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斯是一名極光守護者,是家族最核心的成員。這個職位和家族藥劑師一樣是世襲的,經過了漫長時間的考驗,擁有對朱爾斯家族絕對的忠誠。
但最關鍵的不是這些,而是身為極光守護者,漢斯掌控著家族最神秘的守護者力量。哪怕在第五世界這也是一支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保證著朱爾斯家族時代的安全。
但女管家卻對漢斯不大感冒,就因為漢斯這人非常古怪,除了朱爾斯,對任何人都避而遠之。就好像另一個世界的人。
“讓他在客廳等我。”聽到侍女的傳話朱爾斯輕聲說道。又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有些惋惜的嘆息了一聲。
“看起來今天不合適了,莎爾拉,我們改天吧。”
“小姐……”莎爾拉輕聲呼喚了一聲,卻沒有繼續下去。她對漢斯快恨死了。小姐今天這狀態容易么?這么多年了,她也只碰到一次。可還沒等開始就被漢斯就攪了。一時間莎爾拉恨不得把漢斯扔進宇宙真空,再派上百艘戰艦一起炮轟。
不過再怎樣,朱爾斯的意志不容改變。所以女管家只能一邊哀嘆著,一邊讓侍女進來服侍朱爾斯洗漱。
半個小時之后,朱爾斯就帶著女管家來到客廳。在這華麗寬敞的客廳中,早有一名男子等待多時了。
只見他一頭銀色的長發,穿著一身奢華的禮服。英俊的面孔宛如刀削,充滿了男子奇異的魅力。而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是他始終帶著一副白手套。哪怕在這客廳中也從未脫下。
看到朱爾斯的到來,他沉默起身,恭敬行禮。
“小姐。”
“坐吧。”朱爾斯隨意的擺了擺手,然后對女管家說道。“莎爾拉,你的手下越來越懶惰了,為什么我沒看到他們給漢斯上些飲品,難道這些時間中,她們就讓漢斯在這里坐著?”
“小姐……”女管家一愣,剛要說話。漢斯卻站了起來。“不用了小姐,是我要求這樣的。”
他的面孔冷厲,宛如冰霜。“我來這里不是為了喝酒,而是完成您的命令。”
“哦?這么說你有結果了?”朱爾斯頓時眼睛一亮。露出濃厚的興趣。而在她旁邊,莎爾拉也露出好奇的目光。
“命令……是什么?”
“莎爾拉,你出去吧。”誰也沒想到這時朱爾斯卻說出這樣一句話。頓時讓女管家一愣。
這……她可是小姐身邊最親密的人啊……為什么這個命令連自己都不能旁聽?一時間女管家的心頭頓時涌起陣陣迷霧,但仍然快速走出了客廳。關門的時候還命令兩名家族護衛過來看守,禁止任何人在這段時間打擾小姐。
客廳中頓時只剩下朱爾斯和漢斯兩個人。朱爾斯這才在漢斯的對面坐下。看了漢斯的手一眼。
“你的手……還沒好嗎?”
“好不了了。”漢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目光依舊冷漠。“已經沒有治療的可能。不過也算不了什么。小姐,我仍然感謝你的幫助。”
“嗯。”朱爾斯擺擺手,想了想又說道。“好吧,也許我們還能想想其他辦法,第四世界或者有你需要的東西,但這要等我去了才知道。”
“不需要了,小姐。我已經習慣這雙手。”漢斯冰冷的拒絕。末了從懷中拿出一份古老的紙袋。在朱爾斯面前緩緩打開。“我們還是說一下這次的任務吧。我已經進入了始祖墓園。拿到了您想要的東西。”
“就是……這個嗎?”朱爾斯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望著紙袋的目光也充滿了熱切。
整個家族,沒有人知道這次她給漢斯的命令是什么。但朱爾斯卻知道這是一件極為隱秘,極為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出家族千年詛咒的真相。為什么自己的家族永遠天才不斷?為什么每個天才都短命夭折?為什么……沒有人能改變這一命運。一切的一切,都來源與眼前的紙袋。
朱爾斯還是從一個偶然的機會中,在父親書房的一本舊書中找到了線索。在只有寥寥數語的記錄中隱約提到了始祖的墓園。所以朱爾斯才甘冒風險命令漢斯去搜索這個地方。在瞞著所有人的情況下。
漢斯是極光守護者,朱爾斯的絕對死忠。朱爾斯相信他絕對不會阻止自己,不會和女管家和藥劑師一樣。
而今天,就是得到收獲的時候了。
想到漢斯真的找到了家族的隱秘,朱爾斯不禁激動起來。望著紙袋的目光更是熱切如火,恨不得立即就將它打開。
漢斯似乎知道朱爾斯的情緒,動作越發快了起來。所以只一會功夫,紙袋里的東西就出現在朱爾斯面前。
“就……只有這些?”
朱爾斯頓時愣住了,望著桌面上孤零零的幾張羊皮紙,只覺得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潑下。就這些東西,難道就是家族隱瞞了數千年的秘密?困擾家族數千年的詛咒?
一時間,朱爾斯只覺得心頭一片苦澀,隱隱還有些失望。
幾張羊皮紙,無疑無法改變什么,更不可能是解決家族血脈的辦法。但出于好奇,朱爾斯還是將其中一張拿了起來。仔細的查看上面的內容。
只一眼,她就突然愣住了。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頭頂。整個人的靈魂仿佛要脫體而出一般。
那張古老的羊皮紙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幅畫。
一副模糊的,幾乎無法辨認的畫。
那是……一棵樹。
無比巨大,無比浩瀚,無比悠遠的一顆沖天古樹。
沒有人能形容這棵樹有多大,甚至就連它的根須也都隱沒在一片無邊無際的云海之中。唯一能給朱爾斯展現的,只是一棵樹的樹冠。可就算如此,它的樹冠也實在太大了。大的根本看不到盡頭,就仿佛整顆樹就是一個世界。一個宇宙。
但這還不是最讓朱爾斯震驚的,最讓她震驚的是,雖然她不知道這棵樹是什么來歷,但只看了一眼,就涌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歸宿感。就仿佛她的[],她的靈魂,她的一切的一切,都和這棵樹有著無法割舍的關系。這關系溶于血脈,又超乎血脈。無法形容的親密與神秘。看著這棵樹朱爾斯就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脫體飛出,融入到這幅畫卷中一樣。那種感覺怪異又陌生。
但……又無比的溫暖。
“這是……什么……”近乎夢囈的,朱爾斯輕聲問道。
“很抱歉,小姐,我無法給您答案。”在對面,漢斯冷冷搖頭。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事實上這次任務比想象的要順利的多。我進入始祖墓園之后沒有遇到任何阻撓。很輕易的就達到了墓園的最底層。但那里一無所有。”
“可就在我想要離開的時候,底層的祭壇上卻突然出現了這個紙袋。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現的,又找不到它的由來,但我想……這恐怕就是祖先要留給你的東西。”
“留給我的……”朱爾斯呆呆的重復道。表情就仿佛唉做夢。如此過了一會才搖搖頭。“別開玩笑了……他們……早已經死了。”
“死了!你知道嗎?他們都死了!!還沒到三十歲就都死了!!”朱爾斯突然尖叫起來,變得有些竭斯底里。“就連他們的骨頭都變成灰燼了!!他們能給我留下什么?就幾張羊皮紙!?別開玩笑了!!這簡直是笑話!!”
“小姐……”漢斯的目光閃動了一下。“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也許您該看看其他的?”
“其他的……”朱爾斯的聲音低沉下來,胸口劇烈起伏著。如此過了一會,才神色復雜的看了漢斯一眼。拿起了第二張羊皮紙。
這張羊皮紙上面依舊是一副畫。模糊不清。但仍可勉強辨認是一個樹屋,正有一個女孩在作畫。
女孩的背影很美,美的超凡脫俗,就仿佛不屬于人間一般。但最吸引朱爾斯的,卻是她擁有一雙宛如天使的羽翼。羽翼在她背后緩慢伸展著,仿佛云彩。
在在她面前的窗外,隱隱還有很多女孩在天空飛舞,灑下潔白圣潔的光輝。
朱爾斯不知道這些女孩是什么人,但不知道為什么,從她看到這個女孩的背影開始,就感覺自己的心臟抽搐起來。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猛然傳遍了全身。只痛的她不由自主‘啊’了一聲。黛眉緊緊的皺到了一起。
“小姐!”漢斯頓時一驚,站起身就要過來。
“不要過來!”朱爾斯一聲尖叫,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只片刻之間渾身就被汗水濕透。
痛苦,如暴風,如海潮。一[]沖擊著她的神經。她卻始終也不肯軟弱半分。
“為什么……這到底是是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心……會好疼。”朱爾斯死死的盯著畫中的女孩。“她……她到底是誰……和我又有什么關系!”
“該死的!為什么……為什么我的祖先,會留下這些圖畫……”
“小姐!”漢斯微微皺起眉頭,臉色嚴肅起來。“也許您應該休息一會了。您現在的情緒和狀態,實在不適合看下面的東西。”
“閉嘴!”朱爾斯一聲呵斥,目光好似刀鋒般刺到了漢斯的臉上。看了他一會之后,又轉而盯住剩下的羊皮紙。
“我還要看……看看這些祖先……到底還留下了什么……”
說著,她用顫抖的開了第三張羊皮紙。
第三張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