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們要打劫強盜
駱益同看著林泉:“去年,省城房價增幅為14%,中心區均價達到七千二,主城區均價達到四千五,今年的增長幅度保持不變,年底房價,也將達到八千一左右,主城區均價就要上五千了,鵬潤不缺資金,可以等到明年八月再開盤。”
碧晴巷改造越徹底,越能推動鵬潤家園的房價上漲,當然,還要等整個未名湖北岸板塊的崛起,明年八月,鵬潤輕輕松松就能超過一萬,熬一熬還是有好處的。
最關鍵的,由于和黃的參與,聯投可以少投入一個億資金,緩解了聯投的資金壓力。
林泉點點頭,慢慢的往前走,脫離輪椅的生活已經有兩個月,不過兩腳還不能跑快,樊春兵、季永兩人緊跟在他身邊,好象怕他隨時會跌倒似的。
鵬潤差不多傾注了聯投聚集起來的所有家底,從五月中旬,一直到八月中旬,這三個月間,林泉也傾注了自己所有的精力,直到續建工程上馬之后,才稍稍歇下來,將注意力放到別的事情上。
聯投終于由皮包公司升級為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張碧筠與顧良宇、錢薇之間完成業務交接,出任集團總裁,不過還是空殼,就在南港大廈第八層星湖分部劃出東南一角作為辦公區,飛庫網站一個總裁辦公室,一個綜合辦公室,張碧筠將代表林泉參與到南港新城的整體規劃與建設中去,成為南港新城的決策者之一,日不局限于營銷一塊,這也是林泉調張碧筠回靜海的本意。不過靜海分部總經理的頭銜太小,國人習慣升官,不習慣正常調動,所以給她安了一個靜海聯合投資集團總裁的名銜。
聯投名下的資產越來越龐大,當林泉將精力投入到新項目上之時,對原先的資產管理,憑借個人的精力難免跟不上。也是到了成立正規財務、會計與審計監察制度的時候了,這個事由張碧筠先負責起來,再恰當不過了。
八月份,星湖實業最大地調整就是原來財務部下轄的證券分部級別提高,成立證券部。
利用預繳房款進行審購新股套利的建議,是財務部高級管理師單原去年秋天提出來的,他原先的主要職責之一就是對預繳房款的專項帳戶進行監管,他看到這么龐大的資金躺在銀戶帳戶上吃低得可憐的利息,大為可惜。但是林泉親自確定地財務會計知道相當嚴格,飛庫不可能利用這筆資金進行風險投資,那么穩定高收益、低風險、資金能快速收回的投資,也只有圣購新股套利的模式可取。
他是去年年初才應聘加入公司的管理師,說話的分量不比最開始就跟隨林泉做月牙湖項目的員工,提交提案之后,過了很久沒有回應,直到兩個月后,單原才被叫到總裁辦公室,不過接待他地不是張碧筠,而是林泉本人。
林泉到公司里,一直占用樊春兵行政部的辦公室,其他部門的人一直以為他是行政部的員工,當張碧筠告訴單原他眼前、比他還小四五歲的年輕人就是公司地大老板時,單原心里的驚詫,迄今為止也記憶猶深。
當初決定招單原進公司時,主要是看中他曾在財券公司擔任經濟管理師的工作經歷,單原所提交的提案早就擺在林泉的公文包里。
林泉對單原的工作經歷相當感興趣,單原從證券公司離職之后,有將近一年的失業時間,他在遞交給星湖的應聘簡歷上寫名,他做了一年的職業股民,最后巨虧,不得不重新出來找工作。
一般人不會坦誠自己的失敗經驗,更何況單原的那次離職可以看成他職場生涯上的一次污點。
決定中級管理師、項目工程師以上人員,林泉都會在場。當時他雖然沒有出聲問單原的問題,但是從這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眼睛看到他欣賞的東西:堅定與透徹。林泉當場就在他的名字畫了圈決定聘用。
在張碧筠的辦公室,林泉跟單原談論了很久。沒有具體談到審購新股套利的事情,而是談論單原那次失敗地經歷。
“搶劫一個人是重罪。利用內幕交易、違規操作、經濟犯罪搶劫一大批人,反而成了股神、實業家。自以為看透股市重重的內幕,也不想在證券公司地泥淖里繼續耗下去,才下決心做一名職業股民。當一個人有足夠的信心從股市斂財的時候,這也注定他慘不忍睹的結局。德泰系的崩潰,籌集來的一百萬資金四個交易日內縮水50%,對于我來說,最幸運的是我的妻子沒有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離開我,這是我內心受到最大的安慰。”
林泉跟他說了這么一段話:“有人暴富就意味有人被掠奪,股市真是一個掠奪的好戰場,你在股市上的失敗,不能歸結為失敗,只是被打劫了,”林泉笑得邪氣,單原如今還這么認為,仿佛看到獵物的邪氣,讓林泉手拍到他肩膀上,卻感覺他在吸食自己的靈魂,當然,也可以說單原那一刻就讓林泉的奇異魅力所感染,林泉拍拍單原的肩膀,笑道,“有沒有想過打劫別人?”
林泉赤裸裸的表達,嚇了單原一跳。林泉接著說:“你的提案,我研究過了,財務部下個月會成立一個證券分部,進行新股審購套利,歡迎你加入。”
審購新股套利九個月,獲利兩千萬,證券分部由最初的三人擴充到十人,開始由財務總監李梅兼任證券分部經理,今年五月,單原正式主管證券分部,現在證券分部又從財務部獨立出來,成為與財務部并列的大部門,單原出任經理,并獲得0.2%的股權獎勵。證券部下設四個部門,證券研究部、審計部、證券一部、證券二部,審計部向財務部總監直接負責,負責監察證券部的資金,證券一部負責利用預繳房款專項帳戶上的資金繼續在一級市場審購新股套利,證券二部則進入二級市場,也就是大眾所熟悉的股市。
擁有獨立的辦公室,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透過透明的鋼化玻璃,注視大廳里的證券部員工,感覺還真不錯,“滴鈴鈴”,單原抄起電話,“喂,星湖證券部,你哪位?”
“感覺還不錯吧。我看你坐在那里琢磨那張椅子有半天了。”
“啊,林總……”單原禁不住站起微微弓著身子,不曉得年紀輕輕地林泉為何能給他這么強烈的威壓。
“你,拿著601的研究報告,還有你手下的經理們到老顧的辦公室來來一下。”
星湖實業也改制為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顧良宇出任總裁,邵兵為常務副總裁,葉經強、錢薇、樊春兵為副總裁,不過樊春兵這個副總裁主要是在林泉身邊打雜。樊春兵知道自己的能力遠遠比不上顧良宇、葉經強他們,林泉沒有將他拋棄掉,而是留在身邊替他打點一些瑣碎的事情。樊春兵沒有絲毫的失落,畢竟管理不是他地擅長,唯一讓他有些憂心的事情就是王翠不焦急跟他完婚,正忙著自考、讀夜校。
錢衛國隨張碧筠去了靜海,出任行政部經理,做起集團總部的大管家,倒也很合他的意。
總裁專用會議室,三十六張真皮座椅圍和深紅色的會議桌,還真是奢侈,林泉、顧良宇與幾名副總,還有財務總監李梅坐在一端,整間會議室顯得有些空落落的。
林泉站起來,邀請單原與他手下三名經理進入會議室,說道:“本來要等到下周地高管會議上,為你們的升職慶祝,”為他們拉開會議桌下的座椅,“坐吧,以后相處久了,就會發現我這人很好相處。證券部的成績還要靠你們多費心。”
月牙湖項目、檀山公寓項目可謂神來之筆、奇跡之作,公司也是借助這兩次奇跡之作迅速壯大起來。證券部下屬的三名經理,兩名是從主管地崗位剛剛提上來的,一名是單原聘任的證券分析師,他們初次見林泉,都沒有想到老板會這么年輕,就算現在他們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語氣回應他的客氣話,這嗯啊的回應著,顯得有些笨拙、木訥。
林泉見怪不怪,只怨自己不能再老上個十歲。
“單經理跟我討論過現在地股市,歷史的高點,單經理,你是這么說的吧?”林泉看了單原一眼,“制度上的東西完全沒有改變過來,丑聞不斷,內幕不斷,完全不是一個投資的證券市場,就像強盜經常在一條路上打劫,農民漸漸就不敢走這條路了,所以我們再到這條路上打劫,就有可能打不到劫,反而給其他強盜打劫了。單經理跟我說,農民都不走這條道了,成立二部的意思不大,我跟他說,打劫農民多沒有意思,我們要打劫強盜。”
錢薇忍不住“撲哧”笑出來,指著林泉說道:“你能確定我們就是大強盜?”
林泉沒理錢薇,錢薇剛調回省城,星湖營銷沒有大案子可做,她正籌備婚禮。耿天霜與楊瑩本來將婚禮定在五月,可以因為林泉出車禍,推遲到秋天,讓林泉感動得很。
林泉接過單原遞過來的報告書,瀏覽了前面的摘要,說道:“00601是靜海最大的上市公司,總股數為11億,現在市值為15億,連續三年虧損,冠以,受到退市警告,現在一大堆,實際虧損持續五六年地上市公司也大有人在,見過誰被退市清盤?沒有!所以不要考慮退市的風險。單經理,你來談談其他的內容。”
此時地單原只是公司策略的執行者,顧良宇、邵兵、葉經強、錢薇、李梅等核心人物才知道在耿一民授意下,林泉要對張權、陳明行動手了,為了不大打草驚蛇,先要在二級證券市場慢慢地蓄積力量。
麗景集團直接控制靜海建總21%的股份,間接控制36%的股份,間接控股涉及到復雜的人際關系,這樣的數據是證券研究部無法確知的。
國資委通過趙增傳話,愿意將26%的國股轉讓出來,林泉砸鍋賣鐵勉強能將這26%的股份吃下來,但是有什么用?無法取得對靜海建總的控制權,重組之事無從下手,可土地限售權又無法出手,難道奢望靜海建總能給自己創造利潤?
靜海建總的資產以及每年創造的利潤都被巧妙的轉移到麗景集團去了,林泉可不想這個時候去當什么冤大頭。
但是耿一民的意見無法回避,何況張權、陳明行遭人憎恨,林泉從來就渴望有機會能予以致命一擊。
敵人是狡猾的,在十年的時間里,靜海三任市書記落馬下臺,每回都要引起靜海官場的大地震、大海嘯,張權能平穩地爬到今天的地位,絕不是簡單的人,至少是一個相當謹慎的人,耿一民要真抓住他什么小辮子,也不會想到讓林泉迂回出力。
惟有從二級證券市場緩慢的、不動聲色的吸納靜海建總地流通股,只要積蓄足夠的力量,在處置靜海建總事務獲得話語權,就可以從靜海建總入手,解析張權與陳明行之間的官商勾結。就算有什么風吹草動,從二級證券市場脫身也方便,這才是林泉成立證券部的目的。高級證券分析師、優秀操盤手,林泉現在還不需要,只要有證券部有足夠小心,足夠的謹慎就可以了,人總是可以成長的。
林泉一開始只撥給證券二部的資金只有兩千萬,而將和黃實業買鵬潤股份的一個億撥給證券一部,畢竟審購新股套利不會有什么風險,林泉現在還沒有奢侈到現在就拿一個億去跟麗景搏斗。
8月16日,林泉從省城回到靜海。鵬潤家園的事情,靜海也只有耿一民、林銘達、趙增、孔立民等少數人知道,其他人只當林泉到省城進行康復性治療。
在恢復期間,大量地工作,還是讓林泉留下一些后遺癥,兩腿肌腱生長不完全,對行動也有一些影響,這些影響需要更漫長的時間才能慢慢恢復過來。能夠生還,林泉已經謝天謝地,這些小后遺癥壓根就沒有放心上。
張濤、田麗已經在麗景集團工作一個月了,張濤不習慣住到田麗的家里,就與田麗在西城區租了一套二居室的小套。條件簡陋,麗景集團跟所有的公司一樣,實習期的工資開得很低。看到張濤、田麗生活在一起,難免會想起與陳雨一起的日子。青年公寓的那間房子一直沒有退租,不過林泉也沒有勇氣再次走進去。
林泉就回學校那次跟張濤、孫立見過一面,之后一直忙于鵬潤家園的事情,也沒將自己住在省總醫院康復中心的事情告訴他們,這次回靜海聯系了他,到他租的房子去看他。
張濤這一次在靜海再度看到林泉,已經隔了三個月,見面時忍不住將他摟起來。
林泉是個感情偏冷的人,不習慣別人真摯地熱情,笑著將他推開:“你再跑,田麗就要起疑心了。”
“你這時間去哪里了?畢業聚餐也找不到你的人。陳立前些天還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你不讀研,工作地事情?”
“哦,在做康復治療,躺了幾個月,剛能走路的時候,還要人扶著。工作?還是以前干的那份活,營銷策劃,就算殘廢了也能做,人家也不嫌棄咱。”
“這么說,你以后在省城發展?”
“什么發展?混唄,這邊也有分部,可能是兩邊走。”
“兩邊走好啊,老婆丟一邊,另一邊找一個情人,我看你找陸一蔓好了,她對你挺動情的。聽說你出車禍的事情,當中就哭開了,什么美女形象都不顧了。你知道陳立為什么跟他那位分手,還不是陸一蔓給惹的?陸一蔓跟我們關系好,是因為你,陳立還以為有機可趁,看到陸一蔓為你這樣,傻眼了他,也死心了。四月、五月,你小子可郁悶呢,看到你坐輪椅也沒好意思開口跟你決斗!”
張濤說起這種又快又急,林泉聽了好笑,他以后每個月都要旁聽林琴南先生主持的經濟研討論會,很多問題還要向林琴南先生請教,不過跟陸一蔓、陳立他們接觸的機會應該也不多,這種事不用跟張濤、田麗解釋。
田麗揪著張濤的耳朵:“你是不是想一邊找一個啊?”
張濤嘆道:“我就奇怪了,林泉也不見得比我帥。咦,方楠呢,她在靜海吧?幾個月不見,怪想她的,這樣的美女不多見了。啊,揪什么揪?只是說說而已,你就是見不得人家長得比你漂亮,也不知道你跟陳雨關系怎么這么好,你就不忌妒她?”
林泉叉開話題:“靜海美女很多的,田麗倒要看緊一點,張濤這小子不安分。”
“哼,”田麗說道,“他出去找一個,我就找兩個給他看看……”
別說,田麗這種事真做得出來,林泉咧嘴笑笑。相比宿舍的其他人,張濤算是老實孩子,一定讓田麗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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