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人,前面是制衣房了,請大人隨奴婢進去吧!似沒有看到賀馬二人表情,這個內侍一路安靜的領著路,臨近制衣房時,出聲提醒。
賀信和馬元抬頭去看面前的建筑,只見這建筑不過是一座普通作坊,裝飾、布置都一般,和路過的宮殿無法相比。
在這里做事有內侍,有宮人,一進入制衣房,撲面而來是淡淡的熏香。
宮中的衣裳出自此地,官袍卻是有專人來做,內侍領著二人走到一個房間,與管事女官說了話。
知道這二人是王上親點的學官,女官不敢怠慢,不過官袍都有定制,到也沒有麻煩,查看了尺寸,就命人去取了尺寸相符的官袍,交到了賀馬二人手上。
二人不敢在這里多停留,得到官袍,就出了,到了外面皇城,兩人才打開小包,里面是一張吏部告身,這是當官的文憑。
按照楚制,告身視所接官職高低,以各色絹書寫,九品官就是白色的素絹,并且不直接在包內,盛以錦囊。
還有一張是銀票,憑著可提取一百兩銀子。
到了皇城門口,來時馬車還在,見出來,趕車人將馬車趕了過來。
“兩位大人,請上車吧。”二人就上了馬車,馬車一掉頭,向著外面井去,隨車的還有著兩個騎兵,雖不如來時陣勢大,也是給了二人顏面。
就在兩人在車乒時,一般人看不見的頂上,就見得一團彌漫白氣尋到了而來,一個模糊的金印在沉浮著,白氣凝聚在其上,不斷將金印里填著。
一路無話從內城返回外城,所需時間不短,加上去時的時間以及在王宮內耽擱的時間,回到蔡家客棧時,已中午過了會。
馬車在蔡家客棧門前停靠下來,跟在馬車的騎兵在車窗前提醒:,“兩位大人,已到地方了。”
車門一開,賀信和馬元從馬車上相繼走下。
,“兩位大人,既已送到了客棧,我們也回去妾命了。”騎兵向著二人拱手告辭和那輛空的馬車一起,很快離開了。
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賀信和馬元做夢一樣。
只是這一天的時間,就從普通士子,獲得了正九品官身?
兩人一時恍惚不知的是剛月馬車一停靠在客棧,就被人發現了,與騎兵的對話,被人聽了個真切。
王宮內侍前來傳旨,當時不知的人,這時也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情再聽見兩個士兵喊著:,“大人!”
就是獲得了官身?
因此兩人一回到蔡家客棧迎來的就是羨慕、驚訝、嫉妒的目光。
客棧老板姓蔡,祖別三代開著客棧,到這一代,蔡家客棧規模不小手下有著二十個伙計,更開了三家分號此地的是主號,接來送往的人里,也有一些讀書人,但能得蒙王上召見,傳旨到客棧里,這還是頭一份。
早在錢公公傳旨時,蔡老板和于管事一同忙碌著,賀馬二人走后,他更坐臥不寧。
兩人回來時,蔡老板正于自己房間喝茶,于管事站著,正說著:,“東家,不必擔心,這兩人被召見了,聽口氣是好事,就算有了什么差池,也與蔡家客棧沒有關系不是?”
,“你說的對,我不擔心有什么差池,我在想,這兩人能被王上召見,就是有根基本事的人,要是能讓兩人留下些墨寶,過往讀書人來了,這也算是一筆談資,客棧能沾些光不是?”
蔡老板有著這打算,自希望兩人能早些歸來,并且還派了伙計等著。
這時,有伙計由外進來,向著蔡老板和于管事說:“東家,于管事,他們回來了!”
蔡老板一聽,忙走了出去,于管事和伙計跟在后面。
出了東家休息的房間,是酒樓一樓的大廳,這時賀信和馬元正從外面走進來。
一見到二人手里的東西,蔡老板睜大眼睛,連忙走上前去,口中說:,“恭喜兩位先生,不,恭喜兩位大人!”
蔡老板有些見識的,自能看出兩人手中捧著的官服意味著什么事,蔡老板高聲喝著:“來人啊,快,治一席酒宴,給兩位大人洗塵,要在二樓雅間!”
賀信和馬元聽了,推辭著說著:“這怎么可以?”
,“兩位大人,這是小的一點心意,不敢有損兩位大人清風,只請兩位大人能留下墨寶,好讓我家旅店能沾些光。”
蔡老板盛情難卻,加上入住旅店半個月,平時很蒙蔡老板照顧,不好反對,他們此次得官,又非是機密,不必太過小心,于是笑著謝過了。
蔡老板馬上臉上笑成一團花,向賀馬二人說:“兩位大人,樓上請。”雖說賀馬二人所得的官職只是正九品,但也是官身了,蔡老板來往交際,也不是沒有這級的官,只是同是正九品,一個是簡在帝心,一個只是下級濁官,這就不一樣了。
這兩人雖談不上年輕,但蒙王上親自召見,日后前途無量,不在此時聯絡下,日后豈能輪到他?
只要留個寶墨,留個帖子,以后說不定就能免了許多麻煩,想到這里,蔡老板更是小心陪著二人說話。
在伙計的帶領下,三人上了二樓,身影在樓梯處消失不見。
一樓見到這一幕的酒客,卻是低聲議論了起來,有些見到了傳旨一幕,將這事情一說,頓時引來不少客人驚嘆出聲。
這些人中,有著幾個讀書人混雜其中,同樣知道了這件事。聽著周圍人的議論,他們幾人臉上就露出羨慕嫉妒不忿之色。
不過馬元是鼻地人,而賀信也是專門請來,在讀書人中有些名聲。
在場的幾個讀書人聽說過賀信和馬元,此時只是羨慕非常,卻不敢顯示出來。
大凡寒門子弟,想出人頭地一展抱負,無不是靠著科舉,而楚朝雖已經科舉,但三年一次也是很長時間。
只是聽說楚王有著登基之意,必開恩科,因此不少有人就等待著。
賀信和馬元家境都不算富裕,哪怕祖上有讀書人,也是耕讀,現在卻一下子得了官身。
“……聽聞這兩人,是得了宰相的推薦,又得王上召見,卻不知見了王上沒有,可看這捧著的官服,多半見了,我們可是連宮門都未曾見過,還真是羨慕的很啊!”酒樓內,有人低聲感慨著二人的好運。
卻不知,這樣一番話,讓一個身著青袍的讀書人臉色微變。
這個讀書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年紀不大,看起來二十出頭,生的白凈,一哥斯文。
他抬頭看看樓梯口處,思索片刻,終是站起身,向著后面走去。
二樓梅花雅閣內,蔡老板做東,宴請賀信和馬元。
二樓屏風相隔,這時已經過了中午,空著雅座,蔡老板上了烏骨魚、百花羹、銀耳露十幾道菜,又上了酒。
此刻雪下的很大,但樓上都有火盆,酒都熱了,有伙計隨時服侍著,蔡老板和于掌柜在列陪同,幾人高坐酒樓賞景談天,不一時就已經酒酣耳熱。
雅間氣氛和諧,賀信和馬元家世并不富裕,平日里結交的朋友不少,與人閑談起來,一個溫和如玉,一個沉穩剛毅,言談舉止,都給人覺得的確有些不凡之處。
一席酒喝的眾人心里一片清爽。
蔡老板就取出了墨筆,而兩人也不推辭,大筆一揮各寫了,寫完了,賀信和馬元起身告辭。
蔡老板知道兩人要回去休息,眼見有幾分酒意,忙對伙計吩咐:,“你送兩位大人回去,記得上熱水和茶。”
伙計忙應了聲諾,出去了,賀信和馬元也不矯情,直接謝過了蔡老板,緩步出去。
二樓里可以直接走一條路去得后院,因此不必特意下到一樓去往前面繞過去了。
出了酒樓,走在石板路上,樹木在雪光照耀下,看天色就已經是下午了,這頓飯吃的時間不短。
賀信和馬元并肩走在路上,看著面前帶路的伙計,二人都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過路上并非只有他們一行人。
不少人走近時,認出了賀信、馬元二人,少不得多看他們兩眼,真的上前搭話的,卻只有一人。
看著一處小亭有個書生遙遙一禮,兩人看見了,雖說是不認識的人,但向自己行禮,他們總不能裝做未見,賀信和馬元朝書生拱了拱手。
書生見這二人回應了自己,直接朝他們走了過來,離的近了,才看清此人模樣,一身儒生長衫,五官清秀,皮膚微白,一昏斯文模樣。
“二位可是賀兄、馬兄?”儒生上前微笑拱手:,“1卜弟住在兩位院落的附近,不如結伴回去如何?”
賀信和馬元不奇怪對方認得自己,錢公公傳旨一事鬧的附近皆知。
又見儒生只一人,有幾分讀書人的氣質,心里就歡喜,賀信微笑說著:“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免貴姓李。”儒生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