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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收起星空棋界箓,眼前依然是破敗的廟宇,那血煞尸體留在了星空棋界箓中。
“朱怯,我看你十分懼怕,這血煞是什么來路?”白起知道朱怯是被自己的劍意震懾,可這又怪得誰來?朱怯如果對自己沒有惡意,那劍意就不會傷到他的神魂,最多讓他元氣大損。
朱怯以為白起沒有懷疑自己,神色不變地道:“夜帝座下,有三圣八王,九天十地十九魔神,一百零八煞星。這血煞就是一百零八煞星里的一位,兇名赫赫。殺了他,等于得罪了夜帝。”
白起笑道:“那么,以血煞的身份,不會是自己想來這里的吧?”
朱怯躬身道:“師兄說的是,定是那夜帝派遣,這血煞才來壞我門中大事的。”
“嘿,師姐,你怎么看?”
子鴻收回青絲劍丸,皺眉道:“夜帝如果想要和云夢宗開戰,也是不能,中間還隔著白衣江,隔著幾個大門派。這血煞恐怕只是前來監視的,不過他桀驁不馴,想要殺兩個云夢宗的人過過癮,沒想到會死在我們手中。這應該不是夜帝授意。”
“進去看看吧。”白起不想浪費時間,殺了這血煞,只是偶然。自己要是沒有星空棋界箓這種東西,兩個打一個恐怕也是要輸,這夜帝手下,還真是強悍,這樣的煞星還能湊出一百零八個來。
其實白起不知,夜帝手下一百零八煞星,血煞是少見的獨行客,其他煞星,至少有一兩個得力手下,手下多的煞星,一出來就是上千的煉氣士,前呼后擁。那夜帝打下數千里的地盤,控制幾百個小門派,靠的不是嘴,而是這些鷹犬。
朱怯跟在白起身后,感覺自己的神魂之中,那道劍意造成的傷痕無法彌合,這樣的話,自己三五百年也別想再有進益了。可這是自己當時準備動手,才牽動了一絲劍意,受到的反擊,這一絲劍意若有若無,已經細微到了極處。
他是自找的,可心中對白起卻是越來越恨,這恨意已經不需要任何理由了,他只想盡快殺死白起,奪走白起的一切。
這白起,是他命中劫數,白起不死,他永無成仙之日。
白起走在前面,心中不快。這朱怯不知死活,想要對自己動手,被那戮仙劍意反擊受創。可是自己怎么才能想個辦法,將其擊殺呢?
畢竟朱怯已經是外門弟子,眼看進入內門,自己要殺他,總得有個理由。
師父能護得了自己一時,護不了一世。等師父進階仙道,隱澤一脈,就要受到打壓,自己總不能再去依靠大師兄吧?
仙凡兩隔,師父一旦進入福地之中,除非門派生死關頭,否則是絕不會出來的。各個門派都是如此。沒有洞天福地,或者類似秘境的門派,有人進階仙道,必然面臨天劫,并且被天庭收錄,沒有抵抗的余地。
所以各個門派,有了仙人之后,都不會再出來行走,煉氣士在凡間行走的,最高就是金丹境界。所有門派的主力,都是化神期的修士。
自己已經是化神境界,還要依仗師兄,那太丟臉。
破敗的廟宇之中,沒有任何妖神駐守,估計是被血煞宰了。只剩下一尊楚江王的雕像,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咿?”白起雙眼如電,神識掃過,發現楚江王的雕像胸腹之間,隱隱有元氣滾動,像是殘云翻卷,奔騰不息。
楚江王雖然死了,可是兩岸祭祀還在進行,這就是楚王祠收取的神力,從凡人的信仰中抽取出來,本來會被楚江王拿回去,現在卻寄存在雕像之中,沒有人能動用。
白起取出楚江王的玉璽,丟在空中,那玉璽自動從雕像內將這些神力抽出來,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雕像內渾厚的元氣就被抽取一空,那雕像轟然倒塌。
白起收回玉璽,看著一地碎片與塵埃,心中想起了那尊玉佛。玉佛的身體里,也有類似的東西,卻比這雕像內的元氣濃郁十萬倍,品質也不可同日而語。
可惜自己答應了那佛像中的器靈,要送它回紅蓮寺。否則讓逆鱗槍抽取這元氣的話,估計自己的積累會達到一個十分恐怖的程度。
白起沒想過賴賬,那玉佛救過自己一命,送它回紅蓮寺是天經地義。
白起只是不明白,那血煞為什么不在自己來之前,將那元氣抽走,而是便宜了自己。
“師弟,做完事,走吧。”子鴻在一旁催促。白起立刻駕起遁光,帶著子鴻和朱怯投入到楚江之中。
門派任務先做完再說,那些真傳弟子,肯定想不到自己會有如此的速度。
白起心中還有一事,他母親要自己將尸身葬在楚江源頭,那里有陰河,可以保證尸身徹底不朽。自己將尸體保存在納戒之中,早晚是要損壞的。有陰河滋潤,母親如果轉世,獲得生前的記憶,就可以去陰河尋到這尸身,煉制成身外化身,等于多了一條性命。
自己一直沒有實力去楚江源頭,那楚江王的老巢,現在有了諸多手段,還有師姐幫忙,剿滅楚江王手下只是時間問題。
想到這里,白起對子鴻道:“師姐,我們不可能獨立摧毀所有的楚王祠。不如我們加快速度,去楚江中斷開始,把下游的楚王祠讓給他們。”
子鴻算計了一下,自己和白起的力量,的確不能摧毀所有楚王祠,畢竟后面的人追上來以后,發現前面的楚王祠被毀,妖神被殺,肯定會加快速度搜索,大家早晚撞在一起。
那還不如放棄一部分,只做半截。
反正手下只有朱怯一個,不會影響水遁的速度。
商量好之后,事情就簡單了許多,白起駕馭遁光,帶著子鴻和朱怯,前往楚江中游。
楚江萬里,實際的長度卻要多出許多來,差不多近兩萬里的路程。還有十三條大小不等的河流注入楚江,不過那些河流都有神靈,楚江王只能統轄,不能當是自己的地盤建立楚王祠。所以白起就節省了許多尋找的麻煩,順著楚江向上遁走。
那朱怯在遁光之中,被死死壓制,也看不到外面景色。白起只當不知道他受傷,那朱怯也無話可說,再說他也不相信是白起故意傷了自己,否則白起何必麻煩一道手續,將下品法兵增與自己?
朱怯看的清楚,那白起自己使用的劍丸也是下品法兵。可見白起對自己還是有同門情誼的。
白起只是化神初期,想要駕馭遁光行走近萬里,還是有些難度的。
千里一歇,白起也不服用丹藥恢復,只是靠打坐調息。路上他也不讓朱怯閑著,一路下來,白起詢問了許多關于夜帝的消息。他平日里只是修煉,沒有打聽這些,這些在云夢宗并非秘密,而朱怯也不能撒謊。
這一日來到楚江的一處轉彎,這里大將奔流,直撞在一處懸崖峭壁上,然后轉向偏南。水聲震天,那峭壁上,直接雕鑿著楚江王的塑像,高達三十多丈。白起看到這塑像之中凝結的神力比自己收在楚江王玉璽中的多了數十倍,心中歡喜。
這神力也是可以被逆鱗槍吞噬的,而且這是門派任務,自己奪取再多,也不會有什么麻煩。天劫管不了這些,有麻煩,也是發布任務的門中長老去承受。
白起正想上前,那江水之中,突然冒出數千妖兵,踏浪攔截。
為首一妖,手持一桿月牙戟,指著白起喝道:“那道士,可是云夢宗的賊子!”
這妖神身高三丈開外,一身鐵甲,腳下踩著波浪,怒氣沖天。他背后數千小妖,隱隱組成一個大陣,凝結出一個妖神虛像,這虛像正在向巖壁上的楚江王石像靠攏,白起喝道“有什么話,去地府說吧!”
話沒說完,他就展開了星空棋界箓,將這數千妖兵分割開來,同時丟出了楚江王的玉璽,那玉璽飛在空中,將石像內的元氣吞噬一空,正要飛回白起手中,卻聽得一聲輕笑,有一道彩云飛來,半空中截住了楚江王玉璽。
彩玉中伸出一只潔白的小手,在玉璽上輕輕撫摸了一下,抹去白起留下的神識烙印,竟然將楚江王玉璽收走了。
白起的眼神冰冷,他舍棄水遁,駕馭劍光,直奔那彩云飛去。
這御劍飛行的速度,比水遁術要快,只是不能持久,子鴻驚叫一聲,那收取楚江王玉璽的人,隱藏在彩云里,那彩云怕是道器一流的東西,白起就算沖進去也要吃虧。
“敢強我的法寶,把命留下來吧!”白起轉眼沖到彩云跟前,那彩云悠忽張開,將白起吞了進去。
白起眼花,已經撞入彩云之中,彩云內,是一片柔軟平坦的空地,不過百丈大小。空地上,一個俏生生的女子,手持楚江王玉璽,看著白起。這女子穿著長裙,裙角曳地,一頭青絲隨便的挽著,有種說不出的灑脫。
見白起進來,那女子笑道:“怎么,拿了你的一件法寶,就想要我的命嗎?”
她說話的態度,也不倨傲,反而有些恬淡。
白起見這女子神態脫俗,心中怒氣平息幾分,道:“你抹去我法寶上的神識烙印,難道不知,這是極大的冒犯!”
“可是,你打不過我呀!”女子拎著玉璽上的紅繩,晃來晃去,用眼睛看著白起,她的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瞳孔之中,卻有符箓流轉,隱藏在黑色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