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水木吳淮里,張一松在石磊對面坐著,兄弟倆隨意的聊著天。
得知他們這兒還真的弄了幾個正兒八經的江都瘦馬來,石磊笑著搖搖頭:“以前的江都瘦馬是賣給大戶人家當填房或者暖房丫鬟的,現在倒好,丟到夜總會里了。真的琴棋書畫無所不能么?”
其實這也就是感慨而已,那一世石磊也不是沒有見識過所謂的江都瘦馬,跟傳說中古代的江都瘦馬簡直不能比。人家那都是打小培養,正經照著甄宓和蔡文姬那么培養的,所謂色藝雙絕德藝雙馨,跟如今的老藝術家有一拼。可是那一世石磊見識過的江都瘦馬,充其量閉門訓練了幾年,能學會點兒琴棋書畫的皮毛就算不錯,但是在如今這種浮躁的社會之中,能拈起黑白子對弈一局,捧著古琴能彈上一曲,寫出來的字架構端莊,說話的時候還能時不時的掉兩個書袋,這就已經足夠國學基本被丟光的現代人震驚一壺的了。
“琴棋書畫就差點兒,反正這些東西我不懂,你大概也知道的不多,那些來砸錢的貨能知道圍棋有多少個子兒就算是不錯,你真給他們一哥圍棋,他們也就是拿來下五子棋吧。這幾個女孩子,正經是從大學里挑出來的,都是剛進校就聯系上了。四年大學,一點兒沒耽誤,除了上課基本都在做培訓,原本是給京里的一個會所準備的,結果那個會所的出資人后臺倒了,他那會所被人接手了,他在吳東的時候跟我有一面之緣,就問我愿不愿意接手這些女孩子,她們自己倒是沒什么,說句不好聽的受了這四年的培養,出了校門走到哪兒都不會缺乏公子哥兒問津”可是給她們做培訓的那幫人就慘點兒,接手這些女孩子自然是把一整套的培訓人員都接手了,權當我們這兒的后備力量了。”
石磊聽了,不由得一笑,心道看起來這幾個女孩子的質量大概會比他那一世見識的還要好一些,四年的各種培訓”內容雖然還不知道,但是想來一個交際花該有的素質都該有了”這種資源,用來拖官員下水指定比經營一家夜總會容易,估計之前那個京城會所的投資人就是干這個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后臺居然會倒掉”鬧不好也跟這方面的事情有關。
“那看起來這些女孩子今后就是你這兒的主力了……一松,我提醒你一句”你別不愛聽。這種生意走走邊緣沒什么,但是要注意控制。你的心性我了解,有吃有喝有玩你大概也就滿足了,你這輩子最大的理想就是當今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可是魏風不同,錢賺得差不多了,他鬧不好就會開始琢磨其他方面的追逐了。這些女孩子,說實話,擱你這兒沒什么,可是如果被人用來拉攏官員或者干脆是托官員下水”其實是最好的手段。這方面”你要多用點兒心,別讓魏風鉆了這個空子。
張一松點了點頭,笑道:“這兒的生意也就到頭了,魏風跟我提過開分店之類的”不過我一直記得你的話,吳東的消化能力有限,一個頂級的會所已經夠了,再多也就是分流自己的生意,而且鬧不好就把口碑做沒了。就沒同意。倒是想過到其他城市發展一下的,目前有想法的是申浦和和杭南省的省城汴湖,說起來也打算跟你商量一下,地方上的關系不好處理,你看能不能給打個招呼。魏風也不敢擅作主張,所以這段時間他已經回潤揚了,以前的場子他沒放棄,最近聽說又新開了兩家,江都瘦馬這事兒我沒跟他細說,那個培訓公司我也是以個人名義接手的,他應該沒辦法打這個主意。”
石磊聽完之后笑了笑:“那就好,看來你現在也穩重的多了。”
“滾蛋!老子一直很穩重好不好?”張一松在飯桌下踹了石磊一腳。
石磊哈哈大笑:“得得,松少您一直穩重的像個帶蓋兒的八爺似的!”
“你丫才王八呢!不跟你臭貧,申浦和汴湖的事兒稱覺得怎么樣?”
石磊點點頭:“行吧,只要按照這里的模妾,沒什么問題,我回頭想著幫你打打招呼,搞定了就告訴你。魏風在潤揚開的場子沒用水木吳淮的名義吧?”
“他想的,我沒同意,檔次不能降,就讓他用他自己那個公司的名義。”
“嗯。原來魏風回潤揚了,我說今兒怎么沒看見他呢。別怪我愣嗦,這事兒你真要多上些心,張叔如今也是個正廳,咱們在省里又牽枝掛葉的,眼睛盯在咱哥倆身上的人海了去了,可別在這種小事兒上落人話柄。其實我倒是希望你就做個甩手掌柜,離這個是非圈子遠點兒。,
張一松撓撓頭,嘿嘿笑著:“你知道我貪玩兒,我才二十一啊,這么早退休干嘛去?環游世界么?就算環游世界那有個三五年也就夠了,剩下時間怎么辦?總不能混吃等死一輩子吧?總要做點兒事。這兒我還tǐng喜歡的,我親自管著,也不會烏煙瘴氣,真讓別人弄,鬧不好真出岔子了。不說這個,你今晚這是招待誰?”
,“邊老爺子的秘書,人家可走向我投訴到你這兒要江都瘦馬要不到呢!”石磊笑著放下筷子。
“操!這胡大秘真不地道,哪次他來我不是孝子賢別伺候著?真也就是沖著你跟他主子關系好,不然老子早就不鳥這鼻了。上回丫tǐng過來,三個人,都要江都瘦馬,我這兒一共才幾個?而且那廝來從來一毛不拔你知道吧?我沖著你的面子也沒好意思跟丫提錢的事兒,江都瘦馬安排給他?他他媽知道這幾個姑娘一個晚上光臺費多少?就這點兒破事還他媽跟你投訴,丫是不是真以為他一個省委書記大秘就能跟老子頭上拉屎撤尿?哥們兒還真是不尿丫tǐng這一壺!”到底是部隊大院出來的,這一著急,京片子就一陣陣的往外冒。
石磊淡淡一笑,他還真沒想到胡大秘還有這么一出。
猶豫了一下,石磊還是說:“算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人無疵不可與交,以其無真氣也。這話多少還是有些道理的,真要是這位胡大秘一身正氣無懈可擊的,你倒是不敢跟他多羅嗦了。他在你這兒只要不過分,一年也就是賬面上百來萬的事兒,成本也沒幾個。開這樣的場子就得有這樣的準備。”
,“得得!不說這廝!”張一松顯然對胡大秘怨念頗深,然后又道:,“那什么人無癖不可與交的是個什么意思?”
石磊一笑:,“這是明朝遺民張岱說的,大抵意思就是人要是沒有點兒怪癖或者瑕疵毛病,這人不能深交,雖然偏激了點兒,但是不無道理。袁宏道也有過類似的話,說的是余觀世上語言無味面目可憎之人,皆無癖之人耳。東晉的那些名士,又有哪個不是荒誕不羈的人物?其實像是胡大秘這種人,如果不是他在你這兒予取予求的,單單你倆是在別人的場子里吃喝玩樂認識的,怕是用不了幾天你倆好的就能跟一個人似的。”
張一松歪著頭想了想:,“別說,你這話還真是有點兒道理,得,也就是一年二三十萬的成本,得,就當是老子給丫買藥的,以后不跟丫計集了。”
石磊哈哈大笑,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八點了,就撥了個胡大秘的電話,問到:“胡大秘,怎么著?到哪兒了?哦,到門口了,那得,我剛吃完飯,就不出去接您了,咱們包間里見吧。放心吧,今晚一準兒能讓江都瘦馬伺候您,我月才也問了一松怎么回事,那天你們三個人,來的又晚,的確是都安排出去了,可不是不給你胡大秘面子。得得,見面聊。”
掛了電話,張一松看著直搖頭:,“唉,你這城府我估計我這輩子都學不會,就算是被你這么一說想開了,可是真讓我這么客氣跟那丫說話,我也還真做不到。”
石磊笑著站起身:“也沒人讓你這么做,他再牛逼也就是個雷廳,過兩年下放頂死給個常務昏市長做做,那會兒你老爹差不多也該進省里得個實權的昏部級的位置了。平常交往就行了,一個省委書記大秘的身份,換個地方,人家巴不得有這種孝敬他的機會呢。你也就是一葉障目,不能因為你對他無所求就不拿人當回事,你的無所求是建立在你自己的背景上的。”
,“得得得,反正怎么說你都有理,不跟你丫打嘴炮了,我這就孝子賢別伺候著去還不行么?今晚給你們留了四個,絕對是最好的四個,你們一人倆。
石磊也不推辭,笑著接受,然后張一松喊來倆服務員,領著石磊去了燈v那邊,自己則去安排了。
拐過彎來,剛好看到胡大秘也從外頭被咨客領著進來,石磊笑著迎上去,胡大秘卻沒有跟他在走道里多寒暄,而是緊著兩乒進了包間。
進去之后,服務員也不多話,太熟悉了,連忙給泡了茶,然后石磊使了個眼色,倆服務員就乖巧的離開了包間。
石磊端起茶喝了一口,笑著說:“胡大秘,我們先談正事,再談風月,不然玩不痛快就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