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可不比胡兵,沒有任何衣甲,也不知道規避,這一排過去,頓時上百個被打翻在地,滾在地上大聲慘叫著。
“射!”呂肅海怒吼著,長長的聲音劃破了天空。[搜索盡在huaixiubsp;“啪啪啪啪!”鳴響與煙霧不斷冒起,又是一片的慘叫聲,摔到在地。
“黎木大人?”
看見百姓死的太快,比弓箭射殺快凡倍,轉眼之間就是三四百被射殺,上萬漢人只怕一天就打光了,有人就問著。
黎木看到這一幕,卻面不改色:“無需擔心,殿下英明,正中了殿下的計謀!火器總有盡時,讓這些百姓耗費他們的火器,又有什么不值?”
“死了一萬漢人百姓,再抓一萬就是,反正死的漢人,有什么可惜,本將要看看,他們有多少火器,要死多少漢人!”
“無論消耗一萬二萬,或者八萬十萬,都是漢人,都有利汗國,這真是只賺不虧的買賣,哈哈!”說著,黎木仰天大笑,甚是歡欣。
呂肅海這時,不再親自指揮,親兵見他眼睛發紅,青筋直透,聲音嘶啞,連忙把他拉下,鄭平原回頭看了一眼,露出了恰憫之色。
二十歲的年輕大將,和平時才成年呢,受此刺冇激太早了些,不過這念頭一轉就過,鄭平原立在高臺上,親兵分立身后,開始指揮。
墻下空地上,一撥又一撥漢人百姓,帶著泥土和磚塊沖過來,為了阻止他們沖上來,火銳不斷轟鳴。
地面上鋪著數不清的死尸,空氣中更是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
死的人實在太多,有些觸目驚心。
但在這等時候,卻是半點心軟不得。
看著那些特著石塊,哭喊著奔過來,卻不敢反抗的百姓鄭平原緊繃著臉,心情也很是復雜。
胡兵要是沒有火統抵御,很難阻擋不住。
“去問問還有多少火藥!”鄭平原突然之間一驚,想到這個問題,吩咐去后面問并且向著后面站著,已經開始平靜的呂肅海走去。
“鄭天都督,情況如何?”呂肅海果是平靜了。
“有著火統隊輪番射擊輔以弓冇弩手,不讓他們近到墻前。只是只怕再這樣下去,火藥已是不多了。”鄭平原說出了心底的擔憂。
呂肅海一驚,頓時完全清醒下來。
二支艦隊所帶的火藥甚多,但這樣消耗下去,實在不能堅持多少時間。
一天二天還不會有事,可打個五天十天胡人靠著這法子,那儲備就不夠用了。
這時,過來匯報結果的士兵:“天都督,我們火藥已是不多了,這樣打下去的話,只夠堅特三日……”,
“火藥用光了,只能是撤退了只靠著水師是無法與騎兵對抗。”呂肅海沉吟片刻,說著:“撤退不行,后方補給兩日內無法抵達,看來只能是從別的方面來想法子了,要是沒有火器,怕是連半日也難堅特。”
“此話不假,胡人驍勇善騎射,又是地面作戰,我軍是水師,直攻當會受挫唯有多用火器才可獲勝,不過火器耗費火藥甚多,雖有后方補給此時卻無法送達,首尾不接進不得進,退又不得退,只得從近處來尋補給了。”鄭平原說著。
呂肅海其實也是這想,鄭平原所說,是與自己不謀而合了。
呂肅海說:“鄭大都督是和我想到一塊,既是如此,向金陵運輸是來不及了,派人速在衰州己降地區收集火藥,你看如何?”
“甚好。”
江高縣
江高縣處于白馬港口三十里之遙,正在接受著胡人激烈的圍攻。
城前,密密麻麻的遍布著旌旗招展軍隊,縣里有些巨石儲備,砸了下去,頓時“轟”的一聲,倒了一片。
而滾滾人潮,依舊洶涌而上,飛射一波箭雨,拼命爬了上去。
余燼裊裊煙火,迎來了傍晚的夕陽,城上的守軍耗盡了最后一點力量,已經有多處崩裂開來,胡人不斷爬了上去,在城上和守軍交戰,絞纏的鮮血和尸體,迅速在城上堆疊起來。
“殺啊!”縣尉張洞庭,是附近有名的武者,善使長刀,他手下所帶的兵卒,與爬上來的胡人,生死相搏。
不過就算征集民兵,縣里不過千人,而胡人卻是上萬天軍,戰到這時,已經大勢已去。
“殺!”張洞庭瞪著一片暗紅的視野,鼓起余氣,帶著手下人再一次沖殺過去。
此時想撤退,也是沒辦法,胡人已沖上城墻,將隊伍團團圍住了。
兩隊再一次狠狠的撞擊在一起,頓時掀起血花。
在這時,這拼殺的關頭,揮舞著武器的士兵,凡乎竭盡全力,劈砍刺挑,讓他們手中的刀矛磨的鈍掉,就算是有著盔甲,還是不時被刀刺掛著,飛濺出鮮血。
張洞庭素有勇力,在這時還是銳不可擋。所到之處,刀光一片,頓時掃倒一片,眼前的一圈胡人,已是被他連同他的親兵,接三連二的殺掉。
震撼于他的驍勇,撲上來的胡人的包圍,讓他們突出一個缺口。
直到眼前現出一片空曠,張洞庭眼前壓力一空,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氣。
環顧四周,只見自己所帶的一千人,已損失大半,被分害包圍著,不時有著慘叫聲,而自己親兵,只有凡十人還跟隨著自己。
看到這一幕,張洞庭心下憤恨,嘶聲說著:“兒郎們,殺吧!”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陣騷亂,一個胡人百大長,帶領著一批人追了上來。
此人同樣手持長刀,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精甲,年蘭十左右,眸子尖銳。
這將上下打量著他,用著楚曰的漢話說:“你是個勇士!很有些本事,我們汗國需要你這樣的勇士,你可愿歸降于我?”
“歸降于你?”張洞庭滿身是血,特刀冷笑。
“不錯,我是烏木,是大汗和殿下帳下的千戶!我很欽佩你這樣的勇士,你若是歸降于我,我會重用于你!給你美女!給你財寶!給你富貴!再說,你現在已經沒有皇帝,為誰效死呢?”
聽到這個名字,張洞庭回想了下,攻城前喊陣的胡將,就叫著這個名字,聽了這話,更是慘笑:“胡狗,我就算沒有皇帝,也是漢人,去死吧!”
張洞庭慘笑中,撲了上去。
一絲風聲傳來,張洞庭手中的刀,斜砍而出,只聽“噗”的一聲,立刻將一個胡兵殺了,但凡乎同時,身形一側,就感到一陣劇痛。
“不降嗎?”烏木盯著張洞庭,有些失望,轉眼之間,眼神中露出一種狂熱,只聽一聲天吼,合身撲上。
兩人的刀鋒交錯,頓時迸發火花。
張洞庭是有名武者,血氣和武藝強大,但是此時一震,手就在抖動。
張洞庭猛的浮現出了悲哀,要是在全盛時,單打獨斗,必可殺了此人,但現在身負多處傷口,力氣已盡了。
這時,喊殺聲繼續,胡兵已經撲向了自己親兵,抬眼看去,一個個親兵被殺死。
“嘿,那就同歸于盡吧!”露出一聲慘笑,這時一個胡兵舉刀砍過,但是他只是向前一步,刀鋒錯身一劃,頓時就將這兵殺了。
就在這時,烏木狼一樣撲上,一刀扎入,張洞庭全身一震,勉力抬起頭,口中噴出了鮮血。
烏木抽出刀來,表情中帶點惋惜,鮮血飛濺,張洞庭手動了動,試圖將刀提起,但一股寒冷和麻木迅速充滿著身體,他緩緩跌下,癱軟在地,眼神逐漸暗淡,凝固不動。
“可惜了。”看著倒與馬下的那具尸身,烏木嘆了口氣。
“千戶?”
“此人是個勇士,可惜不能為我們所用,也罷,將其它的人皆殺掉吧!這些人怕是不會歸降于我。”
“諾。”
片刻后,殺聲漸停,只見縣城上,橫七豎八的尸身到處可見,流動的血匯聚成溪,自城墻上流了下來。
戰場殘煙裊裊,血腥飄在空中,大批胡人不斷涌冇入,不斷有著追捕和哭喊聲,以及補刀的慘叫。
顯然經過殺戮的胡兵,對縣城里的女人進行正法,不時可以看見胡兵,在一片怪笑聲中,追著女人,撲倒在地。
而又有著大批兵員,一家家砸開,在惡狠狠的鞭子和長刀下,一個個百姓被驅趕出家,躪跚而過,眼中盡是木然和絕望。
忽爾博對這樣的情景,自是司空見慣了,只是吩咐:“休息一個時辰,這縣里也有凡萬百姓,全部驅趕而出,到白馬港軍營匯集。”
說完,不再觀看,甚至不令清理戰場,直接帶著親兵,向著白馬港前的大本營行去。
一路行來,見到漢人百姓少的可憐。
就在這時,白馬港中,戰斗已經平息,城內城外休戰,一天時間,一萬漢人雖沒有死光,但卻死了一半。
這時已經五月,尸體多了容易產生疫病,因此就不得不派出人員,集體挖坑掩埋。
對這種情況,胡人也不阻攔,因為胡人攻城后,也會在黃昏時派人收斂自己將士尸體,那時守城軍也不會射殺。
而在水面,十凡艘戰艦拋錨準備起航了。
呂肅海已和鄭平原商量過,決定派人從水路到已歸降大成朝的衰州境內,從那里收集火藥。
陸地走是不可能短期往返的,水路卻可以。
在夕陽中,十幾艘戰艦緩緩起航,向著遠方行去。
碼頭上還有著戰艦留在這里,這是為著水師的退路著想,要是補給和求援趕不及,他們一旦火藥用光,只能撤退了。
訓練出一支水師可不容易,哪怕是陛下,也不會樂意見到一支水師,與陸地上和騎兵火拼,白白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