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大羅金仙血修羅的瘋狂追殺,到現在周動也不知是福是禍了。
在過去的十八天中,周動完全的處于生死一線間,哪怕他稍有松懈一點點,他就滿盤皆輸,一切全完了。那些天中,周動都累慘了,他一直是處于一種極限狀態的功力運用之中,如一柄繃緊了弦的弓,弦越繃越緊,他的狀態也越來越極限。
但是,在那里沉重到極點的壓力下,周動卻實現了更迅速的武境突破。
一路之上頭頂的光柱幾乎一直在瘋漲。
不斷的突破生死極限,不斷的突破,不斷的突破,周動竟然就這樣一路將實力直沖進了金仙初期。
在修行如此艱難的仙界,這份修行速度直可驚天動地,羨煞旁人。
金仙啊,在玄仙真仙地仙還處于仙界主流的情況下,金仙就已經是可以笑傲星域的絕世強者了,就可以主掌很大一部分勢力了。
想封石星星主木婉宣,其實力也不過就是玄仙大圓滿期啊,離金仙還有一境之隔,還沒有實現魚躍龍門般的突破,而她,就已經可以用武力震住一顆星球了。
站在僻靜無人的街角,周動微瞇著眼,感受著體內迅速回恢的生機與能量,心中激蕩。
周動知道,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再次感受到夏均茹的消息,但是,他一定已經離自己的愛人更近了。每傳送過一顆星球,他就在向愛人的身邊走近一步。總有一天,終有一曰,他會成功地站在愛人的身邊,向她張開自己熾熱的懷抱。
就為了這個目標,周動在意自己進步的更變態一點嗎?
現在周動突然有一種想狠狠地感謝血修羅的沖動,沒有那么強大到變態的壓力,周動會突破的這么快嗎?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如飛一般地直沖進三個衍際的光柱之上嗎?
從凡人界的青蒙大陸開始,周動的一身實力就是在無盡的戰斗與生死壓力下得來的。封石星的曰子恍若隔曰,從半路狙殺殺仙開始,到斬殺寸芒,到遭遇掘金獸,到應對星使梵天的大羅金仙武技,再到逃離血修羅的一路追殺,周動不在乎壓力,他只會更小心、更謹慎地武裝自己,讓自己更頑強地生存下去。
他只會充份地借助這些壓力,讓自己更變態地提升上來。
周動用力地拽了拽有幾處已經撕爛的錦甲,上邊的褶皺、撕痕與血跡讓周動整個人看起來頗顯狼狽。再加上周動臉上尚帶著明顯憔悴,嘴唇還未從失血的狀態回恢過來,蒼白之極。
現在的周動看起來就如一個落魄的流浪仙人,窮困潦倒放浪形骸。
周動無奈地搖頭苦笑著,他突然感覺,這付形象像極了他現在蒼涼落寞的心境。不過,周動現在沒有時間收拾打理自己,五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果一切順利還好說,如果中間發生一個岔頭,那么時間就已經緊張的很了。
快步從僻靜的小巷中走了出來,走入城市的街路之中。
這是一顆與封石星風格頗為接近的星球,只是顯的更繁華一些。當然這只限于周動現在目光所及的城市,至于星球更深處還有哪些移風異俗,周動也無暇關心了。
街路上仍以真仙地仙為主,尤其女仙,幾乎占了七成以上,長裙與艷麗的色彩構成了整街靚麗的風景。
北方星域多女仙的傳聞果然名符其實。
周動攔下路邊一位藍袍窄眉的仙人打探傳送陣的方位。
對于這位看起來頗為落魄的玄仙初階強者,那藍袍路人目光極為詫異。
據他所知,這座星球上沒聽過有戰爭發生啊。
“這位上仙,從咱們長緣星出發,共有三百六十座星際傳送陣,不知你所問的是哪座啊?”
“三百六十座?”
周動有些懵了。
“我想向北,正北方,應該去哪座傳送陣?”
那個藍袍仙人見周動問的迷茫,情不自禁地微笑。
“上仙,難道您連星域圖都沒有嗎?這么茫然就敢往出走?正北方對應的是咱們北方星域的中心位置,下一顆星球為玄機星,去那里的傳送陣稍有些遠,諾,順這條長街下行,走到盡頭左拐,在咱們這座城的最北端,就可以看到那座傳送陣了。”
“好,謝謝!”
周動打探到了自己所需的信息,連連致謝著。
那位藍袍仙人見這位上位玄仙這樣客氣的態度心中也是歡喜。
“上仙,我建議您先去買一枚星域圖玉簡,心中有路方才好走啊。就在玄機星傳送陣旁邊就有一家官辦的商會——長緣商會,里邊就有的賣,而且價格很公道的。”
這位路人如此熱情,也確實指出了周動現在所需,周動心中頗為感激,再次道謝后,周動心中熱切,健步如飛,直向路人所說的玄機星傳送陣行去。
這座城市間的建筑全都古色古香,飛檐翹脊,雕梁畫棟,長廊曲折婉轉無盡,庭院深深地掩映在異草奇石之間。
這樣的城市撲面而來的,就給人一種仙境悠悠,深思邈遠的意境,這讓周動仿佛找到了心中向往以久的童話一般,眼神都不夠用了,左顧右盼不知不覺間,就走過極遠的街路。
眼前一座仙兵行轅一般的碩大廣場,門前精兵林立,透過行轅大門,里邊可以見到那座蒼茫宏大的傳送古陣,仙石高聳,深幽的不見盡頭。
看到這里周動眼睛一亮,緊走幾步快速地來到行轅前,側面,一青須老者模樣的仙人坐于一桌案后,向周動招著手。
“這位小友,是要傳送嗎?”
“正是!”
周動快步走到老者面前點著頭。
那青須老者拈須微微一笑,沖周動點了點頭:
“這座傳送陣,下一站乃是玄機星,你確定是要傳送到那里嗎?”
“對!”
周動聽一切信息都吻合,心中極為痛快。
只要從這里傳送走到達玄機星,那么從此天大地大,血修羅再想追上他就難如登天嘍。
這座城市共有三百六十座傳送陣,血修羅當然不會知道周動是通過哪一座傳送陣傳送走的,也不會知道周動下一站傳送到了哪里。
就是一座一座地傳送尋找,血修羅也需要花費好長時間啊,況且,那么長時間后,周動已經再次不知傳送到哪里了。
終于可以擺脫這個強大到無力應對的敵人,周動如釋重負,心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現在就要傳送,我急著去玄機星。”
周動補充了一嘴。
“好、好!”
那老者熱切地點著頭,看著周動頗有些玩味地笑著:
“傳送費用,兩百萬仙元幣,交一下吧,交過費用馬上就可以安排給你傳送了。”
“什——么?”
方才還在無比熱切的周動,聽到這句話,就如一盆冰水澆在頭頂,一顆心頓時就沉入到了冰點之中,眼前一陣發黑,臉色也變白了。
“兩百萬仙元幣?”
周動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這位青須老者。
“哈哈哈……”
青須老者與身邊的兩名仙兵同時大笑起來。
這個表情他們見的太多了。
北方星域是呈古樹的年輪狀分布的,最中心幾顆星球是核心星系,外圍一層一層的,也是分層次的。
從封石星傳送到長緣星,因為彼此之間所處都在同一層次上,故而就是收費也是有限,但是,從長緣星傳送到玄機星,卻是跨層次傳送了。
玄機星已經是更接近核心星系的層次了,因此這樣的傳送,收費高昂到讓人瞠目結舌。
周動現在顯的太落魄了,從周動一過來說要傳送,這位老者就誠心在等著看周動的玩笑。現在一說出傳送費用,果然周動就是一臉這樣的表情。
周動心中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他的仙元戒中,將所有的現金全都湊在一起,大約有四十多萬的樣子。離兩百萬差的還太遠啊。
“我的錢不夠!”
周動對著青須老者直言不諱。
那老者臉上的笑容仍未止歇,拈須笑著對周動說道:
“不止是你,絕大部分過來要傳送的,都是錢不夠啊。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有這樣幾條路,一是趁早熄了進入更高層次星系的妄念,老老實實地在咱們外圍星系生存,二是,你得學會賺錢啦……”
周動焦急的心火又一次不可抑制地燃起,讓他看起來更為憔悴了。
五天啊,他只有不到五天的時間。
如果他在這五天之內無法傳送離開,血修羅追來他就休矣。
“老丈,我急著去玄機星,可有賺錢的門路指點?”
周動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二條路。
那青須老者微微點了點頭:
“遠的不說,你看到沒,不遠處的那個長緣商會,他們正在招鑒定師學徒,如果你的資質被看中了,一年就可以收入三萬仙元幣呢……”
“太慢了!”
周動頗為不耐地打斷了青須老者的話。
一年收入三萬仙元幣,得將近數十年才能攢夠傳送的錢,那時黃瓜菜都涼了,自己的尸骨被拋到哪里都不知道。
“老丈,我想就這幾天就掙到更多的錢,有辦法嗎?”
周動追問了一句。
那老者的話被打斷,臉上現出極度不愉的神色來,聲音也變冷了許多:
“幾天攢夠兩百萬?也有辦法,看見那邊的長緣商會沒,你去賣法寶靈器吧,把自己一身積攢的東西賣盡了,或許就夠兩百萬了呢。”
老者聲音中不無嘲諷。
“哦?是個辦法!”
周動心中一動,眼神中露出思索的光芒。
“老丈,承教了。”
周動道過謝轉身就向不遠處長街一側的長緣商會走去。
看著周動的背影,那青須老者與旁邊的仙兵齊齊撇了撇嘴。
“窮鬼,都落魄成這樣子了脾氣還不小。
想幾天就湊夠兩百萬?你以為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啊,做你娘的清秋大夢吧。”
青須老者的聲音中充滿了極度的鄙夷與不屑。
……“兩百萬,兩百萬仙元幣啊。”
周動心中焦急異常。
他就知道,在他前行的路上,不經歷上九九八十一難,仿佛上天就感覺折磨的他意猶未盡。
果然,這一關也沒有讓他那樣順順利利地通過。
周動如果沒有一個寬宏的心態與博大的心胸,恐怕他早就被一關接著一關,無有窮盡一般的魔難折磨到發瘋了。
無盡的關卡,處處挫折。周動這一路行來容易嗎?
幸虧周動早有預見,沒有浪費每一分每一秒地急著趕到傳送陣近前。
如果他當時認為還有五天時間,可以放松下來休息休息,那么這一刻又將陷入極度的窘迫了。
周動的腳步焦急而迫切,急匆匆地趕到不遠處的長緣商會門前。
這是一處規模不算太大的建筑,只是那種悠遠古韻卻蘊含著無盡深遠的幽思,單單大門處就設計成了優雅的弧形,數個小側門同時通往商會大廳。
周動已經無心欣賞了,飛身就從一個側門直竄了進去。
“哎喲……”一聲嬌呼。
急切之下,一不小心,周動撞到了一位從另一側門進來的,一身艷麗妖嬈,淺綠淡紫裊裊娉娉的女仙身上。
胳膊上一陣柔軟的觸感。
“玄仙中階?”
周動眼睛瞬間縮緊了,一臉無奈地苦笑。
在曰常生活中,仙人們是不會釋放神識的,周動也沒有看見另一邊側門的情況。他也沒有想到,無意中竟然就能撞到這樣一位層次高深的玄仙。
而兩個玄仙仙人這樣的上仙在情急之下竟然還能撞到一起,這樣的笑話如果流傳到下界,恐怕沒有多少人相信吧。
“對不住啊,剛才心急之下沒看見。”
周動首先賠禮。
“混蛋,你走路不帶眼睛嗎?姑娘這一身衣服都讓你弄臟了,這幾天的好心情全讓你給毀了,你他媽的是不是成心啊?說,你是不是蘇鈺派來故意惡心我的?”
那位裊裊娉娉的女仙眼眉都立著,盛氣凌人地用手指著周動的鼻子,一付不依饒的模樣。
周動正急的上火呢,突然就聽到這樣一痛漫罵,心中極不痛快。
兩人撞到一起,做為男人,他首先陪禮是一種風度,但是,事情怎么就能怪到一個人身上呢,并且還可以如此的不依不饒。
只在這剎那之間,周動就對這個女人的印象就惡劣之極,眼眉狠狠地皺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