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幫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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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戰:交戰雙方停止敵對的軍事行動的狀態。一般通過談判達成協議而實施。有局部和全面、有限期和無限期之分。
基本上,平西王府與螨清朝廷達成的所謂停戰協議,就是有限期停戰的典型,也是力量打光、武力耗盡后不得不暫時友好的典型。更典型的是,不管是那一方,都不知道這停戰期限究竟能持續多久,究竟什么時候重新開戰,更不知道到時候那一方會率先重新挑起戰火,什么時候挑起戰火。——關于這一點,不管是螨清朝廷的酋長康麻子,還是平西王府的扛把子吳老漢奸,都是茶壺里煮餃子,心知肚明。
當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冷靜清醒的頭腦,螨清朝廷那邊有,吳軍這邊也不少,吳老漢奸的次子著名二百五吳應麒就是其中一個。在收到螨清朝廷首付的七成軍餉糧草后,樂開了花的吳應麒竟然向吳老漢奸提出建議,建議把吳軍好不容易從螨清朝廷手里搶回來的湖廣產糧區良田全部種上鴉片,以期年尾牟取暴利!
還好,吳老漢奸這個時候還沒斷氣,還有人能制止住吳應麒的胡作非為,吳軍才算沒有被吳應麒給禍害到,不過吳應麒當然也被吳老漢奸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如果不是看在他上次在熊賜履賄賂吳軍重臣中立下大功,吳老漢奸肯定還得抽這個草包兒子幾記耳光。最后還是盧胖子站出來打圓場,提出八旗膏在戰場療傷方面效果非凡,可以適當種植,吳老漢奸這才準許本就產不了多少糧食的貴州和云南百姓自行種植——但也張貼布告再三警告,警告年內八旗膏價格必然暴跌,糧食價格必然飛漲,建議百姓按膏三糧七的比例種植,至于百姓們到底聽不聽,就不是吳老漢奸和盧胖子現在所能制止約束的了。
松懈的人絕對不止吳應麒一個,領到了拖欠的軍餉與獎勵后,吳軍全軍上下都明顯有些懈怠,軍營里賭博成風,無數將士日夜聚賭,日常訓練則敷衍了事;加上戰火破壞,無數百姓家破人亡,不少婦女只能干些風塵之事維持生計,而她們的主要顧客自然也就是手里正好有著幾個閑錢的吳軍將士了,娼館妓院在吳軍大營附近遍地開花,導致無數士兵半夜溜出軍營,到臨近廢棄村莊改建的風月場中逍遙發泄,士氣嚴重下滑,昔日遠勝清軍的軍隊紀律也有迅速向螨清軍隊看齊之勢。
面對這樣的情況,吳老漢奸和胡國柱、盧胖子都可謂是傷透了腦筋,不得不頒布嚴令,禁止夜間通宵賭博和溜出軍營買歡,為此還逮捕和重處了近百名吳軍將士,雖然此舉也收到了部分效果,但是軍隊的斗志還是不可避免的有所渙散,精氣神遠趕不上當初的十萬雄師出云貴。甚至就連盧胖子引以為傲的胖子軍軍紀,也受到了極大影響,出現半夜脫哨去賭博的情況,氣得盧胖子親自抽了幾個被抓住的倒霉蛋上百馬鞭,被迫加強軍隊監督力度,以免自己的嫡系徹底墮落。
還好,這是一個比爛的世界,吳老漢奸的軍隊士氣紀律渙散,對岸的清軍那邊情況更嚴重,而且性質也更惡劣——根據吳軍細作統計,光是清軍漢陽駐軍一支軍隊,在康麻子十二年的正月里,就干出了上百起民女的暴行,同時因為軍餉拖欠嚴重的問題,士兵逃亡和扮匪行劫的現象更是層出不窮,屢禁不絕。所以相對來說,還沒爛到極點的吳軍情況竟然還要好上一些。
二月初,吳軍修建的兩座臨江炮臺竣工,分別位于武昌城北與洞庭湖口,計劃各設重炮上百門,目的自然是長江水道、騷擾清軍的水道運輸和保護后方產糧區,但是吳軍的火器裝備過于偏科,重野戰輕攻堅,可射十里的紅夷大炮嚴重不足,子母炮和青銅炮數量雖然不少但射程不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責任,自然又踢到了吳軍唯一的火器專家盧胖子面前。極不情愿離開吳軍決策層的盧胖子也沒了辦法,只好收拾行李準備趕往新建的嵇茄山火器營,去那里指導工匠趕造重炮裝備炮臺。
臨行前,在到吳老漢奸面前辭行的時候,盧胖子乘機提出了自己醞釀已久的歹毒建議,向吳老漢奸稟奏道:“祖父,依孫婿之見,我軍的斗志與軍紀如果繼續現在這樣下去,只怕對于我軍將來全面反攻的大計不利,萬望祖父三思,采取堅決措施,杜絕隱患。”
“關于這事,老夫也早有察覺。”吳老漢奸表情疲憊的揉揉太陽穴,無可奈何的說道:“但這也是無法杜絕的事情,現在暫時停戰,沒有仗可以打,老夫也不能對將士采用戰時紀律,逮到違紀就直接殺頭,也得給這幫兔崽子放松一下,不然的話,效果只怕適得其反,軍心更加渙散。”
“祖父,那我們何不制造一些摩擦,和北岸的滿狗隨時打一些小仗,借以保持軍隊的士氣和戰斗力?”盧胖子陰險建議道。
“制造摩擦?”吳老漢奸楞了一楞,疑惑說道:“我們現在已經和滿狗簽定了停戰和約,無緣無故主動挑起戰火,豈不是失信于天下?”
“祖父誤會了。”盧胖子搖頭,陰聲說道:“孫婿不是說挑起大戰,只是對將士們誘之以利,讓將士主動出擊,以私人身份和滿狗士兵摩擦走火。這么一來,將士們在摩擦中嘗到甜頭,自然想著下一次,在摩擦中吃了虧,自然想著報仇,祖父不需要親自出面,只需要讓各級將領在背后煽風點火,縱容縱容就行了。”
“具體怎么做?說來聽聽。”吳老漢奸來了興趣。
“效仿滿狗的祖宗們,讓將士們出去打野谷。”盧胖子建議道:“與我軍隔岸相隔的滿狗軍隊,還有與武昌府接壤的江西南昌府滿狗軍隊,軍紀都十分敗壞,常有劫掠民財與民女者,兩地百姓也常有逃亡武昌者。祖父可以讓基層將領們借口百姓向我軍求援,組織小股軍隊襲擊這些擾民滿狗,從他們手里搶到的東西和女人不必上交,全歸將士所有。這么一來,祖父你不僅收取民心,也可以借口是將士見義勇為,堵住滿狗質問之口,同時還能保持軍隊士氣與士兵戰斗力,一舉多得。”
“這樣啊,這樣做,能行嗎?”吳老漢奸開始動心,盤算許久后,吳老漢奸一拍桌子,道:“可以試一試,順便還可以鍛煉水軍,沒見過血的水軍,在戰場上也靠不住。”
“祖父,這事孫婿覺得可以交給二叔負責。”盧胖子又建議道:“二叔的脾氣,想必祖父也非常清楚,只要是有便宜可占的事,他絕對樂意去干。只要讓他記住師出有名這一條,鬧出多大的亂子,祖父你也可以輕松應對滿狗朝廷指責。”
“也成。”吳老漢奸點頭,冷笑道:“把這小子派出去,也省得他老是在軍營里聚賭窩娼,帶頭敗壞老子的軍紀,讓老子想重處其他將領都不好意思下重手。”盧胖子苦笑,也很同情吳老漢奸的心情——大兒子那么睿智冷靜,二兒子怎么就那么其蠢如豬呢?
“對了,還有一件事。”吳老漢奸忽然又想起一事,忙問道:“聽良臣先生說,你寫信給武昌府的通山知縣,命令他在通山種植葫蘆千畝,還說將來本王會用重金收購,這是怎么回事?本王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孫婿該死,這幾天忙著趕造火炮鐵模,忘了向祖父稟報這事了。”確實把這事給忘了的盧胖子怕吳老漢奸懷疑自己越權,趕緊行禮請罪,解釋道:“這件事,孫婿也是在觀摩水師訓練的時候偶然想起的,祖父也知道,我們軍隊的主力以云貴將士居多,大多不識水性,在水戰中十分吃虧也十分危險,所以孫婿就想到了一個法子,為每一位水軍將士提供六到八個葫蘆,讓他們系在腰間充當浮掛,這么一來,即便是在水戰中不慎落水,也不至于因為不識水性而白白犧牲了。”
“原來如此,所以你就讓通山縣大量種植葫蘆了?”吳老漢奸大喜問道。
“回祖父,確實如此。”盧胖子點頭,老實答道:“因為孫婿是在五天前才偶然想起這個主意,當時又身在城外金口水師碼頭,又考慮到通山那一帶地處偏僻,糧食產量不高,就算多種葫蘆也不會太過影響我軍軍糧征收,就馬上給通山知縣劉大雙寫了這封信快馬送去,命令他依計而行。當時孫婿原打算回城之后就向祖父稟報此事,但因為回城時趕上軍中工場有事尋找孫婿,孫婿去忙碌了一夜,就把這事忘得干干凈凈。孫婿越權,請祖父治罪。”
“這事怪不得你,是你自己太忙了忘了,以后注意就是了。”吳老漢奸笑笑,寬宏大度的說道:“以后象這樣對于我軍有利的事,祖父允許你越權指揮,事后再向祖父稟報。還有,這事你也別怪良臣先生告你刁狀,他是祖父任命的武昌府署理知府,通山知縣劉大雙不歸你統屬,又沒見良臣先生的公文,就來信咨詢真偽,良臣先生感覺莫名其妙,這才向本王稟報了這件事,你別怪他。”
“祖父請不用擔心,孫婿絕對不敢。”盧胖子很是謙虛的低下腦袋。
“這樣才好。”吳老漢奸滿意點頭,又說道:“你說的辦法很不錯,
老夫當年過黃河的時候,也曾見過當地百姓用這樣的法子渡河,你的法子肯定起到大作用。這樣吧,既然你讓通山縣種葫蘆,那干脆多種些,種上五千畝,將來本王派人用高價采買回來,免得到時候不夠用。”
“祖父英明,千畝葫蘆,確實有些不太夠用。”盧胖子趕緊大拍馬屁。
“不用拍馬屁了,這是你的功勞。”吳老漢奸輕松笑笑,又叮囑道:“到了嵇茄山后,你也要多注意休息,不要象在武昌城里一樣,做起事來就忘記休息,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樣了?趕快把嵇茄山的事做完,過段時間老夫就讓你回昆明去和小菟正式成親。”
“謝祖父關心,孫婿會注意休息的。”盧胖子趕緊道謝,肥臉上卻有些愁眉苦臉——現在吳軍武器開發、內政建設和軍事方面都離不開自己,自己想要抽出時間回一趟云南和吳小菟成親,真的是千難萬難了。
“祖父,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孫婿就告辭了,也請祖父多多保重身體。”暗嘆了一句自己真是天生勞碌命后,盧胖子提出告辭。
“好,你去……。”吳老漢奸的話剛說到半截,門外忽然進來一名吳軍衛士,抱拳奏道:“啟稟王爺,行轅門外忽然來了一個怪人,穿得破破爛爛就象個叫花子,行為舉止也有些瘋瘋癲癲,說是一定要見王爺,趕也趕不走。”
“混帳,這樣的小事,也來稟報本王?”吳老漢奸大怒道:“趕不走,不會拿棍子打走?棍子打不走,直接捆了扔到大牢里去。”
“回王爺,小的們開始也這么想。”那衛士無奈的答道:“可是那個怪人又說,他是聽說王爺你在張榜招賢,所以特來投奔,王爺你又下過命令,不許慢待前來投奔我軍的四方賢士,所以小的沒辦法,只好進來向王爺稟報了。”
“他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才能?”吳老漢奸放緩臉色。
“回王爺,他自稱姓徐,是一個工匠。”衛士答道。
“工匠也算賢士?”吳老漢奸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吼道:“打走!”
“且慢。”雖說這個時代工匠地位最低,但盧胖子可沒有這樣的思想,叫住那衛士,問道:“他是工匠?那他有沒有說,他擅長做什么東西?”
“回盧大人,他說他什么都能做,只要王爺想要,他都能做出來。”那衛士老實回答,又補充道:“對了,他還出示了一封信,說是一個叫戴梓的滿狗官員寫給他,請他出山的,但他不想給滿狗效力,只想來投奔我們。”
“戴梓?”盧胖子猛的跳起來,大吼道:“你沒聽錯,請他出山的滿狗官員,真的是叫戴梓?”
“絕對沒有。”衛士老實答道:“因為開始小的聽成了袋子,笑他的時候,他糾正過。”
“祖父,此必大才!”盧胖子轉向吳老漢奸,拱手大聲說道:“戴梓之名,想必祖父也有所耳聞,我們從滿狗手里繳獲的子母炮,就是戴梓給滿狗皇帝造的,既然戴梓都要請他出山,那么此人在工匠方面的才能,必然非同小可!”
“是嗎?”吳老漢奸將信將疑,起身說道:“那好,走,本王親自去看看。”
盧胖子大喜,趕緊隨著吳老漢奸一起出門,來到行轅門前一看,果不其然,一個穿得和叫花子沒什么兩樣的中年男子,正光著兩只腳站在冰天雪地的行轅門前,被凍得瑟瑟發抖卻還在東張西望,還伸手想要去摸吳軍士兵火槍,結果被吳軍士兵推開。見吳老漢奸親自出來,門前吳軍衛士趕緊一起單膝跪下行禮,齊聲道:“恭迎王爺。”
事情到了這一步,再笨的人也知道是吳老漢奸親自出來,那叫花子卻還傻乎乎的不肯下拜,只是向著吳老漢奸問道:“你就是平西王?”
“本王正是平西王吳三桂,你是何人?”吳老漢奸皺著眉頭不悅問道。
“好,終于見到平西王了。”那叫花子一拍手,又趕緊來拉吳老漢奸的手,迫不及待的問道:“王爺,我叫徐正明,你的王府里是不是有一個叫盧一峰的?我要見他。”
“你見他做什么?”吳老漢奸甩開那叫花子的臟手。孤陋寡聞的盧胖子則滿頭霧水,說什么也想不起歷史上到底有沒有一個叫徐正明的名人。
“我要向他討教,看看他的飛舟到底是什么模樣。”那叫花子徐正明解釋道:“為了見他,我可是走了幾千里路,從吳縣那邊一邊要飯一邊走過來的,就是想見見他,還有想親眼見見他造的飛艇。”
“大膽狂徒!”吳老漢奸勃然大怒,喝道:“飛艇乃是本王軍隊的第一機密,你算什么東西,說想見就想見?”
“原來是叫飛艇啊,怪不得我覺得叫飛舟那么別扭。”徐正明不懼反喜,笑道:“王爺,其實你們的飛艇真的沒什么了不起,因為我在你們之前,也已經造出了可以帶著人飛上天的棗飛車,只是路上太遠,我帶不過來。”
“棗飛車?世界上第一架直升飛機?”盧胖子終于醒悟過來,趕緊跳出來搶著問道:“你說什么?棗飛車是你造的?你有什么證據?”
“我帶工圖過來了。”徐正明從懷中掏出一疊盡是汗水味道的圖紙。盧胖子激動得全身發抖,趕緊一把搶了過來,翻開圖紙仔細觀看,徐正明則不耐煩的催促道:“這位大人,你看完沒有?到底能不能讓我見盧一峰?為了見他,戴梓舉薦我當官,我可都沒……。”
“徐先生——!”
徐正明的話注定沒辦法完全說完了,因為盧胖子大吼一聲后,一個虎撲竟然抱住了滿身泥濘還滿臉污泥的徐正明,嚇得徐正明殺豬一樣大叫,盧胖子卻死死抱住他不放,回頭沖吳老漢奸大吼道:“祖父,天才到了!真正的天才到了!有他在,我們的火箭會更厲害,飛艇會更多,孫婿一直造不出來的后裝火槍和毒氣彈,也可以造出來了!我們的嵇茄山火器營,也終于有了首席工匠了!”
“真的?”吳老漢奸又喜又奇,指著徐正明疑惑問道:“這個叫花子?有這么厲害?”
“絕對!”盧胖子松開徐正明,拿起棗飛車圖紙給吳老漢奸指點,激動說道:“祖父請看,這是直升飛機,是直升飛機啊!能造出這樣的東西,絕對是工匠中的天才,天才中的天才啊!有他幫孫婿的忙,孫婿以前對祖父說過的那些武器,都可以全部造出來了!”
“是嗎?”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吳老漢奸將信將疑,但考慮到自己這個孫女婿一向為人持重,從不胡說八道,還是馬上吩咐道:“快,準備酒宴、衣服和浴桶,先請徐先生沐浴更衣,然后再請他到會客大廳,本王親自款待。”
“得令。”周圍的衛士答應,趕緊上前邀請徐正明,徐正明卻拼命搖頭,說道:“王爺,酒宴和換衣服這些事可以慢慢說,我現在只想見盧一峰,我幾千里路要飯過來,就是為了見他。”
“你已經見到他了。”吳老漢奸苦笑,往盧胖子一指,“他就是本王的孫女婿,你要見那個盧一峰!”
盧胖子也向徐正明笑笑,正準備行禮,不曾想徐正明也是一個虎撲上來,一把抱住盧胖子,大吼道:“盧一峰,我終于見到你了!快告訴我,你的飛艇,是怎么能帶著四個人飛到天上的?”被勒得幾乎斷氣的盧胖子拼命掙扎,可惜徐正明卻說什么都不肯松開。
“完了,虞兒親手給我做的衣服第一次穿啊,虞兒這次非得把我的皮剝了。”盧胖子哀嘆起來。旁邊的吳軍衛士則個個面面相覷,一起心道:“難怪有傳言說,盧大人喜歡女人,更喜歡男人——原來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