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那場大雨似乎不屬于北京這樣的北方城市，電閃雷鳴，一夜未停，天空中是黑云翻滾，老天爺似乎有點肆無忌憚，這場大雨下的猛，停的也突然，就在黎明到來，東方出現一絲魚肚白的時候便突然停了下來，似乎在迎接光明和太陽的到來，也帶來了一個震驚全國的消息
這天早上，就算是四九城如同去年那場可以去故宮看海一樣到處一片汪洋，可是一輛輛掛著特殊車牌的越野車或者改裝過的轎車依舊肆無忌憚的馳騁在四九城里，如同真正的陸地巡洋艦，帶起一片片的浪花，被大雨沖刷的干凈的沒有一絲雜質好像三歲孩子的內心的天空，讓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深呼吸幾口，但對于某些人來說今天的氣氛詭異的異常，如同東北角上那一片靜止不動的黑云
解放軍301醫院南樓五層里，除過幾個女人，大多數人都一夜未睡，當得知何老病逝的消息的時候，李三生依舊保持那個姿勢在仰望天空，很奇怪的是，李三生不喜歡下雨天，但卻喜歡這種暴風雨，越是瘋狂越是喜歡
柳伊然也一夜沒睡，相比于其他人，她也許是昨天晚上最辛苦的那個人，端茶遞水，送話找人，是陪著劉家的長輩說話，這些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柳伊然在老北京里面的口碑是人盡皆知，多少還帶有點傳奇色彩，京城里不是有句話叫，柳家有女柳伊然，可見對柳伊然的評價之高
讓一個如此強大的女人走下神壇干這這些普通女人干的事情，這可見這個女人對她喜歡的男人是有多喜歡，可以放下身份，可以放下一切，劉家除過幾個對柳伊然印象很是不好的人，其余人這晚過后對柳伊然的印象算是改觀了不少
劉老被推出手術室之后，劉家眾人迅的圍了上來，只是短短的幾分鐘，劉建德和劉建武迅的從醫生嘴里得到了第一時間的消息，手術成功了，但是劉老的年齡過大，已經是九十歲的人了，能不能渡過手術過后的這兩天是關鍵，一旦出現意外，也許將是回天無力，不過301醫院保證將會全力以赴，這個時候六樓的消息還沒有傳來
等到所有人都看了眼病床上虛弱的不成樣子的老爺子之后，醫生和護士這才迅的將劉老推入重癥監護室，生怕被感染了，這個責任誰都擔不起
手術成功，劉家眾人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一半，但也不敢全部放下，生活總是如此，在你樂觀高興的時候總會給你晴天霹靂，它喜歡看你失神落魄的那一刻
你無助，它高興
數分鐘之后，何老病逝的消息傳入劉家眾人耳朵，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幾秒后，劉建德和劉建武相視一眼，眼神里面傳遞的消息很復雜，至少李三生自己是看不懂的
劉建武抬起了頭，作為劉家的長子，作為劉家所有人的第一主心骨，他永遠是走在劉家的最前面的，任何事情都得他先扛著，特別是這次，他身上的壓力之巨大，大家都清楚，劉建武低聲咳嗽了聲說道“我說下，老爺子手術成功了，但剛剛韓院長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這兩天最為關鍵，如果過去了，那就真的放心了，如果過不去，后果你們都知道，所以我安排下，晚輩除過三生都回去等消息，醫院這么亂對老爺子也不好，有情況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對于這個安排，眾人都保持沉默，只是對于把李三生留下這個安排就不得不思索原因了，不過在六樓那個老人病逝這個消息面前，其余都不是問題
幾分鐘后，劉家眾人離開南樓，各自去了各自該去的地方，劉建武并沒有在這個關鍵時期限制他們的自由，等到晚輩都離開之后，劉建武這才對著劉清雯夫婦說道“你們也回去，清雯你剛接手大唐集團，大唐集團不像保利集團那樣簡單，和地方的利益爭斗頗多，有很多事情，你這個一把手不在，很容易說閑話，醫院有我們守著”
劉清雯看了眼劉建武和劉建德，沒反駁，而是點頭離開
瞬間，整個醫院里面就只剩下了李三生和柳伊然以及劉建德劉建武兩兄弟，柳伊然不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點太多敏感，看了眼李三生，劉建德沉聲說道“小柳留下”
劉建德都話了，李三生也就不再說什么了
“何老走了，斗了一輩子，這次似乎父親算是真正贏了”劉建德嘆了口氣說道，老爺子和何老斗了一輩子，大多人都清楚也都明白，政治主見不同，站的隊伍也不同，特別是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末的那段時間，兩個人每次的聲音都是相反的，有人說，他們是一輩子的敵人，這次兩個老人同時住院，有點惺惺相惜，又似乎還在斗著，只是這次一切塵埃落定了，不管老爺子能不能挺過去，至少走在何老的后面了，黃泉路上也能笑著埋汰句，老家伙，這次你輸了
劉建武搖了搖頭說道“走了，這次也許真有人會冒這個險啊，老人們都走完了，牽制小了，老爺子要是也走了，我們劉家面臨的處境也不容樂觀啊，上不來下不去，就看那位怎么看我們劉家”
“不說這些了，真要有人給我們劉家做小動作，我們也不會束手就擒，比起二十多年前，現在已經好多了，何老走了，我們離的最近，是裝作不知道，不聞不問，還是上去吊唁下，只是上去了，會不會讓別人覺得有其他的意思”劉建德說道
劉建武也拿不定主意，低頭思索，劉建德也是一樣，李三生是晚輩，也不好插話，這件事的層次牽扯的太高了
最后劉建德最終還是決定道“算了，等到到時候去八寶山了，我們再吊唁”
劉建武點了點頭也算是同意
只是兩人剛確認下來，柳伊然便說道“舅舅，我覺得還是上去吊唁為上，何老是黨和國家的先驅者，是受人尊敬的前輩，拋去兩家的淵源，如果外公在的話，我想他會親自上去送老戰友老同志最后一程，現在外公沒有這個能力，我們應該替他完成，至少外公和何老曾經一起戰斗過，為了這個國家名族的命運，至于別人怎么想就讓他怎么想，我們不去，不也照樣會有人說嗎？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度一點”
柳伊然沒有遮掩，將想說的該說的都說了出來，只是在叫這句舅舅的時候猶豫了大半天，最后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不管劉家人認不認她，她和李三生是不可能再分開了，就算是李三生有一天不愛她了，她也會繼續愛著他，不離不棄
柳伊然的話似乎有點打臉，但劉建德和劉建武這樣的長輩自然不會如此去想，不然就會落了下乘，聽了柳伊然的話，兩人不禁再次思考了起來，最終覺得還是柳伊然想的周全，想的全面，想的高度不一般，而他們似乎陷入了一種僵局，將自己套牢
最終，兩人還是采納了柳伊然的話，劉建德點頭道“還是小柳說的對，我們都老了，腦子不好使了”
柳伊然看了眼李三生，淡淡的笑了笑，李三生將柳伊然拉進了幾分，昨晚柳伊然的忙碌，他也都看在了眼里，有點委屈她了
等到五樓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后，劉建武代表劉家正式上了六樓，在負責此次兩位老爺子事情的中央辦公廳副主任韓林海的陪同下
本來李三生想要跟著去，但手機開機之后，來自上海的電話讓他不得不處理別的事情，上海，納蘭家動手了，包括宋仁義在內的數個上海大佬集體反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