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蘇豆豆就興致勃勃的掏手機,石磊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她是準備給張一松打電話匯報今日戰果。但是很奇怪,手機都已經拿出來了,蘇豆豆卻突然又把手機塞回了。袋里,反倒是發動了車子,急不可耐的往回開。一邊開著車一邊問石磊:“你去哪兒?我可不送你啊,我回住的地兒了。”石磊覺得古怪,隨口說道:“你不打算去找一松獻寶么?”
“沒心思,老娘要回去把這幾套衣服好好穿一遍。”石磊笑了,心道再如何剽悍,她始終也是個女孩子,便道:“那你到路口把我放下來吧,我給梅清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
蘇豆豆忙不迭的答應下來,真的就把石磊扔在了路邊。
看著蘇豆豆招呼都不打就想躥,石磊又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不放心的讓蘇豆豆放下車窗,囑咐了她一句:“你別再去找那個祁中南的麻煩了啊,趙叔始終是個好人,要是有機會在退休前往上走一步也是好事,今天這事兒不至于影響什么,可是你要是再去招惹他,鬧不好會誤了趙叔的事兒。”
蘇豆豆不耐煩的皺著眉頭:“我管他是死是活,沒事兒我去招惹他干嗎?你都已經幫一二六報了仇了。行了行了,趕緊滾蛋!”石磊這才看著蘇豆豆絕塵而去,想了想,也沒給梅清打電話,而是撥了個電話到費開的手機上。
費開那邊聲音有點兒吵,不過很快安靜下來,大概是之前有些應酬,這會兒已經出了包間。
“費哥猾石磊的話沒說完,費開就帶著三分酒意的笑著問:“今兒這是奇了怪了啊,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頭一年因為要把寧報斌送去嘉熟(昆州轄的縣級市,實際行政級別為副地級,也就是說市長和市委書記都是副地級),正好邊捍衛也有意思讓費開下去鍛煉一下,就把嘉熟的原市長調到了潤揚做副市長,寧報斌任了嘉熟的市委書記,而費開也得以跟寧報斌搭班子成為嘉熟的市長,主政一方。
從前石磊和費開的聯系還是很多的,作為邊捍衛的大秘,又是極信得過的手下,費開和石磊的走動自然少不了。而費開下去嘉熟擔任市長之后,和石磊之間的聯系也自然就少了,一般除非到省城來,或者石磊有事情到嘉熟去,否則不會聯系太多,終究是授人口實的事情。
“呵呵,說話還方便?”石磊并沒有過多的寒暄,他和邊捍衛之間的關系決定了只要是邊捍衛的人,他都可以直言不諱。
“看到是你的電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就從包間里出來了。勉強還算方便吧。”雖然離開了那些應酬的人,但是這種場合始終魚龍混雜,要說多方便也不至于。
“那就我說,費哥聽著吧。”石磊淡潛的說道,“我記得費哥是南方人?”
“嗯,嶺西的,不過南方的事情我多少有些聽聞。”費開也是聰明人,知道石磊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打聽了。
“一個祁書明,一個姚丹,申俑新調來的一個副市長,不過據說祁書明是靠老婆家的背景上位的。今天跟他們家鬧了點兒小摩擦,很小的事情,但是始終要有點兒準備。所以想麻煩費哥幫幫忙,要點兒資料。”
費開先應允了下來,然后又問:“跟那位新大秘還是沒走的近起來?”費開沒覺得這是什么大事兒,搜集資料,尤其是他對姚丹多多少少也有所耳聞,知道南方系有個姚家,這種資料不會太難找。所以才覺得石磊是不是不方便找邊捍衛現在的秘書才會找到他。
“那倒不至于,肯定是沒有跟費哥你這么近,不過如果只是普通資料,我也沒必要麻煩你們了。下頭隨便找個小秘書也就能辦了。主要是這里頭還摻雜著點兒私事。”
“唔,我明白了,你說!”費開一點就透,知道這是有些事情不方便經外人的手,同時心里也挺高興的,這說明石磊沒拿他當外人。石磊要查什么呢?其實就是剛才那頓飯上知道了一些他原本并不知道的事情。蔣風約肯定曾經被祁書明這對父子聯手整治過,蔣風約沒說,證明這事兒解決了,又或者并非解決了,而是祁書明父子來到了揚江三角這一帶,無暇顧及那邊。可是真要解決了倒也罷了,萬一這事兒還沒解決,姚家肯定還會有持續的動作。石磊脾氣挺好的,但是不代表他心眼大到明知道自己的女人被欺負還能無動于衷的地步,所以,石磊想知道姚家目前還有沒有針對蔣風約的舉動,如果有,石磊不介意再給他們多一點兒的教訓,那就絕對不是花個三十來萬能解決的事情了。
七七八八把祁書明的事情跟費開講了講,倒是沒涉及到那些私事,只是說祁書明和蔣風約之間肯定有過沖突,費開立刻就應承了下來。
“行,我知道該怎么辦了,三天之內給你整理好。行了,不跟你說多,里頭還有一幫人要應酬,媽,幾個昆州過來的家伙,級別還沒老子高,卻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費開也真是有幾分酒意了,否則以他的個性,加上多年秘書生涯培養出來的那份小心翼翼,決不至于罵出口。石磊笑了笑:“跟投資有關?要不然我回頭幫你找點兒投資?你也就不用看昆州那邊的臉色了。”
“哈哈,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什么投資不投資的。過幾天我正好要去省城辦事,就不假他人之手了,順便把東西給你。”
兩廂說好,掛了電話,石磊看著手里的手機,心里開始心疼蔣風約起來。這個女人,石剁艮清楚,其實是個很柔弱的性子,能跟石磊走到今天的關系,其實就是因為蔣風約堅強甚至冰冷的外表下那柔弱的心。如果沒有那晚在中山門城樓上的事情,也不會有他們今天的關系。如今蔣風約肯定修煉的比那會兒更堅強了,但是內心的柔弱,卻只對石磊一個人開放。
雖然不知道祁書明那邊給蔣風約施加過什么壓力,不過石磊卻知道,蔣風約能扛的下來殊為不易。
“風約姐,想我沒?”石磊的聲音,在夏季的夜里顯然格外的柔和。
蔣風約的聲音卻有幾分慵懶:“很奇怪,就好像猜到你會給我打電話一樣,我這會兒在浴缸里,鬼使神差的把手機帶了進來。”
隨著這句話,石磊的眼前浮現蔣風約那完美的曲線在浴缸的水波蕩漾之下若隱若現的場面,居然令得身體產生幾分變化,語調也顯得有幾分戲謔起來。
“我也在浴缸里呢,想著你,身上開始熱了。風約姐,你的手在哪里?”
雖然整句話沒有一個隱晦的宇眼,但是石磊那戲謔的語調,卻讓蔣風約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燙了起韋下腹也仿佛有一股奇怪的暖流緩緩流動,她低頭看去,卻發現自己那被石磊稱贊過無數回的手指,竟然好死不死的放在雙腿之間,毛叢之上,越發顯得曖昧氤氳起來。
“討厭!你明明在外頭……。”雖然聽得出來石磊手機里傳來街上車水馬龍的聲音,可是蔣風約的聲音依舊變得有些情動的意味,簡單的八個字里,竟然夾雜著少許的喘息。
“干嗎突然給我打電話?”見石磊那邊只是短暫的沉默,蔣風約又問。這次,語調終于正常了一些。
石磊淡淡的笑著,就好似他的笑容能讓蔣風約看見一般:“沒什么,就是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蔣風約無限嬌羞,在浴缸的蒸汽之下,臉頰紅潤,仿佛極夜里盛放難得一見的曇花,縱然石磊無法看見,卻也只為石磊一人綻放。
聽著蔣風約的這句呢喃,石磊突然有一種沖動,恨不能立刻到機場買張去羅湖的機票飛到蔣風約的身邊。不過,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就算是夜班機,怕是也來不及趕過去了。石磊也只能將自己對蔣風約的思念,化成這夏季吳東夜晚街頭的一些語言,融進已經開始顯得燥熱的風里……。
回到住處,蘇豆豆并沒有把從石磊那兒敲詐來的衣服抱上樓,而是坐在車里給東方商城打過去一個電話。
“喂,東方商城么?我今天在你們那兒買了很多衣服,現在不想要了,能退么?”
對方的聲音彬彬有禮:“只要外觀沒有受損,標簽沒有剪掉,不影響我們正常銷售的話,都是可以退的。不過現在時間有些晚了,恐怕您過來之后無法給您辦理退貨手續,建議您明天白天再過來。”
“哦,那好,謝謝你啊。”蘇豆豆把手機扔到旁邊的座位上,臉上掛著壞笑:“嘿嘿,你不給我投資,難道老娘就不能開酒吧了么?哈哈,老娘就是個天才啊!有了這三十萬,老娘自己還有二十萬的私房錢,五十萬,嘿嘿,肯定夠酒吧的開銷了。”
自言自語之后,蘇豆豆又拿起手機,給一個女孩子撥了過去。
“喂,小妞兒,爺這會兒正開心著呢,趕緊過來給讓爺摸兩把。”
電話那頭的小姑娘笑個不停:“妲己姐姐,你又開心什么了啊?”
蘇豆豆哈哈大笑,故作豪邁狀:“老娘搞定開酒吧的錢了,你趕緊過來,我們商量商量,你不是說你有個朋友有個酒吧要轉讓么?趕緊打電話給他,讓他出來跟老娘談一談!”
對面的小姑娘也是一通歡呼,然后就掛上了電話,把電話撥給了她那個朋友。
坐在車里等著電話,蘇豆豆得意的眉毛直跳:“嘿嘿,等老娘的酒吧賺錢了,再把石石那個不開眼的死色狼帶我酒吧里去,告訴他,大股東是他,讓他等著在家每
月數錢!嘖嘖,夠派!想想都美啊,滿屋子都是小美女,老娘委屈點兒,分給一二六那個混蛋倆……,算了,為了他的身體著想,一個就夠了。至于那條死色狼就沒
份了,不能縱容他欺負我們婦女同胞……這丫頭,顯然已經陷入了對于她那間還在構想之中的蕾絲邊酒吧的狂想之中,基本上,在蘇豆豆看來,這酒吧以后定然人氣
爆棚,每晚都有大量的美妞兒四下轉悠,她就是花間的帝王,想調戲誰就調戲誰……。
跟蔣風約在電話里聊了一個多小時,如果不是因為蔣風約說她在浴缸里泡的皮膚都打皺了,石磊估計還能繼續跟蔣風約溫軟下去。
掛了蔣風約的電話之后,石磊才發現,電話上有四五條未接來電,都是張一松打過來的。
趕忙給張一松回了過去,石磊原以為是蘇豆豆最終沒忍住還是給張一松匯報了戰果,沒想到張一松一接到電話,立刻就吼道:“你丫干嗎呢?一個電話打了一個多小時?我們這兒等你老半天了。趕緊的,一號會所。”
一號會所是吳東最老的五星級飯店金陵飯店樓下的一個夜總會,石磊并不太喜歡去那里,地下室,空氣流通不是太好,總有些憋悶。
“你們玩兒吧,我不去了,你整天泡在這些場合也不嫌累。”
“你不來可不行啊!等著你丫給我投資呃…下午我給魏風打了電話,這會兒他正在我邊上呢。這家伙,手腳倒是麻溜兒,他那邊已經有了整體的規劃了,做了好些天了,就等我的消息。”
對此石磊其實覺得魏風有點兒急功近利了,并不是太喜歡他這樣的舉動,不過看到張一松這么熱情洋溢的,石磊也不想讓張一松不開心。
“行,那我現在就過去。你說你們談事還非得找個夜總會,就不能學著找個茶館聊聊天,以后真開了會所,有的你天天晚上在里頭玩兒的。”埋怨歸埋怨,石磊還是答應了下來,伸手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金陵飯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