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振邦來到長寧山,在別墅區的入口,也被負責警戒的衛兵給攔了下來。
雖然昨天行動的是中央警衛團的人,但在楚振邦的地盤上,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住他,楚振邦此時心懷忐忑,雖然昨天只是個小事件,但畢竟發生在自己的地盤上,要是因此影響到了翟浩輝的治療,自己可就倒大霉了。
若是翟老對你有了意見,以后在你進步的關鍵時刻,翟老金口一開,你就完蛋了。
過了一會,張杰雄就快步走了出來,“啪”一個敬禮,“楚司令,請跟我進來吧!”
楚振邦還了一個敬禮,跟在后面,離開崗哨之后,低聲問道:“張老弟,翟老今天情緒如何,你給我交個底。”他堂堂一個大軍區司令員,竟然折貴去攀張杰雄的好,可見心里有多不安。
張杰雄臉上毫無表情,只是道:“浩輝已經清醒了!”
楚振邦就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不幸中的萬幸啊,只要翟浩輝沒事,這件事就處于可控狀態。
張杰雄領著楚振邦往前走了幾十米,一拐彎,就看到了翟老和曾毅正在專心致志地下棋。
剛開始翟老還真沒曾毅放在眼里,他可是下棋的高手了,沒想到幾步走下來,就感覺到曾毅有章有法、進退有序,翟老頓時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提起精神就沖鋒陷陣了。
張杰雄準備上前通報翟老,楚振邦卻一伸手按住了他,然后輕手輕腳走上前,靜靜地站在一旁觀棋。
楚振邦看了幾步,就是心中暗驚,翟老的象棋水平,那可是軍了名的,楚振邦倒是沒機會跟翟老下過棋,但是楚振邦的老首長跟翟老下過,那也是個酷愛象棋的人,回來之后告訴楚振邦:不是自己不想讓棋,是根本就讓不起,招架都招架不住。
老首長的棋藝,楚振邦是知道的,反正十個楚振邦也不是對手,沒想到這個曾毅倒是一板一眼,把翟老給降住了,不用看棋,只看翟老的神色,就知道局勢很不妙啊。
翟老盯著棋局看了足有五六分鐘,最后一推盤,道:“這盤我輸了!”
“這盤是和棋,翟老雖然是拿不住我,但我想將住你這員老帥,也是有心無力啊!”曾毅笑著。
“少來這套!你打聽打聽去,我翟某人的棋品那可是真金白銀的,什么時候賴過賬!”翟老望著棋盤,有些不服氣,“再來,再來,我還就不信了!”
湯衛國剛才也是光顧著看棋了,沒注意到楚振邦,這會才看見,急忙一個立正敬禮,“楚司令!”
翟老一抬眼,道:“振邦來了啊!”
楚振邦就笑道:“老首長,我看您今天是棋逢對手了,這勇冠三軍的棋王稱號,怕是要讓賢了。”
“放你娘的屁!”翟榮泰大眼一瞪,“上一局我贏的時候,那是你沒看見!”
張杰雄就覺得好笑,上一局老首長你贏了是真的,可目前曾毅已經是三比一了。
“再來,再來!”翟老今天好容易碰著個對手,興致大漲,很快擺好紅黑,就要再殺一場。
楚振邦直搖頭,自己這個大司令,放著一大堆軍務不干,就站在這里看一個黃毛小子下棋欺負翟老,這算怎么回事啊。
此時張杰雄的通訊器傳來聲音,他立刻道:“老首長,浩輝醒了!”
“哦?”翟老一推棋盤就站了起來,“走,回去看看!”
走了兩步,翟老又猛一回身,道:“小曾啊,快跟我先看看浩輝,這棋咱回頭再下。”
眾人就急忙朝翟老的小樓走了過去,遠遠就看見翟浩輝在警衛人員的攙扶下,從屋子走了出來,然后站在院子里,抬頭看著青山綠樹。
警衛人員提醒了一句,翟浩輝就看到了這邊的眾人,就快步上前幾步,道:“爺爺!”然后就一個立正,向楚振邦和張杰雄敬禮,雖然是剛康復,但腰板筆直,一股軍人的英挺之氣。
“浩輝啊,哈哈哈!”翟老放聲大笑,“你可算是活回來了!”
“太好了,太好了!”楚振邦也是大笑,道:“浩輝啊,你這一清醒,老首長立時是容光煥發,我看還能再干二十年革命呢!”
翟浩輝已經從警衛員口中,得知自己得了一年的狂癥,當下道:“爺爺,讓你擔心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翟老看翟浩輝說話做事,已經是完全正常了,喜不自禁,道:“杰雄,你把浩輝清醒的消息,告訴萬林和萬山,讓他們也高興一下。”
“是!我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向兩位首長匯報!”
翟老有三個兒子,翟萬林、翟萬山是長子跟次子,目前翟萬林已是總參的副總長,再進一步的勢頭非常強勁;翟萬山雖然不在軍方掌權,但也是某軍工集團的老總。翟家一家全是軍人,名副其實的軍人世家。
翟浩輝的父親叫翟萬軍,是翟老的三兒子,也是翟老當年最看好的一個兒子,人如其名,是個“敵萬軍”一般的人物。翟萬軍跟湯衛國有點像,一身的好武藝,雖然是軍校出身,但特別喜歡沖鋒陷陣,參加過越戰,立過無數戰功,后來成為了特種作戰大隊的指揮官,在一次執行阻擊境外敵對勢力潛入境內的任務時,英勇犧牲。
翟萬軍犧牲的時候,只有26歲,當時翟浩輝還在他娘的肚子里,是個遺腹子,同時他也是翟家第三代中,唯一的一個男丁,從小跟在翟老身邊長大,深得翟老的疼愛。
在開國將軍的后人中,參軍的很多,拜將的也不少,但很少有像翟家這樣的,翟家的三個兒子,全都上過戰場,老大翟萬林負過三次傷,老二翟萬山端著槍追了敵人兩百里地,像翟萬軍這樣為國捐軀的功臣之后,更是絕無僅有。
翟家在軍中的威望之所以高,那是翟家子弟用鮮血換回來的,是真真正正的鐵血翟家。
翟老那更是鐵骨錚錚,十年浩劫之后,我們的部隊已經不是當年那支打過抗戰和解放戰的百戰之師了,更經十年,軍隊的戰斗力和戰術素養已經非常衰弱。但在明知這種現狀的情況下,翟老還是堅決地要求打一仗。
一場越戰下來,打出了軍方的威風,為其后的改革開放創造了幾十年的和平,同時也打醒了當時的軍方領導人,從而讓部隊走上了現代化建軍的正確道路。
張杰雄立刻拿出加密電話,跑去通知翟萬林和翟萬山。
翟老道:“浩輝,你現在有什么感覺?要是覺得哪里不舒服,就說出來,讓小曾給你看看。”
曾毅上前幾步,伸手給翟浩輝搭了個脈,過了一會,道:“沒事了,大病初愈,身子有點虛而已,慢慢調養就好了。”
翟老對曾毅的話哪還有不放心的,交代道:“浩輝,你記住了,你的這條命,是小曾救回來的,這輩子都不能忘!”
“是!”翟浩輝看著曾毅,“啪”一聲,很嚴肅地敬了一個禮,道:“大恩不言謝,曾大夫,浩輝欠你一條命!”
曾毅急忙擺手,笑道:“其實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在將軍嶺上,翟老也饒了我一命,我這是戴罪立功呢,現在一命換一命,咱們兩抵了!”
翟老大笑,這個曾毅可真會說話,不過還帶那么一點點歪理,當時要不是自己攔著,這小子怕是早被警衛團的人扣了。
楚振邦真是羨慕啊,翟老當著這么多人說這話,可是給足了曾毅面子,讓翟家欠你一條命,你小子一輩子都會行大運啊。楚振邦笑道:“老首長,浩輝大病初愈,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振邦實在是高興,今天就壯著膽子,向您討一杯喜酒吃,您可不要吝嗇!”
翟老哈哈大笑:“好,那咱們就擺酒慶祝!”
楚振邦大喜,翟老既然這么說了,看來自己是有資格參加翟老的這個喜宴了,他道:“浩輝這會身子還虛,可別讓山風給吹病了。”
“進屋說話!”翟老抬腳就上了臺階。
翟浩輝在屋里沙發上坐好,就問著自己病了這一年的情況,有外人在,翟老也不好講翟浩輝發病時的狂態,隨便幾句敷衍了過去,笑道:“早上你清醒過來,說是做了一個好長的夢,你這一夢一年多,可把家里的人給愁壞了。哈哈!”
翟浩輝坐在那里想了好一會,卻怎么也想不起這一年的記憶,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西點軍校受訓的時候呢,道:“是啊,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里一直在沙漠里不停地走,白天熱得厲害,晚上又冷得骨頭疼,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他說‘英雄美女,盡歸塵土,得又何歡,失又何苦,不過是南柯一夢’。聽到那個‘夢’字的時候,我突然一下就醒了。”
翟老呵呵笑著,這可不就是曾毅念叨的那一段嗎,這小子倒是神通得厲害,神叨叨一段話,把浩輝給喊醒了。
曾毅此時問道:“翟老,浩輝的身體還需要調養,您是打算在長寧山,還是回京城?”
楚振邦的呼吸一下就摒住了,他是想讓翟老留下的。
翟老笑了兩聲,道:“小曾,想不想跟我去京城啊?”
楚振邦就看著曾毅,心里一陣緊張,小子,你可千萬別答應啊,你留下了,翟老留下才有希望啊。可他也知道這不現實,翟老親口邀請,那是多大的榮幸啊,到了京城之后,這小子絕對是飛黃騰達了,誰能拒絕這誘惑啊。
曾毅想了想,道:“翟老,我從十四歲開始就四處漂泊,有一個月曾經換了六個地方,現在有這么一個地方,恰巧又有這么一件事讓我去做,而且還非常有意義,對我這樣的人來說,這已是莫大的恩賜和幸運了,我不能讓人說我有始無終啊。”
翟老對此早有預料,曾毅是個喜歡做事的人,真要是讓他去了京城,以他這種性子,怕是很難適應,京城遍地官,那是做官的地方,不是做事的地方。翟老便道:“我知道你小子是想趕我走,我還就偏偏不走,什么時候浩輝完全好了,你什么時候再提這事!”
楚振邦松了口氣,好啊,真是太好了,有曾毅這小子的醫術在,就算翟浩輝痊愈了,翟老不也得需要嘛!看來得想個辦法,讓曾毅小子給我踏踏實實留在南江,免得他哪天呆膩了,又要四處去游蕩。
曾毅笑道:“我都是借住在長寧山的,哪有資格趕翟老走,楚司令一生氣,還不得立馬槍斃了我。”
楚振邦笑道:“槍斃倒是不至于,頂多就是把你小子從長寧山上扔下去!”
此時張杰雄走進來,道:“老首長,萬林萬山首長說今天會趕到長寧山來。”
翟老頓時臉一沉,道:“正事不用做了嗎,他們心里高興也就是了,跑過來干什么!”
“這一年多來,為了浩輝的病,兩位首長可是沒少操心啊,一聽我說浩輝清醒了,首長們也是心喜難抑啊。”張杰雄說到。
“也罷!”翟老一擺手,“今天來,就讓他們今天走,你安排一下!”
曾毅就想著方南國的事了,今天來的人肯定少不了,必須得讓方南國也來露露臉啊,他就道:“翟老,浩輝恢復起來需要一段時間呢,特別是營養要跟上,這得需要專業營養師的指導。省保健局有幾位專家水平不錯,您看是不是……”
翟老就知道曾毅這拉的是什么屎了,馮玉琴是南江省衛生廳的副廳長,兼保健局局長,說是讓專家來,那不就是讓馮玉琴來嘛,馮玉琴來了,方南國肯定也要來,翟老就道:“讓他們來吧!”
畢竟還要在南江的地界上住上一段時間,如果不讓方南國來,也說不過去。曾毅治好浩輝的病,不為自己爭取利益,卻能想著自己的老領導方南國,這說明他是個講感情的人,不是那種官場上的白眼狼。
曾毅就知道翟老是同意了,道:“那我一會通知他們,讓他們挑選最好的專家過來。”
楚振邦羨慕啊,心道這真是有人好辦事啊,一個營養師,連正兒八經的醫生都算不上,難道我們偌大的一個軍區還沒有嗎,非得讓地方上派!自己倒是想推薦來著,可沒人幫自己說話啊,這種好事,硬是讓方南國給搶走了。不行,得想個辦法把人挖過來才行,這么一個人才,放在地方上那多可惜啊!
眾人聊了一會,翟老就要休息了,退休之后,每天中午他雷打不動要午休一會。
告辭出來,曾毅就趕緊走到一邊去通知方南國,嘴上說著是病情需要,但意思是讓方南國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到長寧山來一趟。
楚振邦一旁聽著都想罵娘,這小子太滑頭了,嘴上是一點口風不露啊。
掛了電話,曾毅道:“楚司令,中午飯就在家里吃吧!”
楚振邦當然清楚曾毅和韋長鋒的那點干親關系,笑道:“好啊,只是中午就不能喝酒了,下午首長還要過來呢。”
“只要楚司令不怪罪我們招待不周就行!”曾毅笑著,就和湯衛國在前面帶路,領著楚振邦回去吃午飯。
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方南國就在警車開道護送之下,趕到了長寧山,曾毅早早等在了山路的入口處。
看到方南國的車子,曾毅快步走上去,不待他去拉車門,方南國就推門走了下來。
“方!”曾毅喊了一聲,往里再一看,發現馮玉琴也在,就又笑道:“馮阿姨!”
唐浩然沒想到方南國會如此著急下車,趕緊從副駕駛位上下來,站在一旁,沖曾毅微微一個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方南國往路邊走了兩步,然后叉腰站在那里,低聲問道:“山上現在什么情況?”他得先弄清楚情況,才知道上山該說什么話。
曾毅就道:“翟浩輝的病已經好了,休養一段就沒事了,翟老今天心情很好,說是要擺酒。”
方南國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容,大手在曾毅肩膀上一拍,道:“好啊,干得好,給咱們南江省長了臉!”
曾毅又道:“翟萬林副總長一會也到。”
方南國一聽,心道難怪曾毅非要讓自己今天趕過來,這小子不錯,也不枉自己平時待他不薄,方南國就沉眉道:“那就趕快上山!咱們這個地主,要是走在了翟總長的后面,可就太失禮了。”
唐浩然是個識貨的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山上來了大佬級別的人物,他也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上山的,給方南國推上車門,就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道:“曾毅,你陪方上山……”
曾毅不待他說完,手一伸,直接把唐浩然推進了車里,然后一合車門,道:“我在前面帶路!”
說完,曾毅就發動了自己的車子,在前帶路,他的車有特別通行證,張杰雄又打過了招呼,所以下面的崗哨一看就放行,并不阻攔,兩輛車一前一后,直奔山上而去。
唐浩然透過后視鏡,看到后面的車隊被攔在了山下,心里頗有些激動,要知道今天負責開道的可是省廳的廳長,現在也他被攔在了山下,自己倒是上來了。
方南國心里暗笑,心道曾毅倒是有些意思,這可是給了唐浩然一個大臉面啊。
到了別墅區的入口,車子被攔了下來,張杰雄就站在那里,看到方南國的車子,上前兩步,等方南國一下車,就是個敬禮,“中央警衛團副團長張杰雄,特地在此等候方!”
方南國就朝張杰雄伸出手,特地在此等候,而不是奉命在此等候,鄭杰雄的這句話,很有意思啊!看來曾毅這小子很能折騰嘛,這么快就跟警衛團的少將副團長打成一片了,要知道警衛團身份超然,就是見了大軍區的司令員,也未必有好臉色,更不要提親自出迎了。
“張將軍重任在身,勞苦功高,辛苦了!”方南國笑著。
張杰雄一握手,然后側開身,道:“方請進!”
方南國夫婦就在張杰雄的帶領下,走進了別墅區。
唐浩然一聽中央警衛團幾個字,就知道今天距離中央首長有多近了,等方南國進去,他道:“曾老弟,這回你可是要發達了!”
曾毅擺擺手,“咱們哪用這些客套,都是唐大哥平時關照我!”
唐浩然笑著,心說這么大的陣仗,可不是我能關照到的,不過嘴上道:“是,客套倒是顯得咱們見外了!”
“走吧!我都安排好了!”曾毅笑著,又招呼方南國的司機下車,道:“兄弟我能力有限,里面是進不去了,我讓干休所準備了一桌好菜,兩位老大哥是第一次來南云,我這個地主是一定要當好的。”
唐浩然呵呵笑著,心道開玩笑呢,中央警衛團把守長寧山,我能進到這里,已經讓山底下的人給羨慕死了,官場講究的,不就是個面子和身份嗎,回頭等下了山,誰知道你跟山上的大佬是什么關系,別人看到的,只是你很從容地上了山。
現在就是曾毅能讓唐浩然進去,唐浩然也不會進去的。別人是削尖了腦袋想搭天線,可唐浩然在方南國身邊呆久了,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這天線可不是那么好搭的,高處不勝寒,萬一搭上了避雷針,那下一個被劈死的就是你了。
到了干休所的招待所,干休所的負責人就等在門口了,“曾局長,貴客到了?”
“到了,到了,辛苦董主任了!”曾毅給董主任介紹了一下。
董主任就和唐浩然兩人一握手,道:“兩位貴客快請進,軍民一家親,到了我這里,可千萬別跟我見外,今天就聽我的安排吧。酒菜我都準備好了,菜跟里面首長是一樣的,酒是特供的茅臺,咱們不醉不休,喝不倒誰也不能走!”
半個多小時后,天空傳來巨大的轟鳴,五架直升飛機呼嘯而來,在長寧山上空不斷盤旋,再和地面的警衛團取得聯系之后,其中一架直升飛機開始降落,片刻之后,其余四架負責武裝護航的飛機又呼嘯而去。
唐浩然都沒有資格,就更別提曾毅了,他同樣沒有資格去迎接那些領導,不過稍后晚宴的時候,他會出席,畢竟大小算是一個救命恩人。
眾人正在吃喝,包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就見龍美心雙手插著兜,大咧咧就走了進來,看見曾毅,她“呵,呵,呵”三聲冷笑,一副你小子這回死定了的架勢。
董主任一愣神,問道:“你是誰,怎么能進這里來?”他可不敢大聲責問,眼下長寧山被圍得水泄不通,能進來的可都不是凡人。
曾毅站起來,笑道:“龍大小姐,你別用這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行不?你是看中手了,還是看中腳了,咱割給你就是了!”
龍美心往桌上瞅了瞅,道:“嘖嘖,這菜色不錯啊,里面的領導還沒吃上呢,你們倒先吃上了,這待遇都趕上軍委主席了嘛!”
董主任頓時一臉冷汗,這話可不敢亂說啊,傳說領導耳朵里面,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曾毅一捅董主任,“快,給龍大小姐添副筷子!”
“是,是!”董主任翻身起來,就去拿筷子。
“別想用這招,我可不吃這一套!”龍美心圍著桌子轉了一圈,冷眼看著桌上的菜色,嘴里嘖嘖有聲。
這把其余幾個人嚇得不輕,心道這是誰啊。
正當眾人摒住呼吸,不敢喘大氣的時候。龍美心卻是突然一笑,臉上燦若嬌花,道:“行了,不嚇唬你們,接著吃吧,看你們這點膽!”
說著朝曾毅一招手,“你跟我走吧!”
曾毅只好道:“你們先吃著,我失陪了!”說著,就跟龍美心出了招待所。
“日子過得挺舒坦啊!”龍美心冷笑著,“本姑娘來的時候,你讓我吃糠咽菜、風餐露宿,我一走,你自己倒山珍海味了,是故意呢,還是對本姑娘有意見啊!”
“你可別睜著眼說瞎話啊,我什么時候讓你吃糠咽菜了!”曾毅笑著,“絕對不能的,就是我自己吃糠咽菜,也不能委屈了你。”
“半年不見,嘴巴倒是比以前甜了!”龍美心笑了起來,“算了,這事就不跟你追究了!聽說你把翟浩輝給治好了,本姑娘特地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就你那赤腳醫生的三腳貓功夫,我想著應該不能吧!”
曾毅去年就跟龍美心說笑習慣了,就點頭笑道:“手誤手誤,絕對是手誤,一時手誤,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他給治好了!”
“我呸!”龍美心啐了一口,“說你胖,你就喘,小心喘死你!”
“那不能!”曾毅笑著搖頭,“咱自己就是個大夫,不能死得這么窩囊,讓你給看了笑話啊!”
龍美心牙根恨得直癢癢,從去年到現在,她就從沒在曾毅身上討了半點的便宜,想起來就人覺得生氣,她道:“我大老遠過來,你順著我說兩句能死啊!”
曾毅搖頭,道:“按說應該是這樣的,可我這人性子直,諂媚討好的事情做不來!”
龍美心被氣樂了,道:“就你這樣的,還性子直?你有沒有照鏡子啊,里面那么大兩個字你看不到?”
“哪兩個字?”曾毅問到。
“奸臣!”龍美心咬著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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