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對話
阿的臉è有點變了,恩啟都開出這樣的條件,簡直是逼他威風掃地啊。這一場決斗,若是恩啟都輸了,烏魯克軍團將撤兵,等同于埃居帝國的大勝。若是阿輸了,恩啟都并不要求埃居大軍投降,只要求今天撤回防線不開戰,阿辭去戰場總指揮與大將軍職務,這只是他個人的失敗。
但實際的情況阿很清楚,哪有什么勝負條件可言,自己若是輸也不可能有機會再去辭職,結果只能是當場戰死。但在這種情況下若不答應決斗的請求,事后難免被人議論只為貪戀權位,不肯為國ǐng身而出。
就在這時,高臺上的吉爾伽美什說道:“我已準備好文書,并請在場的所有人見證,沒有現身的神靈也看好,若恩啟都在決斗中戰敗,烏魯克軍團將撤出埃居。”
阿恨不能將吉爾伽美什從高臺上揪下來一頓暴打,表面上卻不動聲è的笑道:“恩啟都,我也發出決斗的邀請,但卻不是與你決斗,請你把馬爾都克叫來!”
此言一出,萬軍一片嘩然,雙方說什么話的人都有,在戰場上雜成一片嗡鳴聲。吉爾伽美什與喬治同時喝令,大軍這才重歸肅靜。阿沒等恩啟都答話,又以洪亮的聲音笑道:“很抱歉,我這樣說話,褻瀆了你們信奉的神靈。勇士是不可以侮辱的,而馬爾都克也不可能接受我這樣一個凡人的決斗邀請,我收回剛才的話。
但我確實要發出決斗的邀約,恩啟都,我很清楚你的用意,如果我拒絕了你的要求,事后會被iǎ人指責為貪戀權位、不肯ǐng身而出!那么我現在就宣布,如果有誰這樣說,我將與他決斗!萬軍大戰非斗匹夫之力,我身為總指揮怎能與你一名親衛隊長斗力定勝負?真想證明自己有多么有力,去碼頭上與人比賽卸貨吧,相信這大陸上沒人是你的對手。”
埃居大軍發出哄然笑聲,恩啟都被激怒了,一揮手中殘劍指著阿喝道:“你這個懦夫!”
但他的聲音隨即被戰鼓和雷鳴般的馬蹄聲淹沒,阿說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已經舉手前揮,下達了沖鋒的命令。這一次他是在談笑間突然下令,主動向烏魯克軍團發起進攻,并高高躍起落在梅丹佐駕馭的戰車上,親兵衛隊也隨之殺向了戰場中央。
恩啟都還站在兩軍之間,只有孤身一人,想合力圍剿這位大武士正是最佳良機,阿可不想錯過。雖然拒絕了決斗的邀請,但阿表現的卻一點都不膽怯,他的戰車沖在最前面,車還沒到,人已經飛躍而出,揮舞鐵枝法杖直擊恩啟都。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阿只是拒絕了決斗而已,但仍在戰場上第一個沖向恩啟都戰斗。
恩啟都站在戰場中央,對面的埃居大軍已經沖過來了,而烏魯克軍團尚未殺到。他能轉身先逃跑再帶著人殺回來嗎?這位高傲的大陸第一武士自然干不出這種事,當即怒吼一聲揮舞半截殘劍迎向了阿的鐵枝法杖。
劍杖未及相擊,就有一團耀眼的光芒爆發,巨大的能量沖擊四散。兩人jiā戰中同樣的情景已經發生過好幾次,恩啟都穩穩的站在原地,從半空撲擊的阿又翻著跟頭被震飛回去。想被震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恩啟都的一劍之威本是要將他斬殺,阿是借助了空間移轉神術,且早就有所準備,那凌空一杖雖用了全力卻是蓄勢回旋。
阿飛回親衛的隊伍中,恩啟都豈能再讓他從手下逃走,怒吼一聲沖了過來,揮起沖天的劍芒斬向尚未落地的阿這一劍卻沒有斬中目標,迎面飛出了好幾道光毫,還帶著各種不同的神術攻擊,有的如沖擊腦海的怒吼、有的如巨起的狂濤、有的如四面散的裂隙、有的如凝聚狂風的氣刃。
有三道光毫格擋了凌空的劍芒,有兩道光毫直擊恩啟都本人。一看這個架勢就是有埋伏,且不說能發出這種攻擊的至少也是經過力量二次喚醒的大武士,而且他們使用的武器也不是親衛儀仗中的制式長劍。
既然恩啟都送上來在親衛中的大武士也不必隱藏了,梅丹佐ōu出了蛇牙短刃、加百列揮舞著一柄銀è的戰斧、布雷茲使用的是一支尖利的神術梭槍、彼得施展的是一柄刻著古怪uā紋的長刀。至于伊西斯神殿的首席大武士龍騰,連長柄狼牙bāng都拎出來了,揮舞之間帶著沉重的風雷之聲。
五名大武士一出手就圍住了恩啟都,戰場中央瞬間戰的昏天黑地,百步之外幾乎連馬都站不穩。親衛隊并沒有繼續沖鋒,在后方遠遠的結成防守隊形,手持梭槍與盾牌形成陣勢,盾墻外升起了一片光幕。阿就站在盾墻之后,并沒有參與戰。
在重重保護之中,阿的身后有兩名“親衛”舉起了法杖,隨著唱聲,不僅親衛盾陣上的光華相連猶如銅墻鐵壁,天空還有一片片扭曲的光影盤旋。當五名大武士中有誰被恩啟都的劍芒震開脫離戰團的一瞬,立即有光輝灑落在他的身上,不論是治療神術還是祈福神術,都是最高明的,由九級大神術師毫不吝惜的施展。
大武士們與恩啟都之間的戰,外面的人很難ā手,能量的沖擊與爆發使戰場處于一片沌狀態,幾乎不可能單獨鎖定恩啟都進行攻擊,大范圍無差別的高階攻擊神術也無法使用,但兩位九級大神術師卻可以用這種方式輪流助陣。
這已經是阿在這個局部戰場能投入的最大力量了,就算殺不了恩啟都也要累死他,累不死他也要困死他!相信大陸上沒幾個人能夠集合如此強大的力量單獨對付一名敵人。匹夫之勇雖不可恃,但強大到恩啟都這種程度,在戰場上就是一種恐怖的存在。
大戰最怕潰陣,有時候傷亡的比例對于全軍而言并不大,但一點突破之后會引起戰陣的連鎖潰散與士兵的驚慌踐踏,很多大敗都是這樣導致的。這鐘規模的軍團大戰往往一打就是一整天,如果指揮官不能從容的調集各梯次戰隊jiā替沖鋒與防守,一旦自陣腳就麻煩了。
所以阿必須要困住恩啟都,不能讓這位近乎無敵的大武士帶領一支精銳去沖潰埃居大軍的陣線。前兩次大戰恩啟都也曾經想這樣做,但都被阿拼死阻止了。
戰陣最中央的戰展開,阿的親兵衛隊原地列陣,而兩側的戰車已經發起了沖鋒,與烏魯克軍團的反沖鋒撞擊在一起,曠野上的廝殺聲如山呼海嘯一般傳來,最后的決戰終于打響了。
恩啟都在眾高手的圍攻下全然不懼,激斗中還怒罵連連。他的罵聲淹沒在沖擊卷起的巨中,但阿不用聽也能知道他是在罵自己,竟然不與他正面決斗而用這種手段來圍毆。恩啟都全身閃耀著金光,那柄沉重的闊劍如今只剩下殘缺不全的半截,但在揮舞之間卻隱約出現了一柄金è的、完整無缺的巨劍。
他的劍芒掃過之處,幾位大武士都會被一股澎湃的力量逼退,就連輔助武技的神術似乎也失去了神奇,轉化為純粹的法力碰撞。這是何種武技?至純至簡卻出神入化!已經不能用體術來形容,仿佛包含了世間最高明的神術中本源的力量。僅僅是那柄殘劍化為全形,就已經超出了一位武士所能理解的技藝。
沒有誰能夠硬接恩啟都那看似虛幻的闊劍,只能圍著他游斗并互相策應掩護,勉強將這位武士困在原地,若不是還有兩名大神術師助陣,恐怕很難阻止恩啟都脫身。阿面沉似水,恩啟都的實力又一次超出了他的預期,短短幾天不見,這位大武士竟然又變得更加強大,力量就似大海中的暗流涌動,幾乎是深不可測。
如果恩啟都想脫身的話,很難憑這五名大武士將他一直困到大戰結束。而恩啟都寧愿在被圍攻的情況下戰斗,那是他有足夠的自信能沖過重重阻擊殺了阿阿緊握鐵枝法杖一直在觀戰,卻沒有出手相助五名大武士。
他是全軍主帥要總攬全局,還要保護身后的兩名大神術師免遭偷襲,更重要的是,對方的另一名高手吉爾伽美什正在緩緩逼近,阿與兩名九級大神術師正等著呢。
恩啟都陷入眾高手的圍攻之后,遠處高臺上的吉爾伽美什也看清了形勢。他知道阿的用意是什么,而對恩啟都是絕對的信任,并沒有太多擔憂之但這位烏魯克軍團的主帥也不能讓阿如此從容的布置戰局,他飄下高臺上了自己的戰車。
烏魯克軍團的戰陣后方,有一人手持法杖飛上了半空,與埃居大軍中的喬治一樣接管了軍陣的指揮權。這是一名七級大神術師,來自烏魯克城邦的馬爾都克神殿,他手中的法杖微有一個彎曲的弧度,是用洪巴巴的肋骨制成。
烏魯克軍團中果然不止吉爾伽美什這么一位大神術師,但其他高手在他與恩啟都的光芒下都顯得黯然失人們甚至很少聽說他們的名字。
吉爾伽美什坐上了戰車,御手恩啟都已經在戰中,這輛華貴的大車前并沒有戰馬,吉爾伽美什以法杖一指,它就奇異的自行開動。親兵衛隊走在戰車之前,手持清一è的圓盾與長劍,盾牌上光華閃爍不僅連成了一片防御陣,還有點點寒芒出仿佛能刺穿一切障礙。
吉爾伽美什的車后跟著一隊神官,與其他軍團中的神官隊伍不一樣,這二十多名神官左手持法杖騎著馬,腰間一律陪著一把弧形的馬革剛長刀。給神官配武器本來就很少見了,而他們配的竟然是騎兵沖鋒劈砍所用的彎刀,都穿著輕便的盔甲,上面鏤刻著神術陣uā紋,運轉神術時可以出現一個包裹身軀與戰馬的防護罩。
吉爾伽美什訓練這一隊特殊的親衛可不容易,他們都是中階神術師,也是可以上馬沖殺的神官。遠處的阿看著吉爾伽美什率領親衛逼近,微微瞇起了眼睛,他關注的是車后的那一隊奇異的神官,能夠直接沖上戰場而無需武士的保護,只可惜數量比較少,只有二十四名。
阿清楚吉爾伽美什不僅是一名九級神術師,而且是一名六級武士,不談神術僅僅從武技而言,這位城主甚至比一般的大武士還要強大,因為他和恩啟都一樣都是天生神力,只是修煉的道路不同。
據歌烈介紹,吉爾伽美什是他所知唯一的一名大神術師,又經過了力量的二次喚醒去從頭修煉體術。但阿還知道一個人,就是老瘋子早年的弟子貝爾,也是九級大神術師與六級武士。貝爾并非不可戰勝,他死于一眾埃居高手的秘密圍捕之下,所以吉爾伽美什也并非不可戰勝。
但貝爾與吉爾伽美什所走的道路不同,貝爾是另辟蹊徑探索一體兩面的力量,走了很多彎路終于有所發現。吉爾伽美什所做的是另一種嘗試,就是以一位大神術師的成就,經過力量的二次喚醒從頭去習練艱苦的體術。
現在看來,這位城主不僅自己在嘗試,還秘密訓練了一批神官也做這種實驗。他給一批中階神術師舉行力量的二次喚醒儀式,讓他們學習低階體術。其中成功者,就是阿現在所看見的這二十四名神官親衛。
這些神官親衛帶著護iōng甲還有頭盔,放下護面看不清五官,但阿仔細打量時,總覺得有兩個人身上的氣息十分熟悉。他從冥府中獲得了一種奇異的能力,就是能感受他人的內心情緒,這種能力并不是對任何人都有效,但對那兩個人施展卻沒有障礙。那兩人的情緒很復雜,甚至處于一種矛盾糾結的狀態。
面對這么激烈的戰場,有誰還會去分心想其他的事情呢?就是神官親衛中的亞伯與該隱。這兩兄弟是阿的親傳弟子,修煉的也是一體兩面的力量,成為中階神術師之后得到了吉爾伽美什的褒揚,被擢升為神殿祭司與烏魯克軍團的神官。
他們稍加掩飾,當然就很輕松的通過了力量的第二次喚醒,加入了這只特殊的親衛隊伍。以前吉爾伽美什并不會讓這隊神官如此上戰場,但今天不知為何不再隱藏,讓他們都騎馬佩刀上了前線。
阿注意到兩兄弟的時候,兩兄弟也在用信息神術ī下jiā流。該隱對亞伯道:“我的弟弟,今天是決戰,我們終于上陣了,恩人就在那邊,該怎么辦?”
亞伯答道:“上陣自然殺敵,對面有的是敵人。如果萬一不幸面對恩人,你我只守不攻也不要說出身份,既報答恩情也不要讓恩人為難。況且以恩人的本事真要是碰上了,你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能躲開就算不錯了。”
該隱又問道:“城主大人昨天又向你問起了我們修煉的秘密,為何力量的二次喚醒這么順利,修煉體術如此之快?城主大人的眼力是何等之敏銳,我感覺快掩飾不住了。今天這一戰,城主與恩啟都大人同時出手,恩人必死無疑啊!我們所修煉的力量,可能真的成為永遠的秘密,又該怎么辦呢?”
亞伯反問道:“我的哥哥,你到底想說什么?”
該隱:“其實城主與恩啟都大人早就知道恩人是一位魔法師,他們必然有應對的準備。恩人死后,城主大人若再問起我們修煉的秘密,該如何應付呢?”
亞伯:“這是戰爭,結果不是你我所能夠左右,你怎么能斷言恩人必死呢?城主大人問起,該怎么答就怎么答,我們答應過恩人不說出他的名字,也不可以說出他所傳授。既然有承諾,我們也獲得了今天的地位,就必須要遵守。”
該隱:“如果恩人陣亡,就沒有人再能傳授我們了,就算恩人不死,他也把不可能再將這種力量的高深成就傳授給敵人。可是吉爾城主是大陸上無敵的英雄,遠比恩人還要強大,我們就算不說出恩人的名字,也可以獻出一體兩面的力量修煉秘訣,不僅可以得到更多,也可以繼續向他請教。”
亞伯斷然道:“不,不能如此,這與信念不符,反而會陷入永遠的困我的哥哥,只要我活著,就決不答應你這樣做。況且吉爾城主問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就不要心了,我自然知道該怎么辦。”
該隱有些不甘心的又問道:“城主大人幾次詢問,都是只問你,根本沒有想過來找我!我們修煉的都是一體兩面的力量,可你總是比我高出一截,不論是神術還是體術,掌握的也更好更快。恩人是不是教了你更多的秘訣,其中包含高階成就的修煉?”
亞伯嘆息道:“哥哥,我說過多少次了,真的沒有,我們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傳授。如果你不再總想著這些事情,或許能取得與我一樣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