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望哨報告說,一架燃燒的飛機在距航空母艦左舷幾海里的地方栽了下來。人們都看到了這架飛機,它象是從高空慢慢栽下來的,過了好長時間才掉到海里,象顆彗星一樣留下一條垂直的煙帶。人們眼看著它掉進海里。入水時象往常一樣騰起一團火,跟著就是濃煙。但那時航空母艦還在繼續前進,很快,一縷黑煙遠遠的留在后面。
“不管怎么說,我們先打了他們,哈哈。”有地勤人員這樣說道。
大約8點時分,“大溪地”號航空母艦的一架遠程偵察機呼叫母艦:“發現日本艦隊。2艘航空母艦,1艘戰列艦,6艘重巡洋艦,12艘驅逐艦。距離180海里,航向120°,航速20節,正西方向。”
弗萊徹掃了一眼海圖,偵察機的報告告訴他,敵人距他們180海里,正以20節航速按120度航向行駛。
從偵察機的報告中明顯看出,敵人艦隊已經分開了。前一天晚上“哈巴庫克”號的偵察機還看到那支艦隊有4艘航空母艦,2艘戰列艦,10艘巡洋艦和20多艘驅逐艦。可能在夜里分成了兩股,各有2艘航空母艦。
“哈巴庫克”號上,航海軍官在海圖上準確測定敵艦隊位置時,所有的飛行員都準備出動了。領航員需要用幾分鐘時間計劃一下各個飛行中隊截擊日本人要飛的航線,還要把這些航線以及最新的氣象預報用粉筆寫在待機室的黑板上。氣象官艾倫上尉不斷預報最新氣象情況。其全面程度是不尋常的。那天上午他預報了從300米到美國飛機能爬到的最高高度的風向和風速。他還預測到,當他們飛過那里時整個地區的烏云會消散,他們將會在極好的飛行條件下在晴空中去發現日本人。
黑板上還給飛行員指示了“哈巴庫克”號在未來3小時內的航向和航速。這是他們返航時所需要的情況。維安艦長一絲不茍地在起飛前給飛行員下達軍艦的航速和羅經航向。這對出去作戰的人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在3小時內航空母艦要從飛機起飛位置移動60海里。
把所有情況下達給飛行員到他們登上飛機。只需要20分鐘,到攻擊部隊的最后一架飛機起飛不超過30分鐘。這一次“哈巴庫克”號總共起飛了276架飛機(其中有94架魚雷機,106架偵察機和稿轟炸機),大部分攜帶一顆1000磅炸彈,有幾架偵察機攜帶一顆500磅炸彈和兩顆100磅炸彈。它們由近100架戰斗機掩護,這些戰斗機將負責對付日本的防御戰斗機。
攻擊編隊剛離開飛行甲板,早先派出的偵察機就出現了,它們放下了起落架和掛鉤。這是無言的信號。表明它們要降落。第一個降落的機組報告說,他們在日本艦隊上空進行了戰斗。日本戰斗機截擊了他們,他們被迫迎戰,損失了1架偵察機。卻擊落了兩架截擊它們的日本“零”式飛機。他們說,沒有跡象表明日本航空母艦出動了“烈風”式單翼戰斗機。
轟炸機、魚雷機和戰斗機編隊爬高到巡航高度后,穿過一片烏云,在晴空中飛行。幾分鐘的功夫就飛出了那片云層,正象艾倫海軍上尉預測的那樣。從那里開始,整個航程都在無云的藍天之中,能見度達60海里。
稿轟炸機中隊長漢密爾頓海軍少校飛在他的編隊前面,爬高到4500米。位于在4000米高度飛行的偵察機隊的前上方。在這兩支機群的下面是魚雷機隊。戰斗機分成兩隊,一隊跟隨高空機群。飛在漢密爾頓的后上方,其余的戰斗機跟隨著魚雷機編隊。
“我們沿著規定的航線飛了60海里。”漢密爾頓后來回憶說。“透過晴空往下望去,下面的景色真值得觀賞,激浪打到珊瑚礁上和小小的島子上,象奶油一樣;蔚藍的大海,碧綠的島嶼,銀白的浪濤和金黃的沙灘,景色真是壯觀。”
“過了那里,我們向北從東邊飛過。到那個時候為止,平安無事。但是,我們現在已經進入離敵人可能只有三十海里遠的海域。幾分鐘后,我們到了預計發現敵人的海域,我開始用高倍數望遠鏡搜索遠方的水天線。”
“能見度相當好,天空無云,我發現東面差不多四十海里的地方,同我們航線成直角的藍色海面上有道道白跡,我仔細觀察,原來這正是我們尋找的日本艦隊的航跡。我呼叫了其他中隊長,把情況告訴他們。我們轉向,朝著敵艦隊飛去。”
“我們在空中很少通話。敵艦在我們現在位置以北二十海里。我把實際距離估計少了。那時我只能看到遠處明亮的藍海上的白色航跡。鮑勃與布雷特(魚雷機中隊長吉米布雷特海軍少校)通話:‘你聽到了嗎,吉米’吉米回答聽到了,但是他看不到,鮑勃說:‘我帶著你進入吧,伙計。’他一發現敵人就那樣做了。記得鮑勃的飛行高度比我低,還沒有望遠鏡。”
“我辨別出了那艘軍艦,陽光照到淺色的飛行甲板上又反射過來,我認出那是一艘航空母艦。當時我呼叫:‘我看到了一艘兔崽子航空母艦。’鮑勃也看到了。我記得,一直到攻擊結束,我們也沒再說什么。戰斗機之間講到了關于日本戰斗機,但我沒去注意他們的對話。”
攻擊編隊開始了攻擊。飛行員們從向陽方向順風稿下來。當英國人和美國人開始攻擊時,日本人已經向左轉向了。在等待魚雷機進入陣位同稿轟炸機協同攻擊時,日本人進行了第二次轉向。航空母艦第三次轉向時,稿轟炸機猛沖了下來。魚雷機中隊也同時開始攻擊。
美國人是從5000米高度開始進入的,進入稿是在4000米。這時日本航空母艦是順風航行,這樣就使美國人的攻擊動作大大簡化了,一架稿轟炸機第一個投了一顆1000磅炸彈。它正好落在接近艦尾的飛行甲板中間。日本航空母艦的整個艦尾的飛行甲板都起了火,冒著濃煙。
其余飛機投彈的情況要差得多,有好些炸彈根本沒有命中日本人的航空母艦。有人在無線電里大叫:“利用風力伙計利用風力”因為是順風,他們的炸彈投過了頭。
“我的后座炮手后來告訴我,在稿時有一架日本戰斗機尾隨我,在我拉起后,對我的飛機攻擊了三次。但是,顯然他的機槍出了故障。我的炮手根本沒看到他開火。那時候我是個活靶子,因為我不知道他在那里,而是忙于觀察日本航空母艦中彈爆炸了。我的無線電兵確信他擊傷了那架日本飛機,但是沒看到它往下栽。”
一些盟軍飛機是在4000米高度到達敵艦上空的。空中有日本人的戰斗機在巡邏,但是沒等它們攔截,他們就開始了幾乎是垂直的稿。戰斗機只有在稿轟炸機開始稿之前進行攔截才能奏效。因為戰斗機在稿中一般來說是和稿轟炸機湊不到一起的,因為稿轟炸機可以用減速板把速度保持在時速250海里,而流線型的戰斗機一壓機頭就會沖到他們前頭去了——那時戰斗機的時速可達400海里。
日本人的戰斗機開始了猛烈的攻擊。日本飛行員駕駛的是“零”式戰斗機(中日兩國之間激烈的海空大戰使日本軍用飛機損耗嚴重。在大型的“烈風”戰斗機數量不足時,日本人把淘汰了的“零”式戰斗機重新恢復生產),這些日本飛行員可以說是很了不起的。他們的飛行員放下襟翼和起落架,想盡辦法放慢速度。然而。他們還是不斷的沖到盟軍的稿轟炸機前面。盡管沖過了頭,不過他們仍然死纏著盟軍飛機不放。他們拉起來。一個急躍升,又轉回來朝著下一架稿下來的盟軍飛機開火。
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一場可怕的混戰。
交戰雙方的飛機來回飛翔,奮力攻擊,“零”式戰斗機緊跟著盟軍飛機窮追不舍,一直逼近海面。盟軍飛機一部分是沖著日本航空母艦去了,其余的飛機則攻擊周圍的日軍護衛艦艇。盟軍飛機在日本戰斗機的全力攔截和周圍日艦的高射炮火攔截下,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在稿中,很多盟軍飛行員看到日本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上還有飛機在準備起飛,還有飛機正在用升降機從機庫甲板往上提升。他們試圖攻擊這猩機,但都被擊落了。
正在順風行駛的日本航空母艦突然來個右滿舵,企圖轉向頂風,讓飛機起飛。盟軍飛機呼嘯著稿而下,他們在日本艦隊上空編成縱隊。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魚貫而下,然后分開,每個飛行員跟著長機或是自找目標,從開始稿直到離海面只有300米時投彈后脫離,一共間隔40秒鐘。場面好似一條5000米高的大瀑布,每隔幾秒鐘就有一條“大鮭魚”直沖而下。盟軍的稿轟炸機飛行員就象鮭魚一樣從瀑布上順流而下。
日本戰斗機試圖同盟軍飛機決一死戰,就是在盟軍飛機這40秒鐘的稿中,他們也打得十分頑強。但盟軍的飛機實在是太多了,因此他們只能在這個瞄準階段干擾盟軍的飛行員。經常出現這樣情形:一串稿的飛機最下邊是架盟軍的稿轟炸機,它上面是“零”式戰斗機,再上面是第二架稿轟炸機在那架“零”式戰斗機尾后,而第二架稿轟炸機上面又是一架“零”式戰斗機,在他們上面還有類似絞在一起的日本戰斗機和盟軍飛機。
航空母艦周圍的日本軍艦上的高射炮組成了一道道嚴密的彈幕。從5000米高度飛下來的所有飛機——盟軍的偵察轟炸機、日本“零”式戰斗機和盟軍的稿轟炸機)都穿過這道彈幕,而且大部分情況下都無暇顧及規避。盟軍飛行員緊緊盯著瞄準具。偵察轟炸機和稿轟炸機的后座炮手則向“零”式戰斗機猛烈開火。日本人也同樣緊張,他們抓住一切機會用20毫米機炮和機槍在一瞬間向盟軍飛機開火。
盟軍的一些戰斗機在5000米高度上保護最后一隊稿轟炸機,它們在稿前的幾秒鐘是最危險的時候。戰斗機的飛行員努力保護他們不受攻擊,轟炸機的稿十分出色。他們看到。轟炸機投下的第一顆500磅炸彈擊中了日本航空母艦的中部,炸壞了飛行甲板,使艦上任何飛機都無法起飛了。
緊跟在后面的一架稿轟炸機投下的那顆五百磅炸彈的落點離航空母艦左舷很近,雖然沒有命中,但炸彈的氣浪把航空母艦飛行甲板上兩架著火的飛機給沖到了海里。
一架盟軍轟炸機的炸彈直接命中了日本航空母艦右舷的高射炮炮位,把那里的高射炮全炸啞了,還沖掉了三架飛機。還有一架轟炸機剛要稿,便遭到“零”式戰斗機的攻擊。尾炮手用雙管7.62毫米機槍開火,擊退了日本人持續的攻擊。這時兩架“零”式戰斗機追過來,在近距離內用機槍向這架轟炸機開火,炮中了日本飛機。敵機的油箱里冒出烈火,這兩架零式戰斗機和這架轟炸機一道都栽進了大海。
激烈的戰斗使普拉特海軍少尉在稿時很是緊張。他看到一架“零”式戰斗機沖到他前頭,向戰友施密特少尉的飛機射擊。他稍微修正一下稿,瞄準這架“零”式戰斗機,把它擊落了。這時日本航空母艦已經轉向。使普拉特的攻擊受到了影響,他盡了最大努力把那顆500磅炸彈投到航空母艦旁邊,沒有命中。然而,他并不滿足。又躍升爬高到1300米,用他的那兩顆100磅炸彈稿轟炸了一艘護航的日本巡洋艦。其中一顆命中了巡洋艦艦尾。這艘巡洋艦無疑成了稿轟炸機的靶子了。
接著攻擊的是中國海軍少尉丁宗磊。他的一顆炸彈命中了日本航空母艦,但在退出稿時遭到四架“零”式戰斗機的攻擊。尾炮手拼命開火。擊落了一架日本飛機,他的猛烈的火力使其他幾架敵機掉頭躲開了,就這樣粉碎了敵人的攻擊。這架飛機返回“軒轅”號航空母艦后,機身上有32個彈孔,而駕駛員和尾炮手卻安然無恙。
盟軍偵察機的稿也打亂了日本戰斗機的防御,因此,稿轟炸機再次進行攻擊時就要輕松多了,他們機腹掛彈架上都掛著一顆1000磅炸彈。但是在偵察機攻擊的兩三分鐘里,日本艦隊疏散開了,每艘艦都有足夠的水域進行機動,重型高射炮也開始發揮出威力來。
魚雷機中隊同稿轟炸機進行了協同攻擊。同盟軍戰斗機交戰逃脫的日本“零”式戰斗機現在仍然留在海上,又來攔截正在進入攻擊的魚雷機了。
當“零”式戰斗機向攻擊編隊魚雷機群橫著插過來時,一猩行員用無線電呼叫掩護戰斗機的飛行員:“喂,戰斗機過來把日本佬的戰斗機趕走”
戰斗機聽到呼叫后,飛了過來——那時他們已對戰斗做出了很大貢獻,擊落了30多架日本戰斗機,他們猛烈攻擊,又擊落了多架“零”式戰斗機,其余的“零”式戰斗機也被他們趕到了一邊,他們及時為魚雷機隊解了圍。
再次開始稿的第一架稿轟炸機是由漢密爾頓海軍少校駕駛的。他在對一艘日本驅逐艦進行稿時,炸彈被風吹過了頭。
“我畢生的夙愿就是讓我的大炸彈穿透飛行甲板,鉆進我發現的最大的日本航空母艦的心臟。”他曾在軍官會議室對大家這樣講。
“漢密爾頓做了他想做的事。”一位美國飛行員后來說,“我看到了他稿,他的炸彈投中了艦尾飛行甲板的中心,只聽一聲猛烈的爆炸,大火竄到空中,有一百多米高。”
另一位戰斗機飛行員、“大溪地”號航空母艦戰斗機中隊長弗拉爾海軍少校說,“我在一千八百米居高臨下看著他們稿下去。重磅炸彈隔三四秒鐘爆炸一次,每次爆炸引起的濃煙烈火和水柱都騰起一百多米高。一千磅炸彈象雨點似地往下落,其破壞力是五百磅炸彈的四倍。”
“那些重磅炸彈摧毀航空母艦的情景實在可怕,我都感到有點慘不忍睹了。每秒鐘都有炸彈落在艦上爆炸。這些猛烈的爆炸簡直都把這艘大艦炸碎了,從艦首到艦尾全是熊熊大火。依我看,艦上任何人都無法脫身的。”
在這次攻擊戰斗中,布雷特海軍少校擺脫了“零”式戰斗機投下了魚雷。他是個聰明人。他讓他的中隊利用負傷的日本軍艦冒出的濃煙作掩護,進入目標,順風接近,靠近目標后做“s”形轉彎,這樣,他們的魚雷最終全部擊中這個犧牲品的右舷上了。(。。)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