密的白毛冷汗。
他打從開始就不認為,以三人這樣的組合,能夠擊敗眼前的第四十一艦隊。不過之后己方的略占優勢,多少給了他點信心。不過現在,胸膛里的這顆心臟,又在半空中懸吊了起來。他自認不會畏懼于死亡,但若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在這里,那未免也窩囊了一些。
“總之,如果在這里被阻擋太久,讓他們完成兩翼夾擊,可就不妙了。”
海因里希嘴里下著結論,也把視線,移向了位于艦橋后部的艦隊指揮官席。“康拉德,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問我?”
抬起眼,剛才也在觀察著戰局的康拉德馮拉布斯一臉的錯愕。不是為了對方的問題,而是在為那突兀的提問方式而驚訝著。
剛才亞麻青年問的,不是我們應該怎么辦,而是你打算怎么辦。兩種相近的語意,所蘊含的意義卻是截然不同、
“當然是問你。”
海因里希神色無奈的轉過了身,正面對著上處:“你現在可以我們整個艦隊指揮官,這個問題不問你,難道要問我嗎?度快點,我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揮霍。”
“可是,我跟本就沒有經驗,也沒有把握。”
指揮席上,康拉德依舊是一臉的猶疑。“不知道上將閣下,之前有什么提示沒有?”
喬特弗里德頭上的冷汗,在這一刻變得更加的細密。這樣的菜鳥指揮官,再加上身邊這個完全不負責任的家伙,真不知道這一次,還有沒有命活著回去。
“提示啊!好像是有過。”
海因里希歪著頭,仔細回憶著。“他說如果你是在沒信心的話,就想想一年前。你在當地,到底是怎么擊敗他的,那么現在就照著做好了。”
“照做嗎?”
眼神微亮,康拉德的眸子,盯向了星圖上,一支深陷在藍色艦隊陣型內,由綠色模型圖標,所構成的戰艦群——
阿克瑪的第三分艦隊,固然展現出了出所有人想象的勇猛和戰斗力,但也同樣使得他麾下的戰艦,在整體陣列中,顯得過于前突了。這些脫節的地方,似乎可以加以利用。
同一時間,雪潯號的艦橋上,楚天的身形,也在自己的位置上霍然站起。
“命令!第二零五聯隊,全前突三秒鐘,目標橫軸三十三度角,豎軸二十九度角方向齊射——
此刻白少年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剛開始的茫然,而是布滿了自信。
無法進行那種,對敵方艦隊運動和炮擊方向的準確預測又如何?在此之外,他還有著對于敵方將領心理方面的預測能力,還有著對于整體戰局的把握!
這一戰的勝負,仍舊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