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咱們把鷹先生丟在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好吧……”蘇喬喬回頭看了一眼越州,只見城中突然升起一條青紅色大蛇,背生九對翅膀,接著城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巨響,有些憂心忡忡道。
葉旭縱馬飛馳,笑道:“放心,鷹先生可沒有這么容易喪命。咱們留在那里也只是拖累他,離開之后反而能讓他大展手腳!”
干柴蛟幾個呼吸間便奔出十余里,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少保,你終于逃出來了!”
路旁突然竄出兩個熟悉的身影,攔住干柴蛟的去路,周世文嘿嘿笑道:“老子就知道你不愿意做那個東皇什么將軍的親兵,所以早早在這里等你。”
方辰微笑道:“葉兄借欒家之手,總算將鷹先生甩開,可喜可賀。”
他們二人見到葉旭打死欒良奕,便知道越州城必有一場血戰,因此及早溜走,見到葉旭縱馬狂奔,這才跳出來。
葉旭勒住馬,笑道:“其實有鷹先生這個保護傘,我便可以肆無忌憚,借別人之手磨練自己的修為和巫法,以戰養戰。可惜我在越州大鬧一場,鷹先生肯定不會讓我在其他州郡也這么干,他喜怒無常,還是早早離開他為妙。”
他說到這里,心中稍覺惋惜。
在他心中,鷹先生這頭大妖還是極為值得結交的人物,唯一可惜的是,葉旭目前并沒有與他結交的資格,而只是他用來脅迫府主葉思道的肉票,因此葉旭這才借欒家之手將他擺脫。
突然三人心中一動,抬頭向前方看去,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黃衫少年從官道北方走來,腳步極快。
那黃衫少年見到他們,也是微微一怔,急忙祭起一座寂然兜率黑玉樓,如玉般的元氣罩下,謹慎的看著他們。
葉旭、周世文等人也各自祭起自己的玉樓,降下元氣罩,護住周身。
那黃衫少年遠遠站住,微微拱手,道:“師兄,借路。”
“師兄,你請。”葉旭勒動馬頭,停在路邊,笑道。
周世文與方辰也相繼站到一旁。
黃衫少年拱手稱謝,從路的另一邊走過,待走出百十米遠,這才散去元氣罩,收回玉樓,大步向越州走去。
葉旭三人也相繼收回玉樓,繼續向北方而去,蘇喬喬看得莫名其妙,好奇道:“少爺,你們認識剛才那個人么?怎么稱呼他為師兄?”
葉旭搖頭笑道:“我第一次離開柳州,怎么會認得他?這是巫士間不成文的傳統,如果偶遇其他巫士,便要互稱一聲師兄,表明自己沒有惡意。我離家時,大哥教給我一些常識,說的就是這些行走江湖時的禮數,免得與別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周世文、方辰兩人離家時,顯然也受到過同樣的教導。
“少保,剛才那人也懂得運用元氣罩的法門,莫非這個法門不止咱們三個人會?”周世文本以為元氣罩是獨門絕學,沒想到路邊遇到一個陌生的巫士,居然也頂著一個銅鐘樣子的大罩子,當即狐疑道。
葉旭打個哈哈,訥訥道:“那少年為何懂得元氣罩,我也不是很清楚,周兄還是應該去問他才是。”
當初在鷹愁澗,葉旭傳授他們元氣罩的法門,從而獲得了在他們收獲中的第一選擇權和多選一件的權力,占了很多的便宜。
他自然不敢告訴他們,元氣罩和玉樓收物都是地攤貨,外面的巫士幾乎人人都懂得這兩種法門。
運用元氣罩和玉樓收物,幾乎是巫士必備的常識,只有九黎苗裔這個偏僻之地才很少有人知道這些技巧。
“這兩個家伙到了北方,如果看到元氣罩極為普遍,滿大街都是,多半要找我拼命……”
葉旭回頭看了一眼,連忙縱馬狂奔,道:“欒家的人已經追了上來,咱們快走!”
兩人急忙回頭看去,只見越州方向傳來一股股沖天殺氣,四下散開,顯然是欒家的巫士出動,尋找葉旭的蹤影。
周世文和方辰二人不敢怠慢,慌忙跟上,待跑出數里,他們才回過神來:“欒家的巫士追殺的是少保這小子,我們跑什么?”
那黃衫少年很快便與欒家的人相遇,臉上不由露出喜色,高聲道:“五叔,你們是特地來迎接我的么?”
欒天明急忙停下腳步,抬眼看去,微微一怔:“良錫,你怎么回來了?”
他突然跺腳嘆道:“你回來晚了!若是你早回來半個時辰,我欒家斷然不會受如此奇恥大辱!”
那黃衫少年欒良錫是欒家的六子,是欒家的天才,因為資質出眾,去年被一個魔道門派看重,選拔為弟子,急忙道:“五叔,發生了什么事?”
欒天明將葉旭堵門殺人鷹先生大鬧越州的事情簡述一遍,欒良錫頓時勃然大怒,道:“我剛才在路上遇到三男一女,其中一個騎馬的,仿佛就是五叔你所說的葉少保!早知如此,我當時便出手將他們統統殺了!”
“良錫不可輕敵,你二哥修煉到固元一品,還是死在他的手中。”
欒良錫面色倨傲,微笑道:“五叔,我在鬼王宗苦修了一年,如今同輩巫士之中,已經罕有敵手。想要殺他們幾個,不過在翻手之間!”
“不必多說,趕快追上他們,統統殺了!”欒良錫喝道。
欒家巫士齊聲大喝,縱跳如飛,向葉旭等人離去的方向追去。欒天明留下一名巫士,讓他去通知三叔欒高義。
這一開動腳步,便立刻看出眾人的修為高低,與欒天明同一輩分的欒家高層奔在最前面,稍后的便是欒師平等巫士。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欒良錫,他的速度居然比欒天明等人絲毫不慢,腳步紋絲不動,足下卻生出一朵浪花,水流翻涌,托著他的身體向前飛馳!
“良錫的確在鬼王宗學得驚人的本領,若是他早來片刻,我欒家非但不會受此奇恥大辱,甚至還可以被封為越王,霸占越州!”欒天明心中暗嘆一聲。
干柴蛟奔出數十里,葉旭回頭看去,只見欒家眾人越來越近,若是被欒家高手攔住,此刻他們幾人統統無法逃脫。
他心中突然一動,手掌按在干柴蛟的腦袋上,觀想蛟龍,一道道蛟龍之氣源源不斷涌入這匹瘦馬體內!
干柴蛟原本便已經可以媲美九階妖獸,得到這股元氣,突然仿佛吃了補藥一般,長嘶不已,身軀中頓時爆發出一股股磅礴的力量,散發出一股兇惡之氣,速度頓時加快幾分!
“干柴蛟是蛟與馬的混種,看來蛟龍之氣對它的確有用!”
葉旭心中一喜,元氣如同流水,注入干柴蛟體內,在它體內觀想蛟龍,以元氣改造這匹馬的身軀,只聽這匹瘦馬身體中突然傳來噼里啪啦的爆響,骨骼竟然在這一瞬間瘋狂生長,身體變得越來越長,一縷縷皮毛脫落,從皮膚下迅速生長出一片片指甲蓋大小的鱗片,赤紅如血!
這些鱗片不是元氣所化,而是真真正正的鱗片,甚至連脖子處也有一片片雞蛋大小的鱗片逆向生長出來!
龍之逆鱗!
這匹馬在幾個呼吸之間,身體便長成首尾一丈六七,身披蛟龍之鱗,體長如蛟,雄峻異常,一掃先前又干又瘦的模樣,奔騰如飛,瞬間便將周世文與方辰兩人遠遠拋下!
葉旭勒住馬,等待兩人趕上。
那兩人毫不客氣,徑自跳上馬背。周世文嘖嘖稱奇,笑道:“少保,你這匹馬賣不賣?我用天蠶寶衣和你換!”
“天蠶寶衣有什么用?被人擒住,把衣服扒下來還是照樣得死!”
方辰冷笑道:“少保,我用百毒幡換你這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