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靜美,花香宜人。小溪在兩人腳邊涓涓流淌,充滿了生命的氣息。一只說不出名字的小獸捧著一顆松果從花叢中鉆出,歪著腦袋觀察著餐桌邊的兩人。這兩個對它來說無比巨大的怪物已經很久沒有動彈了,就好像兩尊雕像,在花香中靜立。
小獸的大尾巴搖動了一下,眼中露出俏皮的光芒。
機會不錯呦……好吃的在招手呦……
它蹦蹦跳跳的跑向一個‘巨人’的腳邊,那里有一顆被啃咬的蘋果,對它產生無比致命的吸引力。
蘋果‘很大’,小獸搬起來很費力,但它還是堅定的拖著它,一步三搖的準備返回花叢。
突然,一個‘巨人’的腳動了動,小獸頓時嚇了一跳,急忙扔掉蘋果,咕嚕嚕的滾了回去。一邊滾還一邊叫。
“嘰嘰,嘰嘰嘰!”
媽媽呀,外面的世界好可怕。雕像也會動啊……它們要吃掉小米粒了,媽媽呀……快救我……我再也不偷吃了……(翻譯,請忽略差別。)
望著小獸慌張的背影,議長一聲嘆息。“看起來,我們似乎在劫難逃了?”
“差不多吧。”血瞳也認同的點點頭。給自己倒了杯酒。甘醇的酒汁滑入胃袋,他卻覺得有些發苦。“許久以前,克羅迪爾一定也問出過同樣的問題。”
“現在他們消失了……”
“我們也會消失。”議長苦笑了下,將空空的酒杯推到血瞳面前。“給我也倒點,本來想找你聊一聊黑潮話題。可沒想猜的越多就越沉重。其實這世界就是這樣,只有傻瓜才會生活的快樂。越聰明的家伙就越煩惱。”
“如果我們沒想到這些。我一定還會高興的謀劃,為人類的未來想出路。但是現在……”
議長沒有說下去,只是搖晃著半杯威士忌,目光迷茫。
“未來,早已經決定了。”
“不管我怎么想,怎么做。甚至什么也不做,它都會把我們推向戰場。然后讓整個宇宙,都當作它的棋盤。”
“而這一切,卻都決定在萬年之前……”
“真是荒謬,那時候好像我們還沒出現?”
議長搖搖頭,一口飲盡美酒,又將酒杯推到血瞳面前。“再來一杯。”
血瞳皺了皺眉頭。一邊給他倒滿一邊說道。“醉酒不會解決問題,我以為你不會放棄。難道那個在虛無之地都能保留希望的老家伙。已經學會頹廢和絕望了嗎?”
“切,誰會絕望!”
議長突然吐了口唾沫,抓起一塊豬排就大嚼起來。“我只是,嗚嗚,有些感慨,嗚嗚嗚……”
“老子……才不會放棄呢。我們可是泥沼中的生靈……命運什么的……沒聽說過……嗚嗚嗚……”
議長一邊啃,一邊向遠處大喊。“牛排,給我來半噸!!”
“牛排不是論噸的。”血瞳苦口婆心的勸導。
“不是論噸。難道是論斤?”議長吹胡子瞪眼,口中卻是不停。
“今天是你請客。”血瞳提醒道。
頓時,他看到議長的臉抽抽了,眼睛和鼻子都要擠到一起。只見他先是愛惜的看了一眼手中啃咬一半的豬排。然后小心的把它放到了餐盤上,嘆息一聲。
“這世界,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我還是減肥吧……”
“…………”血瞳無語。
兩人對視了一會,議長卻是大笑起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血瞳說道。“你說的對,虛無之地都不能讓我絕望,這時候就更不可能!更何況我們也并非毫無準備。”
“那些研究阿爾法迷鎖的家伙,總算說對一句話了。”
“命運什么的,就是用來踩在腳下的。”
他說笑著,再次拿起豬排大嚼起來。只是眼中神光閃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血瞳也不著急,等到他整整啃下了一塊豬排才抬起手,將倒好的酒水推到了議長面前。
“怎么做?”
議長看了他一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這才哈出一口酒氣說道。“我們必須加快速度,準備戰爭。”
“這不是跟猜測的一樣?”
“不一樣。”議長搖搖頭,老臉無比嚴肅。“區別在于,誰擁有戰爭的主動權,以及……戰爭的目的。”
“如果我們猜的不錯,這場戰爭是必然的。而且會迅速擴大到失控的地步。到時候整個宇宙都會成為戰場。我們姑且不問它為什么要這樣做,只認為它會從中提取到好處。那么,我們的主動就會改變這一切,使戰爭走向可控。從而減弱它的影響。”
“那么為了彌補,或者糾正命運的軌跡,它就必須加大影響的力度。”血瞳接著議長的話說道,眼睛也逐漸亮了起來。
“就好像一個謊言,為了彌補它的漏洞,就必須編制更多……”
“沒錯,我們都知道阿爾法非常擅長干涉命運,可它的問題就在于,就算再擅長,它也不是真正的命運。”議長的話音越來越冷,語氣也越來越堅定。
他的胸膛筆挺,如同一桿直立的標槍!
“命運是不可控之力,干涉是對宇宙及一切神秘至高的挑釁。它肯定要付出代價,甚至傷及自己。越是華麗的謊言漏洞就會越多。所以當它積累到一定地步,就會逼不得已的走向前臺。”
“從獵手,變成獵物。”
“到那個時候……”血瞳再次補充道。“你就會凝聚全部力量,給它致命一擊?”
“不!”議長搖搖頭,臉色卻變得蒼白。“到那個時候,我們估計都也差不多了。所以必須提前準備,讓我想想,我會做到的,我一定能夠做到。”
血瞳點頭。他相信議長的能力,因為正是他的帶領,讓人類走到了今天。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頭卻還有一絲陰霾。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他鬼使神差的問出一句話。
“你是否想過,你現在決定的一切,是否也在命運之中呢?”
“什么!?”議長一愣,隨后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命運引導未來,我記得你剛才還說過,黑潮的預言,只是一個男人,在一個時間,一個地點,在一段命運的驅使下,說出一句早已決定的話。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血瞳坐直身體,眼中閃爍著攝人的精光。
“那么你如何能保證,你現在的話,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