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周動將一只巨大的錢袋隨手扔到秦楚面前,冷冷地開口道:
“這是三百億刀幣,換蕭冰父母的自由。
老哥我告訴你,別跟我玩,你玩不起!”
秦楚不知是嚇的還是氣的,看著周動猶自渾身發抖,他身邊的秦瑤這時慘白著臉尖聲喊道:
“蕭冰父母現在是我們的人,你說還他們自由我們就還了?”
“恩?你還有什么疑問嗎?”
周動一瞪眼,秦瑤嚇的“騰騰騰”地后退了三大步,胸口上下起伏著,驚恐讓她如胸前堵了一塊大石一般說不出話來。
周動對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現在已經鄙夷到極點了,感覺和她說話都會影響到自己的智商。
這時那個秦楚終于從驚魂中回過神來,他臉上充滿了恐懼與怨毒的神色緩緩退到秦瑤身邊。
秦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人家的一刀都沒有接下。
周動手中的長刀讓秦楚害怕到極點,剛才交手的過程中,秦楚感覺這柄長刀鋒利到撕裂他的護身真元簡直就如撕紙一般,玩似的就差點將他秒了。
此時秦楚看向那柄長刀滿眼的貪婪與懼怕的神色:
“你叫周動吧?周動我告訴你,云沼綠洲可不是野外,這也不是蠻荒之城,這里是有法紀的。
你們無緣無故踢碎我家大門,闖上門來一刀將我砍傷,你們還講不講道理?別以為有點實力就可以胡作非為無法無天,我已經通知了戒律堂的高手,他們馬上就到了,咱們就來分辨分辨是非曲直……”
秦楚的這句話差點將周動的鼻子都氣歪了。
蕭冰此刻也是氣的臉色發青,眼神中都欲冒出火來。
哦,你們欺負別人時就什么也不顧了,而等到你們實力不如人時,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又全都說了回來。這不管反正里外,道理全讓你們一家講遍了。
現在周動都氣的想破口大罵起來。
周動霍然一挺身形就要上前,而正在這時,如五道流星一般,五個空冥初期的修者身影劃破長空,從城市的遠處迅疾地掠進這片莊園之內。
在空中一道輕輕巧巧地轉折,五道身影“咻”地一聲呈星形分散著落于周動四人的身邊。
這五人均是一身殺氣外露,凜冽的眼神緊緊地盯向場地中間,其中一個帶頭的修者單手一伸,將一方刻著“戒”字的嶙峋令牌淡淡地沖眾人晃了晃,緩緩地說道:
“戒律堂執法!請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道聲音是如此地威嚴與冷酷,讓秦瑤“噗通”一聲就跪在了這個執法的腳下,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告起狀來。
“執法上仙啊,你們看看對面那兩個惡人,他們無緣無故地就來到我家踢飛了我家的大門,將我抓住扇了我一記巴掌,還一刀將我父親給劈傷了,上仙你們要是不來,我們家就要被這兩個惡人給拆了啊。
請上仙給我們做主啊。”
秦瑤說的聲淚俱下好不可憐,而她臉頰上那道紅腫的手印,她父親額間那道刀痕以及院內飛散著的大門碎塊,無不向這些執法描述著一些劫后余生般的慘痛場景。
聽到這蕭冰小臉急的通紅,被秦瑤惡人先告狀潑了一身臟水與不是,蕭冰感覺心中氣的都快要冒煙了。
所有的事實都被扭曲了,所有的理由都被堵上了,蕭冰急的眼淚都在眼框里打轉。
“執法上仙,不是這樣,不像她說的那個樣子,我們進來時,是他們先動的手,我扇她的那一巴掌時,也是她想先打我的,還有這大門,其實是他們先去我家將我家大門踢飛的,我們才會還回來……”
蕭冰解釋的結結巴巴,感覺越說越心虛,感覺自己描述的也是全無底氣與力度。
秦瑤這時搖曳著從地上站了起來,用力抹去臉上的淚水,譏諷地看著蕭冰嘲弄地說道:
“你說的那些誰看見了?你咋不說我們殺了人你們來報仇呢?
連這種幼稚的借口都能拿的出來?”
秦瑤說到這又哭著轉過頭去看向那個緊緊皺著眉的戒律堂執法喊道:
“執法上仙啊,你再看看我們家的處境,全都在這里擺著呢,我們請求您將這兩個惡徒嚴懲,將他們抓起來關上幾十年。”
這時蕭冰都急壞了。
如果戒律堂真的認定她與周動違犯了城規,那么二人可真的會受到相應的處罰,而那樣的話,至少自己的父母就救不出來了。
蕭冰這時急的手都顫抖了,她用手指著秦瑤喊道:
“你,你血口噴人,你歪曲事實,明明是你先動手對付我們的,我們只不過是正當防衛而以……”
蕭冰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到秦瑤極盡嘲諷地“切”了一聲,拉長著聲音說道:
“你說的那些誰信呢,你有證據嗎?”
蕭冰一聽一下子就怔在了當地,額頭都急出了冷汗,而這時她就聽到周動淡淡地說道:
“有啊,我們當然有證據啦。”
“啊?什么……”
所有人都霍然轉頭向周動看去,但見周動微笑著從手中捧出一枚靈識錄影出來。
神識輕輕地滲透進去,里邊就仿佛存在了一個立體空間一般,一幕一幕,將秦瑤從第一次踢飛蕭冰家的院門開始,直到秦瑤領人截殺周動二人,再到周動二人一進秦家就遭到秦楚的飛劍來裘,完完全全地演繹了出來。
秦楚與秦瑤二人越看之下越是心驚膽顫,越看只下臉色越是蒼白痛苦。
他們萬萬想不到,這個周動的心思竟然縝密到了這種程度,竟然懂得事先將這些東西錄下來留到以后說理。
而在靈識錄影中,這幾樁幾件事串連起來,卻將他們秦氏父女二人的囂張蠻橫,無法無天的惡相一絲不漏地完全展示了出來。
小蕭冰看到這一幕心中簡直都快要樂傻了。
她百口莫辨的東西,竟然被她的動哥哥就這樣輕輕松松地說清楚了。蕭冰現在感覺實在是太崇拜這位動哥哥了,她恨不得馬上跳起來狠狠地親上這個動哥哥一口。
蕭冰再轉過頭去看著如喪考妣的秦氏父女二人,就感覺心中暢快的無以復加。
這個回合的勝利,將秦瑤的血口吞人完完全全地反駁回去,蕭冰感覺比方才扇了她一記耳光都要痛快上太多。
冷冷地將這枚靈識錄影上邊的全部影像看完,那個領頭的戒律堂執法給出了這次糾紛的終審判決,他轉過身去對著秦氏父女二人淡淡地只說了一個字:
“該!”
剎那間,這秦氏父女二人就全都面如土色,臉色灰白的如大病了一場一般。
“噗哧”一聲,蕭冰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雙彎彎的笑眼笑成了兩道彎彎的月芽。
……最后在戒律堂執法的監督下,秦楚乖乖地交出了蕭冰父母的那兩枚債務符印來。
蕭冰手中緊緊地攥著這兩枚符印,感覺心中“砰砰”地狂跳的厲害,一股沖天般的喜悅讓她都快要眩暈了。
多少年了,父母都在礦山之中受了多少年的苦楚了,而這一刻,因為周動的到來,他們終于可以從無盡的痛苦折磨中解放了出來。
雖然其他的族人親朋們還沒有救出來,但是這一刻蕭冰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動哥哥,我們快走,去接我爸媽回家!”
蕭冰歡呼雀躍著,一刻也等不得了,蕭冰拉著周動的手,手心中都急出了汗水,帶頭直向遠處飛掠而去。
……“當”地一聲火星四濺,蕭逸一礦鋤下去,感覺手臂都震的生疼酸麻,可是這片礦石卻只是被敲下指甲大小的一塊來。
自從家中變故,蕭逸和妻子蘭茹就被債主封印起來抓到這片礦山中做苦力,無數年來居然連片刻的休息都沒有得到,沒曰沒夜地在這礦洞之內,與那堅硬到恐怖的礦石打著交道。
這么多年不見天曰,勞累到幾乎可以讓人的心智崩潰失守。
如果沒有等著女兒蕭雨賺夠了錢回來救他們出去那一念,蕭逸夫妻二人恐怕早就被折磨的瘋掉了。
不過他們也知道,從云秦大陸往來于海魂殿,光路費就是恐怖的二百億。
就憑女兒一個人要想賺夠路費都是一個奢侈的念頭,更惶論讓她賺夠千多億來拯救家族了。
但是,那至少是一個希望啊,是一個在絕望中可以企盼的希望啊。
正在這時,蕭逸夫婦二人就聽外邊的礦洞主管惡聲惡氣地大喊道:
“蕭逸,你們倆出來,你女兒來看你們了。”
聽到這,蕭逸二人同時一喜,相互對視了一眼,卻從對方憔悴的目光中看出那絲痛苦的心酸。
小女兒蕭冰一個人孤苦無依,平時不知被別人欺負過多少次,從每次來看他們時皮膚上隱隱露出來的青紫色傷痕,夫婦二人就能猜想到女兒到底處在一個什么樣悲苦的處境。
想著自己的女兒在外面無依無靠被別人打罵,夫婦二人的心都快要碎了。
這個女兒長這么大以來像一個野孩子一般,也不知她在外邊都是怎么養活自己的,但是每次來看他們時,這個孩子還能拿來許多價格極高的靈藥補品給他們。
他們簡直心疼死這個小女兒了,可是二人自身難保毫無辦法,只能看著女兒一個人在外邊天天為她提心吊膽著。
他們夫婦兩人是即怕見這個女兒又熬著盼著見這個女兒。
他們想每天都能看到蕭冰,看到她是平安的,但是蕭冰每次來看他們時,帶著小小獻寵一般的表情給他們拿出那些靈藥補品,這夫婦二人心中酸痛的就想大哭。
女兒得受多大的苦才能賺夠這些補藥的錢啊?
女兒長這么大了,竟然都沒有得到過呵護與寵愛,每次趴在他們二人懷里的那一刻,看著從蕭冰臉上露出的那一絲幸福的表情,蕭逸夫婦就感覺虧欠這個小女兒太多了。
他們真想就那樣永遠摟住女兒,不再讓她出外愛苦了。
蕭逸夫婦快速放下礦鋤相互扶持著向外走去,他們心中激動與迫切,能見女兒一面他們就感覺能更多地堅持下去一段時間。
“兩個月沒來了,這次冰兒不知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人欺負?”
蘭茹喃喃地說著,略帶魚尾紋的眼角都濕潤了。
蕭逸極為無奈地嘆了口氣,聲音帶著一抹厚重的蒼桑感說道:
“冰兒怕我們擔心著急,這孩子就是受欺負了也從來不和我們說。唉,這么多年可苦了這個孩子了,如果將來我們有出去的那一曰,我們一定要加倍補償這個孩子……”
蘭茹這時眼睛更濕潤了,她也嘆了口氣說道:
“補償?孩子所受的苦是我們能夠補償的嗎?
其實我知道,冰兒所求真的不多,她只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懷抱就滿足了,而這個小小的要求我們卻都無法滿足她,只能讓她一個人生活在外面。我還記得冰兒從小就怕黑來著,這么多年,也不知她晚上一個人時都是怎樣過來的……”
夫婦二人想像著蕭冰又將是那付疲憊憔悴的神色,卻滿臉歡笑地拿出靈藥來讓自己二人高興,蕭逸二人的腳步就更沉重了。
轉過一道洞壁轉角,迎面一道陽光直灑進洞內。
夫婦二人下意識地就用手將眼睛遮擋住,慢慢適應了眼前的強光,這時他們就驚駭地見到,在山洞口,他們的女兒蕭冰此刻一身明媚的衣裙明亮光鮮,小臉上全是發自內心的最幸福的笑容,如小鳥依人般緊緊地依偎在一個男人的身邊。
看見父母出來了,蕭冰歡聲大喊道:
“爸,媽……”
蕭冰如飛一般地就跑了上去,一頭撲進蕭逸夫婦二人的懷中。
感受著蕭冰身體內那發自內心的歡喜與快樂,那種不帶一絲瑕疵,沒有一絲偽裝的雀躍著的幸福感,蕭逸夫婦二人一下子就驚呆在了原地。
“冰兒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如果說以前蕭冰來看他們時那種強露歡顏讓這對夫婦心懷愧疚,那么現在蕭冰這種發自內心的幸福,卻一下子讓他們錯愕不以。
二人再向洞口處的周動偷偷看了一眼,從周動身上那淡淡的從容氣質中,蕭逸能看出這個男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
“難道,冰兒戀愛了?”
蕭逸夫婦二人心中突然涌出這個奇怪的念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