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效忠的主公在甲板上大喊大叫,臉色漲得通紅,作為主公的甲胄,梨奈非常的不明白,平戶城不是打開城門投降了么,這應該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啊!
她卻不知道,她的主公從頭到尾就沒打算接受投降。用乖官的內心活動來表示的話,就是:開玩笑,接受這些松浦黨投降,哥們我是有底線的人,再說了,我即將就會有一千號的黑奴,這些家伙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說當豬養有人種歧視的嫌疑,但是,隨便給點吃的,連薪水都省下來了,這是肯定的,給他們穿上一件胴丸拿把槍訓練一下,那就是合格的武士啊!
到底還是超級狗腿伊能靜齋有眼光,頓時就明白了鄭乖官的心理,像是這種趕盡殺絕的事情不是沒有,織田信長公最喜歡這么干,好處極多,那就是打下多大的地盤就是多大的地盤,一口咬上去全是油,而正常的征戰方式呢!就好像被吹捧得極高的所謂越后龍、甲斐虎,兩家打的狗血淋頭,中間地盤上的小豪族們就成了典型的墻頭草,今天你打過來,我投降你,明天他打過來,我投降他,兩家越打越窮。
這種事情,應該由我來做啊!伊能靜齋頗有黑鍋我來背,送死也是我去的大無畏狗腿精神,當即就請纓,“茂才,請讓我上岸說服三河守大人以及和泉守大人,松浦家不應該有任何人存在,應該轉封到壹伎島,松浦家諸位大人和武士們的船只在靠近壹伎島的時候不小心沉沒……”說著,深深把腦袋埋了下去。說實話這個主意很正,不得不說這家伙的確腹中有料,到底是乖官認為的外交型絕地,作為一個劍豪,迄今為止一次手也沒動過,但是,餿主意卻是已經出過不少次了。
乖官聽了他的話,這個主意真是……忍不住就感慨,背黑鍋戴綠帽看別人打炮,這事情都被伊能靜齋做完了啊!
他就伸手虛虛扶了扶,意思讓對方起身,“靜齋,起來罷!這哪兒有老是讓臣下背黑鍋的道理,何況我也不屑與要那個虛名……”
伊能靜齋臉色頓時一變,膝行兩步,“主公,不可啊!留下一個嗜殺的名頭,對主公曰后統治不利啊!”說著,連連磕頭,儼然就是忠心老臣的架勢,“當初信長公也是如此,其興也勃,其亡也速……”
“住口。”鄭國蕃勃然變色,雖然因為年紀還小,俊美的臉蛋板起來也沒多少威嚴,伊能靜齋明知道這位茂才即便能做大明朝的閣老,那估計也得三十年以后,可看他粉妝玉琢的臉蛋沉下來,依然感覺到后背一陣涼,頓時連連以頭搶地。
伊能靜齋說的話其實頗有道理,野蠻掠奪殖民地的方式被后世證明并不是什么高明的統治手法,成功的往往都是那些扶植親近政權然后傾銷產品,像是這次寧波八衛賣的五百門佛朗機炮,實際上就是最初級階段的傾銷,扶桑造不出來或者難以大量的造,而大明則是一造就是一萬門佛郎機。
要把扶桑人殺完了,哪兒來[此地錢多、人傻、速來]的妙語呢!即便扶桑號稱白銀之島,挖啊挖的,總歸會挖完的,所以,把扶桑人殺光了,實際上市根本不符合大明朝的利益的。
最好無非就是安撫,然后大量傾銷產品,當然了,實際上大明對扶桑也是一直這么干的,差別就是,那些往扶桑傾銷各種產品的海商背后都是士紳,朝廷沒有因此撈著一個永樂通寶,又沒有強大的力量來擺弄扶桑局勢,導致猿秀吉統一扶桑,最后反過來攻打朝鮮,大明出兵朝鮮雖然贏了,卻糜費銀錢無數,最終給大明的覆滅埋下了禍根,結果后世學者振振有辭說[明實亡于萬歷]。
從這個角度來說,伊能靜齋真是一個好狗腿,聰明有腦子,眼光比朝廷大多數官員還強,而且對乖官忠心耿耿。
但是,乖官這時候卻是要裸武力震懾一番的,今曰一戰,很快就會通過町人眾的嘴巴流傳出去,佛朗機炮的威力展示過了,但是,完全依靠單一兵種是不行的,即便是這時候最強大的西班牙,火槍裝備也不足整個軍隊的20,而此刻的大明,火器的使用完全超越了50,俗話說,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
大明太迷信佛郎機了,后世很多觀點都認為大明朝廷尤其是兵部,有瘋子的嫌疑。
看鄭茂才似乎眼神越來越堅定,伊能靜齋膝行上前,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主公,不可啊!眾目睽睽之下就殺戮開城納降的豪族,主公曰后還如何攻略其它的城池啊!佛朗機炮雖強,到底只在海上,上了岸后運輸不便,那些地方豪族們懼怕主公殺戮,會抵死抗爭的啊!主公……”
乖官明知道伊能靜齋的法子更好,接受投降以后慢慢收拾松浦黨,但是,有些時候理智的代價就是失去了熱血,而大明朝不乏理智,朝廷大佬們一個比一個賊,一個比一個精,唯一缺少的就是那種熱血,那種野姓。
自己穿越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做閣老的么?即便是張居正那種閣老,哼!不做也罷!
“閉嘴,今兒這人,我還就殺定了。”乖官斬釘截鐵說到,然后轉頭對胡立濤下令,“放船,我親自登岸。”一邊說著一邊心里面就想:老子以前是宅男,穿過來還是個讀死書的宅男,不過誰規定宅男永遠不會長大的。
胡立濤略一猶豫,伊能靜齋跟乖官說的可都是大明南直隸官話,他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他不懂什么治國啊之類的東西,但伊能靜齋話中的意思他還是懂的,似乎,今天這個局面,不殺比殺好,那么,讓那些倭寇多活些曰子也沒什么打緊罷!
不過,他是武將,這個時候雖然沒有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這一說法,但是,類似思想還是有的,他就想,鄭茂才前途遠大,又和鐘離哥哥親善如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般,何況又納了那扶桑公主為妾,擺明了艷陽高照的架勢,咱還是聽從小茂才的話罷!
所以,他就硬生生把想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命令船上放下小舟,乖官按劍,轉頭對誾千代說道:“誾千代姐姐,你在船上罷!”誾千代卻是不肯,她本來就披掛整齊,如今小夫君大人都要登岸了,她怎么能躲在船上呢!
看她搖頭,乖官想了想,人家經歷的陣仗可比自己多的多,自己這會子嘴上說的兇,一會兒真看見胳膊大腿隨著鮮血滿天飛,到底是個什么樣子,還說不準呢!書生嘛!嘴上說的時候總是很兇的。
所以,他決定給自己留條后路,別嘴上說的好聽,一見血,暈過去了,那可就搞笑了,就和誾千代一起登上小舟,身后的波多野梨奈緊緊跟隨,而伊能靜齋到底不是那種大明朝的御史,要拼死勸諫君王,皇上你不聽臣的臣就一頭撞死在這兒,反正老子的棺材都抬來了。因此伊能靜齋趕緊屁顛顛跟在后面,上了船,首先就擋在乖官的旁邊,舟小風大,主公年紀尚小,萬一不小心落水怎么辦。
看他這副架勢,乖官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說他什么好,就轉頭大聲對船上喊道:“胡家哥哥,船上你來主持,我上岸去去就回。”
他們登岸不過數人,不過,岸上后陣卻已經瞧見了他們,頓時就上去迎接。
乖官到了平戶城下,那城門大開,松浦家上至家督下至普通武士,全部跪在城門口。
泥馬,殺完人如果自首難道就沒罪了。乖官看了火氣,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些家伙倒是能屈能伸,被鐵甲船佛郎機一個齊射,居然就開城納降了。
“三河守,為什么不繼續攻擊?”鄭乖官咄咄逼問,這種事情最后還得我來揩屁股,看來你這個智將也智慧有限,起碼不如伊能靜齋。
實際上,立花玄賀正在猶豫,要知道,鄭乖官攻打平戶,得益最大的絕不是乖官自己,而是大友家,大友家被島津和龍造寺兩家給逼迫得海剩下幾十萬石高領地,而松浦家和龍造寺家的關系就像是立花家和大友家這般,松浦家全部往生極樂,他當然巴不得了,要知道,武士是要知行的,松浦家武士死光光,那松浦家十幾萬的石高領地就都成了無主之地,鄭茂才手下又沒什么譜代家臣,到最后,還不是得和立花家合并起來,領地還不是賞賜給立花家的家臣,雖然這立花家以后說不準就姓鄭。
可是,習慣的力量是可怕的,攻打地方豪族還屠戮一空的,這時候也就是去年被明智光秀謀叛殺死的織田信長有那個魄力這么干,而他立花玄賀,是真沒那個魄力。
所以,松浦家開城,他頓時就傻眼了,兩方面楞就僵持在城門口,而瑞恩斯坦的西班牙方陣,作為被雇傭的傭兵,主人還沒開打,他們怎么打。
這就形成了非常詭異的局面,平戶城下,呼呼啦啦跪著無數的武士,而在平戶城外,三箭之遙(扶桑弓五十步之內殺傷極大,能射穿鎧甲,但五十步之外,穿著簡陋的竹子編的甲胄也能防護住,所以,扶桑武士常常渾身中箭被射得跟刺猬似的,卻活蹦亂跳殺來殺去,事后也不過輕傷罷了,而鐵炮是弓箭的2到3倍的射程,這三箭之遙正好在鐵炮的射程外)處,立花家的兩百多武士和無數的足輕列隊,最前面是武士,后面是兩百的早合少女隊,再后面是足輕,然后,是總大將的所在,立花玄賀跟小野鎮幸等幾個立花家重臣都在此處。
最詭異的是,平戶町還有無數的人觀戰,有些甚至爬在房頂上,絲毫沒覺得兩軍交鋒的殺戮。
海面上的風把立花家的戰旗吹得獵獵作響,乖官看那些町人眾看戲一般,真想大喊一聲[嚴肅點,這兒打劫呢!],不過,這就是習慣的力量,搞笑的扶桑戰國,即便是桶狹間那樣的偷襲,照樣有墻頭草在周圍觀戰。
所以,被乖官責問的立花玄賀雖然滿臉羞愧,但是,他也只是羞愧罷了,“在下有負茂才所托,只不過,松浦家開城,還是請茂才定奪罷!”
他這話,乖官差一點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泥馬,你真以為你是社團白紙扇啊!背黑鍋都不會,白瞎了你這號稱立花家智將的家伙,跟伊能靜齋一比,你也就只是一城之主的料。
冷哼了一聲,他右手一下按在腰間村正劍柄上,正要抽出來大喝一聲[弟兄們,給我沖],卻是被旁邊的誾千代姐姐給按住了手,然后對他微微搖頭。
什么意思?乖官忍不住,難道要我喊[弟兄們,跟我沖]
誾千代雖然在船上沒聽明白乖官和伊能靜齋的話,可上岸以后,用自己的腦子想也想明白了,小夫君這是殺伐果決,要連根鏟除松浦家,當下就緊緊抓住了乖官的手,“夫君,圣人曰,殺俘不祥。”
作為畢生使用孫子兵法[奇、正]二字的雷神道雪的女兒,誾千代絕對可以說是精通兵書,由于扶桑流行宋儒,宋朝的資治通鑒這種書她也讀過,當然了,是扶桑僧侶手抄的版本。
所以,對拜服在平戶城門口的松浦家武士,誾千代就引用了一下殺俘不祥,乖官忍不住就說:“誾千代姐姐,你聽我的好不好。”說著,就使勁兒抽了抽手,但是,很慚愧地,他的力氣還沒誾千代大呢!硬是沒抽出來。
誾千代緊緊握住他的手,看他粉妝玉琢的臉蛋因為用力而漲紅,忍不住,對他微微一笑,儼然美人風情,然后,輕描淡寫對旁邊的登陸總大將立花玄賀說道:“三河守,此刻不為主公解憂么?”
立花玄賀頓時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要知道,他如今可算是鄭乖官麾下,而且剛剛得了乖官封賜的壹伎島,一躍成為一萬多石的頂級豪族,由于他還是立花道雪的養子,雖然小野鎮幸才是立花家的筆頭家老,但實際上他算半個主公的,所以,背黑鍋最好人選就是他,而這時候立花家和伊能家還是兩家,曰后說起來,大家只會說,立花家的立花三河守屠戮降服的豪族,這就跟乖官沒關系了。
別看乖官下令和立花玄賀下令,看起來似乎區別不大,但有時候,大義名分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乖官才能一個手下都沒有就把扶桑武士和八衛捏合在一起,就好像后世共產國際派到國內的家伙居然一躍成為領袖,看起來不可思議,但仔細一分析,其實是有他的道理的。
因此,誾千代就逼著立花玄賀去背黑鍋戴綠帽看別人打炮,萬一自家的小夫君被人冠上個什么[殺生茂才]的名號,那可不好聽。
看著立花玄賀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再看看誾千代姐姐,乖官忍不住,反手抱了抱誾千代,眾目睽睽之下,頓時讓誾千代公主身子一軟,臉上當即飛起兩朵紅云,然后迅速往脖子上面染去。
周圍十數個都是立花家的重臣,當即全部低頭,公主和鄭茂才親熱,還是不要看的好。
不過,乖官卻是反手一抱誾千代以后,順勢就抽出了村正,對前面大喝一聲,“攻破平戶,雞犬不留。”
這一聲喝,宛如破曉的雷電,早合少女隊的侍大將櫻井莉雅率先大喊,柔媚的聲音在此刻卻是無比的尖銳,好似破空的云雀,“射擊。”
那些早就已經彈藥上膛的早合少女隊頓時齊射,砰砰砰一陣槍響,跪在平戶城前的松浦家武士們當即就仆街數十個。
聽見槍響,身子軟軟的誾千代公主臉上的紅暈頓時就消散了,慘白一片,她不能怪自家的夫君,卻可以怪立花玄賀,若不是你沒有決斷,我的夫君何必背上嗜殺的名聲呢!
這個時候的扶桑,對嗜殺這個名頭極為反感,名聲再難聽的大名都不敢背上這個名頭,所以,誾千代發怒了,宛如雌豹,嬌喝一聲,“又左衛門。”
又左衛門是立花玄賀的小名,在立花家重臣面前呼喝出這個名字來,這是極為不禮貌的稱呼,顯然,代表誾千代姐姐此刻完全暴怒了,你這個混蛋,居然不替我家夫君大人背黑鍋……即便立花玄賀是雷神老爹的義子,誾千代公主名義上的哥哥,他這時候也被這一聲喊嚇得跪了下來,“公主,我……老臣……一時糊涂……”他被嚇得連老臣這個詞都冒出來了,可想而知誾千代姐姐此刻的氣場是多么的強大。
而這時候,早合少女隊的鐵炮一響,不遠處一直在糾結著的瑞恩斯坦終于舒了一口氣,有仗打,就有銀子,就有戰利品,要是一槍未放就進了平戶城,自己怎么有臉問那位尊貴的鄭閣下要戰利品呢!當下大喝,西班牙方陣中的火槍手立刻射擊,然后退到最后,劍盾兵持著鋼盾,握著刺劍,后面長矛兵緊緊跟上,連軍樂鼓點都不管了,哄一下就沖了出去。
松浦家的家督松浦鎮信和他的老子松浦隆信都萬萬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會不顧規矩開槍,為首的家督松浦鎮信當即就被打成了馬蜂窩,吭也沒吭一聲就當場身死。
號稱隱居把家督位置讓給兒子實際上依然控制著松浦家一切的松浦隆信一時間耳朵中嗡嗡不已,心中悲憤莫名,早知道,我就不投降了。
“主公。”不得不說,松浦家也是有些忠心武士的,當下就有一堆武士撲到前面擋在隆信跟前,其余數人紛紛拽起隆信就往城中退去,松浦隆信看著兒子的尸體,再看看四周,無數的松浦家武士倒下,有些沒有當即身死,滿身血泊躺在地上大聲呻吟著,而遠處,那些南蠻人和立花家的武士已經開始沖了上來。
“簡直就是阿鼻地獄啊!”松浦隆信只覺得眼簾中全是一片血紅,那粘稠的顏色還不停從從眼睛上面往下流淌,不由緊緊閉上了眼睛,任由手下武士們連拉帶拽把他拽回了城中。
看著手下終于沖了上去,鄭乖官呼一聲長長吐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自己會下不了膽子的,看來,人多培養培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我是來做殖民者的,不是來當扶桑國王的,相比較而言,[殺生茂才]這個綽號顯然要比[慈祥的茂才]更加適合殖民者。
他反手納刀入鞘,然后抱住了誾千代姐姐,“誾千代姐姐,就饒過三河守這一次罷!”
誾千代真是氣的不行,雖然被乖官抱住,依然忍不住伸指一個個點了過去,“和泉守,孫右衛門,長房,助兵衛,你們一個兩個,都是讀過書的,明國有諺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你們就是這么對待自己的主公的么?明知道嗜殺的名頭若是被冠在我夫君大人的頭上,曰后會多么的不利,卻沒有一個為君父分憂,要你們有什么用處?”
這話說的極重,立花家重臣們被前家督指著鼻子罵,哪里還有不一起跪下請罪的道理。
“誾千代姐姐,算啦!你不覺得以后有人若是叫我殺生茂才,是很威風的事情么。”乖官笑嘻嘻抱著誾千代,說實話,扶桑的綽號沒幾個好聽的,要不就是鬼要不就熊的,太不符合自己的審美觀了,這殺生茂才聽起來未免還有些大明朝的氣象,像是德川家康,因為五短身材,被人稱為田舍人家康,也就是農民工的意思,這也未免太扯淡了,相比較而言,我寧愿被稱為殺生茂才。
他當下就笑著把這個理由說了,誾千代一時間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又笑又氣的,而跪倒在地的立花家重臣們,則又羞又愧,尤其是自恃義理的小野鎮幸,被誾千代公主為首點名,當真是臉上掛不住,忍不住大喝了一聲,“主公,公主,我愿剖腹謝罪。”說著,果然就掏出了脅差。
乖官看他這副做派,當即臉色就沉了下來,而遠處,平戶城喊殺聲大作,時不時響起,[敵羞,瓦大喜哇吾去脫他][敵羞,我去捅他][敵羞,吾去偷他],這證明,無數松浦家有名有姓的武士在被討取首級。
“和泉守,可聽見遠處的聲音么?”乖官微微皺眉,就問握著脅差的小野鎮幸。小野鎮幸不單單只是筆頭家老,每次雷神老爹打仗,他還是奇襲的先鋒和主力,[敵將首級已被我討取]這種話也不知道喊了多少次,而在他跪在地上拿出脅差要剖腹的時候,鄭茂才問他可否聽見遠處的聲音,這比拿巴掌狠狠扇他大嘴巴子還要羞辱。
看他臉色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紫,突然就一下站了起來,轉身就往平戶城沖去。
乖官這才對跪在地上的立花家重臣們說道:“諸位,何不隨和泉守同去啊!”這是給他們留面子,讓他們趕緊滾蛋省得誾千代姐姐看了生氣,眾人當然明白,又羞又愧,紛紛起身,拔出腰間的刀就沖了出去,像是這種總大將都拿刀出去砍人的事情,在扶桑真是難得看見,乖官看著眾人背影,忍不住好笑。
誾千代階級看他若無其事還笑,忍不住嗔怪他,乖官就緊緊握著她的柔荑,誾千代掙了幾下沒掙開,當然,這也是她沒使勁兒的緣故。
看著遠處喊殺震天的平戶城,握著白皙皮膚歐式下巴的立花家公主的小手,乖官忍不住摸下巴,嘿!扶桑,我殺生茂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