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遠古的咆哮
聞人瑤跑去挑選女奴了，戈軒帶著伊薇在絕地星四處視察一番，然后通過星空快遞艙穿梭到辰一，進而回轉倫帕蒂戰堡的空靈小筑。
他打算利用這個間隙進入裸女祭壇修煉一番。
那座如同銀白色鏡子般的祭壇門無法通過星空快遞艙傳遞，只能安放在空靈小筑。其實，就算能傳遞，神廟那些大教士也不會允許伊薇把這寶貝帶離神廟。
兩人進入空靈小筑，戈軒發現家中又多了一大批少女，都是伊薇這段時間新接納的。
“主人，這段時間我已練熟好幾批人，能連續構建三次大型祭壇。”伊薇表功地說。
構建一次大型祭壇需要二百十六人，其中舞者一百零八人，歌者三十六人，樂者三十六人，另有三十六位血祭者。這二百十六人是不能重復使用的，每次奉獻過后，需要修養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說，連續三次大型祭壇，等于有近七百位少女練熟了這門技巧。
“很好！辛苦了！”戈軒夸獎一句。
伊薇大喜。被主人這一夸，她頓時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的付出值得了。
“立即開始。”戈軒也不廢話，直接穿越祭壇門，進入祭壇空間。
暗黑色的天空，仿佛觸手可及，天空中沒有任何星星，光線不知從何而來，照亮了那座懸浮著的祭壇。戈軒一腳踏上祭壇的千級臺階，左右看看，心中驀地一動。
自從生命質變后，他已能直接感受宇宙秩序，現在再看這祭壇，與以前不一樣了。毫無疑問，這里的秩序與正常宇宙不同，萬有引力的方向被固定死了，無法利用重力術改變自身重力方向，所以在祭壇上，一切飛行能力都會失效。
“這是一種絕對秩序？”戈軒默默體會著。“絕對秩序”比普通“秩序攻擊”更徹底，能夠封鎖周邊一定范圍內的時空，所有其他秩序都無法在這片時空發生作用，一起失效。
前不久在佛山黑洞位面，戈軒曾經悟出一招“圓月”，就具備絕對秩序的特性，現在祭壇上同樣擁有“禁飛”的絕對秩序，覆蓋的空間范圍遠比他的圓月大，而且是被固化在祭壇上的。
“主人，怎么了？”伊薇見戈軒靜立不動，于是出口詢問。
戈軒搖搖頭，也不回答，徑自拾階而上。
抵達頂部的祭臺時，裸祭少女已各就各位。他在祭壇上隨意走著，感受著體內潮力的變化。隨著他身處的位置不同，潮力浪頭時而散亂，時而齊整，時而暗潮洶涌，時而波瀾不興……
上次來時，他不明就里，現在他已明白，這也是祭壇空間某種特殊秩序在發生作用。
他再次走向那座插入黑暗蒼穹的圓臺，三十六位新上任的血祭少女立即向他跪伏叩首。與上次一樣，他忽然感覺到一種靈魂的震顫，仿佛跌入混沌湯中的感受，仿佛在佛山茶室位面泡茶的感受，仿佛……那只雞蛋破碎時，自己吸入蛋清的感受……
戈軒一怔，終于隱隱確認，冰藻鎮下方萬丈深淵中，那只奇異母雞的雞蛋對自己有好處！
“一等有機會，就回一次冰藻鎮，把母雞和雞蛋取出重新研究……”他默默想到。
一邊想，他一邊原地坐下，吩咐伊薇道：“啟動祭壇。”
這次祭壇修煉，戈軒并非心血來潮，他是打算繼續提升自己的戰斗力。上次與帝靈對抗，他必須使用位面穿梭機，一旦離開那架遠古武器，他遭遇帝靈必敗，這讓他十分不安。
以往他從未遭遇如此強大的對手，每一次遇險時，手中都有底牌，現在這種離開外物隨時性命不保的狀況，令他如坐針墊。
他打算把秘籍吃透，那樣或許沒有位面穿梭機，他也能在帝靈手下保命。
第一關疊浪、第二關百層浪他已修煉成功，只差最后一關“千層浪”。如果完全修成，他的臨戰潮幅將在原有基礎上再翻一番。第一關兩倍，第二關四倍，第三關八倍，而他原有潮幅已過三十，乘上八就是二百五十左右的潮幅，以這駭人聽聞的潮幅再去乘潮力，哪怕他僅有十一的潮力，潮能也將接近三千顆星，這是普通帝皇級巔峰的三倍！
“十一顆星的潮力非常低，普通帝皇級都有七八十顆星，一等千層浪修煉完成，我就開始吸收潮能珠，快速增加潮力數值……”戈軒想道。
他之所以一直不敢增加潮力，正是還未修成千層浪的緣故，因為修煉這種秘術，必須疊加潮力浪花，而潮力越強，浪花越多，修煉千層浪也就越難。
先修成千層浪，后增加潮力，這是既定策略。
在他想著這些心思時，伊薇已啟動祭壇，中央石柱光芒大漲，悠遠的哨音響起，一百零八位女舞者穿插跑位，奇異的能量波動沖天而起，三十六位血祭少女的鮮血匯聚成球，高速自旋，厚重的血色光芒充斥空間。
在血色中，飄渺的祭樂從虛無中誕生，沖刷祭壇，一曲滄桑的贊歌響起，仿佛來自遠古洪荒的呼喚，向無盡的黑暗盡頭傳送……
戈軒閉上眼睛，一股無以言喻的喜悅感充斥心頭。與前幾次一樣，血祭少女的三十六枚生命印記一枚接著一枚融入他體內，如同尋找歸宿般，在他軀體中游蕩，最終沒入殺戮球中。
平坦的祭臺升起一百零八座方尖碑，形成一個不對稱塔陣，醒神的波動襲來，戈軒感覺自己的意識再次變得前所未有的強大！
“開始疊加浪花……”
千層浪需要疊加出八重浪頭，難度比修煉百層浪高了何止一倍？以前的戈軒就算有裸女祭壇相助，也是不可能成功的，可現在的他生命質變，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堆疊起來竟得心應手。
他的潮力仍是可憐的十一顆星，有效浪花一千一百個，因此只需要把七千七百無效浪花堆疊到這一千一百有效浪花上，修煉就完成了。
第一個浪花疊加完成、第二個浪花疊加完成、第十個浪花……第一百個……戈軒開始了繁瑣的疊加工作。
由于生命質變后，他的意識空前強大，此刻加上祭壇效果，令意識強大到支持一心多用的地步，因此，在修煉千層浪的同時，他居然還能分出意識感應其他事物。
堆疊浪花很無聊，所以他把意識一分為二，一半意識操控修煉進程，另一半意識在祭壇上空到處游蕩，在裸女身上轉一圈，研究一下她們的生理結構，然后又跑去方尖碑感應一番……
突然間，他心中一動，發現一個問題：自己的意識怎么脫離了本體？沒有本體支持，意識怎么能在虛空中活動？這豈非成了傳說中的孤魂野鬼？
念及至此，他嚇一跳，那一半意識立即縮回入體內。
以前只知感知力可以外放，難道意識也可以？
想了想，他又驅動那一半意識，漸漸飄離軀體，“回頭”察看，發現自己的軀體端坐在地上修煉。
這種從外部視角察看自己身軀活動的體驗，他從所未有，充滿好奇，忍不住驅動那一半意識圍繞身體旋轉，多角度觀察。
這樣子玩耍片刻，他忽然回憶起在本源井的體悟。
戈軒一直搞不懂具有自我意識的生命是如何誕生的，他的體內世界可以產生能量生命，但都是無自我的生命，要讓它們擁有自我意識，他辦不到。原先他以為那只有神才能做到。
可是在本源井體悟后，他發現自己原先的想法錯了，本源井多半是那位星空召喚使制造的，也就是說，那位星空召喚使可以制造具備自我意識的生命。既然星空召喚使可以，那么戈軒認為自己應該也能做到。
那時他的思緒天馬行空，想到了靈魂，進而想到了波動。可惜這個體悟沒有繼續，被彩心洞主打斷了。
現在回憶起那次體悟，他覺得自己的思路沒錯，自我意識應該就是一股特殊的波動，自己一半的意識脫離，在虛空中飄蕩，這就是明證！
“難道失去物質基礎，自我意識可以獨立存在？那么自己失去面前這具，還能存活下去嗎？”
戈軒陷入了沉思……
平坦的祭臺中央是那根乳白色的六楞柱，據戈軒猜測，它應該是整座祭壇的核心。柱子上銘刻了許多古文字，這些文字全是能質化產物。上次戈軒觀看文字時，有種靈魂深陷其內的感覺，沒敢多看。現在他飄蕩的意識陷入沉思，不知不覺間，向那些文字靠過去。
普通人觀看這些文字，會產生幻覺，它們會影響人類的精神力，而戈軒卻是直接以意識去接觸它們，可想而知影響有多大！若是明日馨、冉宇馨那種層次的強者，意識或將直接被擊散，就算不死，也成白癡。戈軒比她們強得多，但在接觸的一瞬間，也感到了強震！
他那一半意識劇烈顫抖，仿佛在時空強震中隨時面臨解體。
緊接著，一股蒼涼古意襲來，戈軒那一半意識中陡然出現八個金光大字：“波動不息，生命不止！”
緊隨這八字而來的，是更加劇烈的震顫，這股產生自虛無的震顫，令戈軒的意識波動上下起伏，波動幅度越來越大！
戈軒感覺自己就要死了，意識即將崩潰！
好在他另有一半意識還在體內，體內的意識依然清明，所以他才能咬牙堅忍。他不由深感慶幸，如果意識全部離體，遭遇這種情況，他必將魂飛魄散，意識波動崩散，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算這樣，沒過多少時間，戈軒依然全身大汗淋漓，牙齒崩裂，唇邊全是鮮血。他那由壺中世界轉化而來的強橫軀體，也在痙攣抽搐，肌膚紅得發紫，如同滲血……
由于體內意識清明，彼此牽系下，體外那一半意識最終沒有崩潰，只是波幅越來越夸張。如果說，戈軒原先的意識波動幅度好比低緩的丘陵起伏，那么現在，他的波動幅度堪比高山峻嶺，上下急劇起伏！
如此這般又不知過了多久，那高聳的波幅已如懸崖峭壁般陡直，突然間，八個金字轉變成一個奇異的咆哮聲，還是那句話：“波動不息，生命不止！”
咆哮聲轟轟烈烈，仿佛久受壓抑后的怒吼，反反復復，每一次怒吼，戈軒的意識波動就快一些。現在不僅是增強波幅了，連波頻也增加了！
隨著波動的加快，頻率越來越高，戈軒軀體的心跳也越發激烈，很快達到了每分鐘上千跳的水平，還在繼續攀升。如果是正常，心臟早完了，好在戈軒的早已不似人類，比冠冕巔峰的飛龍不遑多讓。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行，繼續攀升的話，遲早完蛋。戈軒一邊咬牙強忍，一邊焦慮萬分，卻又無法可想。
正在這時，體外那一半意識忽然轟得一聲散開，彌漫到整個祭壇！
戈軒一怔，隨即驚喜的發現，自己那一半意識并未消散，而是……與那不斷重復的咆哮聲形成了同頻共振！
這一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異狀全都解脫了，戈軒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自己那一半意識在咆哮聲中自由的起伏，仿佛與整個祭壇空間同呼吸，共命運……
這樣的狀態不知持續多久，戈軒散開的意識波動又漸漸回收凝結，而那咆哮聲卻漸漸淡去，八個金光大字也不見了，虛空中只剩下戈軒的意識波動在強勁地起伏著，波幅與波頻保持在這種高水準，沒有退回去。
“我這一半意識……應該是被祭壇淬煉了，恐怕比原先強大幾十倍。”戈軒默默想到。
他試著把這一半意識收歸本體，這個沒問題，意識輕松入體，可是他驚訝的發現，這一半強大幾十倍的意識波動，竟然不再和體內意識波動融合！兩股波動各歸各的，分別占據一片腦海，如同占山為王般，涇渭分明。
“這是怎么回事？”戈軒有點緊張，意識分成兩半，不能融合，以后豈非有兩個“自己”？
他又試了半晌，確實無法融合。波頻波幅強大幾十倍的那股波動占據的地盤較大，另外那股波動占地較小，雙方一接觸即各自彈開。
“算了，既然無法融合，就這樣……”戈軒不再勉強，也不敢再去接觸六楞柱上的文字。意識被自己弄得一分為二，誰知繼續胡搞還會發生什么？等以后想清楚了再決定如何做。
經過這個過程，戈軒對意識的本質有了大概的了解。自我意識就是一股虛無的波動，它的強度由波頻和波幅決定。肉身被毀，意識波動仍可存在一定時間，時間的長短看波動強度大小。普通人可能僅存萬分之一秒，而修煉者波動強度大，存在時間就久一些。如果波動強度極大，超越某個限值，能與宇宙共振，從宇宙中汲取能量，那么這股波動很可能永不會消逝。
這就是波動不息，生命不止！
“裸女祭壇最大的作用，恐怕不是輔助修煉，而是用于提升意識強度的，輔助修煉只是附帶的功能，這件事……神廟應該也不知道……”戈軒默默想道。
意識強大，修煉起技巧類的東西自然事半功倍。神廟發現裸女祭壇能臨時提升意識強度，因此把它定位成輔助修煉道具，卻不知它真正的用途。
戈軒現在的見識也高了，據他猜想，創造這個祭壇空間的，應該是一位在靈魂上造詣極高的大師。
祭壇空間只有一座祭壇，其他什么都沒有，因此，這位靈魂大師創造空間的能力不如佛山制造者，更不如創造修煉星空的星空召喚使，在某些方面，甚至還不如戈軒自己，因為戈軒體內世界能夠產生草木，能夠有四季循環，這樣的世界肯定比祭壇空間高明。不過，這位靈魂大師對戈軒的幫助，卻不下于佛山！
意識波動太重要了，不說它對修煉的幫助，只說被滅后，波動繼續能存在，這就大大增加了生存幾率，很可能令修煉者達至永生。
一時間，戈軒心潮起伏，久久不能自已……
“主人，您……您怎么了？”伊薇顫抖的聲音忽然響起。
戈軒一下子回過神，想起自己還在修煉千層浪。他急忙睜開眼，舉目四顧，只見裸女祭壇已被迫中止，所有二百十六名少女全都匍匐于地，一個個嚇得小臉發白，簌簌發抖。
稍稍一回想，他登時明白了怎么回事。剛才他那一半受到淬煉的意識向外一爆，波動籠罩整個祭壇，少女們意識遠比他弱小，受到他強橫波動的影響，全嚇趴下了，哪還能運行祭壇？
不過，雖然裸女不再配合，祭壇卻未停止，而在他前所未有的強大意識操控下，體內的浪花堆疊也在持續，這已成了下意識的反應，意識淬煉不但沒影響堆疊，反而讓進度更快，在伊薇大著膽子出聲詢問時，所有堆疊工作正好全部完成。
這一刻，體內接近九千朵浪花一齊升起，一齊落下，奔騰不息，宏大而壯觀。千層浪終于修煉成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