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五章九三八年的元旦（四
艦載機的狂轟濫炸和第十師團炮兵聯隊的準確炮擊。喲，川小縣古城的城墻炸開了許多缺口。在礬古廉介的命令下，日軍多路齊攻，向城墻缺口和城門撲去。
礬古廉介身邊簇擁著一堆第十師團的將佐，人人手里都舉著望遠鏡。表情肅穆，看著進攻的部隊。
滄縣古城依然悄無聲息，沉穩的又點怕人。
救武平少將和沼田多稼藏大佐已經被教導師的部隊打得頭昏眼花了，見士兵們隨著坦克、裝甲車向城墻、城門撲去，眼睛都閉上了，擔心城墻內會隨時隨地伸出無數的槍炮。構成密集的火網，把日軍士兵打成篩子。
害怕中的密集的槍炮聲并沒有響起，倒是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不絕于耳，見慣了教導師地雷陣的妝武平少將閉著眼喃喃自語：“又來了，該死的支那人，怎么總是這一套？”
此起彼伏地方地雷爆炸聲響了很久。也把沖向城墻缺口的日軍隊伍炸退了回來。還好，南門坑坑注注的大路上倒是很少有地雷爆炸了，沿大路進攻的士兵們貓著腰、端著槍，戰戰兢兢地進入了南門。這下。日軍其它進攻部隊也摸到了門道。都從南門蜂擁而入。
見部隊攻入了城門，礬古廉介說了聲“喲系”放下望遠鏡，命令妝武平少將立即進城指揮部隊進擊，務必把城里的教導師主力下滅干凈。
湘武平少將遵命隨部隊進城后。聽著城里依然不斷響起的爆炸聲，參謀長梅村篤郎大佐有點懷疑地對礬古廉個說：“師團長閣下，我感覺城里似乎沒有支那人的軍隊，為什么剛才一直沒有響槍呢？難道都讓航空兵和大炮炸死了么？真令人不解啊！”
礬古廉介看了一眼梅村篤郎大佐。感覺這家伙的酒糟鼻子這兩天有點嚴重，粉疙瘩紅丟丟的。看上去要多惡心又多惡心，就慢悠悠地說道：“參謀長閣下，沒事就去看看醫生。不要讓你的酒糟鼻子感染了別人。你想啊”四多架艦載機一起轟炸，那是多么壯觀啊！別說是人了。就是石頭也變得粉碎了。”
梅村篤郎大佐羞愧得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但嘴上還是說：“對不起。師團長閣下，給你添麻煩了。請多多關照！”
礬古廉介鼻腔里哼了一聲，扭身鉆進了小轎車，率領師團司令部向滄縣城內開去。
這一進城，饒是久歷戰陣，礬古廉介還是忍不住掏出手絹捂住了嘴。因為實在是太慘了，特別是城門口那里，到處都是殘胳膊碎腿，白花花的腦漿和已經有點發黑的血跡混合在一起，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礬古廉介強忍住要嘔吐的。心里邊患在狠狠地想，進城以后讓士兵們放假兩個小時，把所有看見的支那人一律殺光，女人先后殺。為陣亡的勇士們報仇。
可惜，礬古廉介中將暫時沒有機會了，因為瀕武平少將已經騎馬過來報告了，沒有發現支那軍隊，滄縣是一座空城，所有的人都跑了。
礬古廉介一聽，再也忍不住了，一張口，哇地一聲就吐了起來，慌得湘武平少將趕忙上去為師團長捶背。
過了一會兒，礬古廉介總算是不再吐了，也直起了腰子，有兵意興闌珊地對瀕武平少將說：“教導師這支部隊很狡猾，以后再遇到他們要小心了。想不到我們縱橫華北、山東無敵手，卻在這小小的滄縣吃了這么大的虧。給西尾壽造司令官發報。我部攻占滄縣，損失較重，需要補充兵員，處理陣亡士兵遺體，救護傷員。請委派一叭師團擔任第二軍前鋒，我部稍事休整后跟進。”
湘武平從昨天夜里開始就已經不愿意擔任先鋒的任務了，聽礬古廉介這么一說，忙立正鞠躬，哈伊一聲就去給西尾壽造司令官發報了。
不料，西尾壽造中將接報后。發電嚴辭斥責礬古廉個稱第十師團是皇軍精銳，理應攻關奪隘、所向披靡。
現在天津在望，第十師團應振奮精神，迅速向天津攻擊前進。不的以任何借口延誤戰機。
礬古廉個無法，只好命令插重聯隊快速處理陣亡士兵遺體，命令第十騎兵聯隊長桑田真二中佐率騎兵擔任師團先鋒，向天津撥索前進，主力隨后跟進。
礬古廉介不知道，在廊坊的關東軍南下兵團和他遇到的情況一樣，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丟下許多尸體，占領了一個空空蕩蕩的鎮子。
騎兵旅撤退后，擔任襲擾任務的騎一團一營回到了廊坊。用電臺向團長宋興報告后，接受了在廊坊迎頭痛擊敵人后迅速撤離的命令。
宋興在電報里再三交待一營長朱全樂、政委鄭耀，鬼子兵力雄厚，嚴防其迂回包抄，只打敵人先頭部隊，然后偽裝鬼子迅速撤離，萬萬不可戀戰。
朱全樂、鄭耀和宋興、康威一樣，都是十八團在通道時，中央縱隊派到十八團的騎兵干部。這一路打來，老紅軍的戰術和劉一民的嶄新的理念已經融合在一起了，都是打仗只占便宜不吃虧的主兒。叭顧諱界鎮、瑤鎮圍殲韓桑杰士匪的時候。一營犧牲了十幾片。旅長胡老虎把朱全樂和鄭耀斥得頭都大了。所以，出兵山西以來，朱全樂和鄭耀特別注意發揮騎兵機動能力強、戰士練有素的優勢，依靠戰術素養提高戰斗力，幾次任務都完成的非常出色。
昨天夜里，朱全樂和鄭耀率一營與關東軍接火后，也是大擺地雷陣。把關東軍南下兵團先頭部隊打的七葷八素。惹得指揮協調南下兵團的矢野音三郎少將怒不可遏，嚴令第一師團派出第一騎兵聯隊，實施追擊，務必要消滅這股搗亂的騎兵小部隊。
回到廊坊時間不長，日軍第一師團第一騎兵聯隊就追上來了。
第一師團是日軍老牌師團，也是關東軍的主力師團。第一騎兵聯隊在東北圍剿鎮壓義勇軍、抗聯中，雙手沾滿了鮮血。犯下了累累罪行。不過，這支部隊也在戰斗中形成了一流的戰斗力。現在，第一騎兵聯隊終于追到了廊坊。
朱全樂和鄭耀率一營回到廊坊后，馬上就指揮部隊進入陣地，接通騎兵旅在東西南北四條大街地下早已埋設的電起爆炸丶藥包，快速布雷。由于敵人咬得緊，部隊已經來不及做飯燒湯了，戰士們都是就著辣梳水啃冷饃，胡亂填飽了肚子。
這廊坊與滄縣不同，只是一個比較大的鎮子，沒有堅固的城墻、城門。因此，廊坊外圍無險可守。原來騎兵旅在的時候，在鎮子外面也是臨時搶修的工事，主要防御重點還是在鎮子里，計劃是以巷戰取勝。不過，現在騎兵旅主力已經走了。騎一營兵力有限，不可能分兵防守，只能集中兵力于一點，原來的巷戰計劃已經不適應了。朱全樂和鄭耀商量后，決定讓戰士們把戰馬全部上籠頭，馬蹄用布包起來，隱蔽在各院落里。三個戰斗連和一個火力支援連全部集中在鎮子中心四條大街的結合部，隱蔽占據鎮子中心的核心工事和四條大街結合部兩邊的院落工事，利用騎兵旅在西大街上早已布好的電起爆炸丶藥包和地雷陣，集中力量對敵先頭部隊實施毀滅性打擊。爾后迅速撤離。
敵第一騎兵聯隊到達廊坊后。并沒有急于進鎮子，而是經過了認真觀察，把四條大街看的清清楚楚，發現廊坊已經沒有一絲人煙了，鎮子里的居民早已經跑光了。鬼子聯隊長想不通。這么重要的戰略要點小。劉一民的教導師為什么會不戰而棄呢？按理說，剛才搗亂的騎兵部隊應該是逃進了鎮子里，但為什么鎮子幾條大街的入口處連一點警衛力量都沒有呢？難道他們沒有進鎮子。直接逃向天津去了？
鬼子聯隊長想不通的時候，只好向師團長河村恭輔中將報告：“已經進至廊坊，在鎮外觀察，廊坊似乎是一座空城。”
第一師團師團長河村恭輔中將很快就回電：“占領廊坊，等候主力。”
第一騎兵聯隊聯隊長看完電報。立即命令搜索小隊從西大街搜索前進。第一大隊、第二大隊、第三大隊、聯隊部隨后跟進。進鎮子后迅速控制全鎮，聯隊司令部進駐火車站。
鬼子的按索小隊開始進鎮子了。五十多騎的撥索小隊分成三三兩兩的戰斗小組，緩緩地催動戰馬。向西大街走來。
很不幸，劉踏進西大街，就有騎兵踏中了地雷，撥索小隊的隊形馬上就混亂了。
停了一會兒，見除了地雷爆炸外，沒有其它情況，鬼子搜索小隊的士兵就跳下戰馬，把炸死、炸傷的戰馬和士兵拖到一邊，繼續搜索前進。
走著走著又是幾聲爆炸，又有幾個騎兵連人帶馬被炸死或炸傷。帶隊的鬼子小隊長雖然氣的哇哇直叫，但心里卻在慶幸，幸虧鎮子里沒有支那軍隊，不然的話，這斤，時候乘機進行機槍掃射，自己的撥索小隊就全完了。
等鬼子按索小隊進到鎮子中心的時候，五十多騎只剩下十多騎了。
鬼子小隊長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街道上的戰馬和士兵，嘴里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么話，就讓旗語兵向大隊發旗語了。
見搜卓卜隊趟過了地雷陣，沒有遇見隊的抵抗和攻擊。鬼子聯隊長把戰刀一引，命令全聯隊進占廊坊。
就這樣，關東軍第一師團第一騎兵聯隊開始了它的地獄之旅。
胡老老在設計廊坊防守工事的時候，就把廊坊的居民院落給打通了。院墻上都挖有射擊孔，平時用磚頭堵上射孔，用的時候去掉磚頭就可以了。院內有梯子，可以上房。在鎮子中心挖了一個附帶地道的大地堡，用鋼軌和枕木、木板加固，上面堆上土，遠遠看去，猶如一座假山。地堡的四周都沒有機槍射孔。可以直接對四條大街實施火力封鎖。原來是想著對付敵人步兵進攻的。沒有想到讓第一騎兵聯隊碰上了。
此刻，朱全樂就爬在這個大的堡的一個射擊孔前面，看著第一騎兵聯隊的騎兵們騎著東洋馬，以戰斗隊形進入廊坊。
朱全樂邊看便樂，這關東軍還真不簡單，嚇欲數齊不說。十兵們看卜去也結實有力，顯然是久經練兒汽“戰陣的了。可能是證實廊坊鎮子里確實沒有部隊駐守，第一騎兵聯隊的騎兵們，突然之間都拔出了戰刀，開始列隊前進，就象接受檢閱一樣。
看愕朱全樂直笑：老子們不是大首長，只有被檢閱的份，哪里享受過這種檢閱騎兵編隊的福氣么！
眼見鬼子騎兵大隊越來越近，連騎手們臉上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了，鄭耀忍不住拉了一下朱全樂的胳膊。
朱全樂回頭看了一眼鄭耀，低聲說道：“慌什么？這股鬼子有！四多號人呢，等他們全進來再起爆。老子這次要干大買賣，不再這里消滅他們，他們會一直追著我們。我們跑都跑不掉。”
第一大隊的鬼子已經越過鎮子中心，開始向東大街、南大街去了，第二大隊的鬼子也到了鎮子中心，正分兵向北大街拙索，后面第三大隊的鬼子也全部進入了西大街。這個時候，朱全樂動了，幾個工兵同時按下了電起爆器。
隨著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四陣連續不斷的巨響，廊坊東西南北四條大街就象翻了個個一樣，塵土裹著戰馬和騎手沖天而起，那場景怎一個壯觀了得！
爆炸聲網一結束，朱全樂就下達了開火命令，大地堡四周的射擊孔的磚頭全部被推開，輕重機槍開始向四條大街進行密集掃射。
隱蔽在四條大街結合部院落里的戰士們，抖一下頭、抹一下臉，把滿頭滿臉的塵土甩掉，有的上房投手榴彈，有的推開射擊孔就開始瞄準射擊。小小的廊坊鎮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座戰斗堡壘。
其實，剛才的爆炸已經把關東軍第一師團第一騎兵聯隊的大部分力量都消耗了，部分比較幸運的鬼子，又被彈雨洗了一遍，剩下的鬼子已經不多了。大爆炸早就把活著的戰馬嚇驚了，拖著鬼子騎兵開始四散逃命。
個鬼子騎兵從戰馬上摔了下來。感覺四處都是子彈，就爬到一斤小墻角的拐角處，想躲避一下子彈再說。沒想到他一抬頭，就看見墻里伸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就對著他的嘴巴。這鬼子驚駭得瞳仁都鼓出來了，想喊一聲媽媽都沒有喊出來，感覺一股灼熱一下子就從嘴里進來，穿過后腦，把自己的靈魂輕飄飄地送到了房頂。
幾個被震暈了的鬼子清醒后，趕緊找自己的戰馬和槍，活的戰馬沒有找到，完整的槍也沒有找到，卻摸到了一顆嗤嗤冒險的手榴彈。幾個鬼子嚇的驚叫一聲，扔掉手榴彈就往地上爬。還沒撲到地上，頭頂就落下了幾顆手榴彈。這次他們再也跑步調了，彈片滑坡了他們的頭顱，收去了幾個罪惡的生命。
最先進廊坊的搜索小隊殘余的十幾個鬼子，這個時候已經快到火車站了，聽見大爆炸的聲音，驚異的回頭一看，發現天空中都是塵土，許多皇軍騎兵連人帶馬在空中跳舞。塵土落下的時候，已經是斷胳膊、斷腿、頭顱四下大分家了。
這十幾個鬼子再也顧不得搜索了。發聲喊，就一起瘋狂打馬，向鎮外逃命去了。
見戰斗效果如此大，朱全樂豪氣頓生，馬上命令吹沖鋒號、上馬，老子要把這幫鬼子全部留下！
嘹亮的沖鋒號響了起來，戰士們所在的各個院落的大門全部打開，一匹匹戰馬被牽了出來，戰士們迅速上馬，準備發起沖鋒，徹底消滅這幫鬼子。
等朱全樂和鄭耀從大地堡里出來，才發現部隊無法沖鋒。街道上都是一個接一個的大坑和一具接一具的人和馬的尸體，不要說沖鋒了，就是慢走還得好好找路呢。
朱全樂嘟囔了一句“，沒想到旅里埋了這么多的炸丶藥包，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改行去當工兵了。這比一刀砍一個省事多了！”
鄭耀見無法沖鋒，趕緊對朱全樂說：“取消沖鋒命令，趕緊轉移，等鬼子大部隊上來就走不了了。”
朱全樂這才不再嘟囔，命令部隊立即集合，換上鬼子軍裝，撤出
鬼子第一騎兵聯隊聯隊長率聯隊部走在最后，大爆炸的時候，網網趕到西大街入口處，逃了一條命。但大爆炸的聲音把他的戰馬也嚇驚了，馱著他往來路上狂奔。直到遇到第一師團主力，受驚的戰馬才被擁上來的步兵們控制住。
等河村恭輔中將帶著第一師團主力趕到廊坊，眼前已經成了一片墳場。很難找到一具完整的尸體了。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鮮血與泥土、灰塵混合而成的泥腥味。
河村恭輔中將感覺自己也有點癡癡呆呆了，嘴里說的已經不是什么戰斗命令了，反反復復只有一句話：“怎么向天皇陛下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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