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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極派來參加劉凌大婚的使者叫做霍烈,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漢人,但卻深得耶律極的信任,是耶律極心腹幕僚之一。這個人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穿著一身契丹人的民族服裝,留著八字胡,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聽劍三的匯報。
這次耶律極把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八個護衛派過來刺殺劉凌,而如何行動卻要聽從霍烈的指揮。
“劉凌手下有兩個護衛很厲害,我才一接近就被他們發現了,其中一個追了很久,若不是我們都學過遁形之術,只怕也逃不過那個人的追蹤。這兩個人是極其強大的對手,想要殺劉凌,這兩個人將會是很強的阻礙。”
“論身手,你難道殺不了他?”
霍烈皺著眉頭說道。
劍三想了想說道:“論輕功身法,我不是他的對手。論武藝,沒有交手所以沒辦法確定。但是那兩個護衛都用刀,而且刀放在身上的位置都相同一般無二,顯然這兩個人是出自一門的師兄弟。中原江湖中用刀的高手數不勝數,但是刀法好輕功同樣出色的卻只有五虎斷門刀的彭家。”
“彭家?”
一直沒有說話的劍一插嘴道:“彭家這一代中只有一個彭斬還勉強說得過去,其他人不過都是頂著家族的光環招搖撞騙混日子而已。又或者,咱們兄弟久居關外,沒聽說彭家有出了兩個了不得的年輕人?”
劍二道:“不一定是彭家的人,但是只要用刀咱們就不必有太大的顧慮,當初師尊教咱們的劍法足以破去時間千萬刀法,真要是動手的時候我和老三對付那兩個刀客,其他人負責對付侍衛們,大哥你親自出手殺了劉凌,以大哥你的手段可保萬無一失。
“離劉凌大婚還有幾日的時間,你們充分準備一下,那天太原府里的達官貴人們都會去,據說連漢皇帝也會親自到場,那個時候忠王府必然混亂,你們趁機混進去放火,找時機殺掉劉凌!”
霍烈說道。
劍一點了點頭道:“今天晚上我和老二去忠王府探探道,你們這幾天就不要外出了,省得被人盯上到時候不好脫身。前陣子在戰場上咱們保護大王不周已經引起大王的怒氣了,這次說什么也要把丟了的面子找回來。而且大王已經應允了咱們,只要殺了漢忠王劉凌咱們就能重獲自由,到時候回到點蒼山尋找師尊的遺骨,然后為師尊報仇雪恨!”
“放心吧大師兄!”
眾人一起抱拳道。
當晚,劍一和劍二換了夜行衣帶好兵器,兩個人在夜色中悄悄潛到了劉凌王府的外面。因為劉凌即將大婚,雖然天色已經很晚,但依然有出去采購物品的侍衛們三三兩兩的回來。劍一和劍二在王府外面的大樹上一直等到夜深人靜才悄悄滑了下來,繞到王府的后門附近選擇了一處僻靜的場所。
“你在房頂上等著,我去探路,若是我被人發現了,你負責引開侍衛我好脫身!”
劍一低低的吩咐了一聲,劍二點了點頭。
兩個人先后越上圍墻,見王府中雖然還有零散的燈光,但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劍一身子一拔,直接從圍墻上躍到了一間房子上,落地的聲音輕的好像一只貍貓。
劍二等劍一的身影消失不見后,才順著劍一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選擇了一個房頂藏身,他的任務只是支援而已,倒也沒有必要貿然的繼續深入。
聶人敵和聶人王坐在劉凌書房的房頂上,舉起酒葫蘆碰了一下,聶人敵瞥了一眼遠處淡淡道:“來了。”
聶人王點了點頭,喝了一口酒道:“你在這里,我去看看。”
聶人敵道:“只要他們不下手就隨他們轉吧,估計著是來踩盤子的。”
聶人王嗯了一聲道:“只是可惜了今晚這夜色。”
他站起來,摸了摸腰畔的刀柄淡淡道:“正適合殺人。”
聶人敵笑了笑,身子往后一仰躺在屋面上說道:“在忠王身邊保護他的安全,咱們也算有了一個安身之處。公子一定不會想到咱們竟然會棲身在官府里,只要咱們護著王爺的安危,三年五載之后說不定公子就會忘了咱們了。”
聶人王頓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道:“或許吧,咱們偷了公子的東西跑出來已經六七年了,劍術小成,就算公子找來或許憑著咱們兄弟二人聯手也能抵抗一番。”
聶人敵苦笑道:“別做幻想了,劍術大成之前,你我聯手也擋不住公子一劍。”
聶人王嘆道:“不練這套劍法不足以體會出當初龍虎山張真人當初對公子的評價,咱們就算是終了此生或許都達不到公子境界了。”
“是啊。”
聶人敵追憶道:“當初那個牛鼻子老道是怎么說來著?江湖五十年之內,聶公子天下無雙!”
劍一動作又快又輕,在忠王府的屋頂上不斷縱躍,他并沒有太接近王府的內院,因為他知道那里是劉凌居住的地方必然護衛如云,他要偵察的是王府下人們居住的地方,為的是等到劉凌大婚那天找到一個合適的藏身之所。那天他們會以賓客小廝的身份混進來,然后找機會藏身,為了當時候方便行事必須先探一探王府的環境。
他已經很小心了,不時停下來隱藏身形,確認沒有危險之后再繼續往前走,只是即便如此他卻不曾發現,就在自己身后十幾米遠的地方,一個一身黑衣的人不緊不慢的跟著他,勝似閑庭信步。
聶人王不打算對這個潛入王府的人出手,甚至還安撫了不下四處暗地里潛藏著的影衛。在他的縱容下劍一很輕松的在王府里轉了小半圈,守衛這樣松懈,劍一甚至生出了現在就去刺殺劉凌的念頭來。若不是知道劉凌身邊有兩個用刀的高手幾乎時刻都護在他的身邊,劍一真的就敢現在找到劉凌的居所下手。
他快,聶人王也快,他慢,聶人王也慢,兩個人始終保持著十幾米遠的距離,劍一幾次回頭卻都沒有發現什么危險。
只是明明很安全,劍一卻總是感覺背后有一雙冰冷的眸子盯著他。他不斷的轉換身形和方向,但每次回身去看的時候都沒有什么發現。他心里自嘲,怪自己疑神疑鬼,將王府的地形查看的差不多之后就順著原路退了出去。
一出王府,那種被野獸盯上了的錯覺立刻就消失不見,劍一長長的吐了口氣,心說自己在關外這些年躲避仇家追殺,確實是膽子越來越小了。匯合了劍二,兩個人迅速的離開了王府。
聶人王出現在王府圍墻上招了招手,黑暗中立刻就有一個銀衣影衛閃了出來。
“從什么地方來的?”
聶人王淡淡的問道。
那銀衣影衛抱拳道:“那兩個人是從驛站中出來的,是遼國南面宮大王派來的使者居住的地方。”
聶人王點了點頭,剛要轉身離開,忽然猛地一轉身看向遠處的一條深邃幽暗的小巷。他手扶在刀柄上,對那銀衣影衛道:“立刻去通知我哥哥,告訴他保護好王爺,有真正的高手!”
說完,聶人王不理會有些錯愕的銀衣影衛,身形一展如大鳥一般往那條黑暗的讓人心悸的小巷子掠了出去。那銀衣影衛不敢耽擱,雙臂一振躍上圍墻,找到埋伏的影衛讓他們用暗號通知聶人敵,他自己則翻身躍回來追著聶人王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條幽暗深邃的小巷子,就好像一只洪荒猛獸的張開的嘴巴,放佛能吞噬人的靈魂一般。聶人王手扶著刀柄,將身法提到了極致往前追去,雖然他沒有看到前方有什么人存在,但是他卻能確定有一個絕對的高手剛才就在這條小巷子里!
之前他在圍墻上的時候,分明感覺到了一道冷冽的殺氣。之前那人隱匿了氣息再加上因為那兩個黑衣人分散了注意力,自己不曾察覺,可是就在自己轉身準備離開的以剎那,他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鎖定在自己的身上,那目光,鋒利如刀。
自從到了忠王府之后,聶人王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緊張,攥著刀柄的手微微用力,關節上泛出了一種興奮的白色。他確實有些緊張,但是他更興奮!很久沒有遇到這種能逃過自己感官的高手了,這樣的人絕對值得自己全力一戰!
一直追出去小巷子的另一邊,聶人王猛地停住身子。
他的瞳孔一陣收縮,手緊緊的握住了刀柄。
在路口,一個佝僂的身影立在那里,蒼涼而遙遠。雖然還隔著十來米遠的距離,但聶人王已經感覺到了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的殺氣。這個人雖然已經老邁,但那雙眼睛看過來的視線卻真如刀一般冷冽。他的身子佝僂著,卻雄壯如山。
“別追了,若是你們兄弟同來我只能束手待斃,可只有你自己來,拼盡全力和我也不過是個不勝不敗的局面。你留不下來我,我也殺不了你。我不過是個看熱鬧的人,你沒必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還是留著精力應付那些魑魅魍魎的齷齪手段吧。”
聶人王一愣,臉色巨變。這個人,怎么好像知道自己兄弟二人身份?
那佝僂身子的老人慢慢轉身,一邊走一邊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各為其主,各盡其力,不過你們站的位置算是道義的一邊,再加上你們兄弟聯手,已經有勝無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