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規則,基于規則,但不融于規則……
這是一種異類的存在。從某種意義上說,它是宇宙的敵人。
如果把宇宙當作一個人體,次規則的存在就類似一個寄生蟲。它從宇宙中吸取養分,又形成抗體對抗宇宙的‘免疫系統’,存在法理上與位面類似,發展模式也幾乎類同。但位面的發展是中性的,就算成形也不會干擾宇宙。次規則就不是了,基于對抗的本能它會驅逐宇宙意志,從而形成‘割裂’與‘滲透’。
不要小看這些改變,因為當發展到極致,就會對宇宙本身造成致命性的影響,甚至擾亂宇宙的正常運轉。
想想看,當你可以正常呼吸的時候,突然空氣變成了劇毒。當你行走的時候,突然引力變成了斥力。這些規則改變會對生命造成何等巨大的影響?所以次規則是有害的,最起碼對于宇宙來說是這樣。
不過世事并無絕對。當次規則被智慧者所發現,利用它就成為一種另類的力量。
對抗宇宙的力量。
因為強者的進化也是一種掠奪宇宙,欺騙宇宙的方式。當進化到一定層次,他們的存在對于宇宙來說同樣是危害。所以次規則的特性就被研究,發展,從而形成一種保護和武器。第二世界的強者利用它保護自己,在窺視宇宙規則之后不會被排斥。智慧者也利用它來制造裝置,在第二世界營造適宜生存的天國。
人類不是最早發現這一特性的,但企圖利用它來建造私有通道,卻絕對是第一個。
在次規則的核心區域,宇宙規則不復存在,宇宙意志不得延伸。所以你要做一點不被宇宙相容的事,那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就好像現在。
血瞳在齒輪中漫步,越是向里面行走。體內的能量流轉就越遲鈍。對宇宙規則的感知就越模糊。走到后來,他幾乎感覺不到宇宙規則的存在,基于規則的戰斗力也幾乎完全被剝奪。
這時候他應該死掉了。因為沒有規則的利用,宇宙戰士其實就是一個比較強壯的普通人。又如何能在宇宙真空,或者毒氣輻射的環境下生存?事實上他本人都應該消失,因為存在也需要規則基礎的。
可血瞳就沒事。因為他不是普通人,更有克羅迪爾的血脈。
在他的體內,生體能量池開始緩緩運轉。將更多的能量送往體內的強化細胞。而強化細胞集群也高速運作起來,產生新的模型和抗體,用來應對快速改變的環境。
這就是克羅迪爾人的恐怖之處,強化細胞的無限增殖所帶來的適應性。再生性。如果說有人可以在沒有規則的地方生活,那么克羅迪爾人絕對是最有希望的。
議長的決定,當然有他高明的理由。
這個任務也只有血瞳才合適,如果是一般傭兵,這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生命力去硬抗。任務完成還好說,要是持續的時間再長一點。那么多強的戰士也要死掉了。生命力的補充可是最難的。什么人都不會例外。
時間一點點過去,漸漸的,血瞳發現周圍的齒輪不見了。機械不見了,鐘表不見了……
他來到一處模糊的虛空。
說它模糊,是因為這里什么都看不見,所有的一切都處于是與否的罅隙。在這里沒有明確的對錯,真實與虛假。只有不斷變換和演變的次規則。這是一個消失的世界。不屬于宇宙,又基于宇宙。
也只有這樣的地方,才不被宇宙意志所監控。因為它在規則中就是不存在的……
可是,它又明明確確的存在。
血瞳停下腳步。知道自己到極限了。如果再走下去。那么他就會被次規則所同化,成為這個虛空的一部分。當然,深淵之力會保證他的安全,可他總不能什么事都依靠深淵不是?更何況在這里深淵之力會引發什么樣的后果他都無法預料。如果發生一些恐怖的連鎖反應,那就算血瞳不想毀滅宇宙恐怕也由不得他了。
所以他只能停下腳步,從懷中那處那個盒子。
他沒有打開,因為他隱隱知道。如果打開的話任務就會完成。可他的打算就要落空了……
“清月。”
茫茫無盡的虛空中,血瞳突然說道。他沒有用思感,也沒有使用能力,就那樣普普通通的開口,就仿佛在正常宇宙一樣。可奇怪的是,隨著他的話音,一個模糊的影子卻從他的體內走出來,施施然的對他行禮。
“主人。我在的。”
“怎么樣?”
“和我的存在非常類似,但它顯然沒有覺醒意識。”清月回答。模糊的臉上似乎帶著淡淡的笑容,顯得更加朦朧,更加優美。
“有辦法占據嗎?”血瞳沒有被清月的美色所迷,直截了當的問道。
“不可能的。”清月搖頭。“除非是您的力量,否則我根本無法侵入它,更別說占據。”
“在存在法理上,它和我是同級,可能還要更高一些。”
“那我要求你做的事呢?”
“這個可以辦到。”清月笑了。“它還沒有覺醒,我可以騙騙它。讓它以為我是它的一份子。這樣我就能建立一條隱秘通道了。而且在它的范圍內任何地方都可以作為出口。”
“很好。”血瞳點點頭。這樣看起來,估計議長也是抱著同樣的打算。通過一些手段欺騙次本源,從而達到最終目的。
這當然不容易,除了對次規則的了解以外,還需要一些特別的材料。可血瞳就恰恰知道議長手中有這樣的材料。
那個虛無之地!
本身就是第二世界開辟的廢棄通道,又沒有宇宙規則,實在是次規則核心最好的鏈接材質。如果議長再于通道中動一點手腳,那么甚至更進一步也并非辦不到。
望著手中的盒子,血瞳幾乎可以想象議長那張猥瑣的臉上露出何等得意的笑容。
“動手吧!”他這樣對清月說到,然后將盒子交給他。
“再把這個也弄好。這樣我就不欠他們什么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