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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嘉一轉頭,見趙芙趙婧都在看著自己,不由更加頭痛。想來想去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得干脆充起了闊佬:“你們今天買了這么多東西,回去之后少不得要用零花錢填補,若是真的看中了什么,你們就自己挑吧,算我送給你們的!”趙芙和趙婧原本就選中了不少銀首飾,只是一想到那巨大的開銷,還有她們那可憐的體己,只能把心中的按了下來。
宮中逢年過節便有官家或嬪妃送給她們首飾頭面,全都不用花錢,如今看中了東西卻得自己買,自然大有區別。
因此,一聽到高嘉這么大方地開了口,兩人全都是喜出望外。
“嘉兒,你有那么多錢?”趙芙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場,連忙蹲下身逼問道,
“你可別逞能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搭了進去!”高嘉沒好氣地丟了一個白眼,她雖然沒有別的本事,但是,在二姨娘和三姨娘的產業中入一分股,那還是可以辦到的——把別人一直以來送給她的首飾什么都給當了,然后把銀子投入自家的生意中坐收紅利,然后再拿紅利把首飾贖回來。
過程雖然簡單,但若不是家中生意很多都是暴利,她也辦不到這種事,當然,這些事情她的父親是絕對不知道的。
“既然你們知道,就給我客氣一點,一百貫以內,你們自己挑便是!”好人做到底,再加上高嘉確實喜歡這兩個僅僅比自己大幾歲的公主,索性也就大方一些。
天可憐見,她是家里的長女,之后全都是弟弟,難得遇見幾個同齡的女孩,如今能夠在兩個姐姐面前充一回豪闊,自然也覺得頗為自豪。
而既然認出了高嘉的身份,那掌柜更知道趙芙趙婧的身份非同小可,連忙打起精神奉承。
如此一來,不免就冷落了一旁的耶律燕。雖說耶律燕身邊的幾個仆從很有些不忿,但眼見主子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也只得在一旁默不作聲。
唯有蘭珠低下頭來,在耶律燕耳邊輕聲道:“小姐,那邊的兩位極有可能是宮中地公主。”
“嗯?”耶律燕頓時感到適才的疑惑一掃而空,確實,若只是親王郡主。
絕不可能有這么大的排場,但是,若那兩個是公主,這小丫頭究竟是什么來路?
看她的模樣,似乎這個金銀鋪和她家里有關,甚至可能就是她家的產業,那么,又可能是大宋朝中的哪位高官?
而在旁人全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掌柜派出去報信的伙計已經匆匆趕到了高府。
這一日正值高俅輪班休息,正和英娘在那里閑話。聽到有人有要事求見英娘。
大手一揮就讓人直接進來。那伙計往日都只是去見管家高豐景或是高升,若不是此番掌柜一再囑咐要去向英娘面稟,他怎么也不會有邁入二門地機會。
所以。當他看到高俅坐在那里,立馬就矮了半截跪了下去。
“這是家里良記金銀鋪的伙計!”英娘怕丈夫不明白,連忙解釋道,
“如今東京城各家所用的首飾,有三成都是出自良記。因為價錢公道,東西又極其精巧,所以生意一向很好。”高俅早就是生意場上的撒手掌柜,此時便點點頭,旋即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一意要求見夫人,可是有什么要事?”
“回稟相爺。夫人,剛剛大小姐到鋪子里去了!”
“嘉兒?”英娘先是眉頭一皺,隨后釋然笑道,
“她一向都是在外邊亂跑的,這也不算什么,值得你這么慌慌張張地來報?”那伙計悄悄抬頭覷了一眼高俅并英娘的臉色,然后使勁吞了一口唾沫,這才結結巴巴地說:“大小姐還帶了……帶了兩個女伴,另外還有幾個跟班。看樣子并不像府里的家人,而更像是……更像是宮中的內侍。”
“什么?”高俅這下子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眉頭緊緊皺在了一塊。
高嘉一向和那些同年的官宦千金沒多少往來,結識的反而是市井之人更多些。
而如今高嘉在宮里很得一幫子女人地喜歡,甚至每每和一群公主郡主混在一塊,這他也是知道地。
能夠驚動了宮中內侍作為護衛,不會是這小丫頭將哪位公主拐出來了吧?
他越想越頭痛,最后干脆轉身進去更衣。無論高嘉是私底下帶人出來還是經過了允許,他都得去看一個究竟,否則若是出了紕漏,誰都吃罪不起。
他如今最最慶幸的是,宮中沒有太后或是皇后,以趙佶的脾氣,這點子小事,很可能置之一笑就過去了。
而趁著丈夫不在地當口,英娘連忙詳詳細細地詢問了那個伙計,很快心中便浮現出兩個人影。
她是常常進宮的人,宮里的人頭即便認不出全部,至少也認得七八成,從年紀上來看,極有可能是哲宗的女兒嘉國公主和榮國公主。
“嘉國公主和榮國公主?”聽了妻子的解釋,高俅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低聲嘀咕了一句,
“圣上多半也在里頭搗鬼。若只是嘉兒一個人胡作非為,怎么也不可能有宮中內侍給她望風。嗯,大約也少不了曲風那家伙替她打掩護!”雖然這么想,高俅卻也不敢怠慢,帶上高升以及幾個精通武藝的家人便立刻往金銀鋪趕。
一到金銀鋪外邊,他就被那豪華陣容嚇了一跳,好家伙,那不是皇城司精選出來的精銳陣容是什么?
還有,旁邊那一圈怎么看都像是開封府的人,這究竟怎么回事?他往那里一站,皇城司那幫人中很快便有認識的上前見過,然后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解釋了一遍。
對于曲風的舉動,他也挑不出什么錯來,連自己和那位天子官家都奈何不了高嘉這個小丫頭,曲風不被高嘉三言兩語說動才是怪事。
而另一邊地開封府中人在觀望良久之后,終于有一個便裝打扮的漢子猶猶豫豫上前了。
“請問可是高相公?”高俅打量了那漢子一眼,愈發不清楚狀況,只得含含糊糊地點了點頭。
而那漢子聞言大喜,大街上不便下拜,他便畢恭畢敬地一揖道:“小人乃是開封府的都頭,奉上命監視一個女子。小人……”不待他說完,高俅便感腦袋一炸,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你是奉了開封府推官黃明的命令監視一個女子?”那都頭原本不明白自己監視的是什么人,但見高俅面色不對,立刻醒悟事情恐怕有些變化,連忙點頭道:“小人確實是奉了黃大人的令。”高俅當下一句話不說,鐵青著臉便進了金銀鋪。
等到那伙計領他走到內室旁邊的一扇小門時,他一眼就瞥見了自己的寶貝女兒,至于旁邊地那兩位公主,他只是略掃了一眼,隨即便望向了那邊的耶律燕。
即使是見慣了天姿國色,但他仍然得承認,這確實是一個別具風情的女人。
高貴的氣質,無雙的風華,嫵媚的身姿,很難想象,北國也能孕育出這樣一位公主。
若是真正進了宮,恐怕在那三千佳麗仍然不能掩蓋其別具一格的美貌。
他甚至忍不住懷疑,遼國是不是借了慶安大長公主的名義,存心選了一位最漂亮的宗室女子送了過來。
在趙婧和趙芙挑選的同時,一旁的耶律燕也在那里審視著這些精美的首飾。
無論是做工還是用料,確實都比遼國更勝一籌。若非遼國當初占據了幽薊,從而擁有了大批漢人工匠,而且又用重金買去了種種鑄造技術,恐怕遼國的軍器始終要弱于中原。
而首飾已經能夠做到這樣精致,怕是中原如今的軍器,也要勝過遼國一籌吧?
高嘉心不在焉地陪著趙婧和趙芙,目光不時朝四處轉悠,心中隱約已經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所以,當她看到那邊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時,一顆心立刻收縮了一下——那個臉色陰沉的中年人,不是她的爹爹還有誰?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別人,見耶律燕和趙婧趙芙都沒空注意她,連忙跳下椅子,從旁邊繞到了那扇小門,然后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低聲叫道:“爹爹!”
“又闖禍了?”高俅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這個女兒,搖頭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什么時候不給我惹出一點事情來,那就是天大的奇事了!那里面的可是嘉國公主和榮國公主?”見高嘉點了點頭,他沉吟片刻,又問道:“外邊皇城司的人可是你安排的?”
“是曲叔叔調給我的人!”高嘉心虛地答了一句,見父親臉色平淡,她唯恐高俅到時候去興師問罪,連忙又添了一句,
“是我一力央求,曲叔叔才肯把人調給我的,爹爹你千萬別怪他!”
“你這個丫頭,他是圣上任命的提舉皇城司,堂堂入內內侍省都知,我憑什么去怪罪他?”高俅伸手在女兒頭上敲了一下,見高嘉抱頭低聲呼痛,不禁又搖了搖頭,
“總而言之,今天你這事可大可小,看待會的情形再說吧。居然這么巧,遼國公主正好撞上了我們宋國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