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幾位高層納悶道:“用甘煜做反間計,確實算得上是高明,可其他這五個人是怎么回事?總不能全部都是林逸布下的棋子吧,他有那么大能量?”
布下甘煜這一枚棋子,跟同時布下六枚棋子,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若說場中六個神境強者全是林逸的手筆,但凡是個人,都得毛骨悚然。
真若是如此,別說袁恕遭殃,整個獵人聯盟從此都得變天。
“蠢貨。”
司徒屈指彈飛瓷片,碎晶折射出他眼底寒芒:“真正的刀只有甘煜這把,剩下五道傷口——”
他忽然咧開嘴角,“可是袁盟主自己用天子殺詔喂出來的。”
對面閻王幽幽道:“天子殺詔的反噬是定數,也是變數,他能把這一切都算計進去,實在是不簡單。”
眾人后頸寒毛倒豎。
何止是不簡單,簡直就是怪物!
人家袁恕可不是什么草包,而是老謀深算的天道大佬。
算計這等人物,能夠占到一點小便宜就已屬難得,何況逆風翻盤,一步把其將死!
各方騷動不止。
剛剛還在認定林逸必敗的各個獵人團,忙不迭緊急開會調整策略,紛紛轉向站在野兵一方。
還是那句話,誰贏他們幫誰。
“你贏不了!”
袁恕沉聲嘶吼,天道威壓再度爆發,生生將甘煜六人逼退十米。
破碎的胸腔開始急速愈合。
袁恕仰頭怒吼:“孤是天命!是大道!”
“大道個屁!”
甘煜冷笑著再度迎上。
他可是對其恨之入骨,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會輕易放過?
然而,無論他怎么全力突襲,哪怕三角錐已經扎穿對方心臟,袁恕依舊屹立不倒。
其余五人攻勢更是如同暴雨擊打山岳,徒留裂痕,轉瞬彌合。
“身化大道?”
眾人當即再度皺起眉頭,剛剛偏轉的勝負天平,又一次變得晦暗難明。
場外李清兒驚訝道:“這是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殺不死?”
“天道大佬哪是那么好殺的。”
吳佛扯開衣領喘著粗氣,苦笑不已:“只要身化大道,他就與大道同在,只要大道不滅,他就同樣不死不滅,這才是天道大佬最棘手的地方。”
某種程度上,天道大佬就是殺不死的存在。
哪怕這一次在其身上占到上風,等他卷土重來,一切又得重新再算。
也正因此,天道大佬不可招惹,這個觀念已是深入人心。
剛剛還在替林逸高興的李清兒,頓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那怎么辦?”
吳佛怔怔盯著場中,無奈道:“能夠壓制大道的只有另一條大道,能夠殺死天道大佬的,也只有另一位天道大佬。”
頓了頓,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局,怕是死棋。”
眼下局面,反轉之下固然是林逸占據優勢,但這種優勢充其量只能算是假優。
只要袁恕不死,一切都有可能瞬息反轉。
袁恕面露譏笑:“林逸啊林逸,你在布局的時候,就沒想過該怎么殺我嗎?天道院的人不來幫你,我就算站在這里任你殺,你殺得動嗎?”
“那倒也不至于殺不動。”
林逸話音未落已弓身暴起,五指如鋼錐刺入袁恕肩胛,擒住脖頸將其頭顱狠摜而下。
地面炸開蛛網狀裂痕,碎石迸濺如暴雨梨花。
大道實體當即發出瀕死哀鳴,金色龍鱗雪崩般剝落。
袁恕頓時懵逼。
講道理,他此刻身化大道,林逸連碰都不可能碰得到他才對,怎么可能會被其用這么原始粗陋的方式抱摔得手?
“鎖鏈!看那些鎖鏈!”
現場有人驚呼,眾人抬眼望去,隨即一片嘩然。
代表著大道實體的金龍,此刻龍首和四肢全被套上了一條漆黑鎖鏈。
這五條鎖鏈的源頭,赫然是五件懸空浮現的五件殺器。
五件極品殺器!
“大道居然被鎖住了?”
隔空看著這一幕,司徒和閻王同時拍案而起,臉上俱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林逸能夠鎖死袁恕的大道,豈不是同樣也能鎖死他們的大道?
直到剛才為止,他們雖然驚訝于林逸的表現,但并沒有真正將其當成同級別的對手,畢竟林逸威脅不到他們的根本。
但是現在,二人看向林逸的眼神徹底不一樣了。
凝重,忌憚。
哪怕高高在上如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林逸已是一個他們必須慎重對待的危險人物,稍有輕視,也許就會步上袁恕的后塵。
此時場中,袁恕被當成人形沙包,一次又一次狠狠砸在地上。
每砸一下,眾人眼眶就跳一下,連帶著袁恕身上的神光,跟著黯淡一分。
照此下去,袁恕這位堂堂盟主,將會被生生控到死!
“天道大佬……貌似也不過如此。”
林逸心中暗暗比較。
這是他第一次與天道大佬正面過手,此刻感覺下來,雖然比以前那些對手難殺一些,但也就僅此而已。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布局得手,早早做了幾十個預案,見面之前就已成竹在胸。
真要是猝不及防的狹路相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事實上,但凡換個謹慎些的對手,即便事先有所準備,也很難如此順利。
說到底還是人的問題。
不是天道大佬太菜,而是袁恕這個人太菜。
但不管怎么說,袁恕神光崩塌的這一刻,林逸算是徹底對天道大佬祛魅了。
天道大佬,也不是殺不動!
砰!砰!砰!
袁恕一次次被轟砸在地上,眼神逐漸渙散,全場眾人的表情則越發呆滯。
此時此刻,天子殺詔的反噬早已結束,除甘煜之外,那五個神境強者都已恢復過來。
然而,無一人敢上前阻止。
所有人就這么怔怔的看著。
一個前所未有的驚悚念頭,悄然進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識海。
袁恕說不定真的會被活活打死!
這種事情但凡換做五分鐘之前,沒有一個人敢信。
哪怕林逸場面上再怎么占上風,在他們看來,充其量也就是讓袁恕吃個悶虧,影響一下其接下來的連任動作。
這就已是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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