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蔣風約憤怒的聲音:“石磊你搞什么,你看你把爺爺給氣的!”隨即,蔣風約便怒著一張俏臉沖了進來,手里的水瓶估計已經打滿了開水,也不知道這姑娘哪兒來的力氣,舉的高高,石磊還真有點兒擔心今兒沒被沼氣炸死卻被她的開水毀容。()
蔣伯生一抬眼:“沒規矩,男人說話,你插個什么嘴?”
簡簡單單一句話,把蔣風約滿肚子的怒火瞬間澆滅,看著蔣風約憤怒的小臉很快變成了委屈,那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樣兒,石磊唯有感慨老爺子的氣場真足。
其實只有石磊自己才明白,蔣風約把他當成小孩兒不假,可是在石磊眼里,蔣風約又何嘗不是個青澀的小妞妞?且不說跟某讓中央大員都頭疼不已的妖孽相提并論,光是石磊實際上的心智,幾乎四十歲的人了,又怎么可能真跟蔣風約在一個檔次上?
不過這時候石磊不適合插嘴,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事兒始終得蔣伯生自己來解決。
半晌之后,蔣伯生幽幽的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小子你說的不錯啊,這事兒是我老頭子有點兒遷怒的意思……”
石磊聽了這話,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蔣伯生居然笑了,臉上的皺紋跟著嘴唇上揚,皺在一起:“臭小子,你就不能給我這個老頭子留點兒面子?”
石磊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撇著嘴說:“面子是自己掉的,我給您您也用不上。”
“哈哈哈哈,你這個臭小子,要不是就這么眼睜睜看著你,我這個老頭子甚至都要以為你是活了五六十年的人精兒了。”
石磊又一次不以為然,蔣伯生以為他在想有志不在年高,而石磊實際上是想老子是沒有五六十,但是也快四十了,而且針對于現在這個時代,那是絕對的高瞻遠矚啊!
“聽說你今年高考?考上哪個學校了?”蔣伯生重新坐了下來,一轉臉看到蔣風約還傻愣愣不明所以的站在一旁,不禁又怒道:“你還傻站著干嘛?你以為你在門外頭偷聽沒人知道?人家石磊不想拆穿你罷了。趕緊給人倒茶!”
得,在石磊面前的火紅朝天椒,在蔣老爺子面前,就只能是個丫鬟受氣包。
蔣風約趕忙倒水,端給石磊的時候還不忘沖石磊使眼色,意思是讓他趕緊勸蔣伯生去省城住。石磊不動聲色,她又狠狠的剜了石磊一眼,石磊倒是受之若甘,不但不覺得辣椒太辣,反倒是有點兒的美滋滋。
“今天剛填的志愿,省城的吳東大學,去是肯定能去,就是不知道專業是不是我報的第一專業。”
很明顯,蔣伯生對石磊選什么專業沒興趣,反倒是上下又打量了石磊一番。反倒是蔣風約在旁邊嘀咕了一句:“你說能去就能去啊?你以為吳東大學你家開的?別以為是市長的兒子就能走后門。”
石磊搶在蔣伯生發飆之前開口,施施然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說:“要是市二中第一,全市前十都進不了吳東大學,我看吳大就不會只排在全國高校綜合排名前五了。”
“就你?還全市前十?”蔣風約自然不信。
石磊卻是再不解釋了,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轉而對蔣伯生說:“爺爺您問這個干嘛?”
蔣伯生也沒回答石磊,反倒是對蔣風約說:“你在省城住在哪里?你這次回來跟我說的,你們單位集資的那套房又在什么地方?”
雖然沒明白老爺子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但是顯然這是一個松口的跡象,問到這個問題,就說明蔣伯生可能會答應去省城。是以蔣風約趕緊回答:“我一直都是住在單位的宿舍,不過這次單位集資的房子,倒是離吳大不遠,開車只要五分鐘。”
“別跟我說什么開車,就告訴我,以我這個老頭子的腳程,走路要多久。”
“差不多二十分鐘吧,爺爺您是答應去省城跟我住了么?”蔣風約滿臉的欣喜,雖然心里依舊在奇怪,怎么石磊來了這么會兒,甚至于都沒正面提到要讓老爺子去省城,他怎么就松了口。
“嗯,那還行。這樣吧,我跟你去省城,但是不是跟你住,是跟這小子住。你平時就還住在宿舍里,上下班也方便,有心呢,休息的時候回來看看我這個老東西。石磊去讀大學,學校里的宿舍不用想都是亂糟糟臭烘烘的,讓他跟我住,我喜歡這小子。”老頭兒一副地球球長的派頭兒,把蔣風約驅逐出境也便罷了,根本也沒征求石磊的意見。
“喂喂喂,老頭兒,你不要倚老賣老啊,我可沒答應要跟你住啊!我的青春歲月還要留著在學校里跟盡情揮灑呢!”石磊立刻叫了出來。
這次蔣伯生沒說什么,蔣風約又怒了:“你少廢話,爺爺肯讓你免費蹭住,你就知足吧,離你的學校又那么近,少在這兒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石磊頓時有一種秀才遇到兵的郁結,到底是誰得了便宜還賣乖啊?我是來幫你勸老頭兒去省城的,怎么把我自己繞在里頭了?媽的,看來不管是小辣椒還是大辣椒,都不是凡夫俗子能夠征服的,怎么看蔣風約跟那個妖孽都不是一個級數的,怎么到了收官階段,這姑娘立刻領悟了第七重小宇宙啊?
不過這么一來,對石磊也有些好處。雖然現在石磊還只有十八歲的年紀,但是心智早就是接近四十的人了,石磊可不想像那一世那樣,在大學里消耗自己四年的光陰。這四年,他肯定要做點兒事情,而且,動靜不可能小了。
學校的宿舍肯定還是得要的,但是校外肯定要有其他住址。今天事兒太多了,石磊還沒來得及想到這些,現在正好被蔣家的爺孫倆提了個醒,石磊也沒太多借口跟石為先說自己要在校外租房,現在有人送了個枕頭讓自己打瞌睡,倒是解決了石磊不少問題。
短時間內,有蔣伯生這么個老爺子提供的免費住處,石磊也覺得不錯。至于以后,石磊肯定還是要單獨出去住的,不可能真的四年都跟老爺子住在一起,不過,石磊有信心,用不了半年,他就能讓蔣伯生開開心心的叫蔣風約搬回來,要是連這么個老頭子石磊都搞不定,那他那多出來的二十年就白活了。
順水推舟的,嗯,在蔣家爺孫倆面前當然是勉為其難的,石磊答應了下來,跟老頭兒說好,后天跟他們一起去省城認認門,然后石磊自由活動或者回來,等到九月份開學再過去跟老頭兒——合租。似乎這說法有點兒怪異,好在不用石磊掏租金。
被蔣伯生留著吃了晚飯,石磊用蔣風約的手機給家里去了個電話,告訴孟秋華自己晚上不回去吃飯。孟秋華上了一天班,只是聽說仲后公園的事情圓滿解決了,哪會知道石磊在中間插了一杠子還差點兒被爆炸波及?只是簡單問了問他高考分數和填報的志愿,覺得石磊既沒有好高騖遠,也沒有閉關自守,就掛上了電話。
吃晚飯石磊又跟蔣伯生聊了會兒,大約八點來鐘,蔣風約開車送石磊回家。
車子停在市府大院門外,石磊沒讓蔣風約進去,只是說好后天他會打電話,便甩著膀子跟大院的守衛打了個招呼,悠哉游哉的走了進去。
走到自家的門口,身后卻亮起了兩道車燈,扭臉一看,卻是自己的老爹回來了。迎著燈光看不清楚,但是等車門開了,石磊才看到不光是石為先,張同訓也來了。
石磊不由得又有幾分頭疼,心說今兒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悲催的一天,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拯救老爹老媽于水火之中不說,還被一個小辣椒拉去充當說客,現在,回來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恐怕又要被自己的老爹以及張同訓抓去當差了。
“老子現在是腦震蕩的病人好不好?”石磊只能暗自叫苦,表面上卻還要笑著叫人:“張叔叔,您也來了?”
張同訓顯然沒心思跟石磊嘻嘻哈哈,沉默的點了點頭,黑著臉,跟石為先一前一后,背著雙手走進了石家的大門。
進了門之后,孟秋華看到張同訓也來了,不由得也有些納悶,打了招呼,卻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張同訓這個公安局長都黑著一張臉,也就沒了下文。
見石為先往書房走,孟秋華問了聲:“老石,要不要給你們倒杯茶?”
石為先擺擺手:“你弄兩個簡單的小菜,涼菜就好,一會兒我跟老張喝點兒。石石,你別往你房間鉆,你也給我進來。”
石磊吐了吐舌頭,孟秋華沖他投來詢問的目光,石磊笑了笑說:“不是我犯了錯老爸要兇我,是老爸有事兒要咨詢我這個諸葛亮。”
張同訓這才笑了笑說:“我作證。”
孟秋華這才放下心,到廚房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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