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節毒計奪舍
“醫圣門下。”那鬼影突然一收,立在眼前,變成了一個身材消瘦的虛影,看來還保存著生前的一些模樣,下顎上長著一措小胡子。“你當真是醫圣門下?”陸濤點頭:“晚輩的確是醫圣門下,小子名叫陸濤。”他的謙卑態度讓那個鬼修逐漸相信了他,鬼修眼珠急轉:“在這里等著。”他一轉身消失在冥魂林里。
“醫圣門下陸濤。”射巫山聽到下面的來報,有些奇怪:“我和醫圣素無往來,他突然跑過來做什么?不見,將他趕走。”馬上有人出來阻攔:“大王,不可!”“嗯?有什么不可!”射巫山不滿。他的鬼身蜷縮在一張巨大的座椅上,那座椅乃是用一種巨蜥的骨頭制成,那巨蜥足有六丈來長,十分稀少。它的骨頭之中,散發出一種讓鬼魂十分舒服的味道,因此這種巨蜥在鬼修之中,十分有名,而且很難的,像這樣巨大的一張巨蜥骨頭椅子,對于鬼修來說,真是無價之寶。上一次在玉峰之上,被仙人打傷之后,射巫山的傷勢一直沒有痊愈,時好時壞;仙氣造成損傷,射巫山一時沒有辦法自己治療,只能每天坐在這張椅子上,巨細的骨頭散發的氣味能讓他舒服一些。
眼看著仙劍自己是沒戲了,現在自己重傷在身,眾仙之門一時之間失去不了了,沒有了自己,下面的這些人,只怕連那無盡的大山都無法穿越,更別說找到眾仙之門了。他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因此一聽說醫圣門下來求見,頓時要把人家趕走。可是門下的徒眾卻攔住了他:“大王,醫圣醫術通玄,保不準能治好您的傷勢呢!”射巫山有些心動,但是他一向爭強好勝,要自己向醫圣地頭,請他為自己治傷,那是萬萬不能的。“不治。”他一口否決:“我射巫山從不求人,豈能為了這一掉小傷向鑒心寒低頭,哼!”射巫山脾氣倔犟,眾人跟他很具,都是知道的,因此紛紛勸解。一名鬼修說道:“大王,這次的事情只怕不會那么簡單。那醫圣既然遣了門下弟子前來,定然是想和我們交好。我聽說鑒心寒一再約束弟子,嚴令不許和我們冥魂林的人沖突,看來他一直對大王心中敬佩。這一次主動示好,必有所求,大王不妨先見了再說。”旁邊的人見他說得有理,射巫山又有些動心,紛紛請大王先見過醫圣的門人再說。射巫山也被說動,擺了擺手:“讓他進來吧。”
卻說陸濤一直在冥魂林外面等候,漸漸有些不耐,心中對于這個從未謀面的鬼圣,一直很好奇,這樣一個傳聞中很魯莽的人,竟然能夠讓自以為精明的鑒心寒深深忌憚,除了天性相克之外,只怕還有別的什么原因吧。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地上又冒出來一道鬼影,正是剛才離去的那個鬼修,陸濤連忙一抱拳:“前輩。”那鬼修嘿嘿一笑:“你小子倒是很會做人,逢人便叫前輩。”陸濤一笑,那鬼修說道:“來吧,大王讓你進來。”鬼修在前面飄飄蕩蕩,進了冥魂林,陸濤大喜,連忙跟了進去。
一入冥魂林,和外面所見截然不同,里面因為陣法布置,幾乎看不到有什樹樁,只能看到一根根灰色的柱子柱子支撐著冥魂林上空灰綠色的天空,天空下面,四處飄蕩著一個個模糊的虛影,那些虛影有的清晰,有的模糊,有的高大,有的矮小,修為高低在這里一目了然。到了這里,陸濤才看出來,前面的那個鬼修,身形在冥魂林里面,和在外面幾乎沒有什么區別,他暗自駭然:這位在冥魂林中的地位估計不低,幸好剛才沒有冒犯他。鬼修在前面飄著,陸濤跟著他來到了一處宏大的宮殿之前,宮殿好像是煙霧鑄成,在冥魂林中飄忽不定,就算宮墻,有時候還好像被風吹動的香煙一樣晃動一下!這里的一切,陸濤完全搞不明白,他戰戰兢兢,不敢走錯一步,生怕一步跟的慢了一點,就找不到前面的領路鬼修了,在這樣古怪的冥魂林中,只有死路一條。
很快,到了宮殿的門口,踏上了長長的臺階,臺階上雕刻著兩條盤在一起巨龍,只不過這巨龍,只剩下骨頭罷了。鬼修頭也不回地說道:“這里便是大王的寢宮,你要小心一些,不可亂說亂看,大王近日心情不佳,若是惹惱了他,即便你是神仙的弟子,也一樣殺掉喂鬼!”陸濤打了一個寒顫,連忙點頭:“晚輩明白。”他低下頭,不敢四處亂看,緊緊地跟砸那鬼修的身后。很快,到了一座大殿門前,陸濤一抬頭,只見大殿上寫著三個字:冥魂殿。這里便是鬼圣平日里召集中鬼修商議要事的地方了,足足有上百丈長,高幾十丈,十分廣大。大殿之中,鬼圣的王座高高在上,鑲金嵌銀,點綴著無數的奇珍異寶。那燦爛奪目的寶座,可能是這陰森恐怖的冥魂林中,唯一光彩的地方了。
大殿兩側整齊的排列著里兩排十二根三人合抱的巨大柱子,兩排柱子中央,是一條寬達六丈黑色敞道,敞道直通王座下面的臺階,敞道兩側,和柱子之間的這一段距離,就是列為冥魂林的臣工們所站的地方。此刻,整個大殿空空如也,王座上也沒有射巫山,領路的鬼修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稟告大王。”陸濤連忙跪下來等候,那鬼修也不管他,飄蕩著從王座旁邊的一個側門出去了。
鬼修進了后宮,,站在外面稟告:“大王,醫圣門下的那個弟子,我已經把他領到冥魂殿了。”射巫山隨口答應了一聲:“好了,我知道了。”眾人看到射巫山在巨蜥骨座椅上連屁股都沒有挪一下,都有些奇怪,一起問道:“大王,您不見了嗎?”“不著急。”射巫山不緊不慢的吩咐:“把我的銷魂煙拿來,我要抽兩口。”射巫山只不過他想給這個醫圣的門人一個下馬威,將來就算是真的要醫圣為自己治傷,那也是醫圣的門人非要來找我射巫山的,可不是我射巫上去求你們醫圣。眾人也大約摸到了射巫山的心思,反正讓一個晚輩等等也不是什么大事,眾人就安心陪著射巫山消遣。
鬼修們沒有一般修士那么多的消遣,喝喝茶,滿足一下口腹之欲,他們唯一的消遣就是吸煙。這銷魂煙乃是冥魂林中的特產,極其稀少,自然也成了射巫山的“貢品”,一般人那是絕對吸不到的,因此每一次射巫山享受的時候,陪著他的人,也能過過癮。他這一吩咐下去,馬上又人端上來一支擦得錚亮的銅爐,爐中插著三株細長的線香,那線香成粉紅色,十分妖異。射巫山手指一彈,三道鬼火落在線香頭上,線香被點燃,不多時滿屋子都是一股奇異的味道,射巫山深深的吸了一口,舒服的神了一個懶腰。
陸濤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射巫山才出來。他真的有些不愿意離開那巨蜥骨的座椅。“呵呵,讓你久等了。”面對著晚輩,射巫山好歹要表現出一些一派宗師的樣子來,因此還是很客氣的。陸濤的腿跪的都有些麻了,見到射巫山出來,連忙再拜叩頭:“恭迎前輩!”射巫山輕飄飄的坐在椅子上,面色如常,一點也看不出來受傷的樣子。“你是鑒心寒的弟子?”射巫山問了一句。陸濤恭敬的答道:“晚輩是師尊最小的弟子。”射巫山看了他一眼:“最小的弟子,竟然能派你來,顯然你也是最受重用的弟子,真是常見后浪推前浪,以后的修真界,就是你們這些人的天下了。”射巫山此刻表現的,一點也不像平日里那般的狂妄,倒真的好像一個得到高人和自己道友的弟子在交談一般。陸濤心中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以往聽說的關于這個鬼圣的傳聞,都是錯誤的。這家伙根本就是個老謀深算的狐貍精,誰說他狂妄了?
“鑒心寒派你來,有什么事啊?”射巫山淡淡地問道,陸濤說道:“師尊派我來和前輩稟告一聲,師尊三天之后想來探望前輩。”射巫山哈哈大笑:“我和你師傅又沒什么交情,談不上什么探望,說吧,你師傅來到底有什么事情?”陸濤本來就沒打算隱瞞,一五一十的說道:“我師傅聽說前輩在和虎兕老人一戰之中受傷,至今未愈,因此想來未前輩治傷。”射巫山冷冷一笑:“鑒心寒冷血勢力,豈會如此熱心?”陸濤接著說道:“當然,這是有代價的。”“說。”“這個,就要師尊和前輩您談了。不過據師傅和我說的,師傅想和前輩您合作,將那仙劍搶過來。”射巫山神色一動:“他也想要仙劍?”“誰不想要?”“可是仙劍只有一柄!”陸濤欲言又止:“前輩,這里說話可安全?”射巫山不喜歡吞吞吐吐的人:“盡管說!”
“仙劍只有一柄,天下也只有我師傅能夠治好前輩的傷。我想和前輩做一個交易,前輩可以得到那柄仙劍,我可以得到我想要得東西。”射巫山先問:“你想要什么!”陸濤眼中閃過一絲毒芒:“醫圣的元嬰!”他不說師傅,而說醫圣,顯然已經不把醫圣當作師傅,他能背叛一個師門,就能背叛第二個。
陸濤把他和醫圣商議的計劃和盤托出:“醫圣利用位前輩治傷的便利,在前輩的身體內作上手腳,以他的本事,前輩只怕察覺不出來,等到和前輩一起奪回仙劍,那隱患救護發作,他則獨占仙劍。”射巫山冷笑:“我豈會如此輕易上當。”“前輩身受重傷,久治不愈,不但仙劍不能奪回,連眾仙之門也去不了,恰被難道不為冥魂林的未來著想?”
射巫山無話可說,他看著陸濤問道:“你怎么和我合作?”“我可以幫助前輩找到那個隱患,并且幫助前輩除掉醫圣。只要前輩將你們鬼修的一種‘噬魂’教給我就可以了。”射巫山眉頭一皺:“噬魂乃是低級鬼修之間相互吞噬的下流法門,你要它做甚?”“晚輩用它來吞噬掉醫圣的靈魂,到時候我占據他的身體,我就是新的醫圣!”陸濤傲然說道。射巫山對他的辦法很不屑:“這等陰損的移魂奪舍的主意,虧你也能想得出來!”“前輩別管那么多,直說吧,是否愿意與晚輩合作?”
射巫山心中盤算,管他毒不毒,反正是鑒心寒那老鬼受死,與我鬼圣何干?況且正如他所說,自己正在煩心,重傷之后不但搶不來仙劍,連眾仙之門也去不得了,這一來損失就大了!他看了看陸濤,心中冷冷一笑:“好,我便答應你!”
落山世界里,古升和未明一起動手,將金字塔內的陣法作了改動。這些改動,難免動用真元,于是伴隨著一些奇異的氣流和光芒,一邊觀看的祭司們,頓時覺得神跡降臨,紛紛跪倒在地,連連叩拜。古升和未明解釋了半天,本來語言就不通,解釋起來格外費勁,索性古升就不解釋了,任由他們跪著,自己則和未明加緊改動陣法。這樣巨大的一座仙玉金字塔,要改成復雜的陣法,工作量十分龐大,古升和未明兩人,用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忙完。恰好此時,天色已黑,陣法自動啟動,一道粗大的光柱身上天空,然后分成了就到光芒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九個光罩。除了之前的那三個之外,還有其余六個。
本來那些祭司們沒有注意到,后來終于有人發現,于是歡聲雷動,所有的祭司們大聲呼喊,雖然古升他們聽不懂祭司們的語言,但是從他們的神情上,就能看出他們的狂喜。這一下,不啻于亞赫魯神臺的領域面積和人口,一下子擴大兩倍!對于現在落山世界的狀況來說,村落的增加,人口的膨脹,那就代表著重大的發展!
古升悄悄地溜到師傅房間里:“師傅,快走!”“走?現在?不和他們說一聲了?”九隱問道,古升苦著臉,悄悄地推開門:“您看,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外面的祭司們,已經在甬道里開始了歡慶!看到一向鎮靜的祭司們都如此瘋狂起來,九隱搖搖頭:“你馬上把所有人召集起來,我們悄悄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