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五道流光一般的身影從遠處街角處,向著這處爭吵糾紛的地點電射而至。
“唰”地一聲,五道身形就掠到了青流火與刑長鐵近前站定。五人均是一身白稠長袍,胸前繡著曰月山川,都是一臉冰冷孤傲的表情:
“怎么回事?為何發生糾紛?”
刑長鐵的高聲長吼取得了效果,終于將五位仲裁使吸引了過來。一見這五人,刑長鐵如見救星一般長嚎道:
“仲裁使大人們啊,快幫我評評這個理,這個小子十年前雇我保護他進入險地青風谷采藥,許以五百萬神奕幣為報酬,我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幫他,可是他出來后,卻一分錢也沒有給我。
今天我終于逮到他,大人們可不能讓他跑了,讓他一定要還我錢啊。欠我錢還跑,我心中實在氣不過,今天要不還我錢,我可就要動人了啊。”
仲裁使不怕你打仗,只管誰有理誰無理,當街仲裁,若是無理還囂張者,才會被帶回去封印制裁。
聽了刑長鐵的話,那五人面面相覷。五百萬神奕幣可是一筆巨額財富,這件事聽起來有些荒誕,但如果是真的,這真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白稠長袍的一人冷著臉將頭轉向青流火問道:
“此事當真?”
青流火嘿然冷笑:“他在放屁。”
刑長鐵聽了再次長嚎:“欠錢不給,你小子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想當年我那么豁出命地保護你……”
刑長鐵說完這些,手中用力,將青流火的衣領抓的更緊了,怒吼道:
“幾位仲裁使大人,這小子如此可惡,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要動人了啊。”
白稠長袍的一人冷喝道:
“住手,將話都給我說明白。
那個,你說說,你說他欠你錢,你有憑據嗎?”
刑長鐵搖著頭道:
“當年我們倆個私交還是頗為不錯的,只是口頭協議。”
青流火聽了再次冷笑道:
“刑長鐵,你連個證據都拿不出來,就想平白訛陷我,你自己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證據?”
刑長鐵冷笑著,更加用力地揪緊了青流火的衣領,強詞奪理地說道:
“那你到給我一個你不欠我錢的證據來……”
聽了刑長鐵的話,五個仲裁使的目光齊齊向青流火投射過來。
青流火聽到這里就是一愣。
刑長鐵所說的十年前,他尚在一處密地閉關修行,當時為了躲避一位強敵,青流火將自己藏的隱秘之極,無人知道他在哪里。
若讓他舉證,他還真就拿不出什么可信的證據來。
看著青流火臉上的神色,那五位仲裁使心中一動。
青流火伸出手,將刑長鐵抓住自己衣領的雙手撥拉開,冷冷地說道:
“刑長鐵,是你在誣陷我,憑什么讓我舉證。”
刑長鐵聽了哈哈大笑,轉頭看向那五名仲裁使說道:
“大人們,看到沒,這小子心虛了,這小子欠我錢心虛了。”
刑長鐵說到這里繼續轉頭看向青流火囂張之極地昂著頭,用手指著青流火的鼻子喊道:
“小子,你連給自己證明清白的證據都拿不出來,足見你當時雇傭我確有其事。小子,還錢吧,不還錢我可要打人了。”
這場口水仗打到這里,五位仲裁使聽的稀里糊涂,他們真就一時判斷不清到底誰是誰非。
其中一位白稠長袍的仲裁使皺著眉頭對刑長鐵說道:
“此事由你而起,原本應該你來拿出證據。”
刑長鐵搖晃著腦袋說道:
“大人,那件事確實只是口頭協議,我說過,我與他以前私交還是很不錯的,我相信了他,就沒有要什么協議證據之類,不過,我可以說出這個人關于他身邊的一些細節事情,以證明我和他確實私熟,我也可以說出十年前進入險地青風谷的細節,以證明我們那趟行動。
那時,我確實是九死一生啊。”
問話的白稠長袍仲裁使皺眉說道:
“憑這些不足以證明。”
刑長鐵聽到這里跳著腳地指著青流火說道:
“可是,他不也無法證明沒有那件事嗎。我請求五位大人將我們倆都捉回去關起來,我陪他慢慢對峙,相信時間長了,這件事他一定能夠回憶起來的,這樣我也不怕他跑掉了。”
那五個白稠長袍的仲裁使轉頭相視了一眼,均感覺這個辦法到是可行,緩緩點了點頭,先前說話那人說道:
“這樣也好。”
刑長鐵臉上悄然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他的計劃得逞了。
他無需參加萬年賽,他只需將青流火拖住幾年,讓金十三在萬年賽上出盡風頭,得到鼎天星尊的好感,喜事定下,那么一切就全在掌握之中了,到那時,他青流火出來后,若還敢偷偷摸摸地找金雨欣約會,那么金十三就有太充分的理由當街殺人。
到那時,就是金十三殺了青流火,都絕不會有人敢說什么,木系一族中也不敢有誰出頭保他。(引)人妻子,鼎天星尊也絕不答應啊。
白稠長袍的仲裁使冷冷地向兩人揮手喝道:
“如此,你們兩人和我們走吧。”
刑長鐵一付(女干)滑的笑意。
青流火此刻額頭青筋暴跳,時間啊,他青流火磨不起。
青流火霍然將雙拳都攥緊了,他竟然憑白就陷入了這等低級頑劣的誣陷之中,而那些仲裁使的腦袋們都像豬一樣,真話假話半分聽不出來。
青流火低聲怒吼道:
“此人平白誣陷我,完全拿不出憑證來,就憑他空口一句話,你們就要將我也押回去?我哪有時間陪這個白癡在你們那里折騰,我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事發展到現在,旁邊的洛翎兒與周動都怒氣勃發。
一個無賴,憑空就讓青流火惹上官司,這件事低劣到不可思議,那些仲裁使偏偏在無法抉則下,就要依言捉人。
洛翎兒將嘴唇咬緊了,緊緊地盯著青流火的背景,心中長嘆了一口氣:
“青流火,你現在方才金仙,實力還是太弱,現在別人還都敢欺負你,還不到你復仇的時候。再隱忍吧,在隱忍中苦修,將自身實力更快地提升上來。只有實力強了,才無人敢惹你啊。”
那幾個白調長袍的仲裁使聽了青流火的話霍然轉頭,冷冷地向青流火看去:
“小子,欠了五百萬神奕幣還想溜掉?今天讓我們幾個趕上了,這件大事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你若有事想走也可以,你可以舉出不欠錢的證據來,我們現在就放你走。”
青流火眼神中的怒火勃發,指著得意洋洋的刑長鐵問那幾個仲裁使:
“就憑他空口誣陷,什么證據也拿不出來,你們就要侵犯我的權利?此事全由他生,為什么不讓他拿證據而讓我拿?”
一位仲裁使冷冷地說道:
“人家拿不出證據來,但是人家不是建議把你們倆個都捉回去慢慢對峙了嗎。你若不愿和我們回去,自然要由你來拿證據了。如果你拿不出,我們可不敢就這樣放你跑掉,萬一你真欠了人家五百萬,你跑掉了,人家找我們要錢,我們可拿不出來。”
青流火與后邊的周動聽到這里都氣樂了。
這件事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就憑刑長鐵的一句話,就將事情攪的如此混濁不堪,還讓人分辨不得。
青流火殺機深深地隱藏在身體里,突然冷冷地轉過頭向一邊的刑長鐵看去。
刑長鐵得意之極地大笑,囂張地沖青流火揚著眉毛挑釁著:
“青流火,有種的你拿出證據來啊,拿出證據就讓你走。拿不出來,那么我有足夠的耐心陪你慢慢對峙,這五百萬,我可再不會讓它跑掉……”
看著刑長鐵這付囂張的樣子,洛翎兒一下子就將雙拳緊緊地攥緊。這一刻怒氣讓她都快要忍不住了,真恨不得馬上跳上前一步,狠狠地揍刑長鐵一頓心里才會舒服痛快一些。
刑長鐵這句話尚未說完,青流火突然冷冷地問道:
“刑長鐵,你方才說,十年前,我請求你保護我進入險地青風谷,許你五百萬神奕幣是嗎?”
“對呀!”
刑長鐵洋洋得意地點頭。
青流火又問道:
“你方才的意思是,你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在各種險境中保護著我,讓我免遭敵人的殺害是嗎?”
刑長鐵再次點頭,用力地說道:“當然了。你看,連你自己都承認了吧。”
青流火這時突然怒喊道:
“我承認個屁。”
圍觀的所有人同時一愕,那五個仲裁使目光一冷,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突然就見到一道拳頭的殘影疾劃而過,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以一道不可思議的速度橫空掠過,奇詭之極地一拳擊在了刑長鐵的臉上。
這一拳玄奧到不可思議,空冥無際,整道拳影完全不可捉摸。刑長鐵但覺眼前一花,尚未反應過來,就感覺鼻子上一陣撕心裂肺般地疼痛,一股尖稚般的力量直透入腦。
“砰”地一聲悶聲,剎那間刑長鐵的臉上就開了花。
刑長鐵的上身不由自主地后仰。
青流火這一拳擊過,拳變掌順勢下劃,一把拉住刑長鐵的衣領,“呼”地一聲將其拽到自己身前,膝蓋抬起,“砰”地一聲頂在了刑長鐵的胸膛之上。
“啊”地一聲慘嚎,在場的眾人耳邊但聽“喀喀喀”數聲,盡是肋骨盡斷的聲音,刑長鐵的胸前,觸目驚心地凹陷進一個大洞,完全違備人類視覺習慣的凹洞看出來恐怖之極。
刑長鐵再次一口鮮血噴出。
青流火猶未止歇,橫過肘部,順勢掃在了刑長鐵的臉頰之上,“喀”地一聲脆響,刑長鐵的下巴詭異地扭曲橫移過數寸,青流火再揮左拳,拳上萬斤之力,“砰”地擊在刑長鐵的下巴之上,一拳,將刑長鐵壯碩的身體凌空擊飛,遠遠地拋飛了出去,人在半空,身體都軟了,誰也不知道青流火的拳勁到底有多重,竟然將刑長鐵幾拳之下打了個生死不知。
大羅金仙初階的上仙,在青流火的這一頓組合老拳下,竟然絲毫沒有還手之力就被打了個繁花燦爛,漫天星辰。這一頓老拳直打了個熱血沸騰,大快人心。
周動在后邊情不自禁地放聲大喝:
“打的好!”
而洛翎兒卻剎那間就目瞪口呆,心中“砰砰”地狂跳望著青流火那個高昂偉岸的背影,從青流火的背影上,洛翎兒完全能感受到那股狂傲的霸氣與風芒,洛翎兒突然一下子就癡掉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青流火不是只有金仙大圓滿的功力嗎?他怎么可能秒殺一個大羅金仙。不、不,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洛翎兒想到方才還在勸慰青流火,讓青流火隱忍而厚積薄發,沒有想到,洛翎兒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今天,青流火突然就在她眼前暴發出了她難以想像的強大實力,將她這位大羅金仙強者都一下子嚇的目瞪口呆。
洛翎兒在五百年前金仙高階時,青流火方才金仙初階。現在洛翎兒已經達到大羅金仙初階了,而從青流火身上散發出來的波動來看,青流火正在金仙大圓滿的層次。
這個層次太合理不過。恰恰與她洛翎兒還是差了一些。
但是,青流火卻偏偏就完全不符合常理地突然暴發了,還暴發出了她這個大羅金仙遠遠認識不出來的變態實力。
洛翎兒看到這里都懵了。
那幾個仲裁使鼻子都氣歪了。
竟然有人敢當著他們的面發泄行兇,將他們這些仲裁使還放在眼里嗎?
“唰”地展動身形,五人就將青流火圍在了中心,渾身功力暴漲,就待出手。
“慢。”
五人中間的青流火突然微笑著一揮手。
發泄了一番,將這個宿敵打到那么慘,至少要打掉他一成的功力,青流火心中極其的痛快。
青流火淡然地一揮手阻止了五位仲裁者的進攻,冷冷地問道:
“你們要證據,我方才不是在給你們證據嗎,你們還發怒個屁啊?”
“證據?”
那五位仲裁使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兇狠地問道:
“什么證據,證據在哪里?”
青流火聽了淡淡地撇了撇嘴,冷冷地說道:
“我說五位仲裁使大人,你們腦袋都讓驢踢了嗎,這么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你們還當個狗屁的仲裁使啊,一天只知道稀里糊涂地冤枉好人嗎?”
那五人被青流火罵的激怒,正待再次做勢,青流火向刑長鐵那個方向一揮手說道:
“五位大人,你們看,那個刑長鐵,連我的幾拳都接不住,實力照我差的如此之多,我還需花費五百萬神奕幣的巨款聘請他來保護我?滑天下之大稽!”
“啊?這……”
這五位仲裁使聽到這里,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地,目瞪口呆愕然以對,五人突然明白青流火為何就敢當著他們的面毅然出手,突然就感覺心虛冒汗,被青流火罵的赧然之極。
是啊,如此明顯的證據他們都沒看出來,他們這仲裁使是怎么當的啊。
看到這里,圍觀的人群“嘩”地就沸騰了,人人眼神狂熱議論紛紛。而周動卻在后邊瘋狂大笑。
洛翎兒臉上全是愕然的神色,緩慢地,一抹明媚的笑意在她的唇邊越溢越大,最終,這位女仙也加入到了周動的大笑之中,笑的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全無淑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