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動雙袖一拂,長衫在山風中獵獵飄舞,腳尖如登萍渡水一般輕輕點地,整個身形就直接滑出,流暢之極地向峽谷深處的更高一座山地平臺闖去。
而直到這時,對戰中的眾人方才回過神來,才想到考核還遠未結束,他們還有自己的戰斗沒有完成。
剩下的十九名守衛臉上肌肉抽動著,將心中的震驚強壓下去。
禁地守衛不只是一個團隊的名號,正是一個精英的標志,更是一個無敵的象征。不是天下無敵,是同階無敵。
最少要歷經六十萬年以上的重力域內嚴酷訓練,最少要在無限的歲月間累積凝聚了超級血脈的濃度,方才可以成為禁地守衛其中的一員。
守衛禁地就是守衛著整個宗族的最核心不受侵擾,他們的身份太特殊了,禁地守衛的驕傲是不容侮辱的。
方才在隊長面前獻言之人實力明顯要強于其他的普通隊員,應該是一名副隊長的角色,此刻他眼睛緊瞇,心中殺機彌漫,神識傳來,聲音在其他的守衛腦海中響起:
“計劃改變,這一關,我們只允許放過兩個人通過,除了方才青袍的那個,還有刀疤臉,而其他的那些狗屁天才弟子們,你們再給我放過一個,就自行到后山面壁閉關三百年吧。”
聽到這個聲音所有守衛的臉色都變得凜然。
他們能看出土皇九的拳力太強了,經過了血脈傳承之后,土皇九打開了一身的桎梏,拳風洋洋灑灑無有窮盡,遇強更強,他們自忖在拼全力的情況下也攔不住。
不過那也有情可原,畢竟這是一個羅天靈海境的強者,年輕一代中的極品天才,除了方才神奇到讓他們無所適從的青袍男仙,這個靈海境應該就是萬年大賽第二名了。
而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人再放過去,他們這些守衛的臉往哪里放?他們可是宗族禁地守衛啊,他們在宗族可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殺神啊。
沒有一個人說話,十九名守衛身上的隱隱殺機同時瘋狂暴漲,沒有人再隱藏實力,沒有人再手下留情。
對面的萬年賽弟子們就感覺這些守衛突然變成了暗夜中的兇狼,沒有聲息,但是戰場中的殺機卻如海潮一般鋪天蓋地地漲了上來,剎那間眾人身上的壓力就幾欲讓他們窒息。
盤土就感覺對面的女仙千丹嬌俏的身影都變成了一柄利劍,每一掌劃過的勁風都有將他割裂的錯覺,盤土越來越辛苦,越辛苦越打,渾身淤青,呲牙咧嘴瘋狂地堅持著。
那個副隊長的眼睛瞇緊了,一抹寒芒如利閃一般璀璨。隊長被那個神奇的青衫小子扔了出去,他們這些守衛將整張臉都丟光了,現在他們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來挽回面子。
目光飛速地在人群中掃過,這個副隊長見到了不遠處的冰女還沒有對手的樣子。
冰女一身彩裙飛揚,整個人都如水一般的空靈嬌嫩,修長的黛眉輕輕斜揚,一臉的意氣風發,自己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最鮮亮的風景,讓群山都為之一山春色。
不過,這個副隊長已經顧不上什么絕色了,他想戰斗,他想殺人,看冰女柔弱的模樣,這個副隊長腳尖點地直奔這個女仙而去,他要用雷霆手段贏得一場勝利,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將禁地守衛的面子贏回來。
“去死吧。”
從牙縫里擠出三個森冷的字,這名副隊長一柄短槍如從虛空中伸了出來,唰地掠成一道虛影直向冰女的咽喉處扎去。
這道短槍上帶起的勁風掠過時,讓旁邊土系的江蓉蓉激靈靈地嚇了一跳,以為是刺向自己呢,百忙中一甩頭,讓身體唰地橫移了出去。
這一槍太強了。
江蓉蓉嚇的花容失色。
而江蓉蓉的對手卻一臉獰笑,展動身形就向江蓉蓉搶去。
“狗屁天才們,這回知道我們這些守衛的厲害了吧。”
這名守衛的獰笑而沒有結束,眼角的余光中突然感覺天地間一道利閃唰地揚起滿山銀芒。
冰女一柄靈劍快若閃電,一連九劍劍劍詭異玄奇,輪回劍力有一種扭曲的錯覺,讓人幾欲在生與死之間不停地徘徊。
九劍每一劍都簡單明了,每一劍都極為精準地劈到那名副隊長的短槍尖上。
當最后當地一聲傳了過來時,那名副隊長但覺如被隕星砸中胸口,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被這一劍的光華直接劈飛,砰地跌落到遠處的山石上。
“啊?”
看到這一幕,和江蓉蓉對戰的那名守衛手一抖,一股力量使錯了鮮血逆涌,惶急下腳下連閃閃到了一邊,看著倒地吐血的副隊長驚的口都合不上了。
而就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又一道身影如一方破沙袋一般被凌空拋飛了出去,直接砸到了那個滿臉血跡,掙扎欲起的副隊長身上,二人如滾地葫蘆一般直滾了出去。
遠處,司雪衣持一柄靈劍迎風傲然而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場中戰斗沒停,但是,那些守衛們明顯的集體失神了,氣勢不復了。
一名守衛一邊戰斗一邊眼角余光向司雪衣與冰女那里看去,心中氣的暗罵:
“這他媽哪里來的怪胎?這些人真的是這屆萬年賽的弟子?萬年賽的弟子哪有這么強的?”
遠處的那個副隊長推開壓在身上的人,滿臉血跡地掙扎坐起,眼看著冰女與司雪衣二人一先一后穿過人群,向峽谷中走去的樣子,臉頰抽搐不停,心中又驚又怒,他都有些懵了。
眼看著那個靈海境的刀疤臉還在鏖戰,還要等一會才能分出勝負,可是在那個刀疤臉之前,竟然有三人施施然地從他們這座關卡里邁了過去,走的從容不迫,走的如沐春風。
“你們將我們這里當什么了?當你們家后花園嗎?”
這名副隊長與遠處山壁前掙扎站起的隊長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眼前一黑,他們感覺實在是無法索解眼前這一幕啊。他們先是定下讓萬年賽弟子完敗的目標,然后就有一個人突破了過去,他們再定下只過兩個人的目標,然后就有三個人突破了過去。
而最可氣的是,他們預定目標中的那個刀疤臉,一會還必然要過去呢。
萬年賽的這群年輕一代弟子,什么時候這么強了?
讓這些守衛們實在無法想到的是,這屆萬年賽的弟子們變態輩出啊。
金十三與土皇九在往屆萬年賽中都是最頂尖的弟子了,而這屆,司雪衣與冰女驚才艷艷立壓群雄,實力遠超那些人,而更為令人驚嘆的是,在他們兩人之上,還出了一個周動。
再加上三人在禁地傳承中,最少的都吸收了五滴靈液,所有的這些加在一起,這三個逆天級的天才合力暴發,不好看才怪呢,三人一出手就打了第一關的守衛們一個措手不及,就讓這一個隊長一個副隊長欲哭無淚。
司雪衣和冰女還在昂然向峽谷深處走去,后邊,青流火玄奇的長刀直向一名守衛的脖頸上抹去,呲地一道破風聲險些將那名守衛的咽喉劃裂。
青流火的長刀空靈到不可思議,每一刀都極盡空間玄奧,都飄乎的讓人無從捉磨,和青流火戰斗,那名守衛感覺純粹是自找苦吃,你甚至都摸不到對方的身影,而對方卻可以圍著你瘋砍。
那人渾身激靈靈地一甩頭避開長刀,胸前一道勁風以難以躲避之式踢到,青流火一腳如隱如虛空之中直接踢到對手胸前,砰地就將對手踹了出去,看也不看倒地之人,青流火身材昂揚著穿過人群走向上首。
又一個?
隊長與副隊長痛苦地坐在那里,看著青流火走上去的身影,臉上肌肉都痙攣了,一滴滴的冷汗滾滾而落,心中氣苦,手都情不自禁地不停顫抖。
而就在這時,當他們的目光還恨恨地盯在青流火的身上,突然眼角余光見到空中再次拋飛兩道身影,兩名隊長急轉頭看去,那兩道拋飛出來的身影,明明穿著的還是他們的守衛服飾。
金雨欣笑靨如花,伸手輕輕一攏秀發,就如夾山道上繁花盛開。
另一邊土行尊一臉憨憨的笑容拍了拍手,嘴里嘟囔著:“為什么我不喜歡打仗,卻總是有人找我比劃呢。”
兩人笑著邁步同時向峽谷深處走去。
那兩名隊長已經出離憤怒了,已經風中凌亂了。他們驚駭的已經連口都閉不上了。
他們沒有將萬年賽的弟子完敗,卻實現了他們計劃的完敗。
到現在為止,從他們這一關,已經闖過去六個了。他們這些禁地守衛們沒有教訓得了那些狗屁天才,卻被那些狗屁天才打了他們一記響亮之極的耳光。
而更是讓人驚駭的是,他們認定的那個是萬年賽冠軍的刀疤臉,此刻仍在兇狠地戰斗,過去的六個人中,竟然沒有他的身影。
一名靈海境實力的年輕一代天才,竟然在前六名中都沒有他的身影,兩名隊長倒吸著冷氣臉色蒼白。
“這屆萬年賽的弟子是吃什么長起來的?一個生猛也就罷了,怎么個個這樣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