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生死考驗,十五歲那年夏天,蘇秦和牧野一起去溪蠻族南邊的一個瀑布下洗澡,洗完后兩人沒事就摘著山里的野果充饑,后來不知道怎么就迷了路,等到巫師帶著人在一個山洞里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渾身是血的躺在一個山洞里,一前一后,在洞口處有著一只已經死去的成年猛虎。
已經死去的猛虎額頭被石頭炸的稀巴爛,除此之外虎身再沒有任何一個傷口。
而躺在血泊中的蘇秦手里握著巴掌大的石塊已經有了裂紋,胸前和小腹被虎爪劃破,眼看是活不成了,牧野好些沒有致命傷口,巫師當時以為蘇秦已經死了,因為當時蘇秦的氣息很微弱,可是后來蘇秦卻奇跡般的活了過來,只是在床上躺了半年的時間。
后來巫師不是沒有問過兩人當時經歷的情況,可是牧野說看到猛虎之后他拿著棍棒先迎了上去,被虎尾一掀撞到石頭上就混了過去,至于蘇秦怎么殺死猛虎又是怎么受的傷的他不知道。
對此,蘇秦卻閉口不言。
類似的情況很多,經常與野獸打交道的蘇秦身上被各種動物留下的抓痕多達十幾處,小的傷口更是數不勝數,但是他每次總是能從野獸的獠牙下撿一條小命出來,就像有一次他對牧野說的那樣,我的箭法不錯吧?那是經過無數次逃亡的經驗積累出來的。
此刻的蘇秦看著向自己撲過來虎人,側步躲過了虎人利爪的攻擊,其他族人見這兩只虎人來到城門前,忙退了開去,而另一只虎人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帶著鋒芒的利爪一把抓空,卻劃過蘇秦的肩頭,蘇秦肩頭的皮甲盡裂。
在奇獸峰里蘇秦與虎人交手過一次,知道虎人皮糙肉厚,自己手里的彎刀雖然能對它們造成傷害,但是卻不能致命,要是被虎人抓住……用利齒在自己的脖頸上咬上一口……蘇秦用牙齒輕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這兩只虎人。
侯然派這兩只虎人來到城門前就是看看能不能借機鉆進城門——一般刀劍和箭矢對虎人的傷害并不大,就憑虎人的兩只利爪,一定會把城門內的守衛攪的不得安寧。
或許是虎人對蘇秦身上的味道比較熟悉,竟然沒有鉆向城門,而是繼續攻向蘇秦。
站起來的虎人身高比蘇秦高了兩頭不止,于是城墻門前就出現了極其驚險而又滑稽的一幕:在城門口三丈范圍之內,只有兩只高大半身半獸的虎人和一個人類,而那個人類竟然在兩只虎人的聯合夾擊之下雖然險行還生,卻還活著。
城墻外的芒國士兵和部落族人沒有敢上城門前,都順著云梯向城墻上爬去,可是能真正爬上城墻上的士兵并不多,就是爬上城墻也會很快被早就守候的祁家軍砍殺而死,但是依舊有無數的士兵繼續爬上云梯。
雪,終于小了一些。
當王破軍說那一句關城門的時候,被王破軍拉進城門的牧野第一個不答應,看著城門后的兩排祁家軍將士,牧野沒有絲毫的猶豫,向城門撲去。
“拉住他。”王破軍看著身后的侍衛說了一句,兩個人上前架住牧野強行把他拉去,卻被突然間爆發出無限潛力的牧野掙脫,王破軍看著牧野眉頭一皺,上前一步,腰一沉,抱住牧野就往身后扔去。
看著落地的牧野,幾個士兵上前把他摁在了地上。
大門兩側的士兵開始緩緩的推上城門,感覺身邊人影一晃,王破軍看到公孫錯走到城門前。
“王將軍,給蘇秦一條活路吧。”公孫錯臉色蒼白的看著王破軍,然后橫身擋在城門的縫隙中。
“公孫公子不要胡鬧。”王破軍說著上前對著公孫錯抱拳說了一句失禮了,說完就要上前。
“王將軍留步。”公孫錯看著王破軍苦笑了一下,“你要是再上前,我就出城門。”
公孫錯這一句話把王破軍說的臉色一變,接著冷哼了一聲看著公孫錯說,“公孫公子不要感情用事,冒險開城門就是為了救你,你現在這樣做豈不是寒了大伙的心。”
“我的命是他救的。”公孫錯看著王破軍臉上露出一絲抱歉的神情,他剛才說的話其實有些牽強,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其實很危險,可是看著蘇秦陷入困境,他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能見死不救。
想到這里,公孫錯扭頭向蘇秦看去,這個時候的蘇秦在兩只虎人的步步緊逼之下斜倚在墻壁上無路可退,而兩只虎人已成包圍之勢。
一只羽箭從城門內射出。
王破軍看著羽箭射中虎人的后背,虎人似乎好無所覺,王破軍皺了一下眉頭。
手里的長刀看向一個虎人的面門,趁著虎人后退的空擋,蘇秦又虛晃了一刀,身子一滾向城門滾去,然后站起來就像城門的縫隙處跑去。
五六步的距離似乎很長。
背后傳來一陣陣痛,看著身子已經縮進城門里的公孫錯,蘇秦借勢鉆進了城門。
“關門!”王破軍喊了一句,看著一只已經來到城門前的虎人就是一箭。
王破軍的箭矢對虎人沒造成什么影響,虎人的半只身子已經鉆進了城門。
“給我一支箭。”進了城門的蘇秦咬著牙忍著劇痛說了一句,說完沒顧及那么多,右手從王破軍手里奪過來羽箭,左手已經把彎弓從背上取了下來。
弓如滿月,羽箭一閃而逝。
虎人這個時候半個身子已經走進了城門,看著射向自己胸口的一箭,虎人咧嘴一笑,就要抬步走進城門的時候,忽然低頭看著自己胸口,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羽箭射進忽然的胸口幾寸,隱隱的看到一些血跡。
蘇秦又一支羽箭射出,正中虎人大嘴,羽箭穿腦而過。
“關城門……”蘇秦這個時候氣喘的說了一句,彎弓從手上垂了下來,落在地上。
看著不斷向城墻涌去的士兵,站在后方的呼倫青寒臉上露出了一絲寒霜,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青云城的北門剛才已經關上,而且蘇秦等人已經進了城門。
“法師。”身后傳來一聲輕喊。
呼倫青寒回頭,看到莫逍嘴角帶著血跡來到自己的跟前,于是皺眉說道大殿下進陣了?
“這陣挺霸道的。”莫逍苦笑了一下,然后看著攻城的士兵,“奚日問蘭現在在城里?”
呼倫青寒點了點頭,然后看著莫逍說大殿下,現在讓部族的人把所有的虎人都攻城吧,還有那些毒蜂。
莫逍嗯了一聲,沒再說什么,向部落聯盟那邊的走去。
片刻后,幾千只毒蜂和上千只啄人眼的兇鳥,從再次從天而將,這次祁家軍早就有了準備,城墻上的將士頭戴面紗的斗笠,一手拿著火把驅趕毒蜂,一手手握長刀砍殺敵人。
“阿爹。”祈洛歌看著城墻上浴血奮戰的士兵,“我請求出戰。”
“現在局勢對咱們還有利。”祈天烈搖了搖頭,看著祈洛歌,“這只是敵人的第一場攻勢,你看敵人后方。”祈天烈說著一指芒國軍隊,“那些騎在大象上的部族人,還有正在列陣的芒國士兵,看來他們想在今晚上大肆進攻了。”
祈洛歌眉頭一皺,然后咦了一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城墻上出現了一只虎人,占著身高手長皮堅的優勢,竟然轉身抓傷了幾個守城士兵,更恐怖的那只虎人竟然對著抓到手里的士兵下嘴就咬。
“部族的獸半人?”祈天烈看著城墻上緊接著跑上來的另外幾只虎人,霍然站了起來。“拿我的長槍來。”
祈天烈的武器是一把金色長槍,祈巒飛祈洛歌見祈天烈要出去殺敵,也抽出了武器,不過幾個呼吸間,城墻上多出了一些芒國士兵——那些虎人借著云梯上了城墻之后就守在云梯的旁邊,等著城墻下的芒國士兵和部族族人上來。
對于突然出現的半獸人,祁家軍明顯的有些吃驚,這些士兵根本不是虎人的對手,有的虎人手臂和前胸后背都帶著鎧甲,刀槍不入,而它們的利爪卻比刀鋒還要鋒利。
“我去會會這些半獸人,巒飛你命令那些弓箭手射殺城墻的敵人,洛歌跟我一起去。”祈天烈做完最后的部署,就拿著長槍向一只就近的虎人跑去。
祈洛歌手握蛇鞭緊跟在祈天烈的身后,這時已經關好城門的王破軍看到敵人竟然攻上了城墻,就帶著一隊士兵向城墻上跑了過來。
來到一只虎人的跟前,祈天烈長槍一挑,從虎人利爪下救出了一個守城士兵,緊跟著長槍就刺向了虎人的胸口,虎人怒嚎了一聲,一把抓住祈天烈的長槍槍頭。
精鐵打造的金龍槍墻槍勢不減,刺進了虎人胸口一寸。
槍走如游龍,染就一生崢嶸。
而一身鎧甲的祈洛歌手里的蛇鞭一揚,纏住一個虎人的小腿肚,祈洛歌用力一拉,虎人吃痛抬腳,祈洛歌旋即被猛退一步,忽然背部朝天摔倒。
蛇鞭上的倒鉤帶起一片血肉。
祈洛歌雙腳跺地,身子騰空而起,來到掙扎著向站起來的虎人跟前時,祈洛歌手里已經多了一把匕首。
——連著二十多個小時沒有休息,這節寫的有些糙,還請多多包涵。