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來龍去脈
押沙龍捂著鼻子,好不委屈,“我說什么了?我說什么了?我什么都沒有說好不好?我只是陳述事實好不好!你本來就有不良嗜好,你本來就喜歡調戲別人公子幽,我哪里說錯了!我哪里有想入非非!我哪里有品頭論足!我從頭到尾都只在說你好不好!!”
押沙龍的話都沒有說完,就看見流年又朝他的罩門飛過來一個拳頭。不過這回押沙龍可是學乖了,立刻閃躲開來,甚至還有些得意:“我跟你說,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的人都是笨蛋……”
流年望著押沙龍挑了挑眉毛,似乎放棄的樣子,然后出其不意的用另一只拳頭狠狠的打向了押沙龍的面部。只聽見押沙龍凄厲的慘叫了一聲,捂著鼻子的那只手又捂住了眼睛。
“你干什么你!流年,你信不信我劈了你!”押沙龍用碩果僅存的另一只眼睛瞪著流年,大吼起來,從他的樣子不難看出來,這回他是真的有點怒發沖冠了。
“沒什么,我只是提醒你,我不喜歡公子幽三個字從你這個八卦發送站的嘴巴里冒出來而已。”流年嘿嘿的笑了起來,順便吹了一個口哨,顯得心情很好。說完之后,他才不管押沙龍現在是什么表情,是什么心情,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從他的身邊瀟灑的走了過去。真真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我明明什么都沒有說啊……”押沙龍覺得委屈極了,他真的什么都沒有說啊,為什么自己要白白的捱了流年兩個拳頭。雖然早游戲里,這兩個拳頭不會留下任何的傷害和痕跡。可是對于最低痛感值也有30的命運來說,結結實實的捱上這么兩下子,可是非常非常痛苦的。“喜歡調戲公子幽是你的事情,為什么挨打的都是我?”
流年忽然站住了腳步,轉回頭看著押沙龍陰沉沉的笑了笑。嚇得押沙龍連忙轉頭看向別的地方,裝作什么都沒有說,甚至還吹起了不成調的歌曲。
流年挑了挑眉毛,很滿意押沙龍臣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于是大喇喇的就朝著公會大廳走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在邊上看熱鬧的公會副會長淺唱低吟才望著押沙龍嘆了一口氣說:“小龍啊。你好像一遇見流年就變得很慫嘛,你好像是西部大陸第一法師啊,你這樣也太不給這個稱號長臉了。”
押沙龍怒視著淺唱低吟:“你有本事招惹那個煞星你去招惹一個給我看看,我倒是想知道你在他面前慫不慫!”
虔誠低吟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流年手里那慘敗的景象,縮了縮腦袋。甩了甩頭:“我啥都沒說。”
不過是個人都是喜歡聽八卦的,所區別的不過是喜歡多一點,還是喜歡少一點而已。像押沙龍就是那種喜歡多一點的人。而淺唱低吟就是那種喜歡比多一點要稍微少一點的人……
基于這種情況,淺唱低吟當然不會放過向押沙龍這個八卦發送站詢問八卦的一切機會:“對了對了,小龍,我剛才看見世界上鬧得沸沸揚揚的。是不是流年打競技場輸給公子幽了?”
“按照世界上的說法,應該是。流年的小隊輸給了公子幽所在的小隊,但是流年和公子幽并沒有分出什么勝負。”難得有人敢跟自己討論流年這個賤人的家伙的八卦,押沙龍當然不會放過這樣機會。
于是就看見西部大陸的第一大公會創世紀的會長押沙龍同學,和副會長淺唱低吟同學兩個人坐在公會駐地的廣場邊上,低著腦袋湊到一起,嘰嘰咕咕的說開了。
“阿嚏!”葉詞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不知道為什么,怎么自從出了競技場大廳之后她的耳朵就熱得厲害,好像有火在燒一樣。經過跟流年一戰,她忽然覺得累得很,所以打算將號停在任務大廳。然后下線去休息一會。
人還沒有走到任務大廳,她的私人頻道就響了起來。接通一看,是月青丘。
“有消息了?”葉詞也不跟他寒暄。直接就切入了主題。
“嗯。”
“我在紅湖城任務大廳的私人房間里等你,你知道怎么來。自己過來。”葉詞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看來,想要下線休息的事情只有暫時先放一放了。其實她現在挺矛盾的,一方面,她很盼望快點得到月青丘的消息,這樣,她也可以盡早的著手準備。但是另一方面,她并不期待月青丘的到來,畢竟,只要月青丘聯系她,那就代表著她最近舒坦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現在就是這樣,她的內心真是矛盾。
作為洪湖城里大大有名的人物,葉詞的屋子里自然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就好像這桌子上鑲嵌著各種寶石的高腳酒杯,就好像那柜子里擺放著的極為名貴的好酒,一起一切奢靡的擺設和裝飾品,沒有一點不預示著葉詞在紅湖城里的地位。
當月青丘推開了葉詞的屋子的時候,只看見葉詞一個人坐在那繡著華麗的高背椅子上,靜靜的望著窗外。她鮮少是這樣安靜而沉默的表情,在月青丘的記憶力,葉詞的表情不是飛揚跋扈的張揚,就是引線算計的心機,而如此安靜的她,卻好像是一個人的另一面一樣,靜靜的陳放在陽光之下。
原來,每個人都有兩面,就好像在陽光之下一定會有影子一樣,就連一向給人冷硬感覺的公子幽也是如此。
聽見月青丘進來,葉詞緩緩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帶著一種興意闌珊的味道說:“坐吧。要吃什么,要喝什么,你都知道地方,自己動手吧。”
月青丘的眉頭微微的揚了起來,他的唇角帶著張揚的笑容:“怎么?看你這個樣子,好像并不太歡迎我。”
“可不是嘛。看見你,我就會發現我自己到底有多窮,看見你,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而我偏偏是個窮光蛋。”葉詞自嘲的翹了起了嘴角,伸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酒瓶,就給放在對面座椅前的那個高腳酒杯倒上一杯酒。
深琥珀的顏色,在酒杯里折射出摧殘的光芒。看著就讓人覺得光彩奪目,漂亮極了。
月青丘并不客氣,就坐了下來。然后就端起了葉詞給他倒好的那杯酒。他并不急著喝,而是先晃了晃,再湊到了跟前細細的聞了一口,一股特有的酒香就立刻鋪面而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睜開了眼睛看著葉詞說:“你說這酒要是在現實中得賣多少錢?”
葉詞皮笑肉不笑:“反正我是買不起。”
月青丘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而是,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便放下了杯子。
葉詞看著他喝酒的架勢,微笑起來:“你這人,看前半截,你喝酒還挺有品味的。可是后半截呢?你那哪里是在品酒,完全是……”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頓在那里,反正月青丘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又如何?”月青丘哈哈的笑了出來:“做人嘛,只要自己覺得高興就行了,所謂什么品味,那都是用來裝逼騙人的,我才不會按部就班呢,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這話倒是很對葉詞的胃口。大概,她就是所謂的那種不會吃細糠的山豬吧。
“不扯這些,還是說你托我辦的事情吧。”月青丘瞇了瞇眼睛,然后打開了話匣子:“最近晴日微照和千山斜陽之間很是奇怪。”
“奇怪?”
“對。很奇怪。”月青丘點點頭,“雖然我對晴日微照這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并不感興趣,可是因為你的緣故。我還是對于她的一切仔細查了一下。”說到了這里,他頓了頓:“包括。現實生活。”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葉詞,想從她的臉上看到一些不同的情緒和細枝末節的線索。可是,他有些失望了。
在月青丘面前的葉詞,一直都是保持著他剛剛走進來時的那個姿勢,那個表情,沉靜的好像是一尊早就雕刻好的蠟像,從來都不會有生命的存在一般。甚至在聽到自己調查了晴日微照的現實生活時,她都連睫毛都沒有抖一下。
月青丘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鎮定了。
她絕對知道晴日微照的現實生活跟自己到底有什么樣千絲萬縷的關系,她也絕對知道,當一個人的游戲生活被人聯系上了現實生活后意味著什么。可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那么平靜,古井不波的死寂一片。
“公子幽,你要知道,如果我查到了晴日微照的現實生活,那就代表著……”月青丘說到了這里又頓了頓,才緩緩的,慢慢的,用一種很溫和的語氣,仿佛在訴說著跟這個屋子里所有人都沒有關系的一件事:“我也知道你的現實生活。”
葉詞就這么看著月青丘,她并不想去探尋月青丘在想什么。如果,她的記憶沒有錯,月青丘雖然很商人性質,不過,本質上確實一個很值得結交的人。正是因為如此,她并不怕月青丘會說漏什么。
她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月青丘一時間竟然被這個問題給塞住了,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葉詞了。過了好一會他才頗為意外的說:“怎么?你就一點都不驚訝!”
“有什么可驚訝的。”葉詞仿佛根本就不在意月青丘所說的這些,她只是靜靜的在陳述著一個事實:“當我第一次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料到了今天的事情。我既然敢請你,就不害怕請了你之后的后果。”
葉詞的話又另月青丘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面前的這個女人完全和他所調查到的資料給人的感覺簡直判若兩人。他只是看著她發愣。
“怎么?現實生活中的我很讓你失望?”
月青丘仔仔細細的看著葉詞,確認她的淡定,她的豁達全部都是發自骨子里的東西后,這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過了好久才苦笑著說:“倒不是失望,只是……”
“只是?”
“只是,游戲里的你和現實里的你,讓我覺得不是一個人。”
“這話從什么地方說起來?”葉詞挑起了眉毛:“難倒你調查錯了人不成?”
“你在懷疑我的專業水平。”月青丘搖搖頭,然后笑了笑:“你真的只有十九歲嗎?”
“怎么?”葉詞淡淡的笑了笑,對于月青丘的問題還是云淡風輕:“難道我不像十九歲嗎?”
月青丘對于葉詞的反問十分堅定的搖搖頭:“不像,一點都不像。從我第一次見你,你給我的感覺是個為人處世都老辣干脆的人,你圓滑勢利,這樣的性格。絕對不會是十九歲。最起碼也是二十九歲才能達到。”
葉詞這回算是笑出了聲音,她撐著頭,看著月青丘。可不是二十九歲嗎?算上上一世過的日子,她何止二十九歲,簡直已經跨進了三十歲的大關。更何況。她經歷了上一世的生死輪回,早就將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了。
她輕松岔開了話題:“你是來和我談論我的年齡的嗎?”
“不,我們還是說晴日微照好了。”月青丘從葉詞那平靜無波的表情里感覺出了她對現在的話題十分不感興趣。于是也就順著她的話換了話題。而他這一換話題,也就直接切入了主旨,“讓你和白陌受傷的人,其實不僅僅是董音。”
“還有何蕭嗎?”
“確實。”
葉詞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然后嘆了一口氣說:“月青丘,其實我有個問題很不明白。”
“什么問題。”
“雖然。我一直跟千山斜陽的關系都很差勁,可是也沒有到撕破臉的地步,可是,這一次他為什么要攙和我和董音的事情?難道只是因為董音是他的女朋友?”葉詞搖搖頭:“據我對千山斜陽的了解,這個人可絕對不是會為了一個女人跟自己的利益過不去的人。雖然,我在游戲里一直不愿意搭理他,但是他也知道,游戲是在不斷前進的,只要不跟我撕破臉皮,那么我們就一定還有合作的機會。可是為什么現在他會對付我呢?”
“你知道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嗎?”月青丘并沒有直接回答葉詞的話,反而丟出了一個問題。
“這個,我當然明白。不過,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
“因為。你就是這兩害相權之后比較輕的那一方。”
“哦?”葉詞瞇起了眼睛,她忽然對這件事很感興趣,于是示意月青丘繼續說下去。
“我剛才說了,千山斜陽和晴日微照之間有些奇怪,你還記得嗎?”
“記得。”
“你覺得這個兩個人之間若是會奇怪,主要原因是什么?”月青丘忽然變成了一個徐徐善誘的引導者,一步一步的引導著葉詞朝著最終的答案走去。
會是什么呢?葉詞垂下了眼簾仔細的想了想,其實并不難得到答案:“圍繞在千山斜陽和董音之間的有兩個問題,第一個,是感情。第二個,是錢。”
“難怪董音要對付你,你果然看得夠透。”
“只是跟她夠熟悉罷了。”
“他們分手了。”月青丘冷不丁的就丟出了一個足可以把葉詞炸暈的答案。
這個答案讓原本淡定的葉詞愣在了那里,好一會才扯了扯嘴角:“想得到。”
“你確實想得到結尾,不過,卻想不到過程。”月青丘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覺得自己說得話太多了,實在應該用這樣的好酒,好好的犒勞自己一下:“結尾很大眾,不過過程實在很狗血。”
“你很會吊胃口,這樣說起來,居然讓我這個一向對于八卦不感興趣的人也對這件事感興趣了。”
“你感興趣并不是因為你對這件事感興趣,而是因為,這件事跟你有關系,你才會感興趣。”要是論到咬文嚼字的功夫,月青丘可是一個頂兩個的。
不過,顯然,這樣的咬文嚼字讓葉詞十分的不爽,她皺起了眉毛來:“有意思嗎?”
“好吧。說重點。”月青丘干笑了幾聲:“上次和柳疏狂的副本之爭,最后是千山斜陽輸掉了,這個我想你是知道的。而后鐵血戰戈分割成了兩個公會,一個是鐵血,一個是戰戈,而原來,鐵血戰戈的副會長,零號砒霜到了柳疏狂所在戰戈公會。”
葉詞有些不耐煩的用手指敲著椅子的扶手,靜靜的看著月青丘。
“而我也說過,老爺子不會這么快放棄千山斜陽。雖然這個人的潛質沒有柳疏狂好,可是,畢竟是跟了老爺子那么多年的人物,他的人脈,他的錢脈都不是一個剛剛初出茅廬的柳疏狂可以比的。所以。老爺子決定立一個長久的計劃,在這個長久的計劃中,誰最后能勝出誰就能最后繼承老爺子的位置。”月青丘微微一笑:“所以。老爺子給了他們每人一筆錢,一筆相同的錢。”
“我忽然覺得我在看電視劇,這情節電視劇里都爛大街了。”葉詞實在有些困,她一個平頭老百姓。就算有一天有錢了充其量也之后一個暴發戶,絕對和這些事情一輩子都扯不上關系的。
“這話。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說過,記得我當時怎么回答你的不?文藝作品是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但是,真正的現實生活要比文藝作品狗血幾千倍。”
葉詞嘆氣,她恍惚記得,自己和月青丘好像是說過這個話。雖然,她對于這種豪門恩怨一點都不感興趣,不過,既然這件事跟她的小命掛鉤。那么,她還是要耐著性子將這些事情全部聽完才行。“然后呢?”
“然后?”月青丘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呵呵的笑著:“我剛才說千山斜陽人脈很廣。錢脈也很廣,這是他的優勢。絕對不是柳疏狂這種初出茅廬的家伙能比的,對不對?”他也不等葉詞回答,自己就接著說了下去:“然后呢……初出茅廬這件事,也不見得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至少跟千山斜陽想比,有一點是好的。”
“什么?”
“他沒有那么多人脈和錢脈?”
“你剛才不是說這是優點嗎?”葉詞被月青丘說得昏了,這個家伙到底再說什么。
月青丘哈哈的笑了起來:“從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看,任何一件事都有兩面性的,它一旦有了s面,那么就一定要有b面。你不能只看見s的一面,就忽略了他sb的一面好嗎?”
葉詞跟著月青丘干笑了幾聲,這個家伙說得話其實一點都不好笑,有木有啊!
“千山斜陽的人脈和錢脈廣,就注定了他所要花去更多的資金去維持這些人脈和錢脈,否則他就要前功盡棄。而柳疏狂沒有則不用花這筆冤枉錢。”
葉詞明白月青丘的意思了:“你不會是說,那個老頭子給的錢其實并不算多,給千山斜陽的話,還不夠他用來填那些人脈和錢脈的坑,但是給柳疏狂的話,卻算得上是很大的一筆了。”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月青丘以一種很贊許的目光看著葉詞:“你剛才也說了,千山斜陽是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葬送自己的前程的,反過來也可以說,千山斜陽是一個為了自己的前程什么都可以出賣的人。為了得到更多的錢,為了能打敗柳疏狂,千山斜陽還有最后一張王牌。”
“這張王牌不會是董音吧。”
“怎么可能會是董音。董音家的錢早就在柳疏狂和千山斜陽的那一戰中遺失殆盡了。”月青丘忽然有些不厚道的說:“女人嫁個有錢的男人叫做麻雀變鳳凰,要是男人娶一個有錢的女人叫什么?吃軟飯的。”
葉詞似乎一下子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卻連表情都沒有變:“千山斜陽也不是窮人,就算他要娶個有錢女人,也叫做門當戶對好吧。”
“算你說得對好了。總之千山斜陽最后一張王牌是自己的單身身份。不可否認,千山斜陽本人還是很有魅力,至少是對很大一部分女人來說,他具備了所有白馬王子的優點。”月青丘笑得有些幸災樂禍:“既然都說到這里了,你不妨猜猜,千山斜陽要娶的女人是誰?”
“我怎么會知道。”
“給你個提示,這個人。你認識。”
這倒是讓葉詞愣住了,居然千山斜陽會娶一個她認識的人?既然不是董音,那是誰?總不會是天天向上里的那些無聊的家伙中的一個吧。葉詞把頭甩了甩,她到底在瞎猜什么,怎么可能會猜到天天向上里面去?忽然之間,有一個人爬上了她的腦海。她忍不住驚呼起來:“不會是孔雀藍吧!”
“嘿,公子幽,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可以去做偵探?”
“真的是她!”葉詞還是不太相信:“她家居然很有錢!!”這還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不過細細一想也是。要不是家里面那么有錢,怎么會養出這樣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主?
“當然很有錢,而是跟老頭子是世交。雖然千山斜陽并不是很喜歡孔雀藍,但是孔雀藍是獨女啊,若是娶了她。那么不就等于娶了一座金山嗎?”月青丘說得理所當然。
葉詞忽然覺得這些有錢人真是悲哀,連婚姻都要跟算計放在一起,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是個良善的人。但是對于婚姻她還是看得很神圣的。至少,不能是建立在這斤斤計較的算計之上。
“那董音能同意嗎?”葉詞開始覺得頭疼了,她伸出了手,輕輕的揉著太陽穴。按照她對董音的理解,雖然她有很多人性的陋習。不過,她對千山斜陽的感情是千真萬確的。從她看千山斜陽的目光中,就能將她內心火一樣炙熱的情感讀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千山斜陽其實也不是真的喜歡董音,要是我沒有調查錯,千山斜陽最開始和董音交往,不過是因為董音和你是好朋友,想就此牽制住你。”月青丘笑了笑:“這可惜當時不能直接跟你交往,如果能直接跟你交往的話,估計他都不會搭理董音。”
對于月青丘的調侃,葉詞倒是一點都沒有生氣。這確實是事實,千山斜陽是那樣的人,也絕對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所以。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他當然不會在要董音了。”月青丘嘆了一口氣:“只可惜董音啊。那么巴巴的喜歡千山斜陽,最后卻還是落得這個下場。而千山斜陽提出分手之后,董音做過很多挽留,自然一點用也沒有,恰好這個時候,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們似乎鬧僵了。”
葉詞嘆了一口氣,這事怎么都那么巧,事趕事的,原本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為什么最后串起來去變成了這樣。
“董音見再也無法挽留千山斜陽,所以她提出了兩個要求,第一,把她家投進去的錢盡數還給她。這一點孔雀藍很利落就答應了,孔雀藍是很喜歡千山斜陽的,所以,董音的千般糾纏也讓她很心煩,這一次,董音提出來的要求孔雀藍自然立刻答應,只要求董音不在糾纏千山斜陽。而第二點嘛……”月青丘說到了這里,抬眼看了看葉詞,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葉詞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她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順著月青丘的話繼續說了下去:“而第二點就是要好好的教訓我一頓對不對?”
“你果然很聰明。”
“這跟聰明不聰明沒有關系,都說到這個份上還猜不出來那就是弱智了。”葉詞翻了翻白眼。
“你剛才問我為什么千山斜陽能答應董音來報復你,就是這個原因。雖然你對于他在游戲里的發展很重要,可那畢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他現在最重要的可是燃眉之急的資金,自然是更在意孔雀藍的事情。而你,跟孔雀藍比起來,真的就沒有那么重要了。更何況,千山斜陽將這事做得很妥帖,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出來跟他有關系,要是換一個人來查,估計,你是不可能得到現在的答案的。”月青丘聳了聳肩膀,話說到這里,他答應葉詞所要調查的事情全部都調查清楚了。
“你現在心里大概很憤怒吧。”月青丘望著葉詞那張還是古井不波的面孔忽然問道。
“不。”葉詞知道月青丘指得是什么:“其實,我在被打的那一天我就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只是,我不能確認。不能確認的事情,我不敢亂下結論,而拖到了現在,其實結果怎么樣,對于我來說,忽然變得不是很重要。”
“你想要報復他們吧。”
月青丘并沒有問話,而是肯定的說。他和葉詞的接觸雖然只是在買消息和賣消息,但是作為月青丘這一行來說,他對自己看人的本領還是很得意的。
葉詞沒有回答,不置可否。
“作為朋友。我奉勸你一句,在現實生活中,以你現在的能力根本不是千山斜陽的對手,甚至對于董音,你也無能為力。如果你真的想報復。還是走走別的途徑比較好。”月青丘推開了杯子,雙手放在桌子上,靜靜的看著對面窩在椅子里的葉詞。說得十分的真誠懇切。
葉詞點點頭:“我知道,我沒有那么傻。我知道我自己的斤兩。”
月青丘點點頭,放心的呼出了一口氣,他站了起來:“謝謝你好酒。我還要點事情,就先走了。”
“不送。”葉詞淡淡的說著。頭扭到了另一邊,看向了窗戶外面。真奇怪,她的心情居然沒有一點沉重的感覺,反而是那么平靜,平靜得好像在風暴來臨之前的海面一樣。
月青丘走到了門口,在雙手握到門把手的時候,他忽然轉過頭來,望著葉詞說:“對了,公子,你知道盛世嗎?”
“那個世界網游界最大的蝗蟲公會?”葉詞揚了揚眉毛。
“對。就是那個蝗蟲公會,他們收了榮耀集團對頭的錢,要進入命運。目標是搞垮命運。”月青丘的眼睛里有一絲的悲傷,“這么好的游戲。看來也頂不過太長久的時間了。”
葉詞卻笑了起來,她半真半假的說:“何必那么悲傷,明天怎么樣,到了后天自然就知道了,你現在想這些,一點用也沒有的。”
對于葉詞的安慰,月青丘卻沒有半點輕松下來的感覺,他苦笑了一下:“但愿如此。”
說罷,他再也沒有停留,打開了,走了出去。等到門關上之后,葉詞才回過頭,又朝著剛剛注視的窗外看去,那里一片陽光燦爛。現在游戲中的每個人,都無法預知,在不久的將來,那一場給命運,給廣大玩家幾乎帶來滅頂之災的風暴。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葉詞聯系了白陌。
“我累了,我想下線。”
“怎么了?”白陌正在推副本,雖然是主t,忙得很,但是對于葉詞的話,他歷來是有問必答。
“沒事,就是很累的感覺。”葉詞閉了閉眼睛,手指重重的壓在太陽穴上,她得要好好想想,怎么面對未來的這場風暴,才能獨善其身。
“我還以為你給流年調戲得很累呢。”白陌嘴很壞的開始亂說。
“你在說什么?”
“世界上都鬧了快一個小時了,難道你不知道?”白陌雖然在副本里做主t,但是,對于世界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絕對不會過任何一個消息。
葉詞立刻就打開世界,果然現在還有很大一群人在八卦呢。他們已經將葉詞和流年今天相遇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成了一個美好無比的愛情故事,只差最后天長地久的結局了。
這種消息不看也就罷了,看了才真是讓葉詞咬牙切齒,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世界上的人太多,她實在是埋怨不過來,所以,她只好把矛頭指向了那個罪魁禍首。瞬間,她又想起了,在離開競技場的時候流年跟自己說過的話,她頓時居然自己就好像被點燃的爆竹一樣,從凳子上跳了起來,赤手空拳在空氣中一陣亂揮,好像每一拳都能打到流年那張可惡的笑臉。
這樣自虐了好一會后,她才氣喘吁吁的又坐了下來。而白陌的消息又適時的插了進來:“怎么樣?剛才是不是在對著空氣一頓臭罵?或者一陣亂打?”
葉詞詫異的四處看看,這個白陌難道在自己的屋子里裝了攝像頭?怎么會對自己的動作知道得那么清楚。
“不用四處觀看了,我知道那是因為我是你哥,我了解你的德行。”白陌笑得頗為得意。
這樣的得意,真心的讓葉詞覺得十分的不爽,她挑了挑眉毛,然后哼了哼鼻子說:“我正好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什么?”
“剛才月青丘來找過我了。”葉詞淡淡的看著窗外,說得好像云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