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林敬之還有事啟奏,并且不想讓秦牧等人知道,年輕皇上只好揮手讓三人退下,待龐羽等人一臉不甘,怒氣沖沖的走出了御書房,皇上才微帶不悅的開了口,“林舉人,秦牧龐羽,還有杜明,皆是朕的心腹,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疏遠他們?昨天他們主動請你喝酒,就是想要與你拉近關系吧?”
不是拉近關系,而是想要收自己為小弟,或者說是走狗!
林敬之心中暗駁了一句,不過秦牧三人昨天對他說的話,他可不能就這么如實的講出來,不然這位皇上肯定不信,而且就算是信了,估計也不會說什么,畢竟秦牧三人可是官階不低的東宮大臣,而他只是一個舉人學子。
學子舉人唯朝廷大臣馬首是瞻,是天經地義的道理,甚至有大把大把的學子想要與朝廷官員拉近關系,還沒有門路呢。
“皇上,學子此次要匯報的消息,實在是太過重大,不宜讓太多的人知曉。”林敬之聽出皇上口氣有些不滿,連忙回道。
“那你說吧。”此刻皇上身邊,只站著一個李真李公公,此人現在是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
“是。”林敬之應了一聲,然后將張少杰是何人,自己在來京城的路上認識了朱煦,還有先前走出家門時,碰巧看到張少杰與朱煦走在一起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當然,在講的過程中,自是將有關胡嬌奴的所有消息,全部隱瞞了下來。
“大膽!”年輕皇上只聽了一半,臉色便重于氣的鐵青,直到最后,更是狠狠的一拍龍椅扶手,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這個朱煦好大的膽子,沒有朕的旨意,他一個外地藩王,竟敢私自入京!”
朱煦的這般作法,比起七皇子賴在京城不走,似乎更加膽大妄為。至于張少杰一路上追殺林敬之的事情,此刻在皇上眼中就不算什么了。
“李真,傳朕旨意,立即關閉京城的四座大門,搜拿智武王朱煦!”年輕皇上大怒下在龍椅前急速的來回走了幾圈,大聲喝道。
李真連忙彎腰應了一聲,就待下去傳旨。
“不可!”林敬之踏前一步,又開了口,“皇上,京城占地廣闊,人口更是有百萬之巨,要捉拿智武王朱煦,簡直就等同于大海撈針!而且京城中還留有幾位不愿意去藩地就任的皇子殿下,他們一旦知道了朱煦潛入京城的消息,碰頭聯合,怕是會對皇上大大的不利。”
聞聽此言,年輕皇上腳步一頓,眉頭皺了起來。
“所以這件事情,只能暗中追查,不可鬧的沸沸揚揚。”
思考了半晌,年輕皇上終于冷靜了下來,點頭道:“林舉人說的不錯,捉拿朱煦的事情,的確不可太過張揚,李真,你速去齊德盛那里,傳兩道口喻。
第一,命令他動用所有信得過的力量,在京城內暗中打探智武王朱煦的消息,一旦有了線索,立即捉拿,不必提前上報。
第二,最近七皇子很不老實,命他派遣內廠的廠衛暗中盯梢,七皇子去過哪里,都和什么人接觸過,要詳細的記錄下來。”
“遵旨!”
李真轉身走了幾步,又被年輕皇上叫住,“等等,你再派人把全繼找來,朕要問一問他,回京后,為何沒有給朕匯報在半路上遇到了智武王朱煦的事情。”
“是。”李真與林敬之擦肩而過時,不滿的瞪了一眼過來,惱他一天到晚老是惹皇上生氣,害他們這些太監公公擔驚受怕,日子也不好過。
林敬之不曉得這位李真李公公,為何會對自己不滿,心中納悶。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全繼終于拿著拂塵,氣喘吁吁的趕到了御書房,在他來之前,應該是有人通報了消息,所以不待皇上發問,他就趕緊跪在地上,將那天與朱煦在驛站碰巧遇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皇上,奴才那天只是與智武王閑談了幾句,實在是不知道他竟敢膽大包天,冒著叛逆殺頭的罪名,潛入京城呀。”全粥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一臉的含冤無辜。
“好了,起來吧,以后再遇到這種事情,一定要先給朕匯報!”年輕皇上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他自然不信全繼會與朱煦有所勾結。
“奴才遵旨。”全繼一邊起身,一邊擦了擦腦門上不知道是跑了好一會,太熱了流下的汗水,還是受驚下,冒出來的冷汗。
林敬之匯報完消息,就待告退,這時皇上突然想起了什么,擺手讓全繼退了下去,“林舉人,皇太后已經說服了二路欽差的人選,明天朕就會下旨,讓他南下巡視了,你可想好差些什么,要朕幫忙的?”
明天二路欽差就要南下了?
林敬之聞言暗道皇太后好快的效率,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皇上,二路欽差與學子都是為皇上效力,不知可否先讓學子與其見上一面,互相認識一番?這樣等學子南下以后,一旦有用的著他的地方,也好開口求助。”
皇上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沒問題,不過你要想見他,還得等天黑了以后,自己去他府上才成,他今天早晨才被皇太后下旨釋放了出來,現在怕是正在家中擺設酒宴,招待大批的客人呢。”
林敬之并未進入官場,而且對京城不熟悉,自然不曉得那二路欽差是何方神圣,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此人以前必定是手握重權的朝廷大員,并且是反對皇上的敵派勢力。
“林舉人,你現在居住何處,待會給李真說明,到了晚間,朕也好派人通知你去二路欽差的府邸。”
“是,學子遵旨。”
年輕皇上每天都有大量的政務處理,又與林敬之商談了幾句,因朱煦的加入,勢力情形越發復雜的南方洲郡,就命他退下了,林敬之走出御書房,給李真說明了自己的住址,叫過一名太監,向宮門口行去。
大約走出去十余丈,轉過一個彎后,卻見前方立著一個人影,正是全繼全公公。林敬之見狀,知道其定是在這里等候自己,連忙迎了上去,不過那位全公公,卻是陰著一張臉,沒點好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