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會戰!會戰!
抗戰之血色戰旗第三卷:會戰!會戰!
“報告營座,我是四川人,四川宜賓南溪的”
俞振海聽了這話,點了點頭:“我也是四川人,資陽安岳的。這里的,不,我們整個26師的,差不多都是四川人。”
袁慶保怔怔的,完全就不明白俞振海說這些話的意思。
“從我們奉命炸毀日軍軍火庫以后,我們和江北軍團之間的聯系就被切斷了,唯一的一部電臺也已損毀。從這里要想突圍與江北軍團匯合,完全沒有可能。”俞振海說話時候的樣子,完全不像之前那個大大咧咧的“方腦殼子”了:
“但是從大禹鎮突圍,雖然一樣非常艱巨,但相比轉道回去,要容易得多了。在我們屁股后面,跟著的是大股大股的日軍,更何況”
俞振海在那沉默了會:“更何況一旦從大禹鎮突圍成功,那我們就可以轉道進入四川。那樣,那樣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袁慶保的心好像被一塊巨大的石頭狠狠的撞擊了一下。
“那樣,那樣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這是一個無比動人心魄,又讓人無比神往的詞眼:
“回家”
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四川人,從川軍誓師出川,到戰場上與敵浴血奮戰,再到現在,他們幾乎都已經忘了“家”的存在
回家,只要突破了大禹鎮,就能回家了
爆破一營的弟兄們都停下了腳步,默默地看著他們的營長,在他們的眼中,營長從來也都沒有像現在如此的可愛過,如此的讓人尊敬過
看著自己的弟兄,俞振海的聲音不大,但卻能讓每一個弟兄都聽清楚:
“兄弟伙,兄弟伙都是四川人,我們出川打東洋人,沒得說,但現在我們返回不了了,只有回家師座帶著26師的兄弟伙去了福建,可他們一定會回四川的,那時他們的家,也是我們的家莫得辦法,兄弟伙,今兒老子們沒地兒退了,死路絕路,咱選一條,拼了龜兒子的”
“拼了龜兒子的,等師座回來給我們報仇”弟兄們一起嚷嚷了起來。
在那停頓了一下,又堅定地說道:
“兄弟伙們都知道,我外號叫‘方腦殼子’,可我這個方腦殼子,從小就聽我家老子說過一個故事。說有一個獵人進山打獵,后面有只惡狼,前面有只餓虎,偏偏他手里的武器又掉了?怎么辦?他拿起一塊石頭,就朝餓虎沖了上去,雖然被餓虎吃了一只胳膊,咬下了一條腿,可他還是跑出來了,他的一條命也保下來了
現在,后面追著的就是那只惡狼,大禹鎮就是餓虎,莫得辦法嘍,老子是真的莫得辦法嘍,老子們就像那個獵人,退也是死,進也是死,還不如拿起石頭,和前面的老虎拼了東洋人有槍,老子們也有槍東洋人有大炮,老子們有大刀袁慶保,那句話乍說的來著?”
袁慶保想了一下,在營長耳邊低聲說道:
“狹路相逢勇者勝”
“對頭,狹路相逢勇者勝”俞振海抬高了自己的聲音:“丟條胳膊丟條腿的,不算什么,袍哥人家,從來不帶拉稀擺帶的要回家的,都打起精神,跟著老子沖過去狹路相逢勇者勝”
“狹路相逢勇者勝”
7o個弟兄,一起出了這錚錚的誓言
這一刻,俞振海覺得有種想哭的感覺,他從來也都沒有想到自己能說出剛才那樣的話來,從來也都沒有想過要肩負起那么大的責任
俞振海在心里誓,無論如何,自己也一定要做大
回家,不管如何困難,都要把這7o個弟兄,帶回去
大禹鎮,上午1o點。
“聯隊長閣下,您怎么來了?”尻毗中隊中隊長尻毗資水太郎急匆匆地迎了上去,一個立正。
柴田義男顯得非常消瘦憔悴,臉色很不好看。
自從自己追隨原長官進入中國以來,幾乎一天的好日子也都沒有過過,身上承擔了太大的壓力。武漢會戰爆之后,他通過關系,總算重新由憲兵隊進入到了一線部隊。但是在武漢會戰中,自己卻又沒有打過一次象樣的仗,在面對老對手川軍26師的時候,幾乎是一敗再敗。
如果不是有尻毗中隊讓人意味的表現,從兩個團的中隊的包圍中硬生生的突圍而出,為了挽回了一些顏面,只怕這個才擔任不久的聯隊長,又會被重新剝奪。
一旦那樣的話,將是自己終身的恥辱自己恐怕只有切腹自盡了
“這里是連接中封城和前線的生命線,不容有失,所以,我親自前來看一下。”柴田義男回了一下精神,說道。
“聯隊長閣下,請進我的指揮部。”尻毗資水太郎說著,朝柴田義男的身后看了一下,現聯隊長閣下的身后居然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穿著和服的漂亮姑娘,不禁有些奇怪。
“她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寺島悅子小姐。”柴田義男看出了部下的疑惑。
“原來是公爵大人家的悅子小姐。”尻毗資水太郎嚇了一跳,趕緊一個鞠躬。
寺島家是日本非常有聲望的貴族家庭,公爵,在軍政兩界都有很大的影響力,這點不得不讓特別注重等級制度的日本人倍感尊敬。
“本來,悅子小姐已經準備和我的弟弟成婚了,她這次是特別來支那看她的未婚夫的。”朝指揮部走去的時候,柴田義男的聲音里充滿了悲哀:“可惜,可惜”
柴田義男的神思,一下又回到了那一天,回到了江陰祝塘的青陽,那個讓他無時無刻都會想起,無時無刻無法忘記,晚上時常會做惡夢的地方
“八噶八噶亞魯”柳源下一瘋狂的叫了起來。
但他面前,是司令官后藤冢的尸體腦袋被一顆子彈對穿而過,當場身亡
憤怒、驚訝、恐懼,包裹著柳源下一
這不可能,絕對的不可能帝國的軍隊已經奪取了上海,并且每天都在對江陰進行著最密集的轟炸,支那軍隊只有勉強抵抗的份,又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擊斃自己的司令官
但面前血淋淋的事實,卻又讓柳源下一不得不哀嘆,后藤支隊遭到了登6中國以來最慘痛的一次損失
“柴田義男柴田義男呢”柳源下一忽然暴怒的叫了起來。
“報告,柴田少佐的弟弟,次郎,也,也已經陣亡了”
“什么?”柳源下一又怔在了那里
當柳源下一趕到現場的時候,卻現柴田義男正抱著一具尸體在那痛哭。
這具尸體幾乎讓人作嘔,整個腦袋完全被砸爛了,根本分辨不出本來的面目。
柳源下一完全能夠理解柴田義男現在的心情。這是他唯一的,并且是一手養大的弟弟,而且,他還有一個未婚妻就快要來到中國了
想到這,柴田義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弟弟那具腦袋被完全砸爛的尸體。
當聽到自己未婚夫的名字,寺島悅子的眼眶一下紅了。
自己不顧家人勸阻,來到了戰火紛飛,隨時隨地都充滿了危險的中國,為的就是要見一見自己的未婚夫,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居然帶給自己的是這么一個可怕的消息:
次郎陣亡
“請節哀,悅子小姐。”進了自己的指揮部,注意到了悅子情緒波動的尻毗資水太郎急忙說道。
“沒有關系。”從小就受到嚴格禮節教育的寺島悅子趕緊一個鞠躬:“失禮了,讓您見笑了,大伯不放心讓我一個人留在中封城,所以讓我跟他一起來這散散心。我有些累了,請問您能找個地方讓我休息一下嗎?。”
“哈依”尻毗資水太郎叫進了勤務兵,帶寺島悅子到后面休息去。
“真是可憐的女人那。”看著寺島悅子進去,柴田義男又嘆息了聲,隨即面色一正:“尻毗君,武漢會戰雖然結束了,但是帝隊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同時,國民黨的軍隊在撤退之前,留下了大量的部隊進行游擊作戰,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威脅。中封城雖然還沒有遭到過武裝攻擊,但也有情報說,支那人的游擊隊正在蠢蠢欲動。大禹鎮和中封城成為犄角之勢,是個非常重要的環節,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哈依”尻毗資水太郎大聲說道。
柴田義男坐了下來:“目前,在中封城一帶,一共有兩支支那人的游擊武裝,一支是共產蕩指揮的游擊隊,裝備差,戰斗力弱,只能偶爾騷擾一下,不足為慮。另一支,是高飛在撤退時候留下來的,人員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作戰思路明確,是對我們最大的威脅。根據我們的內情人員傳遞回來的情報看,他們有可能對中封城進行襲擊”
“游擊隊,不可怕”尻毗資水太郎不太在意:“只要知道他們藏身在哪里,一天之內,我就可以消滅他們”
“尻毗君,不要大意”柴田義男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和高飛交手的次數很多,他的手下,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老黑、馬德弼、余文正那些人,都是富有經驗的指揮官。而這支游擊隊的指揮官,他叫雷霆”
“雷霆?”尻毗資水太郎念了一遍這多少有些古怪的名字。
“是的,雷霆”柴田義男愈顯得鄭重:“在臺兒莊的時候,這個人曾經組織過幾次對帝隊的偷襲,每次都得手了,甚至可以說,這是支那軍隊里比較有特色的特種作戰部隊。他們非常狡猾,也很能打仗,一定不能大意”
“哈依”
看到部下終于重視起來,柴田義男略顯滿意:“但是,也不要畏懼。無論支那人是選擇打中封城,還是打大禹鎮,我們都可以形成互相支援的局面。況且支那游擊隊的人數不多,他們也絕對不敢選擇強攻”
“哈依”尻毗資水太郎又應了一聲,接著看了一下時間:“聯隊長閣下,11點了,請在這里用餐吃完飯后,請您視察大禹鎮的布防情況”
“不,先視察”柴田義男站了起來,顯得非常固執。
尻毗資水太郎知道聯隊長閣下的脾氣,也沒有辦法,陪著柴田義男朝外走去:“聯隊長閣下來得不巧,我的兩個小隊下鄉清鄉去了,在這里只有一個小隊駐扎,另外還有一個排的支那警備隊駐防。”
“清鄉是大事,但也要注意嚴密監視,確保安全。”柴田義男點了點頭。
并沒有什么可以擔心的,支那人的游擊隊主要目標是中封城。
但是柴田義男無論如何有都不會想到,殺死他弟弟的仇人俞振海,此時正帶著一支武裝虎視眈眈的盯著大禹鎮,而且,槍聲很快就會響起。
甚至就連俞振海自己也都不會想到,自己隨即選擇的一個攻擊時間,卻正好選擇了日軍進行清鄉的日子。
大禹鎮的防衛力量,這一天正是最薄弱的時刻
運氣,似乎無時無刻都不在關照著這個26師中有名的“方腦殼子”
大禹鎮外,中午11點1o分。
71個人悄悄的潛伏在田地里,對面的大禹鎮出奇的安靜。
幾個偽軍懶散的坐在那里,就連邊上監管著他們的日軍士兵,都提不起精神來。
自從正規軍大撤退以后,在這就再也沒有生過什么戰斗了,就連游擊隊也都不來騷擾,每天的日子盡管是輕松的,但卻又是無聊的。
“營座,不對啊,好像太安靜了些。”袁慶保顯得有些疑慮:“怕不是日本人知道了我們要來這,故意設下的圈套吧?。”
“你想的太多了吧?。”俞振海看了他一眼:“老子就不信東洋人有那么大的能耐現在正好是東洋人吃飯的時間,告訴弟兄們,1o分鐘后,正式開始攻擊”
俞振海不由自主的抬腕看了一下時間,又過去了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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