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根據新華社報導,我國茂遠集團自三年前與世界著名機構愛德華財團強強合作,現已在醫藥,能源,以及慈善行業取得矚目成果,并成功進駐世界五百強企業行列。該公司年僅二十八歲的總裁慕晚晴女士,在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表示,在未來十年內,有信心率領集團問鼎世界最頂級企業之行列。同時,慕晚晴女士也被繼去年獲得亞洲十大杰出青年稱號后,于今年榮獲聯合國頒布的世界十大杰出青年稱號。”電視臺的女主播,聲音有些激昂的說道。
新聞聯播播放這條消息的時候,慕晚晴已經拎著菜,匆匆趕回了家里。只是脫下了黑色呢子大衣,露出了那張幾乎沒有變化,只是更加成熟嬌媚的完美臉龐。走到樓上,推開劉青的房門,腳步輕輕的走了進去,望著躺在床上的劉青歉然道:“劉青,今天公司特別忙,正好臨時有幾份緊急文件需要我處理。肚子餓了吧,我這就去給你做晚飯。”說著,就跑去廚房,風風火火的忙活了起來。三年下來,每天堅持著自己做晚飯的她,已經練就了一手好廚藝,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連一鍋皮蛋瘦肉粥都熬不好的慕晚晴了。
習慣性在做晚飯的時候,邊上放著個筆記本看新聞時事的她。卻是聽到如下報道。
“因斥資百億歐元籌立世界和平基金會的愛麗絲·愛德華女士于數日前,秘密抵達了華海市國際機場,并接受了本臺記者的采訪。在采訪過程中,愛德華小姐表示,她這次來是探望合作者兼閨蜜慕晚晴女士。對于記者提問其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感受時,愛德華小姐表示,諾貝爾和平獎不是她的追求,她只是簡簡單單的想世界上不再有那么多的戰爭,不想看到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的難民,也不愿意再見到一個個年輕人死在戰場上。”
慕晚晴嘴角沒用半絲波動,愛麗絲也不是第一次偷偷跑來了,幾乎每隔十天半個月,都會偷偷摸摸,或者堂堂正正的跑來。這次算是被記者逮住了。而慕晚晴,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笑過了。好像,已經有三年了吧。三年,一想到這個年限,慕晚晴那因為歷練久了,而古井不波的美麗俏容上,漸漸露出了一抹愁容。三年了,劉青還是沒有醒來,也是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但是,和爺爺約定好的日子,已經到了。也就是說,他隨時都有可能,強行將劉青帶走。不行的話,就再求求安姨吧,慕晚晴有些憂郁的想到。經過三年的發展,安雅已經成功登頂華海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以她女子的身份,有望在數年后更進一步,踏入政治體系最高層面。她一直以來,在家中有著強大的威望,只要她提的事情,爺爺總會慎重考慮的。
接下來,又是一則新聞。
“華海衛視駐海外記者報道,自兩年前首度于美國九球業余比賽冠軍而迅速躥紅的九球小天后蕭眉,首度回應其是否美籍華裔的身份時表示。她是中國籍公民,華海市人,只不過在美國留學而已。并強烈譴責那些造謠生事者,她從來沒有移民傾向。同時,她表示這次在這次全球職業九球比賽中僅獲得的季軍成績有些遺憾,認為在明年,她一定會取得冠軍。同樣作為華海市人,我個人強烈表示對她的支持,加油啊,蕭眉。”播音員大叔說到此處,眼睛都紅了起來。
帶著墨鏡,穿著一身俏麗皮裝的蕭眉。三年不見的她,已經出落落的成為了一個小美人兒,比之以前,少了幾分稚嫩和跳脫,多了幾分女人特有的嫵媚。坐在了從機場回來的車上,開著筆記本,用耳麥看完了這段報道,動作輕輕的合上了筆記本。嘆了一口氣道:“本來是想在大叔醒來的時候,送給他一個冠軍的,他可是挺喜歡打臺球的。”頓了一下,蕭眉才有些憂郁的對身旁那個成熟嫵媚,氣質高雅而讓人望而卻步的女人問道:“媽,你說,大叔會醒來嗎?會不會因為我這次沒拿到冠軍,他生我的氣就不高興醒來了?”
時間,仿佛沒有給云瑾蘭帶來任何麻煩。贈予她的,只是那份更加知性而高貴的氣質。那本來就是強行看著平靜的臉,聞言微微一滯,臉上略微浮現出一抹迷茫之色。但為了安慰蕭眉,卻是裝出了一副成熟堅強:“眉眉,你放心好了。劉青就算現在不醒來,將來總會有一天醒來的。也你知道他是個神話了,他會不斷創造奇跡的。”
幫著開車的董欣菲,卻是笑著回頭道:“你們啊,對劉青要有點信心。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是不會甘心睡一輩子的。倒是瑾蘭你,和眉眉在國外待得怎么樣?已經習慣了吧。”雖然她是在笑,心里卻也是苦澀一片,醒來,談何容易。這都已經三年了,如果再不醒來,當初老爺子的話,可是要將他帶走的。
“董阿姨,你快點開車。”蕭眉嘟著嘴兒,抱怨道:“慢吞吞的,這都已經幾點了啊。為了比賽,我都已經半年沒有見到大叔了”
“什么董阿姨?”董欣菲嬌媚著回頭白了一眼,天生麗質加保養得當,使得她成熟而誘惑力十足,嗔道:“叫我董姐姐。”
轟!嗡嗡
一輛大排量摩托車,霸道而囂張的駛入了別墅區內,震耳欲聾。傅君蝶連頭盔都沒有戴,只是一副超黑墨鏡。黑色的緊身皮裝,一頭短發,更顯其英姿勃發。門口的守衛見是她,連攔都不敢攔一下就直接放行。一來得知這彪悍的妞兒,可是市公安局副局長兼任刑警大隊隊長職務,不知道什么原因沉寂了一年多后復出。這兩年可是風頭正勁,尤其是擅長掃黑,已經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黑道組織被她踏平。甚至有道上的人揚言愿意出三千萬要她的人頭。不過放話的那人,在第二天就被她一個人單槍匹馬闖入了其隱秘老巢,丟進了拘留所。三天不到,那個在道上出了名的硬骨頭竟然招了,以至于又是送給傅大隊長一個天大的緝毒功勞,三百多公斤海洛因的大案子,直接將她推上了副局長的位置。雖然在她這個年齡擔任這種位置實在駭人聽聞,但是將她那一件件的功勛擺出來,卻是誰也不敢多放半個屁。有本事,只要你能弄到她一半的功勞,副局長讓給你也行。
蘇靜嫻臉上略見蒼白,即便是坐過她無數次的摩托車了,還是挺不適應。本來每次傅君蝶要來接她,她都想著拒絕。情愿自己坐公交車去劉青家看他,照顧他。但是,卻還是每次都架不住傅君蝶的熱情。天知道,傅君蝶是不是因為自己一個人去,會有些不好意思見慕晚晴,是以才拉了個蘇靜嫻壯膽。
轟轟轟。摩托車停在了慕晚晴家門口,傅君蝶先是停下了車。將后背夾在她與蘇靜嫻中間那只有兩三歲,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一把輕松拎起,直接放了下去。這才又扶著搖搖欲墜的蘇靜嫻下車:“我說坐著坐著,就會習慣了吧?現在已經不吐了。要不,下次換你來試試,這種感覺很爽的,劉青也挺喜歡開摩托的。”
蘇靜嫻一聽,連忙花容失色的連連擺手道:“我不會的,你不要再欺負我了。”
“媽媽媽媽,我肚子餓了。”小男孩跑了兩步,抱住了傅君蝶的大腿,眨巴著靈動之極的眼睛看著傅君蝶那高聳而雄偉的酥胸道說:“我要喝奶”
傅君蝶那小麥色的臉不由得微微一紅,一把抄起他抱在懷里,扭了一把他的耳朵惡狠狠道:“你都三歲了,早就斷奶了。給老娘我安分點,不然回頭看我不抽你。”
哇的一聲,小男孩哭了起來,叫嚷著,媽媽欺負我。傅君蝶不為所動,但蘇靜嫻卻是聽得有些心軟。這小男孩,長得也太像劉青小時候的模樣了。忙母性力量發揮,把他從傅君蝶懷里奪了去,抱著柔聲安慰道:“小芒不哭啊,一會兒蘇姨幫你買牛奶喝。”
“不要不要,我就要喝媽媽的奶。”小男孩哭喪著臉,一臉倔強,又是眼巴巴的瞅著蘇靜嫻:“要不,喝蘇姨的奶也行。”
傅君蝶氣急敗壞的一巴掌打中了他屁股,喝罵:“你這壞小子,才多大點兒啊。就學你那不爭氣的老子調戲女人。老娘還是早點抽死你好了,省得你將來和你老爹一樣整天到晚禍害良家。小蘇,你們都不要太寵著他,你看看他,說話奶聲奶氣的,哪里還有半點男孩子的氣概啊。”
蘇靜嫻倒也是有些習慣了這一幕,護著小男孩往屋里走去。傅君蝶無奈,也只得跟了進去。按門鈴后,不久穿著圍裙,一臉冷冰冰的慕晚晴開門讓她們進來。倒不是有意要冷漠她們,只是這些年來,慕晚晴早已經習慣了這幅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來了啊?吃晚飯了沒?”
一開始眾女都分開去醫院照顧探望劉青。但是隨著兩年半前,不忍心再讓他躺在冷冰冰醫院的慕晚晴將他弄回了家中后,家里倒是熱鬧了起來。一開始,大家都還有些不好意思。隨著次數越來越多,就連臉皮最薄的蘇靜嫻,也是習以為常,見到慕晚晴一點生分的神色也沒有,熟門熟路的,好像自己家里一般。
“還沒吃呢,晚晴你做了些什么好吃的?”傅君蝶將兒子從蘇靜嫻懷中拎起,放在了地上。小男孩也是來得次數多了,習慣了慕晚晴那冷冰冰的臉,抱著她大腿蹭道:“慕姨,我肚子餓,要吃奶奶。”
慕晚晴俏臉也是一紅,沒好氣的白了傅君蝶一眼:“有你這么教孩子的么?”說罷,也是有些疼惜的抱起了小男孩,柔聲道:“乖,小芒。你都這么大人了,要和大人一樣吃米飯了。”雖說劉芒是劉青和傅君蝶生的孩子,讓她總是會忍不住吃醋。但是,如果萬一,只是說萬一劉青不醒來。這個男孩,可是劉青留下的唯一男孩血脈。
“晚晴,晚晴我都餓死了。”傅君蝶揉了揉肚子,嘟囔道:“今天沒抓到什么大魚,只是逮了十來個小蟊賊。真是的,那幫小蟊賊都把我的相片亂傳。一見到我,哪里還敢作案?唉,想弄條大魚打兩下爽爽都沒機會。”
“別整天打啊殺的,多花點時間好好教教孩子,長大了千萬不能學他的爹。”慕晚晴杏眸一瞪,聲音一軟:“你和小芒先去看看劉青吧,晚飯一會兒就好。還有,小嫻你待會兒去,也不差這一時半會。來幫我一下。估計今晚的客人不會少。因為,已經快三年了。”
一說到三年,連傅君蝶的神色也有些黯淡了起來。卻又不想提這事,嘆息的轉移話題道:“珊珊和卓穎呢,她們不是常住在這里嗎?怎么好幾天沒見她們了?”
“都出差了,她們現在可是大忙人,比我還忙。”慕晚晴將男孩子遞還給傅君蝶。邊向廚房走去,邊冷著臉說著:“不過下午接到過她們的電話,說是應該能趕得上回家吃晚飯。”
“這么多人要來,我也來幫忙吧,反正也幾乎天天看到他,不急一時。”傅君蝶抱著孩子往廚房走去:“晚晴,今晚我不回去了啊,就住這了。幸虧別墅挺大的。”
半個多小時后,別墅又是熱鬧了許多。董欣菲倒是這里的常客,反正一開始雖然因為慕晚晴的冷面而有些拘謹。隨著時間長了,倒也漸漸知道慕晚晴其實是個外冷內熱之人。漸漸地,倒也放得挺開,反正時不時的就賴在這里不走,當做了自己的半個家。倒是云瑾蘭和蕭眉,因為出國的緣故,幾乎兩三個月才回來一次,尤其是這次蕭眉為了想拿個冠軍給劉青,打比賽加準備,足足辛苦了半年。可惜的是,只拿了個季軍。不過,饒是如此。以她現在的年紀,加上即便在美女如云的九球比賽中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清純小美女。倒是人氣爆棚,尤其是在國內,支持她的少男少女無數。此時的她,若是到華海市街頭溜達一圈,幾分鐘后就會被人圍觀,甚至是引發粉絲暴亂。
過不得多久,愛麗絲與茱莉以及去接機的安娜這三位外國美女。也是攜著黛兒聯袂而來。由于愛麗絲在機場被記者認出,費了好大勁才脫身。至于茱莉,則是戴著墨鏡冒充著愛麗絲的貼身女保鏢。以她那時不時露出來的殺氣,以及一瞄眼下,就能讓人莫名膽顫本事。倒也裝得有模有樣。也虧得她,震懾住了那幫子記者,才能脫身。否則,等更多的記者聞訊趕來的話,脫身那就難上加難了。
愛麗絲變化不大,只是更加成熟了些。至于安娜,依舊是一副慵懶卻又火爆異常的身材。不過,茱莉卻是殺氣更足了。劉青這昏迷的幾年里,她憋著滿肚子的火氣沒處撒。專找以前和劉青直接,或者間接作對過的人挑刺,找茬。以她的實力和影響力,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虎牙軍,也不過與其伯仲之間。更別說,劉青和阿奇爾這對神話與傳奇,一個死了,一個成了植物人后。整個傭兵界也算是人才凋零的情況下了。讓她發泄了不少火氣之余,也是又憑添了她無數惡名,兇名。現在一提到天蝎茱莉出現在什么地方,那些傭兵們能躲的絕對躲得她遠遠的。
至于愛麗絲,這三年里,一來是因為學了點佛經。想做點善事為劉青積德。二來,也是真的不想有人再步劉青的后塵,希望能為和平出一份力。堅持不懈下,竟然讓她獲得了諾貝爾和平獎。間接的,極大提升了愛德華家族的聲望與名譽。惹得一直反對孫女往戰場跑的老愛德華,也是老懷開慰,逢人就贊他家孫女。強壓下家族中一部分反對勢力,又是提了愛麗絲繼承人的身份。說不定她,還真的能將愛德華家族,帶到另外一個高度。畢竟,做到他們這種程度的家族,名譽聲望這種東西,價值遠遠超過金錢。更何況,由于愛麗絲的戰略,對中國的友好。使得愛德華家族順利的拓展了中國市場,那可是一個極其龐大而新興的市場。同時,也贏得了中國政府的友誼。愛德華財團旗下諸多產品,可以在中國大展手腳。
安娜這些年來,一直待在中國。以她原先在圈內的名望以及個人實力,也算帶動了中國心理學理論與運用。尤其是她在老兵綜合癥方面的建樹,也使得國內開始慢慢關注這種一直被忽略了的心理疾病。只是劉青如今是處在植物人狀態,她這個著名心理學勸慰,可是幫不了太大的忙,倒是經常會借著看望劉青理由,經常前來蹭吃蹭喝,還時常賴著不走。這不,熟門熟路的,從恒溫箱中,掏出了一瓶還算不錯的紅酒,拿了個高腳杯享用了起來。
不多會兒,婷婷也從大學中上了節晚自習后,就匆匆駕車回家。慕晚晴倒是從來不虧待劉青這個最疼愛的戰友小妹。她也是自己極為爭氣,讀書非常用功,尤其是在劉青出了大事后,收起了所有亂七八糟的心思。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讀書上,倒是真的被她考了個不錯的成績,并借著華海市戶口的光,上了一所全國知名高校。即便到了高校,她也是用功之極。為了不讓沉睡中的劉青醒來后對她失望,她一門心思的想做出點杰出成績給他看看。幾年的大城市生活,使得她原本身上那些許農村氣息已經消磨殆盡,加上慕晚晴和一干女人時不時的帶她添置衣物和飾品。倒是讓她漸漸成長成了一個在學校里受盡歡迎的校花。只是,她要么白天讀書,晚上就回家幫慕晚晴一起照顧劉青。對于任何追求都不理會。如此,反倒又是憑添了她幾分魅力,惹得青春騷動的男生們狂熱不已。
雖然沒有互相約定,但是不約而同的,都會把三年前的今天當做集體聚會場面。即便是當初沒有被挾持到的安娜,也會插上一腳。不過,通常在這種場合。力氣很大的傅君蝶,都會去把劉青從房間背出來,幫他穿上西裝領帶,將他背靠著坐在沙發上。雖然此時的他,依舊是閉著眼睛,呼吸平穩而沒有醒來的跡象。
“爸爸,爸爸。為什么你從來不和我說話。”虎頭虎腦,挺可愛的小男孩劉芒。去年聚會的時候,還不怎么會說話。此時,卻是已經懂得爬到了劉青的大腿上,搖晃著劉青的手臂奶聲奶氣的說道。
“笨蛋,因為爹地在睡覺呢。”已經七八歲的黛兒,已經出落落的成了個小美人兒胚子。也是偎依在劉青身旁。
平常大家每次單獨見他,都會不知不覺流淚。平常來人,也都是三三兩兩。只是現在好不容易能聚集在了一起,又算是共患難過,有著共同“愛好”的一群女人。此時各人雖然臉色黯然,卻都強忍著落淚的沖動,還時不時的強顏歡笑一番。
沒等得片刻,俞曼珊,卓穎,以及聞人荊紅這慕晚晴的三大干將聯袂而來。隨著茂遠集團的強勢發展,區區三年的時間。這三個女人都各自展現出了強大的實力與才華。在她們各自的領域里,各自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毫不客氣的說,若非慕晚晴有著這三位的鼎力協助,替她挑了很多擔子。茂遠集團即便潛力十足,但能否在這區區三年的時間里突破進世界五百強,那絕對是個未知數。
三個屬于金領階層的女性,在這數年的拼搏中,比原先更是多了幾分職場高層的氣質。不僅僅是穿著打扮上的品味與層次提升,在這種強度極大,又是不斷向上的事業中。更是讓她們的人生閱歷得到了層次性的飛躍。烏黑卷發,皮膚白皙,氣質成熟而誘人的俞曼珊,輕輕走到了劉青身邊,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低聲呢喃道:“劉青,我回來了。”又從坤包里掏出一個禮盒,嫣然一笑:“這是我幫你買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說著,打開禮盒,將里面的那條領帶取出,幫他系上。
卓穎卻是沒有她那么大膽,只是默默地看著劉青。出差這一個禮拜,忙得幾乎都沒有空去想其他事情。倒是聞人荊紅,因為和劉青只不過是有些偷偷摸摸的曖昧關系。連所謂的真正男女感情都沒有涉及到。對于劉青,她的感覺也是有些復雜。原先的她,一直認為劉青這種平庸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慕晚晴。但是隨著劉青那竭力隱藏的真面目被一步一步的揭露,到最后,甚至是一個讓她無法想象的存在。倒是讓他對劉青的感官,完全顛覆了起來。原來對他的漫不經心的態度,被認知為那是他久經風霜后的慵懶。原來那有事沒事喜歡調侃她的作風,變成了成熟男人擁有的幽默魅力。甚至,一直挺不順眼的,他那眼角些微的魚尾紋,都被她默認做那是成熟男人的滄桑。
當然,聞人荊紅也不是沒有試過不趟這淌渾水過。只是,不論是家人幫她的相親也好,或者別人介紹去試著接觸的也好,甚至,還試過能不能從網上找個男朋友。但是一一接觸下來,卻是發現,不論外表長得是俊是丑,卻總讓她接觸的時候感覺到索然無味,聊天說話什么的,也是味同嚼蠟。再拿他們和劉青一比較,更是膚淺的讓她失望。往往一兩次接觸后,便拉入了黑名單。直讓聞人荊紅常常私下暗嘆,什么叫做曾經滄海難為水了。雖然那個滄海之水,只不過是淺嘗了一口。
大家在一起默默的吃著飯,并淺嘗了一些酒。幾乎都是在各自想著心事,默不作聲。
良久之后,劉芒又開始坐立不穩了。拉著同父異母姐姐劉黛兒的小手,嗲聲嗲氣道:“姐姐,姐姐。爹地都睡好久了,怎么還不醒?在苗苗班里,好多小朋友的爹地,都會來接他們的。可是,爹地從來沒有來接過我。”
“不要吵,爹地他肯定是很累了,才會睡這么久的。”黛兒作出了噓的一聲,示意弟弟聲音輕點。
“嗚嗚。”原本就一直在強忍著,沒有落淚的蘇靜嫻,聽到了兩個小孩的話,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撲到了劉青身邊,抓住他的手搖晃的哭聲道:“劉青,你快醒醒啊。你沒聽到你孩子說的話嗎?劉青求求你了,快點醒過來吧。”
“小嫻,小嫻你不要這樣。”俞曼珊也是落著眼淚,拉著她安撫:“你身體不好,不能這樣。”
“算了算了。”臉色極其陰霾的茱莉,暴身而起,抽出了她一直隨身攜帶的銀色手槍。咔嚓一聲,將子彈上了膛,一臉陰沉決絕道:“既然都已經三年了,他還沒有醒過來。大家該做的努力都做過了。我想,劉青他英雄一世,肯定也不想自己像個活死人一樣過完這一生。不如,我送他早點解脫。”
“茱莉,你瘋了。”董欣菲急忙擋到了她前面,花容失色的張開雙臂呼聲道:“只要他沒死,就有醒過來的機會。你要是殺了他,一切都完了。”
“完了就完了,反正我也受夠這種日子了。”茱莉撥開董欣菲,將銀槍抵住了劉青的腦袋,沉聲道:“我數三下,如果他還不醒來的話,我就殺了他。然后,我會去地獄陪他。我的女兒,就拜托各位照顧了。我相信你們不會虧待她的。”
“茱莉,你先冷靜一點。”慕晚晴也是冷著臉站了起來,正色道:“不管他是不是活死人,你也沒有權利剝奪他的生命。”
“晚晴,你不懂的。”茱莉冷聲道:“我相信即便是劉青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情愿去死。”
“你這個壞女人,欺負我爸爸。”劉芒揮舞著小拳頭,捶著茱莉的大腿。
其余女人們,也是紛紛驚駭的上前拉住發飆的茱莉,用各種各樣言語勸說著。并對在場另外一個,唯一有實力能制止茱莉的傅君蝶說著話。試圖讓她去阻止茱莉的瘋狂。
“夠了,不要再鬧了。”傅君蝶猛然站起身來,臉色有些難看道:“其實,茱莉說得未嘗沒有道理。大家都知道的,其實,劉青是一個內心驕傲到極致的男人。就算是換做我,如果知道自己像個活死人一樣躺了三年,只能輸營養液和喂點流質。我也情愿去死。這對他來講,未嘗不是一件受折磨的事情。我還有兒子要照顧,不會陪他去死。但是,我在這里立誓。這輩子,除了劉青外,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
“哇,媽媽。”劉芒又哭了起來,抱著傅君蝶的大腿:“我不要爸爸死,我要爸爸醒過來。”
饒是以傅君蝶這么堅強的女人,眼淚都忍不住一滴一滴的落下來。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兒子的臉:“乖,寶寶。你爸爸這樣活著,也是一種折磨。他這種驕傲了一生的男人,絕對不應該窩囊著躺在床上一輩子。”
“不要,我要爸爸。”劉芒轉過去,艱難的爬上了沙發,抱著劉青的腦袋,不斷的搖晃著,拼命叫道:“爸爸,爸爸。你快點醒過來吧,不要再睡覺了。”
“大叔”蕭眉也是流著眼淚猛撲了上去,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嗚嗚而口齒不清道:“大叔你快點醒過來吧。”
“爹地,爹地。”劉黛兒也是抱著劉青的大腿,哭聲連連道:“黛兒好想爹地啊,好想爹地把黛兒扛在肩膀上出去散步。”
“劉青,如果你還有點意識的話,快點醒來吧。”俞曼珊嘶聲裂肺的喊著:“你難道就這么忍心,把我們丟下不管,直管自己休息嗎?”
“哥如果我哥哥在地下有知,絕對不希望你變成這樣。”婷婷,也是湊到一邊哭喊著,叫著:“哥,不要這樣。”
“劉青,醒來吧。”慕晚晴,咬著嘴唇,呢喃著:“我這樣,過得好辛苦,劉青。大家都很辛苦”
“劉青,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你無論做什么事情,都要做到最好,最強。你是個從來不會肯服輸的男人。”班長卓穎,也是哭喊道:“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忘記了你從來不會認輸的嗎?劉青,你能戰勝別人,為什么就戰勝不了自己呢?”
“劉青,你說過的,你會好好保護我一輩子的。”蘇靜嫻也是哭著說道:“不會再讓我傷心,不會再讓我難過的,劉青。”
董欣菲再也忍不住,也是哭著嘶喊道:“劉青,你忘記了?在銀行頂樓,你是那么的囂張不可一世。你在茂遠大廈,是怎么嚇破敵人膽的?劉青,你忘記了,這么多年來,你是怎么在戰場上創造輝煌的?重新站起來吧,劉青。”
“劉青,請你再堅持一下,我相信你,一定會醒來的。”云瑾蘭喃喃自語,仿佛只有自己能聽到。
“泰格,你是我見過的,心靈最堅強的人。”安娜叫喊著:“我知道的,你一定會戰勝自己的。”
“劉青,我們的兒子叫劉芒,我聽你的話,沒有幫他重新娶名字。”傅君蝶,似乎也受到了氣氛的感染,用力呼喝的喊著:“如果不敢不醒來,我明天就去把他的名字改了,連姓也改掉。我就要氣你,氣你。”
“泰格,你難道忘記了?”茱莉的手槍,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落到了地上。一代女梟雄,終于撕破了她虛偽的面具,哭聲不絕道:“忘記你那時候對我說過的話了?你說過,你會愛我一生的。你這個騙子,虛偽的騙子。”
“劉青。”愛麗絲眼淚在臉頰上流淌著,貝齒幾乎要把嘴唇都咬破了:“劉青,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獄。”
一聲聲的嘶喊,整個大廳里,充斥著一片悲涼慟哭聲,仿佛刺破了天空,刺破了蒼穹。任何一個人,如果走進來,恐怕會立即被這種哀傷到了極致的氣氛催得落淚。
劉青那原本從來不會動的手指頭,卻是一點一點,慢慢翹動。只是,沒有人發現這一點,因為,他是動的那么微弱。那群女孩兒的哭聲,越來越響。漸漸地,劉青的右手,如痙攣般顫抖了起來。
“劉青,劉青他動了。”蘇靜嫻忽而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盯著劉青的手。她的哭聲,也是在瞬間停滯住。
她的話,雖說在這如海濤波浪的環境里,顯得是那么微弱。但卻像是丟下了一顆炸彈,轟然爆炸了起來,劉青,動。這兩個詞結合在一起,也著實太敏感了些。一時間,鴉雀無聲。靜得,只有每個人壓抑著的呼吸聲。紛紛緊張而恐慌不安的順著蘇靜嫻的手指,望向了他的手。
然而,幾乎要讓人絕望的是,他的手。仍舊安安靜靜的側在大腿旁,沒有任何動彈的模樣。
“真的,我剛才真的見到他動了。”蘇靜嫻焦急的哭道。
“小嫻。”俞曼珊紅著眼,輕輕攬住了她肩頭,柔聲道:“別這樣,你這樣,我們更加難受。”
“不,我可以確定我不是在臆想。劉青,他是真的動了。”蘇靜嫻掙脫了她,神情激動的哭喊道:“劉青,我知道你已經醒了。求求你,再動,再動一下好嗎?劉青”
不知道是不是劉青真的已經產生了微弱朦朧的意識,漸漸地,中指輕輕又是翹動了兩下。這一次,幾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指頭的動作。一時間,每一個人神情都異樣激動了起來。三年了,三年他都沒有動過半點。雖然,只是手指頭的微弱動彈,卻是表明了,他在好轉,也許,這就是一個醒來的跡象。
“我們再哭,使勁的哭。”董欣菲喜極而泣,不斷的擦著眼淚喊道:“他,一定是聽到我們的哭聲了。我就知道,他一定舍不得我們這些人的。”說罷,便又帶頭哭喊了起來,哭得是那么的拼命,絲毫不顧及形象與是否會撕傷自己的嗓子。
其余一個個,在略一愣神后。也是跟著哭喊著,嘶聲裂肺的哭著。從來沒有這一刻,讓她們感受到了希望。而劉青似乎也是挺爭氣,手指頭動的越來越頻繁,到最后,右手竟然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咯,呵。”劉青的喉嚨間,仿佛在涌動著,發出了一聲一聲,低沉的重呼吸聲。眼皮子很神奇的,微微顫悸著,似乎很艱難的,在睜開。
“晚,晚晴。”劉青的眼睛,還沒有睜開。說話的聲音,似乎這一生中都沒有這么微弱過。但是聽到所有人的耳朵里,卻仿佛驚雷一般的震撼。一個個捂住嘴,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
唯有慕晚晴,才腳步踉蹌的,慢慢走到劉青身邊,蹲下身子。強忍著淚水,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劉青,我在這呢。”
“謝謝謝。”劉青呼吸很急促,仿佛說話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情一般,胸口,不斷的起伏著。聲音用力卻又很微弱道:“你,你的排骨湯,很好喝。真的,很好喝。”
慕晚晴的心,一下子劇烈顫動了起來。幾乎哭得干涸了的眼淚,又是忍不住洶涌而出,不斷的擦著,拼命的握住了劉青的手。癡癡地,凝視著他的臉龐。三年了,慕晚晴這三年來,不知道和劉青說過多少話了。卻是,第一次聽到他和自己說話。
“今,今天還有嗎?”劉青低聲顫道。
“有,有,在廚房里熬著呢。”慕晚晴慌慌張張的站起身來,跑去廚房舀了一碗冬瓜排骨湯出來,小心翼翼的,像平常每天一般,用勺子舀著。一點點,一點點的往他嘴里喂去。很顯然,今天比平常好了無數倍。至少,劉青今天好像已經恢復了意識,又會稍微動一下了。能配合著她,嘴唇微微動著。
一口一口,滋味濃郁的湯喝下去。慕晚晴喂得一絲不茍,而劉青,卻是喝的認真。不知不覺,饒是劉青那鐵一般的漢子的臉上,也是淌下了兩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