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文鏡回以冷哼:“家族產業是所有族人的產業,這是我們所有族人的生計,也是我們的祖輩一點點打拼下來的,即便名義上屬于家主一脈,也不容任何人亂來。”
“否則別說在場諸位,單是三位家族護道人那一關,就別想過去。”
甘文鏡冷笑著幽幽道:“你一個外人,恐怕還不知道我們甘家的規矩,一旦家族護道人出面,是可以直接廢掉家主一脈的!”
林逸看向甘念念:“是這樣嗎?”
甘念念弱弱點頭:“家族護道人都是天道大佬,是我們甘家最中堅的力量,如果三位家族護道人一致同意,確實可以對家主行廢立之事。”
她再天真單純,這種家族最底層的核心規矩,至少還是知道的。
“照閣下這么說,三位家族護道人都已站在你那一頭了?”
林逸挑了挑眉,饒有意味的轉向甘文鏡。
甘文鏡一時噎住。
如果真是這樣,他還需要搞出這么多事情?
程序上,家族護道人固然是對家主一脈的牽制,為的就是防止家主一脈亂來。
可反過來說,只要家主一脈不亂來,家族護道人就是他們的最強后盾。
甘清泉一貫以來的所作所為,任何一位家族護道人都是贊譽有加,如今他病危瀕死,單純只是將家族產業傳承下去罷了,也遠遠說不上亂來。
于情于理,在家族護道人那里都有幾分香火情。
反倒他甘文鏡一旦做的過火了,反而要小心來自家族護道人的雷霆重擊。
“看起來不像啊。”
林逸輕笑一聲,頓時又令甘文鏡臉色黑了幾分。
在場一眾甘家族人面面相覷。
本來,他們都已被挑撥起一腔怒火,準備集體對甘念念發難。
此刻被林逸這么一打岔,許多人頓時紛紛清醒過來。
甘文鏡看著來勢洶洶,但可不見得就是必勝,真要冒然被其當成槍使喚,結果到頭來一腳落空,那可就麻煩了。
兩虎相爭,他們這些人可不想當任何一方的炮灰。
而這,正是林逸想要的結果。
只要甘家內部不是鐵板一塊,局勢就不至于失控,無論對方怎么折騰,終究都還有轉圜空間。
甘念念不明覺厲,看向林逸的眼神滿是崇拜。
她自然看不出這些門道。
但只要看甘文鏡的臉色,多多少少也能明白發生了什么。
她是單純,又不是傻。
“行啊,有些話我這里說出來是別有用心,那就讓外人來說,更顯公道!”
甘文鏡當即朗聲道:“司徒兄,有勞你遠道而來,麻煩你出面給我甘家族人解說一二,讓他們知道知道真正的實情。”
“有請獵人聯盟雄主獵人團團長司徒!”
話音落下,在甘克儉引領之下,一個雄闊的梟雄身影從大門走來,龍行虎步,氣場逼人。
全場紛紛側目。
無論賣相還是來頭,司徒此時此刻出現在這里,顯然都不是小人物了。
他一句話說不定真能改變整個走勢!
許多心向甘念念的族人,不由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甘兄。”
司徒朝甘文鏡點了點頭,隨即老練大氣的向一眾甘家族老行禮,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的氣度,令人頗為心折。
這是天生的場面人!
甘文鏡暗暗點頭,他之所以選擇跟司徒合作,除了雄主獵人團的實力外,很大程度也正是看上了這一點。
有些話從對方嘴里說出來,天然就有著額外的說服力。
甘文鏡有些迫不及待道:“司徒兄,你給大家說說吧,你雄主獵人團是如何被迫中止與我們甘家合作的?”
“原因其實很簡單,有人打了招呼,讓我們不許提供邪魔原料給甘家。”
司徒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嘩然。
剛剛平息下去的眾怒,一下子又被點了起來。
若是客觀原因,他們埋怨歸埋怨,但還不至于如此動怒。
能力不濟是一回事,處心積慮來砸他們的飯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甘文鏡眼中冒喜,意味深長的看向林逸:“司徒兄你就直說吧,這個居心叵測,一心要毀掉我們甘家產業的卑劣惡徒,到底是誰啊?”
“那人自然就是……”
順著甘文鏡的目光所指,司徒轉過身來,下一秒,雙瞳一陣收縮,身子下意識一晃。
靠靠靠!
這位怎么在這里?
他今天興致勃勃過來甘家,配合甘文鏡演這場戲,為的就是一舉拿下甘家這個超級客戶。
甘文鏡可是私下親口許諾給他,只要其接掌甘家產業,日后全部供應都交給雄主獵人團。
而且,全部溢價采購!
若非如此,司徒豈會如此上心,親自過來捧場演戲?
見司徒久久不開口,甘文鏡忍不住催促:“司徒兄你就別賣關子了,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說吧。”
司徒同林逸眼神交匯片刻,最終幽幽收回目光:“那我就直說了,確實有人讓我不要給甘家供貨,這個人就是……你甘文鏡!”
全場愣了片刻,而后轟然炸裂。
“什么情況?這個卑劣惡徒是甘文鏡?”
“不是,我還以為他想指認甘念念呢,到頭來敢情是在玩自爆啊?”
“上次也是自爆,這次還是自爆,他這是什么怪癖啊?”
“自爆狂徒甘文鏡!”
一時間,所有甘家族人看向甘文鏡的眼神都不對了。
甘文鏡遠比他們更加懷疑人生。
看著近在咫尺的司徒,連他自己都莫名恍惚。
難道我真是自爆狂徒?
不是,說好的配合我演出,你丫突然反水指控我是幾個意思?
“司徒兄,你好好想想清楚,你到底在說什么!”
甘文鏡頓時咬牙切齒。
他很清楚,今天不比上次,這個事情一旦處理不好,他可就徹底完了!
司徒一臉正氣道:“甘兄,你就別再裝了,你上次讓我掐斷邪魔供應,那份親筆手書可還在我這里呢。”
說著,他拿出甘文鏡的手書,直接亮給在場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